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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8妖族之殤!


    “這顛倒兩儀遮天陣內,到底是發生了何事,為何這北方帝星,是不衰反盛?”


    恨不得,是將那黑暗半球,強行打穿,看看那內中究竟。隻是想及這兩地隔數百億裏之遙,身旁又有位法力僅次於她的後土在側,女媧終究是強止住了這衝動。


    接著下一刻,又是猛然一驚,再次仰望向那夜空。


    隻見又是一顆明亮星辰,正是從那無盡星空中墜落。帶起一道絢麗淒美的光華,往那北方大地落下。


    “居然又是一位大羅金仙?”


    女媧眉頭微挑,是有些驚疑不定。若說這淵明,在睚眥到來之前,令那幾位金仙妖聖,陸續隕落,還可勉強令人接受。眼前的情形,卻是全然無法解釋。


    若非是清楚知曉,那位兇獸雖是性情暴戾,喜怒無常。然而此時,卻絕不會向已然是所餘不多的妖族金仙出手。她幾乎便以為,剛剛隕落的那位,是死於那睚眥的利爪之下!


    後土的神情,卻是徹底鎮靜了下來,麵透笑意,閃身至女媧身旁。張口似欲嘲諷,卻忽地又是一驚,眼透夢幻之色,仰頭上望:“群星墜落,好一副奇景!當初天庭巫妖之戰,哪怕最激烈之時,也不過如此――”


    女媧仰著螓首,神情則已是一副怔怔然的模樣,麵色紙一般的蒼白。


    “――群星墜落,真是群星墜落!妖族十三位大羅金仙,一日隕落。好好的殺局,卻怎至如此?又到底是哪裏出了漏子?今日之戰,莫非真是我妖族之殤?此戰之後,北俱蘆洲的妖聖,還剩幾人?”


    看著那連續八顆,接二連三,往下隕落的星辰。女媧的口裏低聲自語,幾乎為之失態。


    而僅僅片刻之後,女媧的一雙秀目,忽然又是一凝,定定地注目向那南麵方向。


    隻見她視線所及之處,正有一顆熾白星辰,從南麵方向,往北方滑落而去。看其去勢,正赫然是北方,那顆最為耀眼的帝星所在。


    “這顆星,乃是那睚眥的本命星辰!為何偏在這時北上,是欲犯那北方帝星,還是欲――”


    思及此處,女媧忙又及時止住。之後的念頭,實在是不敢想象。


    隻是靜靜懸身於半空,定定地看著那天象變幻。


    幾乎是勉力,才保持著鎮定自若,端莊威嚴的姿儀。一雙玉手,卻是不自覺地,一陣緊握。


    那顆庚白星辰,去勢極快,僅僅片刻,便已到達那北方星空。卻是徑自停在了顆紫金色帝星附近,光芒閃耀,正是襯托著後者。


    亦是依稀間,與南麵那昊天帝星之旁,那顆同樣呈庚白色明耀星辰對應!


    後土見狀,頓時是啞然失笑:“這睚眥的本命星,居然是入了我那義弟的玄聖星宮。莫非是那頭從不肯服人的兇獸,今日卻肯甘心,為淵明的北方帝庭,效力不成?”


    女媧收迴了視線,卻是銀牙緊咬。依舊是一言不發,隻有那視線,卻更為犀利無比,往那北麵投去。


    傷感之意,與悔恨夾雜,深深隱藏於眼眸之中。對那黑暗球內之事,不由是生出無盡的疑惑之念。


    那欲一探內中究竟的念頭,亦是愈發的無法遏製。


    ――若按星象演算,天機推衍,睚眥與那淵明合流,幾可定論!


    隻是正因如此,才令女媧疑惑。


    她深知那頭兇獸的性情,是絕不可能投效那淵明,可為何局勢卻變化至此?


    毫無理由,也無緣故,令人難解。


    一刹那間,幾乎以為那夜空群星變幻,是已然有人以**力,將那星圖遮掩。


    便如她身旁那位正是笑意吟吟的女子,早在那群星急墜之時,便已是一波強橫神力,彌漫天空。


    將整個天空,盡數遮攔。


    也未必就沒有聖人之尊,出手幻化天象――


    隻是再仔細想想,這又如何可能?


    除非是她那師尊,才或有那般法力,將她瞞過!


    而便在女媧正是震驚錯愕之時,那妙法大羅天之上,同樣是有人,以無比惱怒不解的眼神,向上仰望著天空。


    本是急欲返迴那天庭之內,卻是不得已半途而止。


    此刻隻能是身著袞服金甲,立於原地,望著那星圖變化,許久都無法言語。


    “怎麽這最後,會是群星墜落之局?那個臭乳未幹的小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居然這麽早,便能形成自己的星宮?”


    僅僅片刻時光,一道白色光華,便已出現在昊天身旁,正是九天玄女,甫一現身,麵色便已是難看之至:“陛下,那北方之事有變。不知為何,那淵明的星宮已成,已是這洪荒天下的大勢之一,幾百年內,必定可聚攏無數金仙英才。此番那鯤鵬老祖的算計,怕是非但不能取那淵明的性命,反倒是令北方妖族,氣運大損。使那人羽翼初成――”


    “住口!此事何用你來提醒!朕自然心中有數!”


    昊天怒氣爆發,猛地一聲大喝。片刻之後,才驀地是心中一醒。麵色稍稍緩和,聲音卻依舊冷凝道:“總之此次,是朕失算。料不到這般精心布置殺局,也未能將其一舉誅殺。不過此番那北方妖族元氣仍在,絕非好惹。這淵明雖有星宮,也依舊是羽翼未豐,沒有數萬年積累,如何與朕抗衡?這北方大局,仍有挽迴之機――”


    話至此處,卻驀地隻見九天玄女,根本就未曾注意聽聞,而是有些失魂落魄地,眺望向天空某處。


    昊天亦是緊隨其後,望了過去,片刻之後,他身形不由是再次一僵。雙手不由是驀地緊握,發出一聲隱隱的風雷爆裂聲響。


    九天玄女亦是神情迷茫,不知是驚是歎道:“那顆星辰,似乎是睚眥的本命星?那淵明,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昊天一言不發,身形卻猛地迴轉,遁速超越了之前數倍。


    也同樣隻是半柱香的時光,便已是匆匆返迴至那觀世井旁。


    那視線也第一時間,落在那北雲國鏡內。依舊是極力張開,覆蓋千萬餘裏的黑暗半球,顛倒世界――


    手中一把黃金方天大戟,握在了手中。卻麵現躊躇猶豫之色,那金黃色的罡勁氣芒,在戟刃之上吞吐不定。卻始終是未曾向那九重雲霄之下的黑暗半球斬出。


    九天玄女是隨後而至,見狀之後,卻是微微一驚:“陛下還請三思!一旦陛下有插手之意,隻怕那玄都法師,甚至太上道祖,亦不會坐視。我知陛下,此刻隻是好奇,不過眼下,還是耐心等待――”


    昊天猛地一歎,猛地將手中大戟向旁一斬,在這妙法大羅天內,赫然斬出了一道長不知數百萬裏的巨大深坑。


    然後是麵色陰鬱,轉過頭詢問道:“玄女的幻法神通,亦是世間頂尖之列,就不能洞徹這座大陣?!”


    那九天玄女,卻無奈一笑,搖了搖頭:“那位妖師作繭自縛,這座顛倒兩儀遮天陣,乃是專為瞞過那道祖聖人而設!玄女的幻法,雖是有些自信,卻又哪有這等能力?”


    昊天聞言,卻猶自有些不甘之色,最終卻是一聲冷哼:“也罷!朕今日便等等看,那淵明到底是以何法,翻轉乾坤!”


    卻忽的心中微動,再次問道:“後土以神力遮掩天象,隻怕昀冥那廝,是看不到。方才之事,可曾通知了他?”


    九天玄女麵上,這次卻稍顯為難之色,片刻之後,卻又是一聲苦笑:“那位北鬥五氣水德星君,早在這淵明進入那殺陣之時,便已是準備入主那閣靈山――”


    昊天聞言,頓時是啞然無語。半晌之後,才又一聲冷哂:“便連一時半會都等不得,我原以為他是人才,卻不意此人,原來是個毫無耐心的蠢貨!”


    最後二字,昊天驀地又仿似是聯想到什麽,神情一時難看到了極致。卻再無心去理會那昀冥之事,隻神情專注,仔細觀望著那毫無光線返折的黑色半球。


    事隔數刻鍾後,那顛倒兩儀遮天大陣,終於是出現一絲鬆動。隻見是一個個裂縫綻開,在那半圓壁障之上,擴展蔓延。引得無數強橫意念,向此處匯攏而來。


    片刻之後,這黑暗半球,驀地又一炸。如玻璃粉碎般,寸寸碎裂。露出裏麵,一人二獸的身影。使天際間,那諸多上古大能的魂念,都是一陣搖動。


    那瘦弱的少年身影,正是嶽羽。雖是元氣損傷,虛弱無比。卻如一杆標槍般,直直傲立於當空。意態自如,微含冷笑之意。似乎是全不以方才那兇險一戰為念,亦毫不在乎,這滿天的準聖金仙。


    而身旁二獸,一為睚眥(讀yazi),一為玄武。都化作了三尺長短,懸浮在嶽羽身旁。


    前者雖是傷口處處,卻也有著太古兇獸的凜然之威。而後者雖為化身,卻是身具著一股純淨無比的水靈氣息。竟是僅僅隻是稍遜,此刻的睚眥一籌。


    這些都不令人驚訝,真正使諸多混沌金仙,為之神魂動搖的,卻是那睚眥,此刻卻完全是嶽羽豢養的一頭靈寵一般,神態親昵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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