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稍稍探頭，朝實驗區看去。
兩個人，一高一矮，都穿著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和口罩。
矮的那個似乎情緒激動，手中攥著一支針管。透過一次性頭套，葉文能看到那人留著長發，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出聲喊叫的女人吧。
而這實驗區中，並不隻有他們兩個。
葉文剛才遇到的那個白大褂正被綁帶牢牢捆在二人麵前的治療車上，嘴巴被一團白布堵死，正嗚嗚嗚地掙紮著。
“楊麗，把試劑給我。”
這樣說著，那個高個的研究員朝女研究員伸出手。
女研究員搖頭。
“把試劑給我。”
那人再一次重複。
語調平靜，用詞簡潔，卻蘊含著一股讓人無法抵抗的力量。
實驗區麵積不小，卻沒什麽可以躲的地方。名叫楊麗的女研究員似乎承受著幾噸重的壓力，艱難地哀求道：“所長……疫苗已經研製出來了，咱們為什麽還要……小張可是咱們最後的同事了啊！”
“但對於喪屍病毒，我們還有很多未知的領域沒有探索。”所長說道，“隻是偶然地抓住了病毒繁殖時的一絲機會，我們建築起了在人體中可以阻攔它的屏障。隻是這樣你就滿足了麽？”
“那我們可以用動物做實驗！小鼠，猴子，這些我們都還剩了一些，沒有全部當做食物吃掉，足夠我們繼續研究了！就算不行，我們也可以再去買，或者去抓也行啊！”
“喪屍病毒隻能感染人類。”所長以一種“別傻了”的語氣，對女研究員說道。
“但這是不被允許的！”
“喪屍病毒隻能感染人類。”
“我們不能用我們的同類……那我們跟喪屍又有什麽區別！”
“喪屍病毒隻能感染人類。”
所長走到了女研究員麵前，從研究員顫抖的手中，抽走了那支針管。
所長輕推針筒，排出針筒內的空氣。幾滴晶瑩的無色液體湧出針尖，落在所長的醫用乳膠手套上，滾落了下去，連一絲水汽都沒能留在所長的身上。
看著所長走向自己，葉文遇到的那個白大褂研究員小張奮力掙紮起來，盡最大可能地抬起上半身，嗚嗚叫著朝所長身後看去，因為太過用力脖子上青筋暴起，臉更是漲的通紅。
所長微微愣了一下，轉頭。
葉文笑了笑。“我覺得這位楊女士說的沒錯。要不要考慮住手？”
“快出去！”
女研究員楊麗愣了一下，趕緊說道，“這裏是實驗區，小心感染！”
葉文微微頷首。“多謝關心。不過我已經服用過疫苗。”
此話一出女研究員便驚訝地張大嘴巴，所長的雙眼更是立即射出兩道精光！
已經服用過疫苗，什麽意思？
說明在別的地方已經有喪屍疫苗研製出來了，而且還是口服的！
注射是最常使用的疫苗接種方式，在和平時期當然沒什麽，可現在是末世，想要找到一支幹淨的針管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口服的疫苗會首先到達人的胃部，其中的有效物質很容易被胃酸破壞。能製造出口服的喪屍疫苗，說明這疫苗的生產地擁有遠超此處的科研能力，對喪屍病毒擁有更深的理解。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他們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用錯了詞。不過這種可能性太低，直接被這一男一女兩名研究員排除在外了。
“你要我們怎麽做，才會把口服疫苗的資料交給我們？”所長問道。
“你們的研究資料，以及十隻成品疫苗。”葉文說道。這樣一來，學校的要求，和朋友們的防護，就都有著落了。
不過這隻是葉文的臨時起意。他不是疫苗研究領域的從業人員，不會想到自己隨便用了個“服用”就能讓這兩個研究員腦補那麽多。
但既然對方問了，他利用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這不可能。”那名名叫楊麗的女研究員毫不猶豫地說道。
葉文聳了聳肩。反正他也沒想到這事會這麽簡單。
“楊麗，去取疫苗。”
“所長？！”
楊麗不敢相信地看向所長。這麽些天來，他們一共也就生產了二十多支疫苗而已，這包含了他們多少心血，甚至還有多少人命！
結果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上牙碰下牙，所長就拿出將近一半來？
“去拿疫苗來。”
所長平靜地說道。
“可……”
“去拿來。”
楊麗咬了咬嘴唇，轉身走向實驗區深處的一隻櫃子。
“實驗資料，我需要用你的口服型疫苗的資料來交換。”所長對葉文說。
葉文定了定神，答道：“沒問題。”
當然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學校怎麽製造出疫苗的，他上哪兒知道去。要是知道他還至於為這事兒東跑西顛的？
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願意將成品疫苗交給他。既然如此，穩住對方自然是非常必要的。
“你們的研究所在哪兒？”所長又問。問的是葉文。
在我腦子裏。
葉文當然不能這麽說。於是他將目光落在正在拿取疫苗的楊麗身上。
然後所長就這麽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話說迴來，從進來開始，葉文好像就沒見過他眨眼。
而且從葉文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開始，他的語氣一直十分平靜，絕不會因為對方的情緒變化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深山老鍾，或是那一遍遍讓你祈禱吧的修女。
於是在無形的壓力下，最終對方隻得對他言聽計從。
命令型人格的研究狂人。葉文在內心判斷道。
滿臉不情願的楊麗走過來了，手裏捧著裝在盒子裏的疫苗。
葉文朝所長身後被綁在床上的小張揚了揚下巴：“這疫苗就是你要給他注射的？”
“不是。”
所長抬起手，正好攔住了走到他身邊的楊麗，目光炯炯地盯著葉文。
葉文歎了口氣。“我隻是疫苗的使用者，不是製造者，所以那個研究所並不是‘我的’。當然，研究所的地點我是可以告訴你們的。”
“帶我去。”所長說著，按住楊麗手中裝著疫苗的盒子，“或者用你服用的那種疫苗來換。”
疫苗裝在小支的玻璃瓶中，正常使用時需要敲碎小瓶細長的頸部，從中吸取藥液。
隻要所長手往前一掀，這些珍貴的疫苗就會成為一堆垃圾。
兩個人，一高一矮，都穿著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和口罩。
矮的那個似乎情緒激動，手中攥著一支針管。透過一次性頭套，葉文能看到那人留著長發，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出聲喊叫的女人吧。
而這實驗區中，並不隻有他們兩個。
葉文剛才遇到的那個白大褂正被綁帶牢牢捆在二人麵前的治療車上，嘴巴被一團白布堵死，正嗚嗚嗚地掙紮著。
“楊麗，把試劑給我。”
這樣說著，那個高個的研究員朝女研究員伸出手。
女研究員搖頭。
“把試劑給我。”
那人再一次重複。
語調平靜，用詞簡潔，卻蘊含著一股讓人無法抵抗的力量。
實驗區麵積不小，卻沒什麽可以躲的地方。名叫楊麗的女研究員似乎承受著幾噸重的壓力，艱難地哀求道：“所長……疫苗已經研製出來了，咱們為什麽還要……小張可是咱們最後的同事了啊！”
“但對於喪屍病毒，我們還有很多未知的領域沒有探索。”所長說道，“隻是偶然地抓住了病毒繁殖時的一絲機會，我們建築起了在人體中可以阻攔它的屏障。隻是這樣你就滿足了麽？”
“那我們可以用動物做實驗！小鼠，猴子，這些我們都還剩了一些，沒有全部當做食物吃掉，足夠我們繼續研究了！就算不行，我們也可以再去買，或者去抓也行啊！”
“喪屍病毒隻能感染人類。”所長以一種“別傻了”的語氣，對女研究員說道。
“但這是不被允許的！”
“喪屍病毒隻能感染人類。”
“我們不能用我們的同類……那我們跟喪屍又有什麽區別！”
“喪屍病毒隻能感染人類。”
所長走到了女研究員麵前，從研究員顫抖的手中，抽走了那支針管。
所長輕推針筒，排出針筒內的空氣。幾滴晶瑩的無色液體湧出針尖，落在所長的醫用乳膠手套上，滾落了下去，連一絲水汽都沒能留在所長的身上。
看著所長走向自己，葉文遇到的那個白大褂研究員小張奮力掙紮起來，盡最大可能地抬起上半身，嗚嗚叫著朝所長身後看去，因為太過用力脖子上青筋暴起，臉更是漲的通紅。
所長微微愣了一下，轉頭。
葉文笑了笑。“我覺得這位楊女士說的沒錯。要不要考慮住手？”
“快出去！”
女研究員楊麗愣了一下，趕緊說道，“這裏是實驗區，小心感染！”
葉文微微頷首。“多謝關心。不過我已經服用過疫苗。”
此話一出女研究員便驚訝地張大嘴巴，所長的雙眼更是立即射出兩道精光！
已經服用過疫苗，什麽意思？
說明在別的地方已經有喪屍疫苗研製出來了，而且還是口服的！
注射是最常使用的疫苗接種方式，在和平時期當然沒什麽，可現在是末世，想要找到一支幹淨的針管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口服的疫苗會首先到達人的胃部，其中的有效物質很容易被胃酸破壞。能製造出口服的喪屍疫苗，說明這疫苗的生產地擁有遠超此處的科研能力，對喪屍病毒擁有更深的理解。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他們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用錯了詞。不過這種可能性太低，直接被這一男一女兩名研究員排除在外了。
“你要我們怎麽做，才會把口服疫苗的資料交給我們？”所長問道。
“你們的研究資料，以及十隻成品疫苗。”葉文說道。這樣一來，學校的要求，和朋友們的防護，就都有著落了。
不過這隻是葉文的臨時起意。他不是疫苗研究領域的從業人員，不會想到自己隨便用了個“服用”就能讓這兩個研究員腦補那麽多。
但既然對方問了，他利用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這不可能。”那名名叫楊麗的女研究員毫不猶豫地說道。
葉文聳了聳肩。反正他也沒想到這事會這麽簡單。
“楊麗，去取疫苗。”
“所長？！”
楊麗不敢相信地看向所長。這麽些天來，他們一共也就生產了二十多支疫苗而已，這包含了他們多少心血，甚至還有多少人命！
結果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上牙碰下牙，所長就拿出將近一半來？
“去拿疫苗來。”
所長平靜地說道。
“可……”
“去拿來。”
楊麗咬了咬嘴唇，轉身走向實驗區深處的一隻櫃子。
“實驗資料，我需要用你的口服型疫苗的資料來交換。”所長對葉文說。
葉文定了定神，答道：“沒問題。”
當然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學校怎麽製造出疫苗的，他上哪兒知道去。要是知道他還至於為這事兒東跑西顛的？
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願意將成品疫苗交給他。既然如此，穩住對方自然是非常必要的。
“你們的研究所在哪兒？”所長又問。問的是葉文。
在我腦子裏。
葉文當然不能這麽說。於是他將目光落在正在拿取疫苗的楊麗身上。
然後所長就這麽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話說迴來，從進來開始，葉文好像就沒見過他眨眼。
而且從葉文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開始，他的語氣一直十分平靜，絕不會因為對方的情緒變化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深山老鍾，或是那一遍遍讓你祈禱吧的修女。
於是在無形的壓力下，最終對方隻得對他言聽計從。
命令型人格的研究狂人。葉文在內心判斷道。
滿臉不情願的楊麗走過來了，手裏捧著裝在盒子裏的疫苗。
葉文朝所長身後被綁在床上的小張揚了揚下巴：“這疫苗就是你要給他注射的？”
“不是。”
所長抬起手，正好攔住了走到他身邊的楊麗，目光炯炯地盯著葉文。
葉文歎了口氣。“我隻是疫苗的使用者，不是製造者，所以那個研究所並不是‘我的’。當然，研究所的地點我是可以告訴你們的。”
“帶我去。”所長說著，按住楊麗手中裝著疫苗的盒子，“或者用你服用的那種疫苗來換。”
疫苗裝在小支的玻璃瓶中，正常使用時需要敲碎小瓶細長的頸部，從中吸取藥液。
隻要所長手往前一掀，這些珍貴的疫苗就會成為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