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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2攪亂洪荒!


    “——你欲以這件奇珍,引我入這焚明天內。朕卻也同樣要以此物,來攪亂天地!此番真正是多謝了——”


    蚩尤燃燈眾人,俱皆是一陣怔愕,目內的疑色,也是更深一層。


    今日這廋弱少年的一舉一動,都令人看不明白,也不解其意。


    便隻在下一刻,嶽羽手中的五色劍,終是揮斬而出!輝煌浩蕩,仿佛是開天辟地般,貫衝而下!


    那劍光所指,卻竟非是在場任意一人,而是這焚明天內,最深一層!


    以磅礴無儔之勢,衝擊而下。隱隱波及整個的焚明洞天,而這洞天之內,七位準聖金仙,竟是無人敢直攖其鋒。


    而直到那五色劍光衝蕩,幾乎是勢如破竹般,將下方處重重禁製破開,直透這洞天深處時。那冥河身軀,才驀地一震,似乎終於猜出嶽羽用意。


    “——攪亂天地?他是要直攻那造化玉牒!”


    那蚩尤幾人聞言,立時是神情再次一怔。不過諸人目光,卻都微微閃爍。非但是未曾出手,反而是微顯猶豫之色。


    而便在嶽羽劍勢,衝入那第三層之內時,內中卻驀地無數焰火聚集,驟然化作巨槍騰起。較之先前的焰槍,更浩大數倍。與五色劍光衝撞,竟毫不落半分下風。哪怕是那三妙如意滅絕劍之上纏繞的五色神光,也無法消弭本分!


    而這時冥河老祖,先是目視了那依舊神情扭曲掙紮,身軀木然懸立半空的黑衣人一眼。而後是驀地一咬牙:“吾願相讓那鎮焰靈珠!爾等何人能助我阻他,此寶便歸何人所有!”


    話落之時,卻是整個人身化血刀,俯衝而下。而那燃燈蚩尤也是眼神微亮。


    前者直接是一團陰火擊下,竟頃刻間,將這第二層的漫天火力,全數凝聚。甚至便連那畢方旱魃聚至身內的炎力,也強行剝奪大半。


    接著隻是轉瞬,便由陽火轉為陰炎,使這焚明天內,是愈發的陰冷冰寒。


    那邊的蚩尤,也揮手一招,聚攏起漫天風沙,將整個人身形,幾乎全數籠罩。然後一口氣息古樸浩大的灰黃色巨斧,驀地從那狂卷沙塵之內,穿空斬出!狂烈絕倫,又霸絕之至!


    ——狂絕斧影,血色刀光,還有那一點凝聚到極致的琉璃陰炎。三者匯聚,殺機凜冽,幾乎封死了嶽羽所有的閃避之機。似乎除了撤劍之外,被無他途。


    卻剛至嶽羽身周百萬丈處,一個窈窕人影,便驀地一踏步,攔在了那斧光刀影之前。


    身後六翼伸展,那一雙玉臂,也一化為三。其中兩雙,各自手執刑天斧盾。再一雙手,左持蚩王戟,右握血雨劍。


    執掌三對先天至聖之器,傲立虛空。眉頭冷挑,遙望諸人、紅寶石般的眼眸之內,全是決然戾色。那嬌豔欲滴的櫻唇之內,更冷酷至極,又清晰無比的吐出四字!


    “幹戚之舞!”


    一霎那間,滿天都是淒厲刃影!蚩王戟、血雨劍、刑天斧三口先天至聖級的兵刃,驀地是一陣狂風暴雨,直掃長空,卷動風雲。


    與那般空中擊下的斧戈撞擊衝蕩,竟是直接便將蚩尤以法力匯聚的巨斧,強行斬碎。冥河所化之血刀,也是在這千百道刃光轟擊撕裂之中,半途中便崩碎瓦解!


    而燃燈打出的那團陰炎,也隻支撐了片刻。便被那暴風般的刃光,以狂猛絕倫之勢,直接擊散!


    若說刑天的幹戚之舞,是完全不講道理的狂暴霸烈!那麽戰雪的幹戚之舞,除此了這些特性之外,卻又更多了幾分理智與狂烈美感。幾乎每一擊,都循著天地至理。每一次揮斬,都有其目的!


    英姿颯爽,舞姿絕世,令人沉醉!


    三位太上金仙的傾力一擊,竟隻是一息之間,便全數瓦解。


    而當戰雪現出身形時,周身上下,也爆出無數血痕。


    隻是此刻諸人,卻已來不及驚異,隻定定的望向那嶽羽方向。隻見這廋弱少年的唇角,竟又是微微挑起,滿透著冷諷之意。


    “給我破!”


    那衝騰起的火焰長槍,幾乎是應聲而散。五色劍光,也終衝擊而下,使第三層內那浩大符陣,立時崩潰瓦解!


    而那隱藏在焚明天最深處的那塊紫金玉牒,也終現身於諸人眼前。


    七彩光霞,驟然充塞整個焚明天內,耀眼刺目。那隱隱約約的開天造化之氣。也令人是唿吸一緊。


    冥河麵上,已是滿蘊絕望。滿臉都是不解疑惑,這符陣雖非鴻鈞親手所布,卻也有莫大關聯,真正可謂是出自聖人手筆!


    ——哪怕是那黑衣人,因故無法操控。也不可能這麽輕輕鬆鬆,就被嶽羽一劍擊破!


    而絕望之外,那渴望貪婪之念,也壓抑不住的,現於目中。便連那蚩尤燃燈,也是微微分神,往那下方處,注目望去,竟是眼神恍惚,幾乎為之失去了焦距。


    下一刻,便又隻聽嶽羽,一聲輕聲朗笑:“隻此一件造化玉牒,尚不夠我等分潤!最好是打散了,才好掀風浪——”


    手中那鴻蒙劍器竟聲勢不減,擊破那符陣之後,隻百分之一霎那。便又重聚至巔峰之境!甚至更勝三分,就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猛地一劍,刺在那造化玉牒之上!


    這焚明天之內,立時是一陣狂瀾掀起!隻見是靈光爆散,罡勁如濤。


    強如旱魃畢方,都在這靈力風暴中存身不存。停下了劇鬥,各自退到了邊角。


    而那風伯箕鬥,更是仿佛見到了鬼一般。不顧一切的,瘋狂遁逃,直接穿出了焚明天外。


    然後便在眾人眼前,那片造化玉牒。竟是被五色劍光,強行碎成了五片!四麵八方的飛離而去。


    嶽羽是毫不客氣,直接是劍光一卷。便將其中一塊,席卷而迴。不大不小,恰是相當於原本的五分之一。


    那燃燈蚩尤,卻各自是麵容扭曲,眉頭跳動,隱現掙紮之色。


    便連冥河,此刻也徹底息了滅殺嶽羽之心,同樣盯著一塊造化玉牒的碎片,神情猶豫。


    最先出手的,卻是黑衣人影。驀地是一聲咆哮,身形化光遁落,直接便將那最大的一塊造化玉牒卷起,飛速遁離。與那風伯,一前一後,飛離這焚明洞天。


    嶽羽見狀,不由是哈哈大笑,滿懷暢快之意。而剩餘幾人,則是麵色鐵青。


    燃燈蚩尤,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是默契之極的,也各自是化光而遁。一左一右,各自攝住一塊造化玉牒碎片,破空離去。


    那冥河道人,也欲動身。卻還未來得及撕裂空間,施展遁法,虛空中,便驀地是一劍斬至。竟將他左右時空,周身氣機,全數鎖死。一股凜冽銳絕的劍意,直透他神魂深處。


    再順著那劍光望去,隻見嶽羽,正是立於身前百萬丈處。手中巨劍遙指,笑意盈盈,閑雅淡然:“其他人,朕都可暫時放過!唯獨教主,還請留步——”


    冥河的麵色,立然是青白之至。隱隱已知自己的處境。目中全是暴怒戾色,卻更多的是絕望無奈。


    這般殺局,都被這嶽羽簡單利落的輕鬆解開,自己又如之奈何?


    那黑衣人自黑霧入體之後,便不聽使喚。而燃燈蚩尤,各奪一塊造化玉牒離去。看似是出於貪婪,其實卻也有幾分見機不妙,及時抽身之意。


    ——其實自那符陣破碎時起,便再無可能,令這位北方安天玄聖大帝身隕!


    此時此刻,反倒是他冥河,已落死局,甚至無法可解!


    那邊畢方,也再無心思多做逗留。同樣是卷起一塊造化玉牒碎片,一雙火翼微展,便破界而去。


    旱魃猶豫了片刻,卻終是息了爭奪之心。依舊留下原地,定定看著上方處,那自始至終,都是談笑自若的清秀少年。


    身形頎長廋弱,仿佛是風吹即倒。不過此刻,卻宛如盤古那般的混沌巨神,立定虛空,隻能仰視。


    而旱魃目內,也是異色連閃。若非是全程目睹這瘋狂逆轉,若非是與畢方激戰的傷勢,仍是隱隱作痛。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世間,居然還有這等奇人!


    哪怕是麵對那位將諸天仙聖,聖人至尊操弄於鼓掌之中的道家真祖,也是半分不懼!


    ——這般的死境絕地,便連她也認定是此人必死無疑。卻不料這一戰結果,卻是硬生生,被這嶽羽走出一條生路。而且是反手一擊,狠辣至極!


    她動手攔阻畢方之時,其實已抱必死之心。哪怕能令那人,多活半刻也好。


    卻不意最終,卻是這般結果!


    心髒猛地一陣跳動,死寂的目中,驀地透出一抹精芒。眼前這人,乃是身兼安天玄聖、紫微北極二職的天帝,說過的話,定然是一言九鼎,宛如天憲!


    或者她與應龍,真能有幾分生機?


    那始終被銀鏈牢牢困鎖的應龍,這時卻也是一聲哈哈大笑:“好一個北方安天玄聖大帝,我應龍今日,總算是見識了!被封印七萬載,這世間,竟有如此英傑出世!視鴻鈞為物,強如冥河蚩尤,亦是戲耍於鼓掌之間。我應龍平生,隻服你一人!陛下不如放了我,我應龍今後,可為你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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