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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百三十章事了遠遁


    裹挾著無數血紅色雷光的劍芒,直透那靈力風暴的最核心處。


    接著是十數聲或沉悶或高亢的震蕩聲響,響徹著這片密境空間。


    白裳的嘴角之旁,滿是溢出的鮮血,定定的望著眼前。神色一時是複雜之極,既有些期待,又隱隱有些擔憂。


    敖琳法力高強,十個嶽羽都不是其對手。不過後者數件靈寶在身,又是心思狡詐,奇招迭出,敖琳未必就能戰而勝之。


    ——特別是嶽羽剛才斬出的那一劍,令白裳的心內,竟是不寒而栗。


    那劍威之盛,幾乎與幾十年之前。嶽羽借蚩尤精血之力,使出那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之時相當!


    而當那罡風退散,靈力風暴逐漸平息之時。白裳的瞳孔,是猛地微微一縮,強烈的失望之色,滿溢目內。


    隻見那宮裝女子,正是神情鐵青的,負手立於千萬丈之外。那本來全是兇光的秀眸之內,全換成了屈辱與憤恨之色。


    而在她身前,嶽羽正是一劍抵住了她的眉心處。隻需稍稍前推,便可透入至敖琳的腦內。


    那血紅色的天因靈滅雷,仍舊還有大量的殘餘,隻是被嶽羽強自***控著,才未爆裂開來。


    而天意劍的劍意氣芒,更是牢牢鎖定住了敖琳的元神,使其幾乎無法逃遁。即便有秘法脫身,亦必定是重傷之局!


    嶽羽目光閃動,眼內深處的那絲暴虐戰意,也逐漸消退。總算是記得,對方的女兒已經是***於己,


    無論於情於理,自己都沒可能下此辣手。


    將手中的白澤之角收起。接著嶽羽的左手,又是手指連彈。數百仙石陸續彈出,將這破損的靈陣,再次補完。


    然後下一刻,那些因這番大戰而破損的時空屏障,便又一次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彌合恢複。


    僅僅十息時間,整個天境世界,便已是渾然一體。最後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久久不見平息。


    敖琳的麵色,更是難看。此處說是嶽羽所布的陷阱也可,不過卻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她逸散出的魂念,已可感知這片空間,正在時空亂流之中,迅速飄移。


    而那座以羲皇鏡與太清欽製九天都籙鎮靈符兩件至寶***的靈陣,則是與整個密境空間交融,***著此處的所有天機。


    敖琳是萬萬未曾想到,嶽羽竟是準備以這種方法,徹底擺脫龍族追捕。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能夠於幾十息之內,將自己徹底製服的基礎之上。


    輕哼了一聲,敖琳看向嶽羽的目光,不由是複雜之至。雖說此次之敗,確實是她太過托大自負之故。


    可此子展示出的諸般手段神通,也是著實令人咋舌。


    將那遮掩天機,***密境的靈陣,徹底完成之後。嶽羽卻遠遠還未肯就此停歇,依舊是數千顆仙石打出,布置於敖琳腳下。


    一股五行相生的力量,逐漸將敖琳的妖力身軀,全數束縛。嶽羽的劍尖,更是一點點五色光華,滲入到敖琳體內。一層層符文生成,把那顆妖丹,牢牢固鎖在了竅穴之內,動彈不得。


    敖琳是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要把眼前此子,撕成碎片的***。隻靜靜看著對方施為。


    嶽羽對她確實是忌憚至深,那靈陣從最開始的百丈方圓,擴展到最後的三萬丈範圍。敖琳體內的妖丹,亦是層層疊疊,追加到了整整四十九層。才把那天因靈滅雷,重新引入到那萬雷珠內,把那天因劍撤開。


    敖琳的目裏是微光閃爍,接著下一刻,卻又是心中微沉。體內的所有法力,已經是被死死壓製。便連那龍族的強橫肉身,在這靈陣之內,亦是無法發力。


    幹脆便是放棄了掙紮,定定望著嶽羽道:“你到底想要做甚?”


    此處的所有天機,已是被全數***。時空坐標,也已是遠遠偏離了之前所在的方位。換句話而言,無論嶽羽此刻對她做什麽,敖琳都是毫無反抗之力。這種感覺,最是令她難受。


    嶽羽卻不答話,在三千丈外選了個地方盤膝坐下,而後便開始漸漸入定,勉力療複著體內的傷勢。


    此戰之中,他所承受的傷勢。還要更勝那一次,擊殺陽乙等人之時。


    將那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連續壓縮,經脈內所承受的壓力,可以說是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之後強行禦使那天因靈滅雷,隻需一個不慎失控,便總會帶去他身上的大片血肉。


    連續十數顆丹藥吞下,嶽羽那慘白的麵上,才逐漸好轉。身上衣服雖還是血跡斑斑,傷口卻都已愈合如初。


    淡淡看了敖琳一眼,嶽羽信手一招,將那白裳重新收迴到了表裏乾坤圖內。


    接著是把太清欽製九天都籙鎮靈符與羲皇鏡,亦是一一收迴。


    而便在他正欲破空而去之時,那敖琳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你這是準備走了?我女兒如今可是在你手中?不知能否讓我見她一麵?”


    嶽羽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不屑地微微一哂。將那時空壁壘破開,穿梭到那虛空之內,轉眼便不見蹤影。


    直至半盞茶時光之後,才又是一道五色光華,貫空而來,打入到敖琳體內。使丹田內的符陣,稍稍鬆動。


    敖琳頓時一喜,接著又是無比沮喪。她的魂念之中,已是失去最後一點嶽羽的氣息蹤影,再無法尋得。


    隻過一個時辰,那妖丹之外的符陣,已是全數被她衝開。法力震蕩,身周的束縛靈陣,全數被震為齏粉!


    敖琳卻猶自是不肯解恨,幾道紫雷揮出,把遠處的另一座大陣,全數摧毀。而後緊咬著唇,死死盯著嶽羽逃走的方向,目光裏幽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靜靜地站立了大約半刻鍾左右,在敖琳身周,那時空壁壘被再次撕開。一個身著明黃色袞服的中年男子,從虛空中跨出。看了這四周一眼,然後是第一時間便皺起了眉頭,


    此處的大戰痕跡,雖是大半都已被嶽羽順手清理。可剩下的一些殘餘,卻仍可令他推斷出大概經過。


    尤其難以相信的是,以他愛妻之能,竟然也敗於一個不到玉仙鏡的後輩之手。


    敖琳望見他,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腳踹過來道:“你這沒用的東西!怎麽這時候才迴來?如今我們女兒是下落不明,更不知生死。你現在可開心了?”


    中年男子一聲苦笑,忙閃身避開解釋道:“這東西二海之間,也不知有幾十億裏。我能夠一日之內趕迴來,已是傾盡全力——”


    敖琳冷哼了一聲,依舊是麵色鬱鬱。想著方才嶽羽所使的諸般神通**,竟是沒有一樣,是她可以準確知曉來曆的。


    隻知此人是那紅雲之後,又習得孔逸的五色神光。以天仙之身,卻可抗衡太乙真仙。


    隨身攜帶的諸多靈寶,便令她這太清玄仙,亦是忌憚不已。


    再還有不久之前***縱天意,將她那位七弟臂膀,齊根而斷的一劍。令人驚豔,卻不知其來曆。


    此人的舉止,亦是怪異之極。


    敖閏卻是不見半點憤恨鬱悶之色,興致盎然地看了眼四周,接著唇角是微微挑起道:“之前我去那處事發之地仔細看過,那歸靈老狗,為我你我女兒準備的,居然是那先天陰陽交合之氣。此外還有祖龍精血——”


    敖琳本是被丈夫的輕鬆神情,激得再次一陣火大。這時聞言,卻不由是微微一怔:“怎會如此?這世間怎可能還有這種東西?”


    “我開始也是難以置信,推算數次都是同樣的結果,應該不會有錯了!這歸靈是謀劃已久,我這雙眼睛,到底還是看錯了人。原以為此人既能對我那堂兄忠心耿耿,也當對你我知恩圖報才對——”


    敖閏自嘲一笑,接著又眼神無奈道:“那東西特性你也知曉,無論你我願不願意。真華此後,都隻能於那小家夥榮辱一體,分離不得。不過好在此子的本性不壞,性子多半是一位仁厚之輩!”


    敖琳聞言,不是一聲嗤笑,冷嘲道:“本性不壞?仁厚之輩?敖閏我看你莫非是瘋了?連傷我西海數十族人,便連我也差點被他暗算生亡,這也叫仁厚?”


    “可如今琳兒你,終究是好端端站在這裏!至於那些族人,他隻需加點力,將他們誅殺也不是難事——”


    話音頓了頓,敖閏也是不滿地一聲冷哼:“這些不長進的東西,幾萬年安居西海。沒什麽本事,性子卻又偏偏都驕狂之至。有人能出手教訓一番,也是一件好事。”


    敖琳一陣啞然,接著又眉頭微顰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且不說他恰好出現在那敖連埋伏之地,到底是否存心不良。光是方才我西海一族被他重創,便有些說不過去。我敖琳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隻需把事情好好說清楚,我難道還真能把他殺了不成?這家夥,才剛剛奪了真華的身子,下手便是毫不容情,說是心狠手辣亦不為過——”


    說到此處時,敖琳的眉心是愈發糾結。一想及自己的女兒,如今已是***,便是心裏難過之至。


    而旁邊敖閏,則是黯然搖頭:“若真如此,如是闡教問罪,你我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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