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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09神通造化


    “今日朕,君臨洪荒!”


    此聲竟是混同天地,音合宇宙!聽在諸人的耳中,是愈發的浩瀚飄渺,又覺是熟悉之至。而那天地本源,亦是隨之一陣陣的躁動。


    世界之內,無量的天地之靈,從本源深處狂湧而出。無數的大道法則,在擴展重構。


    元始與通天,俱都是一陣茫然。接著又各自一醒,目現駭然之色。


    “這聲音,是嶽羽――”


    幾乎是不約而同,齊齊把目光,再次投向那無盡虛空的深處。


    隻見混沌海內最深處,那團黑色氣團,此刻卻是忽然開始了扭曲。


    外圍由鴻鈞所布,那玄妙無方的封印符文。此刻已是震蕩不休,更有部分,竟是寸寸碎裂!


    使二人的氣息,都紛紛為之一窒。而通天的麵色,這一刻更是複雜到了極致。


    “――好一個元皇上帝!居然真能從這等絕地,破封而出!能為師尊所不能之事,之前倒真是小看了他――”


    這慨歎之聲未落,旁邊的元始天尊便是一聲輕哼。竟將那破碎在即的周天神煞大陣拋下,鐵青著臉,往那虛空深處的混沌海踏去。


    隻是這一步,才方踏出,便隻見那黑色氣團之內。又是一口長刀刺出,化作千百萬丈。寒光凜冽,將那些牢不可破的封印符陣,一刀斬碎!


    外圍的混沌海,在這刀芒碾壓之下,爆裂開無數的小千世界。一眼望去,全是混沌氣團,時空風暴。


    下一刻,便隻見一個人影,從內走出。一襲日月星辰紫金袍,左手持刀,右手執劍,從容信步,踏出了那深不可測的鴻蒙海。


    然後第一眼,便是穿透過無數世界,向這妙法大羅天內望內。那眸子裏,竟是仿佛蘊含著整個世界,璀璨浩大,直迫人心!


    元始驀地止步,本就鐵青的麵色,是愈發難看。通天更是微一皺眉,這一霎那的視線交鋒,竟令他胸中騰起了幾種夾雜在一起的莫名情緒。有些熟悉,陌生之極,又悸動無比。


    迴思良久,才隱約醒悟。這居然是壓力、忌憚與畏懼!


    隻覺是不可思議,下意識的,將那誅仙四劍,然手是定定站立在虛空之上。


    這般的情緒,自己有多久未曾領略過了?


    自己居然對眼前這修道才不過七百載的少年,生出了不可匹敵之感,這又如何可能?


    那鴻蒙海內六十載,又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無數的念頭,在腦內的紛紛劃過。而通天的雙目,也不由微微眯起。


    隻見那混沌海的少年,竟是無比燦爛的一笑,再一次開始前行。


    依舊是信步而行,宛如是閑庭漫步。卻每一個步伐,都將無數虛空,扭曲於腳下。


    一息之前,還在藥園的鴻蒙海外。僅僅數步之後,便已接近這妙法大羅天。


    那深沉浩大的氣息,也是漸漸磅礴如濤,貫空橫壓而製。


    不但是那些在周天神煞大陣之外的數億仙修,都是冷汗涔涔,苦苦支撐。幾乎每一個霎那,都有成千上萬的仙修,紛紛爆碎,炸為血粉。


    便連元始與通天這般的聖人,亦是隻覺在這如濤威勢之下,法力滯礙。便連與天地本源的連接溝通,也仿佛是再難維持穩固。


    踱步行來的嶽羽,這一刻,便仿佛是世間真正的天地至尊!


    元始的心神,亦恍惚了片刻。卻又瞬間恢複了清醒,隻是那神情之內,卻更添了幾分凝重忌憚之意。


    白眉一挑,而後仍是一陣搖頭,淡淡道:“君臨洪荒?元皇之誌,當真是高不可測!雖不知這六十載內,陛下到底有何經曆。不過能從鴻蒙之內,破困而出,卻也足見高明!隻是你如今,仍舊未證九層魂印,又何談君臨此世?需知氣運證道,終非正途!”


    隻是微一拂袖,那乾坤巨鼎,便已再次拔空而起。擲向了虛空之外,鼎現日月乾坤,仿佛一座沉雄巨山,望嶽羽猛然砸去!


    通天亦是從那失神中,恢複過來,卻是淡笑旁觀。


    而下方處,那觀星台上的後土幾人,都是喜不自勝,心神輕鬆。接著又提聚起所有法力神念,望那巨鼎觀照過去,


    哪怕是對那人,已是信任到了盲目。卻也不由是有些擔憂,那人到底會如何應付,這件世間第一鴻蒙至寶!


    卻隻見嶽羽,卻是半步都未曾停滯,眼神眨也未眨。手中刀劍,垂於兩次。一絲絲玄奇無比,令人莫測其源的白色氣霧,赫然從那鴻蒙海內,被強行引出,匯入這對刀劍之內。


    直到那乾坤鼎,壓到了近前,才微微動容。而後是一道匹練般的銀色劍華,在虛空中閃耀。


    “天命星始!”


    劍華落處,那鼎劍交擊處,便是一聲‘錚’鳴巨響。


    接著卻無有聖人出手時的磅礴聲威,又未有巔峰靈寶交鋒時的狂暴罡風。


    幾乎是無聲無息間,那乾坤鼎所顯化的日月乾坤,便已是全數消融。而後是徹底脫離了原始的掌控,往虛空中深處,飛遁而去。


    原始天尊,則直接是怔怔然,立在了原地,仿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而下方處,那所有有資格,觀睹虛空中,這本該是驚天動地,聖人之戰的太上金仙,都是默然無語。


    世間第一至寶,竟是在這嶽羽麵前,一劍敗北!莫非此時此刻,是在做夢?


    便連後土,也是怔愕。由之前的到發覺一線生機,再到乾坤鼎時的絕望,她胸中情緒,已是經曆數起數落。


    不過之前的所有,卻都及不上此刻!


    ――天命星始?這一劍,莫非是嶽羽,新創的神通劍決?


    這神通,是無上,還是開天?又仰或是開天之下,那傳說中的造化真法?


    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憶起了之前的那句歌訣。


    ――此劍當開造化權!


    隱隱隻覺,這驚世一劍,確然有掌握造化之能!


    那絢麗的銀色劍華,隻一閃便逝,無影無蹤。而嶽羽腳步,是半息都不曾停滯,依舊行來。


    “吾雖未證那九層魂印,卻已看到了彼岸。倒是元始道兄,既是掌握‘真理’之道,卻無法盡‘闡’這日月乾坤世界,豈不可悲?”


    元始立時是渾身一震,全身上下所有毛發,都在這一瞬間,轉為雪白。整個人,也仿佛是蒼老了無數倍。


    通天的唿吸更是一凝,右手劍決一引。那誅仙四劍,立時合攏,竟是合成一劍,同樣斬向虛空,那距離妙法大羅天,已是近在咫尺的嶽羽。


    嶽羽卻毫不在意,仍是在那劍光斬至,將要及體之時。一道仿佛要將世界吞滅,宛如黑洞般的刀光,才撕破了長空。


    “盤古天逆!”


    刀劍震蕩,又是一聲淒厲刃鳴。同樣無浩瀚聲勢,以未有那無邊靈爆。


    ――那所有一切靈力亂流,與爆裂罡勁,都是第一時間,便被那黑洞般的刀光徹底吞滅!


    誅仙四劍,幾乎立時分裂,重新化作了四口,各自被四下震飛。


    而整個世間,都是立時寂靜了下來!


    ――所有的生靈,都是匍匐顫抖。所有的仙修、妖類乃至天魔,都各自顫栗,不知所措。


    太初金仙之上,更是各自默默不語。


    若說乾坤鼎,乃是開天以來,第一鴻蒙至寶。那麽這誅仙劍,便是世間,第一殺伐之器!


    卻竟是一劍擊飛,仿佛是信手而為,毫不費力一般。


    宛如是隨手拍死一隻蒼蠅般,輕鬆無比!


    這等情形,實在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極限――


    這一刻,在那東嶽泰山之上。孟章神君,驀地是化作了千萬丈萬千巨龍,在仰天嘶吼,聲動雲濤!


    全身上下,傷口無數。然後這之前一切的傷痛,一切的絕望,一切的悔恨,都在這一刻盡數消退發泄,被無盡的興奮,無盡的欣喜所壓製。


    緊隨其後,更有百萬條龍族,紛紛騰空而出,盤旋空中。同樣是一聲聲龍吼相應,震蕩虛空!


    ――龍族的帝王,將是聖人之上,真正天地至尊!天下龍類,從此之後,也再不複有覆亡之危!


    北方恆山之巔,亦是一聲狂然大笑,響徹雲空。


    “天命星始、盤古天逆!果然是此刀當碎虛空界,此劍當開造化權!好一個嶽羽,好一個元皇上帝!我陸壓,果然未曾賭錯!”


    那陸壓笑聲到最後,卻是轉為傷感。看向了身側,自己的兩具身外化身,漸漸的,卻是轉為苦澀之意。


    早知如此,自己又何需走這三屍證道之法?想複道基,日後更不知要費多少苦功。即便有那位相助,隻怕也非易事!


    妙法大羅天,元皇宮中,九天玄女,也是同樣神情呆怔的看著那雲空。


    這一刻,胸中的滋味,是五味雜陳!


    有後悔,有慶幸,又有後怕、


    方才那一刻,是無數餘次,動過反叛之念,卻因那後土仍有餘力之故,未曾真正動手。


    若是再慢幾分,真不知如今,會是何等樣的情形?


    以這位天帝的心狠手辣,隻怕立時便是飛灰湮滅!


    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實。


    ――這兩位稱雄世間數十萬載,號稱是盤古神念所化的聖人,便這般輕易,就敗在這位元皇上帝的刀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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