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到了國外,不管是以什麽身份來的,也不管是誰邀請來的,來被殺還是做別的,總會受到一點禮遇;可是沒有人把我們看成是人,總是以武相待。既然這樣,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毛主席也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給我“武器”,那我敬你“功夫”,反正不能叫外國人欺負!

    我對亞麗說:“給胖子把槍繳了。”

    胖子始終沒敢撥出自己配帶的手槍,說話硬棒棒的,其實是個膽小鬼。亞麗過來把他的槍拿走了。

    我自己則跳上吉普車,拿走了被我用泥沙擊昏的那個家夥的衝鋒槍。

    程蘭說:“我們成為軍隊了,隻有我和翠花沒有武器了。”

    “我有!”翠花到胖子腰上找到了一把匕首。

    程蘭跑過去把胖子撞斷的半截小樹拿在手裏:“我也有了,現在是全民皆兵了。”

    她對著胖子的屁股抽了一下,胖子就害怕地叫了一聲。

    李慶說:“我們戰勝了恐怖分子,偉大吧,哈哈哈……可是,我們沒有根據地啊,下一步我們怎麽辦?我們到哪兒去?”

    亞麗說對我說:“你給組長打個電話,就說我們下了飛機,來接我們的人出了車禍,叫他派個好人來接我們。”

    我想也是,我們已經和他的人發生了衝突,我要在電話裏先跟他解釋一下,不管怎樣,和他們這群魔鬼打交道,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但是接電話的不是組長,而是一個聽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孩子,至於是男是女,我也無法判定。

    “看來你是王勝了,”孩子用英語說。

    “請問組長在不在,叫他接電話,”我說。

    “他有事不在,”孩子說,“我叫諾奇,我可以指揮別人,胖子沒去接你嗎?我派他去了,他還沒到嗎?”

    “什麽?”我吃驚地說,“可你隻是個孩子呀,就參加恐怖組織了?不不……我是高山,我不是王勝,你見過真的王勝嗎?他在這兒嗎?你說話呀!”

    孩子沉默了一會兒:“說,說下去,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他口氣沉穩,聲音平緩,不急不燥。

    相反,我倒是很急,聲音像放炮。在我直覺中,這個孩子不一般,也許就是組長的孩子。組長是恐怖組織的頭目,他是什麽?

    “今天不是星期天,你沒有上課嗎?”我決定和這個孩子拉拉家常。

    “我有私人教師,我喜歡什麽時候上就什麽時候上。有機會你教我中文吧。”孩子露出了天真的一麵。“你的男中音不錯,你喜歡唱歌嗎?唱一首我聽吧。”

    “見到你再唱吧,”我說,決定和他打聽一點消息,“你爸爸是最大的頭目吧?”我不好意思說出他爸爸就是恐怖組織的頭目。

    孩子說:“當然了,我很有威信,很多人聽我的。”

    李慶和亞麗都站在我旁邊聽。

    這個孩子就是個王子,恐怖組織“國家”的王子。誰給了他特權?這個世界,成了魔鬼的世界。

    “你爸爸叫我們來做什麽呢?你知道嗎?”我問。

    “我當然知道了,”孩子說,“你聰明,武功好,對我們有用啊。”

    原來恐怖組織要利用我。但是這孩子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難道他(她)已經成了爸爸的左膀右臂?

    “是這樣啊,”我故意驚歎,“那我要為你們家族服務了?是不是這樣?”

    “你不要這樣理解,”孩子說,“誰有權勢,誰就是官員,現在的世界就是這個道理。”

    “你說得有道理,”我故意奉承他(她)。“可是,叫女人來,叫李慶來——他們能做什麽?”

    “叫女人來陪你啊,”孩子笑了,“叫女人來是爸爸的主意,我是不同意的。為什麽叫她們來,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看過你的錄像資料,你很棒,英俊瀟灑。叫李慶來,聽說他會床功夫,爸爸很感興趣,我們要研究,我們要請他做教練。他不用武器就能對付好多人,我們覺得奇怪,世上有這樣的事情嗎?如果有,我們的組織想擁有這樣的人。”

    李慶在旁邊聽到了,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是的,他要慘了,他身上沒有了人體氣功磁場器,床功夫沒有威力了,恐怖組織不找他的麻煩就行了。

    “胖子到了沒有,開著兩輛吉普車……”孩子問。

    “到了,可惜胖子把一棵樹撞斷了,還要命令他的手下開槍,我們被迫自衛了,繳了他的槍,”我說。“胖子就在我腳下,你有話要對他說嗎?”

    孩子沉默了一會兒:“他沒受傷吧?我給他打電話吧。你們跟著他的車到我這來,好嗎?”

    “隻要他有禮貌,不侮辱我們,”我說。

    孩子掛了電話。

    “一個孩子嗎?”李慶問我。

    我點點頭。

    他很沮喪地說:“怎麽會是一個孩子?我搞不明白,一個孩子已是恐怖分子了……”

    程蘭說:“孩子都很好,都是叫大人帶壞的。而大人的心叫利益和謊話吃了。我們中國人尤其善於講謊話,不實在,見麵不管吃沒吃——你吃了嗎?不管吃了沒吃——吃了吃了。寫文章做報告——在什麽什麽的領導下……十足的奴才相。為什麽外國人欺負我們,我們應該從自身上找原因。”

    翠花說:“你把我們中國人看得一文不值了……”

    “你值幾文,”程蘭說。“你太值了,中國人不知有多少女人像你一樣甘做二奶……”

    兩個人就吵起來。

    胖子腰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我們一眼,膽怯地拿起了電話:“我沒受傷……我們的武器到了他們的手裏……好的,諾奇,聽你的命令……好的……拜拜”

    他掛了電話,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諾奇叫我帶你迴去。對不起,都怪他沒有說你們是他的客人,我失禮了。”他沒敢站起來。

    李慶說:“我們先問一下——王勝在不在這兒,然後再做決定跟不跟他走。”他把我拉到吉普車前麵,叫車燈照著我的臉,對胖子說:“你以前見過他嗎?你在這兒見過他嗎?”

    胖子吃驚地點著頭:“他……他不是在試驗室裏嗎?怎麽會在這兒?再說,他沒有功夫……我知道的。”

    程蘭問他:“他在哪個試驗室裏?他還活著嗎?”

    “不在這兒,在空刺島,”胖子說,“我去過那兒的……也許是死了。我不想說假話的,既然你們是諾奇的朋友……”

    空刺島——考比的船要去那兒,可是組長又改變了主意,用飛機把我們運到這兒了。

    “那我們去空刺島,”李慶說,“不待在這兒。”

    “我們到底怎麽辦?”亞麗說。她已經成了我的“兵”,好像不屬於恐怖組織了。

    是啊,我們怎麽辦,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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