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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百六十三翻雲覆雨!


    自那晁錯之後開始,七個方向,幾乎是同時開始吞吸著天水國上空的水雲。


    嶽羽以魂照萬裏之法,把三千萬裏方圓世界,全數映入到腦內。隻覺那些雲汽,正以肉眼可見的的速度,迅速被抽取。


    抬目遠望,正望見不遠處,那揚藝正一臉興致盎然。


    眼神中已沒了憐憫,也不含譏嘲。卻仿佛是正在看戲般,興致盎然。


    嶽羽無聲一笑,手持著水雲劍,開始了了舞動。一劍劍先是宛如春蠶吐信般連綿不絕,劍光連動,或如雲般離合聚散,纏綿無定。或如雨般,密集迅捷,無窮無盡。漸漸的,那天地水靈,皆被一一勾動。


    那玄武天元大陣之內的所有玄奧符文,也都是一片片亮起了璀璨強光。被這劍訣催動,開始了運轉。


    然後僅僅片刻,那劍光閃動間,已然是操控著千萬裏之內的大氣水雲。


    每一式劍出之時,必定令一處大雨連綿。每一式劍收之後,總有一地雨散雲開。攪動牽引著億萬裏之內的雲霧聚合,天象變幻,


    那邊的揚藝麵色漸漸變化,目光似是迴憶起了幾年之前,那次狼狽退去的經曆。


    最後神情又恢複堅定,雖是眼前那位俊秀道人的劍式再如何玄奇精妙,也難動他心神。


    ――任你再如何劍術通神,終究是抗不住那七位太乙真仙聯手!


    思及此處,揚藝的目內,更多出了幾分淩厲之色。


    既已成死敵,便該斬絕後患。如淵明這般人物,越是驚才絕豔,越不該任其活在這世上!


    百萬裏外第一重雲霄上空,此刻同樣有兩人正靜靜觀睹著此幕,不過麵,卻都是帶著幾分惋惜之色。


    “好一個水雲八式劍!這紅雲一脈,終究還是有些氣運眷顧,紫雲之後,居然又有一位絕世英才橫空出世。隻可惜,這淵明生得太晚。哪怕隻修到太乙真仙境,水雲宗此次也可化險為夷!”


    說話之時,那為首一位紅袍中年,是帶著強烈的遺憾之意。最後更一陣搖頭:“可惜可歎!此子確是生不逢時――”


    他身旁之人,正是那位焰靈真人,同樣是一聲道袍。聞言重重一聲冷哼道:“我卻是有些瞧不起那闡教,不願明裏下手,便暗中做這些手腳,不似大丈夫所為!似晁錯之輩,與一位玉仙修士鬥法,也要與他人聯手,更是令人不恥!天水國王室那幾位,也是太無道義。水雲宗護持天水數萬餘年,即便真惹來玉虛宮真要降怒於水雲,也不該是由他們出手暗算,在後麵捅刀子扯後腿!今日水雲宗如此,他日我華焰宗若有什麽差池,坐在皇椅上的那位,卻不知會否也如今日暗算水雲宗般,待我華焰?”


    那紅袍中年默默不語,不過眸子裏,卻透著幾分陰寒冷冽。


    焰靈的語氣漸漸的高亢激烈,片刻之後,才又聳拉著腦袋道:“宗主,不知我等可有辦法幫上一幫?”


    “師弟,若有可能,我當然也想助他們一臂之力。同氣連枝這麽多年,幫他們也是幫我們自己――”


    紅袍中年話音一頓,接著一聲苦笑:“可你叫我怎麽幫?不說闡教勢大。光是這七位太乙真仙聯手做法,你我合力都難破解。估計也無需王室做的那番手腳,隻這七人合力,便足以令這淵明抗拒不得――”


    控雲峰祭壇之上,那霜石劍依舊是劍光萬千,漫卷變幻。隻是卻受幾股莫名力量的壓製,漸漸的被壓迫到了祭奠之內。


    嶽羽隱可感知,天空中已有幾道不知到底來於何處魂念,似是有些不耐煩的從此處抽離。似是已經料定了結果,他嶽羽決然再無法抗衡。


    隻是自己此刻,又何需硬抗?


    帶著幾許莫名笑意,嶽羽劍式一變,仍是那八式水雲劍。卻已消去了最後一絲淩銳之意,轉為了如水至柔。劍氣如絲,纏綿婉轉,在這方寸之地盤旋轉折。漸漸的,再次向那祭壇之外舒展散開。無孔不入,見縫插針,尋找著每一處空隙,把那融雨化雲真氣向外穿透出去。


    而這天水國境之內的雲氣,也是再次一變。那東西北六位太乙真仙,仍舊是瘋狂汲取著天水國的水汽靈力。


    隻是那金城國方向,卻也同樣泄開了一個大口。無數水雲,被強行抽出,進入到天水國內。恰好是供應被汲取的部分,也仍有多餘。供應著天水國的水汽消耗,各處的**之事。


    然後下一刻,那幾道離去的魂念,亦是再次降下。那意念之間,明顯是帶著幾分驚意。


    而此時無論是那三十三天之上,還是那西域諸宗的山門重地,都是一陣長久的沉寂。


    但凡以千裏照影之法,觀睹此戰之人。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帶著幾分驚悚之意。


    “居然是借力打力!不意這水雲宗淵明,居然還有如此能為――”


    “以超絕劍術,將六位真仙之力,轉嫁於金城一國!此子的禦劍之術,實是了得!”


    “如此看來,此戰卻仍有幾分懸念――”


    似是也知情形不對,那幾個方向都同時加力。嶽羽神情淡然,隻繼續操縱那雲空中的水雲。漸漸的,竟是在這天水國上空,形成兩個巨大漩渦。


    若從上方望去,竟仿佛是一個兩儀陰陽魚圖案。一南一北,互相排斥,也相互吸引。使雲氣盤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把所有的吸力,都轉嫁在金城國的方向。


    無論那幾位太乙真仙發力,總能化解轉移。


    這整個三千萬裏方圓世界水雲,就仿佛是一個玩具,任他搓捏戲耍。手中舞動的霜石劍,則好似執在嶽羽手中的鞭子,抽打著那陀螺轉動。


    僅僅片刻,七個方向,便再沒了聲息。便連那吸力,也是完全消退。


    然後僅僅過了一個時辰,整個局麵,卻又再次變化。


    這次卻是大量的水汽,強行向天水國內灌入。隻一眨眼的功夫,便使得這國境之內,小半地域的上空。是雨雲匯聚。


    “大旱不成,便要轉為水澇之災麽?這些人,還真是有幾分聰明――”


    嶽羽不由是一陣哈哈大笑,劍勢再變,那雲光劍影雖看似是沒有半分菱角,卻偏僻又隱透著幾分寒冷刺骨的殺意。


    那空中的兩個巨大漩渦,轉動是愈發的快速。卻是將這些灌注過來的水汽靈力,再次強行轉嫁,倒入到西麵另一側的靈武國內。


    此國二宗,皆有一位太乙真仙,修壇做法。方才出手時,最是狠辣不留餘地,也最是令嶽羽惱火。


    “我水雲宗素來收斂,不欲與人結怨。與爾等諸宗,皆無因果。既然是幾位硬要與我水雲為敵,那也休怪我宗無情。淵明不才,今日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便在他話落之時,祭壇之上的水藍劍華,是氣芒更盛。融雨化雲劍氣,衝溢到萬裏之外。


    而後那漩渦,也猛然膨脹近倍。由之前被動接受,轉為強行汲取。把周邊諸國到水雲,強行卷來,同樣是強灌到那靈武國內。


    這一次,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聲。隻剩下了控雲峰上,一片藍色的劍華閃耀,充溢天地!


    羅靈宗內,那座高峰之上。晁錯已是麵色慘白一片,無有絲毫血色。幾乎不用神念去探看,便能知曉這金城國。雲汽儲量,已不足幾日前的半數。僅剩下的部分,也被北方那巨大漩渦,強力抽取。


    明明知曉,這漩渦力量的來源,乃是出自他本人,還有那六位太乙真仙。卻偏偏是無可奈何,無論他使用合法,都無法使其停下。


    這借力打力之術,已然是近乎於出神入化,神乎其技――


    那一旁觀法的元問,早已是無法維持鎮靜。這等情形,隻要再維持個二十幾日。必定便是一場大旱之災。哪怕是那時能再次引來大雨,也無法彌補損失。


    相較而言,西側的靈武國,隻怕是情形更慘。水澇之災,幾無挽迴可能。


    見晁錯幹脆是停下動作,靜靜的望向那天空。元問直接是遁至祭壇之內,皺眉問道:“晁道友精擅風水二係大神通,這水法不行,何不用風法試試?”


    “這兩儀雲氣圖大勢已成,我的風法神通,也難使其動搖!”


    聽著那倒吸了一冷氣的聲響,晁錯轉過頭,看了看元問那凝然麵色,接著是雙目之內,再透銳芒:“如今之計,你我二人,也隻能拚命!”


    元問神情一怔,是錯愕不解。晁錯卻已是用劍劃開了腕脈,一滴滴精血如溪泉般汩汩流下,滴在那陣中。


    而便在同一時間,在那天水國京城之北,位於宮城正中的金鑾殿內。某位正伏案批閱著奏章的皇服老人,正是緩緩抬頭。


    手中所執的金筆,也驀然間被一股巨力,捏成了粉碎。


    整個殿堂之內,所以肅立的宮娥太監,都是噤若寒蟬,不敢有半分聲息。


    而皇袍老者,也全不去理會,隻徑自走到那之外。仰望著空中烏雲,眸子裏也同樣滿布陰翳殺機。


    “這孺子,實是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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