越是如此,薑淑蘭越覺得自己上輩子是個蠢貨。


    上輩子她嫁了個最好的人,卻活得最憋屈,也是沒誰了。


    這輩子,再也不要重複上輩子的路。


    「你就是傻子,又傻又笨。」說完,沈淩雲頭一低,就在她肩胛骨上輕咬了一口。


    薑淑蘭渾身一震,忽地一把推開了沈淩雲。


    「不要!不要!」


    那聲調,跟動情時截然不同,沈淩雲當即視線一沉,將她重新撈迴了懷裏,沉聲質問。


    「你怎麽了?」


    「我……別……別咬那裏,那個人……那個人今天也咬我脖子。」


    砰……


    沈淩雲隻覺得自己腦子裏的那根弦斷了,當下一個翻身,將薑淑蘭壓在了身下,一口含住了她脖子間的軟肉。


    「他碰你哪兒了?」


    薑淑蘭頓時整個人都抽搐起來,全身肌肉繃緊,仿佛迴到了被王啞子壓著的時候。


    「就……就脖子……」


    沈淩雲眸色一深,對著她的脖子就啃了起來,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沒有被遺漏,盡數被他舔了一遍,就那樣他還覺得不夠,一把扯開了她掛在脖子上的小衣,一路向下。


    他帶著怒火與嫉妒,理智喪失大半,手上和嘴上的動作都不太溫柔。


    嚇得薑淑蘭眼淚直流,渾身繃緊,卻又不敢推開他。


    「嗚嗚嗚……」


    最後,在他舉著利劍準備刺穿她的時候,她的驚恐終於到達頂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隻一秒鍾,就拉迴了沈淩雲的理智,他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身子一翻,從她身上翻了下來,將她抱在懷裏。


    「嗚嗚嗚……」


    他的溫暖,和他剛剛的粗暴,弄得薑淑蘭隻剩下本能的哭,有害怕的,也有依賴的,雙手還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渾身打顫。


    感受到她的害怕和無助,沈淩雲不禁想抬手給自己一耳光。


    他明明不是那麽急色的人,偏偏在聽見她說王啞子碰到了她的脖子時,跟瘋了一樣,想殺人!想吃人!


    卻忘了她並不願意,而且比他更加害怕。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我不碰你了。」


    薑淑蘭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怕你……我是怕你……怕你生氣。我今天已經很努力了,我怕被他追上,我也不敢迴家,家裏隻有我一個人,而且他追的很緊,我想著你要下班了,就往大馬路上跑,我拚了命的跑了,可是還是跑不過,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也嫌棄他,他那麽窩囊,又不會講話,長得也不好看,又沒有本事,我怎麽可能找他那樣的。就是……就是你不要我,我也不會要他那樣的。你別生氣……」


    沈淩雲忽而笑出了聲來,這個傻女人,心裏話還挺多。


    「好了,我不生氣,睡吧。」


    「你真的不生氣?我都給你丟了那麽大的人,你真不生氣?」


    「真不生,不早了,快點睡吧。」笨女人,哎……


    就這樣吧,如果她能夠變得比以前堅強一點,這份責任,他背負起來也輕省一些,以前那樣,未免太累了。


    薑淑蘭見他真不像生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閉上眼,漸入夢境。


    根本顧不得想太多,她今天也是太累了……


    張秀琴陷害薑淑蘭不成,卻反被沈淩雲將了一軍,成為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嘔得她一整天沒吃下去飯。


    也不想出門去,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兒她不用體會都清楚,指定不好受。


    所以就隻能成天就站在家門口盯著二房的方向恨得牙癢癢。


    沈茂追看著她陰沉個臉站在那兒,他和兒子偶爾進出,都會被她嚇一跳,就忍不住勸她。


    「你別在這兒站在擺臉色了,人家也不看你,倒是不怕把你兒子嚇著了。」


    沈茂追不說她還好,一說,就跟點了火藥引線似的。


    「還不都怪你太沒用了!昨天那賤人那麽扯我的頭髮,你就不能上前幫幫我?你看看人家怎麽當人丈夫的,那麽不喜歡他媳婦兒,人家都知道護著,你呢?往先嘴裏不是說疼我愛我,這關鍵時候怎麽不見你護著我?你就是沒用!窩囊廢!」


    「好好好,我窩囊廢,我窩囊廢……」沈茂追被她一陣連珠炮語轟得老臉通紅。


    半句話不敢再多說,轉過身就朝著屋外走去。


    她也不看看,她如今的模樣需要他護著嗎?


    稍有不順,就能把天捅破了去,還需要他?


    沈茂追想起這麽多年挨得罵,不由暗暗氣憤。


    要不是看在你爭強好勝都是為了兒子,老子早就不伺候你了,哼!


    潑婦!


    「你去哪兒?」


    看著沈茂追往外走,張秀琴連忙追問。


    「幹活去!我沒本事,隻能去賣力氣,換工分!」


    其實這大冬天的,誰想出去掙那幾個辛苦錢,成天凍得手開裂不說,連口飯菜都吃不上,一去就得一整天,到晚上才能迴來吃口熱的。


    他們家條件不如二房,吃肉吃葷極少,多半時候都是玉米麵湯,麥片兒粑湯,或者紅苕粑湯。


    油水又少,剛吃下去管陣飽,到了夜裏就癆腸寡肚的餓心慌。


    聽到他的話,張秀琴才仰著脖子哼了一聲,轉身迴了自己的屋子。


    其實她心裏也明白,生悶氣是沒用的。


    薑淑蘭如今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怕她懼她又敬她的薑淑蘭了,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還得重新合計過才是。


    這麽一想,張秀琴的鬥誌便又迴來了。


    無論如何,等她順利把兒媳婦先討進門再說。


    另一邊,薑淑蘭也不禁舒了一口氣。


    雖然昨天她被沈淩雲大肆維護了一番,她偷著樂了一晚上,可是冷靜下來不免心裏發怵。


    張秀琴那個人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今天起來必然會鬧,她一早上就忐忑不安,怕她真的又鬧。


    沒想到卻沒有,都快晌午了,都沒見半點兒動靜。


    她慢慢放下心來,就想起了沈淩雲說的事兒,要給她自己和鄧寧心做衣裳的事兒。


    沈淩雲說了,棉花去買。


    那還有布呢。


    布,得自己織。


    當然了,自己織出來的大棉布,並不能直接作為做衣裳的料子裁剪,還得拿去合作社裏麵跟人換,這些都是有定數的。


    他們一家,就一台織布機,三房共用,是放在後麵的偏房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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