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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五章炎靈之體


    嶽羽負手身後,是連話都懶得去答。時至今日,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魂劍合一之法的困難。


    他能夠以解析能力分辨出魂力分子和內息,然後將其糅合在一起。然而在其他人而言,即便是最初等的訣竅,也是難以掌握。


    就比如冉力和林卓,二人的神識強度,僅僅隻在他之下。可這種將魂力,以劍氣方式激發增強的方式,哪怕是經他無數次精心調教,如今也不過隻是剛剛入門。想要用之與戰鬥,隻怕沒有五六年以上時間的練習,是絕難以真正實用。


    也正是由於清晰的了解,這種劍氣法門的少見和威力,他如今更是慶幸,自己當初竟然能從塗若軒那張魂劍符前逃得性命。真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是何從弄來的大殺器。


    隻是看情形,他恐怕還是低估了,這魂劍合一之術,在修真界的地位。看那些少年男女的臉上,竟一個個都是心存畏意。那莘氏兄妹的目內,更是閃爍著悔意。


    而此前哪怕是他一刀將莘銘製住,也隻是感覺驚愕而已。


    ――這些人都是在廣陵山內長大,自是見多識廣,想來這魂劍合一之術確實是不凡。


    “我錯了,你確實有資格與我一戰,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那樂寒見嶽羽竟是對自己完全無視,眼裏的兇橫之意卻是更強數分。


    就在說話的同時,他將身上的外套扔到了一旁,然後渾身上下,竟是燃起了一層淡黃色的火焰。而目光裏的戰意,這一刻也是濃鬱到宛如實質。


    “再問你一句,到底肯不肯放人?”


    ――他內裏穿著的白衫也不知何物所製,明明是火焰籠身,卻偏偏是不傷分毫。


    嶽羽聞言冷然一哂,終還是轉過了頭。隻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便連嘲諷的情緒都欠奉,神情還是如之前那般淡漠至極。


    “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樂寒的瞳孔急縮成了針狀,然後整個人幻化成一連串的淡紅色殘影,以超越極致的速度,向嶽羽再次撲了過去。而同時間,無數的火靈,向他周身匯攏。所經之處,十丈之內都是無火自燃。


    嶽羽眉頭,卻是微微一挑。這樂寒修習的,竟似乎是一種純火係的功法,在控火方麵的能力,是遠超他人。


    而他心裏最怪異的是,此人不僅僅是在成年之前,將修為推升隻凝液階段,視其體外氣機流轉,還有方才的那次交手,竟也都是絲毫無礙,竟仿似至今都安然無恙,


    “難道說,這個樂寒,還真是那所謂的火靈之體?”


    嶽羽此前就曾看到過好幾本書中提到過,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生就具有著對某種五行靈力特別親近的天賦,並且在修習單屬性功法時也特別快速。在修煉上,可以算是一等一的天才。唯一的遺憾是其壽命,都是極短。若無法快速的突破境界,衝擊至大成渡劫,那麽多半都是隕落之局。


    不過即便如此,這種單靈之體。在修真界依舊是被視為珍寶,各大門派都是真相渴求。往往獲得一個,便可使門派聲勢大振。原因就在於其極快的修煉速度,以及其強橫無匹的戰力。


    嶽羽心裏不由一陣好笑,心想自己倒真是有緣。這所謂的絕世之才,別人一輩子都見不到。自己倒是已經看到了好幾位,那慕希瑤的言靈之體就不說了,這人的火靈之體,亦是極其不凡。而若是他所料不錯。那個長孫紫韻,隻怕也同樣具有著一種極其少年的體質。


    他也懶得再次出劍,先是打出一個法決,再往地麵一踩,然後無數的血色藤蔓,就已從樂寒的腳下拔地而起。首先是攔住了對方去路,然後就趁著這片刻的耽誤,那無數藤尖就緊緊的纏了上去。


    開始時眾人還隻覺好笑,以這木係道法,來應對樂寒,豈不是自尋死路?然而不過片刻之後,眾人的麵色卻又是恢複紙一般蒼白。


    那血色藤蔓,竟是出奇的耐燃。樂寒的燃燒速度,竟是還比不上它們的生長。而其中一部分,更是在嶽羽的操縱下,不斷地切斷絞潰樂寒與火靈的聯係。以至於樂寒明明有著強橫無匹的道法實力,卻無從發揮。隻能以那裹挾著無比高溫的火紅色劍芒四處亂掃,以求從這些血色藤蔓中突破。


    “怎麽可能?他不過隻是凝液修為而已,可能會有這等靈覺?”


    望著這一幕,樂寒的麵色,是越發的煞白。心裏也是驚駭和懊悔惱恨交織。方才他就知道,眼前這清秀少年的魂力很強,可這靈覺和魂識雖有聯係,卻也並非就一定對應。


    而通常能夠做到切段他人靈力凝聚的,不都是靈虛境心動以上的修士,又或者是一些具有特殊天賦的築基期頂峰強者麽?


    他卻不知此刻嶽羽,早已是能夠凝束魂力成針,在一顆棗核上繪畫一個地球全景地形圖。更是有意識的,在那些妖獸雷劫來臨之時,完全不顧神魂可能受創,最大程度的感知著那時不斷爆裂激蕩的天地之靈。


    ――而此刻雖還是做不到,如慕希瑤那種程度,卻已是絕不遜色於,其他那些靈虛境修士。


    同樣蒼白著臉的,還有張金鳳,這一刻她的腦裏忽然間就閃過了那萬千藤蔓,如山如海般奔湧,然後血肉四濺的場景,然後卻又突然消失。


    她微微失神,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便連揮向莘瑩的手,也少了幾分的力道。


    而就在她失神的片刻之後,那邊的樂寒驟然發出了一聲怒吼。他身上的火焰溫度,毫無預兆地再次提升了幾個層級,然後勢若破竹一般,從血色藤牆中破圍而出,再次疾衝而來。


    嶽羽的眉頭微挑,知道這是對方動用了某種秘法。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修為,從而也使得那周身火焰,威力也驟增數倍。


    “滾迴去!”


    一道蓄勢已久的刀芒,攜帶著滾滾音浪,再次直擊樂寒。就在後者再次被擊得倒飛之後,嶽羽已是再次一個法決打出。


    “颶風!”


    “荊棘――”


    狂烈的風力,驟減間平空而起,將樂寒的周身籠住,在不斷將火焰向內吹拂之餘,也在帶走那驚人溫度。而那些大腿般粗細的玄色巨藤,也紛紛刺出了一排排銳利無比,而又極其整齊的尖刺。環繞著樂寒,不斷絞動著他的護體罡氣。


    莘銘是偏體皆寒,眼神也一陣渙散。在他的所知中,樂寒的戰力,在他們這一代人裏,也不過隻有長孫紫韻那個變態能夠壓製。而那宓以寧實力雖也不錯,可到底大了幾歲。


    可就是這等在他心目裏,幾乎堪稱無敵之人,在這清秀少年的麵前,竟是全無還手之力,便連近身也不能。


    而更令他驚異的是,嶽羽所使用的道法。


    “――能夠使用三係道法的也不算少,可像他這般持續力如此之強,威力如此之大卻是少見。幾乎已不下於那些修煉單一屬性功法的修士。”


    莘銘心裏一陣抽緊,這少年今日給他的驚訝,實在是太多太多。


    而整個內院門口,這時也再次恢複了寂靜。一時間隻聞莘瑩臉上被抽打的聲響,以及圍困在颶風和玄色巨藤中的樂寒,那憤怒無奈的吼聲。


    一直到半晌之後,張金鳳才停下了手,然後全身無力的看向了自己的表哥。


    “好像才隻有二百三十五?”


    嶽羽目光微凝,俯身看向了下風。當莘瑩那紅腫不堪,滿含委屈怨毒的臉映入眼中時,他心裏毫不容易才稍稍消退的戾氣,再次暴熾。略帶嫌惡的轉過臉,然後就見張金鳳一臉疲憊的搖了搖頭。


    “我累了,氣也出了――”


    嶽羽啞然失笑,心忖以張金鳳的身體狀況,也確實是不宜再此久留。


    緊接著他的視線,又掃向四周。這一刻,周邊無數的靈識在向這邊遠遠探查過來,更有不少人幹脆就是戰在暗處觀看。


    而嶽羽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一處密林。


    “尚師兄,還請出來一敘!”


    林間傳來一聲苦笑,然後眾人就隻見一位年老修士,麵色慘淡地從內走出。


    “嶽師弟,你這是何苦?”


    嶽羽冷冷掃了他一眼,然後微微搖頭。“今日之事,你既是在場,那總要給個說法才好。執律殿那邊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曉,總歸還是要問你。”


    尚姓修士心裏苦澀異常,沉吟了片刻,就已是有了決斷。“莘氏兄妹欺壓同門,嶽師弟仗義出手,隻是這手段過激了一些――”


    他是強頂著周圍那數十雙威脅惱恨的視線說完,心裏在暗暗叫苦的同時,也是暗歎嶽羽的心機。這一步,卻是逼得自己將這人得罪至死,也將整件事的性質和責任徹底定性。


    隻是在這時候,他已沒有了別的選擇。若還是這兩邊不得罪,才是最愚蠢的做法。而這位少年的背後,可是他們那位掌教最寵愛的弟子,如何選擇自是可想而知。


    ――那莘氏兄妹身後雖也有人,相比前者卻是差了甚遠。即便他判斷錯誤,也占了個公正直言的理字,那時候對方仍然動他不得。畢竟他姓尚的,也不是任人錯捏的軟柿子!


    嶽羽聞言也是淡然一笑,向著‘尚師兄’微微頷首,便再次手托著張金鳳轉身離去。拋下了身後,那怒吼中的樂寒,眼懷怨毒的莘氏兄妹,以及無數道複雜無比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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