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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九十六紫雲真人


    在這太明玉完天內,連續穿行了足足兩個時辰。直至把那蚩尤精元完全耗盡,嶽羽這才停下。


    短短時間,由極東到極西之地,足足跨越了數十億萬裏,穿越過無數的時空壁障。


    無論他方才祭出的第二十重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到底結果如何,能否將那文殊光法天尊重創。這一戰之後,都是必將震動諸天,令洪荒諸界修士矚目。


    畢竟是事關四名太乙真仙與太清玄仙的生死!


    所謂大道三千,旁門八百,這洪荒世界之內。這太乙真仙之上的總數,才不過是三千八百人,以及極少的一些天外之數而已——


    除非是有人身死道消,否則旁人再如何天資卓絕,再如何奮力修行,也是衝不上去。


    更何況其中,還牽涉一位文殊廣法天尊,一門威震三界的大神通。


    不止是那些大羅金仙,會為之側目。甚至於那幾位道祖聖人,隻怕亦會關注一二。


    再在那邊停留,實在是自尋死路。


    嶽羽此刻,卻是恨不得,走得越遠越好。離事發地點越遠,則越能撇開關係,幹擾他人的推演。


    不過也虧得是他丹田內的這鴻蒙至寶,已然逐漸成型,可以初步運用。否則即便有蚩尤精元,亦無這般遁速。


    在一處山頭降下,嶽羽這才感覺自己體內,情形竟是已頻臨到崩潰之境。整個不漏金身,此刻卻如篩子一般,千瘡百孔。


    方才全神灌注,催動大五行陰陽元磁遁光,竟使這傷勢愈發的惡化。


    內視了一番,嶽羽卻是毫不在意。雖是花費這般代價,在他眼裏,卻也是值得。


    與文殊結下這大因果,固然是夠令他以後頭疼。不過這一戰,卻也把所有後患完全了結。


    ——無論這位闡教金仙,是再如何法力無邊。從今往後,幾百年內,也休想再尋到他的線索。


    右手一翻,這次嶽羽從袖中取出的,卻是那已然是滿聚劫雷的萬雷珠。


    正欲換過一種遁法,借用這內中積蓄的雷力,繼續遁行時。他心內卻驀地再有感應,神情無比凝然地,看向了數十萬裏外遠處。


    真龍之眸,直接穿透那空間阻隔。隻見那個方向,竟是飄著一朵紫色雲團。在漫天白雲之中,顯得是特別顯眼。


    而在雲團之上,卻是一個巨大的庭院。花草樹木,風亭水榭是應有盡有。在這草木稀少的太明玉完天之內,風光是顯得格外的秀麗。


    嶽羽的眉頭一挑,現出了一絲訝色。驚異是是眼前的建築樣式,乃至布局。與那紫雲天宮之內,幾乎是一模一樣。


    隻凝思了片刻。嶽羽便已是再次飛身而起,卻並未動用那萬雷珠,而是向這團紫雲遁去。


    直至那雲層上方,嶽羽才把遁光降下,落在一處小亭之內。此處早已是有一位青衫修士,坐在那石桌之旁。麵容清臒,帶著微微笑意。全身上下,幾無絲毫氣息,散溢於外。在靜靜的坐立在那裏,卻莫名的給嶽羽一種沉雄如山,與道相合,巋然不可搖動之感。


    而那五官,他也是熟悉之至。在那紫雲天宮之內,也不知看過多少次此人的畫像。


    嶽羽的神情頓時一凝,接著是毫不猶豫地俯身大禮拜倒:“弟子嶽羽,見過師尊——”


    話音落時,已是肅然無比的行了個三跪九叩的拜師之禮。這入門之儀,他在那紫雲天宮之內時,也是完成過一次。不過到底是對著畫像,非是真人。


    那青衫修士,也是坦然受了。當嶽羽把這大禮完成之後,才輕聲一笑,一道柔和法力揮出,將嶽羽浮起。目光灼然的上下打量道:“我在那紫雲天宮之內,留下道統傳承。本是抱著以防萬一之念,卻遠未曾想,這曆經五萬年後,竟是會收到你這般良材美質進門——”


    “師尊過譽了!”


    嶽羽微微躬身,再次一禮。他能有如今這番成就,紫雲道人所留之物,實是居功至偉,對他是助益良多。不過嶽羽性子本就恬淡,第一次見麵,哪怕心中感激之至,麵上也是親熱不起來,隻能是畢恭畢敬。


    心內隻猶豫了片刻,嶽羽便又陸續從自己袖內,把那兩極寒焰鏡以及其他幾樣靈寶取出,接著仍舊是神情凝然道:“數年之前,弟子曾入那血雲山脈內。從祖師處,取得不少遺珍,不過其中大半,都是祖師留於師尊之物。還有一道鴻蒙紫氣——”


    紫雲是似笑非笑,眼見著嶽羽,又把丹田之內,那陰陽二氣陣圖取出時。他神情才微透訝色,不過下一刻,卻是哂然一笑。一揮袖便將那黑白二色的陣圖,重又打入至嶽羽丹田。其餘諸寶,亦是一樣未取。


    見嶽羽滿眼愕然之意,紫雲卻是站起身道:“這些東西,料來我師尊所遺殘魂,已然是全數賜予你可對?”


    嶽羽一陣默然,紅雲散人確實是這般說過。不過他能得這諸般靈珍,卻終究是奪人機緣氣運。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以他的性子,直接強占便是。可偏偏這些東西,本是該為紫雲所有。是斷然做不出,那恩將仇報,欺師滅祖之事。


    哪怕是這鴻蒙紫氣——


    紫雲道人不見他答話,唇角的笑意,卻更是明顯:“羽兒,你可知自從你在畫像麵前,拜師那刻起,我便時時對你有所關注?似你這般窮兇極惡,殺人從不眨眼的惡人。偏又冷靜理智、禮敬親長、重情重意、一諾九鼎。這般性格,即便在這洪荒之內,也是少見。不過我卻喜歡——”


    嶽羽心中是再次一怔,這次更隻覺是茫然。聽紫雲的言語,似乎很早之前,便在觀察自己。可這百餘年裏,他卻是全無所覺——


    “——所以我師尊的道統,你是受之無愧!再說你祖師賜下的東西,我這個當老師的,哪裏還有收迴的道理?”


    微微一笑,紫雲的神情,卻已是一陣黯然:“再說你師尊我的路子早已是走岔,即便要了這些東西。也最多是成就一件鴻蒙至寶而已。修為難以再進一步。取之又有何用?倒是羽兒你自創的這門***,兼修五行,修的正是無上大道,直指混元!有這些東西在,或者真正能有以力證道之望!”


    嶽羽微一皺眉,直至此時,才對這位此前從未見過麵的師尊,真正有了孺慕之感。


    拿出這諸般靈寶,說不肉痛,那是假話。甚至有一霎那間,更生出了絲不敬之念。其餘如裝傻不提之類的念頭,更是不知凡幾。


    ——即便不計較這些東西的珍貴與諸般妙用,光是那團來自紅雲的鴻蒙紫氣,伴隨他幾十年。辛苦祭煉培育,也有了些感情。


    隻是他心內更看重的,卻是‘道義’二字!


    原道是紫雲,必定會毫不客氣,將這東西取走。卻不意最後結果,竟是如此。


    言辭之間,也確實是有長者之風。高風峻節,令人心生敬意。


    不過他心裏此刻,卻反倒是沒有了半分喜意。也不知紫雲的言語間,路子走岔那一句,到底是何含義?


    紫雲目光敏銳,嶽羽眼中憂色,雖隻是稍閃即逝。便已是被他捕捉,當下又是欣慰頷首:“無需擔憂,我方才所言,隻是單指大道之途而已。相較於他人,卻已是不錯了——”


    說完這句,紫雲的神情突又一動,接著是哂然一笑:“其實依我之意,本是打算等你證就真仙位業之後,再來與你相見。不過眼下情勢有變,卻是不能不來,與那人了斷一番因果。我紫雲一脈的道統傳承,又豈容他人染指?”


    就在話音落時,紫雲信手一招,把嶽羽身前,那白矖遮天令招到眼前,隨口道:“借此物一用!”


    下一刻,便已是施展法力,貫通無數空間。將那白玉令牌,打向虛空中某個方位。


    嶽羽心中不解,卻也不好去問。然後又隻見眼前紫雲道人,微一振袖,將一團五色光團,取在手中。麵上又透出了幾分笑意:“羽兒你身家豐厚,不遜色於大羅金仙!我這邊也沒什麽好東西,能給你做拜師之禮。好在這幾萬年裏,僥幸有些***。這東西便賜於你,應該可助你那五行劍陣,一臂之力——”


    紫雲話雖是說的輕描淡寫,可嶽羽的瞳孔,卻是一陣猛縮。紫雲手中握著的,竟赫然是一團,與他當在那燭龍行宮之內所得,幾乎是不相上下的混沌之氣!


    便在嶽羽猶自驚駭不已時,數億萬裏之外,那處本是有著一塊封印餘石的小小天境碎片之內。一個麵白無須的道人,驀地撕開了空間屏障,從虛空之內走出。


    麵色無比蒼白,神情則是沉凝如水。特別是望向下方,那滿布封印符陣,卻已然空蕩蕩的巨坑之時。目內的神色,卻更是難看。


    此處有無數氣息痕跡,兩個時辰之內,有無數修士來過此處。他這事主,卻反倒是最慢一人!


    正是眼裏殺機凜冽之時,那道人卻忽又聽得一聲輕笑:“文殊道友,吾等你多時了!”


    文殊微微吃了一驚,轉首望去,卻隻見身後不遠處。也不知何時,竟是站著一位紫衣修士,清臒麵上,滿是似笑非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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