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丁紫從宮中一迴府,便以女官的身份指責姨娘庶女不知禮數不懂尊重為由,每人皆挨了她的打,便是祖母王氏也被罵了一頓,雖說丁紫現在身份大不相同,可這些到底是她的家人,如此作為不免讓人覺得她心狠手辣,連親人都可以如此對付她,那下人不更是隨時想打罵就打罵嗎。

    這下大小姐要在府中掌中饋,不免人心不穩,紛紛采取抵抗心理。

    第二天一早丁紫早早起身,或許是因為昨天將那些渣女都打罵了,丁智又陪著她吃喝了一頓,聊了很久的天才迴去。

    丁紫今天心情十分不錯,在院子裏伸伸胳膊練練腿,順便打了一套拳,同時發現今天無意路過紫竹院的下人特別的多,要知道丁紫的紫竹院挨著後門可是較為偏僻的院落,說這些人是走錯路或是偶爾路過十分牽強,再說侍郎府的丫環婆子同時變傻了嗎?伺候了這麽多年的府裏路都記不清,可不可笑。

    丁紫隻是冷眯著眼睛笑了記,便不理會她們,在院子裏待夠了吃了些東西,便要去壽安堂問安。

    “小姐,外麵傳信了,說是一切按照計劃進行順利。”喜兒為丁紫整理衣服時順便說道。

    “嗯。”丁紫點頭,便是林虎他們不傳信,丁紫最近也準備出去一趟,但聽到計劃順利,顯然是酒樓和賭場開始贏利了,這可才一個月啊,她更應該出去看上一看才行。

    “小姐那些個毒心腸的太可恨的,現在府裏都傳小姐苛待下人,十分反對小姐接中饋。”鈴兒一臉怒氣進門,嘴裏說的毒心腸的自然是被打了心裏不舒服的姨娘庶女們。這些話不會是從她們口中說的,不過是身邊幾個丫環婆子見主子受傷心裏不痛快找人抱怨幾句也無可厚非,頂多丁紫便是說府中下人嘴碎而已,還能又打了她們?若是再發火更是讓人覺得她心思惡毒,容不得姨娘庶妹們,名聲傳出去也是好不了的。

    而一夜間此時傳的這麽開,顯然不會是其中一位的功勞。

    “沒規據,這種事怎麽能說出來讓小姐煩心!”林嬤嬤怒瞪了鈴兒一眼,才勸道,“那些人不過是看小姐現在身份不同了嫉妒罷了,等奴婢接下來吩咐下去讓她們閉嘴。”

    丁紫臉上並無怒意,隻是歪頭想了一記:“嗯,嬤嬤去查查,將傳的最兇的找兩個典型打罰上十耳光,那些個不對此做評價的每人賞一兩銀子。”

    林嬤嬤與喜兒鈴兒都愣了下,小姐這樣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雖然能一時蓋下這流言,可是如此一做,卻是

    讓人以為小姐這是認了,她真的做了並且自己沒理。這樣不是更將小姐想的不堪嗎,這樣自找麻煩的事小姐為什麽要做?

    “小姐,這樣做真的好嗎?”林嬤嬤沉默了一下,作為忠實的下人,她需要為丁紫考慮。

    丁紫淺笑的望著林嬤嬤,眼中有著欣慰:“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現在府中無人可以接管中饋,我今天便是推拒,可這話是父親說的,老夫人心裏再不願意她也會將中饋順順當當交到我手中。可是府中那些人沒有一個會甘心的,這樣敗壞我的名聲便是她們的第一步。我沉默,別人以為我默認。我狠狠處罰,更是驗證了我的不是,如何做都是不是,那索性便鬧大一點,我就明白的告訴她們我是打人了又如何,我是嫡小姐我是掌中饋的,我是主子,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林嬤嬤臉上表情雖有鬆動,卻還不是十分認同,丁紫笑言:“當然了這些不過是其中一個因素,因為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新官上任這三把火,鬧的越大越好,下人越不滿意我越好,我就是要這府裏亂,大亂!”

    林嬤嬤沉思半晌,微微歎息一口,喜兒卻是眼睛一亮:“小姐是想真正的奪權!”這中饋從馬姨娘到白姨娘再到古紫手中,那些府中的管事人手已經不知道誰的人,界線已經模糊,卻也都不是丁紫的人。即奪到中饋,就沒有可能讓敵人奸細壞她事的道理,這是一步長久的棋,隻是始終對丁紫名聲不太好,林嬤嬤自然滿心不願意。

    然而丁紫下的決定無人可以撼動與改變,且這方法誰說又不好呢!

    壽安堂,今個一早府中女眷皆來到此處,每個人的臉上都青紅交錯,昨天丁紫下手很重,便是抹了藥那瘀青都一時半刻消不了。看到丁紫走進來,數道泛著森冷的視線望來,真恨不得一人一眼刀直接剮了丁紫。

    臉便是女人的武器,三位姨娘年紀本來就大,現如此臉上受傷,昨天又聽說丁鵬寵了憐月,今早就提了通房告知,這三個姨娘哪個心情能好。這臉一時半刻下不去,昨天又出了事讓丁鵬煩了,那憐月怕是有的寵了!這都怪丁紫這個小賤人,若不是她,她們何苦這麽背動。

    “紫兒給祖母請安了,祖母昨晚睡的可好,紫兒昨天情緒太過失控,心中惶恐的很,也不知道該如此表達歉意,太後宮裏送來的這些補品紫兒身子好全了無祖消受,不知道祖母可願意為侍郎府和紫兒保養身體,健康長壽呢。”丁紫一見麵便向王氏道歉,倒是讓原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丁紫的王氏愣了下,隨即又是滿意的直

    點頭,微微笑了起來。

    昨天王氏迴去躺著很久都睡不著,段嬤嬤一直是她身邊最得利的,王氏便找了她談話。

    段嬤嬤那些話說的好:“老夫人,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丁來,打著骨頭連著筋,老奴覺得大小姐倒是沒做錯。老夫人為了侍郎府著想,可是到底是名譽影響著老爺的官位與聲譽,你會一時氣憤恨著大小姐也是再所難免,可說到底這事大小姐最無辜!先不說大小姐在宮裏,兩位庶小姐攀賴清譽是多麽丟人的事,便是大小姐在太後宮裏恐怕也真是能少說就少說,大小姐是個聰明看的開事的,自己剛得了太後的眼,怎麽會隻想著自己的委屈呢。雖說長樂宮的事是真的,可是若是如此跟外人告祖母的狀,這事換成誰都會對大小姐生起不孝且愛計較的想法。這樣的做法隻會讓大小姐自己難做,老奴想大小姐不會看不到這一層。”

    “老奴當時也在壽安堂,大小姐剛進門時滿臉笑容,可是一點沒想提宮中兩位庶小姐所做的蠢事,若不是兩位庶小姐緊咬著不放,大小姐也不會那麽失控打罵。老夫人,大小姐是您孫女,你如何她都不敢有違,可是聖旨卻是至高無上的東西,又如何被人隨便說上兩句便改了?大小姐現在是女官了,論起來比老爺官職都高,庶小姐如此做,是誰也會受不了的。老夫人不如想想大小姐的好,在長樂宮裏大小姐不爭不辯就明顯不會對老夫人的錯怪計較的,老夫人又何必揪著大小姐發火計較呢。這事放誰身上都得氣,不過啊老奴倒是覺得老爺是看的最明白的,咱們侍郎府若想興旺定是要靠大小姐周旋的,老夫人咱們現在隻能安撫,可不好與大小姐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啊。”

    段嬤嬤是王氏陪嫁帶過來的丫環,那是幾十年的感情,年輕時也是個機伶了,跟著王氏摸爬滾打待到今天心思也是個重的,有些王氏一時想不明白,段嬤嬤也能說個一二出來。當然這段嬤嬤一直莫名對丁紫有絲敬意,平時站的比較公正的地位,這一番話不否認有些想化解王氏與丁紫矛盾的想法,可是句句在理。

    王氏當時是被打的辱了自尊氣糊塗了,平是貪著權和錢些,但是利害關係還是看的開的,經段嬤嬤這一點撥心裏也是驚又驚,想想從宮裏到迴府所做的一切,件件都對不住丁紫,任誰都有氣的。

    所以今個一早王氏再等丁紫進壽安堂時心裏有些忐忑,昨天鬧的太過不愉快,誰知道丁紫會不會因此記恨上。但看丁紫笑意暖暖,眼中還帶著幾分討好,顯然對她這個祖母還是極看重的。想到當初自己不過身體不舒服,丁紫便去

    護國候府求了支千年人參,這一次又將宮裏上等的補品帶迴來送她,這份孝心她倒是不懷疑,心裏同時鬆了一口氣。

    “紫兒有心了,一切都為祖母著想,祖母很是感動,昨天迴來也累著了,睡的可好。”

    丁紫怔愣了下,好似沒想到王氏不但不怪她,反而這樣和顏悅色,受寵若驚道:“昨天擔心的睡不著,不過見祖母臉色好,紫兒心裏也高興的很,今天一定能睡個好覺。”

    王氏笑著猛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對丁紫說:“正好你們都在,將人帶上來吧。”王氏身邊大丫環花兒聽命走下去,不一會帶著一位俏麗的少婦進來,頓時讓人眼前一亮。

    那女子穿著淺粉紅色的衣衫,腰上一條鎏金綢絲帶,勾的她腰肢不盈一握,周身一副女人嫵媚之情,臉上還帶著幾分清澀,卻有著從少女變成女子的那份清中帶媚的魅態。她麵色俏紅,微微羞澀的低著頭,可不是昨天被丁鵬帶走的憐月是誰!

    在各府中正妻才可以身著大紅衣服,妾室隻能著粉紅,而通房更是低一等,也隻比奴才位高那麽一點點的地位,比起妾室的紅更加淺淡。但這淡粉紅穿在她身上,卻顯得她青春嫵媚又有別具風情的靈動,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也怪不得丁鵬看中了。

    王氏也是滿意的點點頭,昨天那事一出,她對府中三個姨娘意見更是大了。

    馬姨娘原本仗著娘家之勢又掌著中饋,教的女兒丁靜就是個跋扈的性子,讓王氏本就沒多大喜歡。方姨娘原本也是老實的,可至從懷了這第二胎,王氏丁鵬很在意後,這性子就越有些野了,當時馬姨娘交了中饋,又因為嫁妝的事,王氏豈能不知道方姨娘也動了那心思,昨天丁寧兒也是咄咄逼人之一人,王氏最後的難堪與她有直接關係。本來王氏是對白姨娘最滿意的,懂得收斂鋒芒,也不是個笨的,可是丁安在宮中秀帕一事影響也實在不小,若不是她無中生有丁靜不過與男子私通,可還不會最後鬧到庶女惡毒使計陷害嫡女的地步,這可是更嚴重的指控!昨天要不是丁安提的,王氏可能還不會那麽生氣,因為這三個庶孫女中,她最信任的便是丁安。

    這一鬧,王氏對這三個姨娘三個庶孫女都十分不滿意,而憐月身為通房本不記入族冊沒有名聲,根本不需要特意來見人敬茶,但是丁鵬今早將人給帶來,便是讓王氏給重視起來,王氏倒也懂得丁鵬的意思。

    這些年來府中人丁稀少,王氏也是從後宅的醃臢事中混出來的,說以前馬姨娘沒做什麽阻礙讓其它人

    懷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丁鵬這是覺得府中得多幾個人給他生兒子了。二也是給她們提個醒,三個姨娘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沒了丁鵬的寵愛那是什麽都不是,別給他再鬧什麽事,到時候被新人搶了地位,丁鵬絕不會留情的。

    “好了,敬茶吧。”王氏一發話,憐月柔風般走動,帶起一片香甜的春風,她眉目風情盈盈而起,是掩不住的喜悅,看的馬姨娘恨的握緊了拳頭,指尖紮進掌肉也不在乎。當初她就是怕憐月被丁鵬看中要了去,影響她的地位,所以才借著丁紫備嫁妝一事將人賜了過去還能打聽些消息,她本以為這便堵住了丁鵬的嘴,哪有當爹的跟自己女兒身邊要人的道理,傳出去指不定怎麽說丁鵬急色。

    可是這竟還沒有防住,昨天丁鵬將憐月帶迴去後,便派了身邊的管事前來攬月園傳話,說是憐月是馬姨娘的人,他現在身邊缺個日常打理的人,憐月是個機靈的便要過去了。實際上誰不明白這是丁鵬要將憐月收進房中,馬姨娘暗恨丁紫又將人推了迴來,把自己摘了出去,心裏越想越不服氣,想借著由子將憐月接迴去,便匆匆去了丁鵬的院子。

    誰知道剛一進院子便有人擋著,馬姨娘掙紮吵鬧的要進,卻是同時聽到了屋裏麵男女交歡的呻吟聲,當下氣暈被人抬了迴去。丁鵬當時便在屋中,聽到她暈倒竟然沒過去瞧瞧,便是當時太晚了,可是第二天一早為何連句話也沒帶!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會發生的,顯然丁鵬對她忍耐已漸漸消失,馬姨娘猛然想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不敢再放肆。可現在看著憐月那一臉騷樣,她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直接劃爛這狐媚主子的賤人臉才罷休。

    方姨娘坐在一邊也是鐵青著臉,本來因為自己有孕丁鵬已對她更為寵愛,可是最近發生的種種,卻也讓丁鵬討厭她了,她果然衝動了,現在最主要是保好胎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白姨娘隻是靜靜看著,與往常無異,便是眼中神色也無半絲異樣,無可挑剔!

    接下來憐月又為丁紫敬了杯茶,便算完成了禮。因為這府中沒有當家主母,有著王氏這個祖母與嫡子女就夠了,在這種場合上妾根本沒資格接受新人敬茶,因為她們本身就與祖譜無緣,現在若是暴斃而死,直接卷個席子扔出去便結束一生了。

    “爹爹真是有福氣,憐月姑娘可是個漂亮伶俐的,那一雙手更是巧著呢,祖母我這手也是笨的,當初要跟憐月姑娘學刺繡愣是沒學會什麽的,有些東西還真是學不來的,天生就有那種好手藝的。不過憐月姑娘現在既然是

    爹爹的人,最主要的就是以爹爹為重,其它的不許想。若是做些什麽事,讓我知道我定是不會饒你的。這個便送憐月姑娘,祝你越來越漂亮。”丁紫從手下拿下一對通體清透翠綠的玉鐲子,但看清透度與色澤便知這東西不會便宜。

    憐月立即跪下接禮,丁紫連忙扶起,憐月先後又給王氏馬方白三個姨娘見禮都收了些禮便站到一邊不語。

    接下來白姨娘將整理好的賬冊各庫房鑰匙讓人拿出來:“昨日老爺讓賤妾交出府中中饋,賤妾也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實在不敢再擔些重任,還望大小姐接下中饋解下賤妾這困難。”

    丁紫微微皺眉,望向王氏:“祖母,我對這些管事真是不在行,我看白姨娘管的就不錯,昨天爹爹是氣極了說的是氣話,紫兒可不想接中饋這麻煩事。”

    王氏眼睛卻是掃了下麵的眾家眷一眼,看了白姨娘低頭順眉的模樣心裏陰鬱一閃,卻是無奈歎息:“紫兒別推辭了,你是嫡女,將來嫁人也要管一府中饋的,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出錯,不如先熟悉一下。白姨娘這段時間總是出錯確實不宜繼續把持,你若是怕做不好,有什麽不會的不妨與她討論,讓她隨你左右幫襯著一下便是了。”

    丁紫微抿著唇,還是有些不願意,最後還是點點頭,白姨娘立即送上賬冊與各庫房鑰匙,今天又是納新又是轉接中饋的也實在忙碌,眾人為給王氏清靜便全都告辭各迴各院。

    “大小姐又是給太後治病又是接了中饋的,真是貴人事多,好大的本事啊。”剛一出壽安堂,馬姨娘就忍不住泛酸的陰陽怪氣道。

    丁紫笑眯眯迴望,麵色清麗絕豔,一點不比走在後麵的丁鵬新歡憐月差上多少,反而是那氣質便是憐月一輩子都學不會的:“馬姨娘太客氣了,倒是我也要佩服馬姨娘你呢。”

    馬姨娘皺眉疑惑望著丁紫,她有什麽可佩服,卻聽丁紫接下來的話差點氣暈過去:“馬姨娘伺候男人的功夫我可是永遠都學不了的。”

    馬姨娘氣的直哆嗦著嘴,丁紫這不是暗諷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勾引丁鵬嗎,當妾的哪個不被正室這樣指責,可是現在憐月才是丁鵬最得寵的,若她隻有一個勾引丁鵬的本事,卻留不住丁鵬的人,豈不是拐著彎罵她一無事處是個廢物嗎!丁紫這小賤人的嘴,怎麽就這麽厲害,總能氣的她半死。

    “大小姐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怎麽能將伺候人的話掛在嘴邊,傳出去還不定被人以為大小姐不甘寂莫了呢。”方姨娘扶著肚子慢慢踱過來。

    丁紫感慨,這些人真是好了傷疤望了疼,昨天打的痕跡還沒消的,還敢來找她麻煩,如此不知好賴她也懶的理,看著白姨娘轉身要走,丁紫立即說道:“白姨娘留步,我今天才接中饋,以後哪裏不會白姨娘可要不吝賜教啊。”

    “大小姐哪裏的話,賤妾也是個學問淺薄的,不過是做的習慣了對府中比較了解罷了。大小姐若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管派人叫我過來為你解答便是。”白姨娘溫順迴著,好說話的很。可是自從丁紫知道黃鶯是她的人後,便深深的覺得,馬姨娘的任何言語都是偽裝。

    連王氏身邊都能插進她的人手,怕是當初馬姨娘掌了九年的中饋,其中也插進白姨娘不少人,看似馬姨娘在掌權,實則卻有白姨娘這個心機深沉的在暗處。不到最後,你真是不知道大贏家是誰!

    對白姨娘的防備丁紫前所未有的強烈,丁安才十二歲,在宮中便有那樣的心機,若不是她事先算好宮中險事不少,特意做了萬全的對策,就真被丁安算計著了。而這白姨娘可比丁安年漲那麽多歲,豈不是更難對付!

    丁紫帶著喜兒鈴兒若有所思的離開,迴到紫竹院後心裏反而越來越沉,看到林嬤嬤進來,丁紫立即道:“林嬤嬤,你現在立即將那些說流言最多的人逮幾個罰了,我要鬧起來。”先看看她鬧的大些,府中各個的反應再說,若是能讓白姨娘亂了陣腳最好,“另外找牙婆子前來,我身邊丫環數一直不夠,掌了中饋卻不能這樣下去了。”

    “是,老奴這就去辦。”林嬤嬤聽命退下去,丁紫拿著賬本開始一頁一頁的翻看。

    賬本是近段時間白姨娘接手後的賬本,賬本收入支出記錄很細,並沒有大問題,再隨便拿起馬姨娘掌管中饋時的賬本,卻是淩亂不堪,看的直讓人眼暈。這種賬本有九分肯定是有問題,而白姨娘的那本,若是有假便是兩種可能,白姨娘完全做了本假賬讓賬麵上看不出任何問題,但這種假賬若與實物對比有五六成機會被發現。另一種便是白姨娘做賬的功夫太好了,讓她一時沒看出毛病,再有一種便是這賬本是真的,白姨娘接收這期間根本沒有動過手。

    若按白姨娘的心機來說,最後一種可能性倒是很大,丁紫繼續翻看著賬本,卻在這時外麵的吵鬧聲突然大起來了。

    喜兒附過來道:“林嬤嬤帶人打了三個嬤嬤,兩個丫環,外麵又拉又吵的,說是處罰不公要見小姐討個理。”

    屋內響起清脆的翻頁聲,丁紫頭也沒抬道:“不知道錯在哪裏,還打

    擾主子清靜,懲罰加一倍,去傳話吧。”

    喜子身子頓了下還是走去傳話,鈴兒站在一旁伺候著,眼神卻時不是往外看,顯然心不在這:“想看熱鬧就去看吧,我身邊不用伺候的。”

    鈴兒驚了下卻快速反應過來,有些憂心道:“雖然奴婢覺得小姐如此強硬是好,也知道小姐您會這麽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可是如此這般,你狠辣喜歡打罵下人的流言都能傳出府外的。”

    “噢,那不錯啊。”丁紫繼續翻看賬本,這馬姨娘賬本上漏洞這麽多,以前竟然沒人發現?也不對,白姨娘肯定是知道的,從她接手後的賬本記錄便能看起來,是個清楚馬姨娘手裏不幹淨的,可是她不言不語沒有解決,是沒找到好機會解決,還是她另有打算?總不至於白姨娘算準她今天會接她掌管府中中饋的事,所以將這爛攤子給她吧?這恐怕不可能,便是王氏對府中中饋的野心,也是不會允許的吧。這賬本倒是看的丁紫直泛迷糊,一時也有些為難賬本之事要從哪裏下手了。

    鈴兒聽到這話瞪大眼睛:“小姐這麽不在乎名聲,難道不想嫁人了嗎?”

    “嫁人?沒想過,誰配的的上我……”後麵的話丁紫聲音很低,有些喃喃自語,可鈴兒還是略微聽清楚了一些,對於丁紫這話她卻是萬分讚同的。她的小姐是天下間最好的小姐,最聰明最有智慧的,什麽事都能預測到還能迎刃而解,她確實想象不到有什麽男人配的上小姐。

    其實雲希文少爺不錯,為人謙和但又不失男子氣慨,可惜是表親的,而且小姐與希文少爺也不你堅彼此有意的。安王世子她倒是見過幾麵,可惜啊安王世子貌似對小姐有點不懷好心啊,看到小姐美貌就往前撲,再想到他心狠手辣的傳聞,想必對女子不是個好歸屬,也配不上小姐。倒是那個叫薛雨,氣質如塵看著也溫和,還是安國候的嫡子呢,看著也是個有才氣的,配她家小姐正好呢。

    丁紫腦子裏也閃過一絲片斷,當她得知父皇與母後的關係摻雜著諸多因素時,看慣了宮內嬪妃為得父皇寵愛,機關算盡的陷害她人時,她已經對男女之情不抱任何期待了。前生裏憑她才貌與能力,追她的名門公子多不勝數,但是她很清楚這裏麵絕大多數都是因為她的身份才會那麽熱烈的追求,如果她有一天不是受人尊敬的大公主,她們看待她不過是一個漂亮的花瓶,喜歡觀賞的死物罷了。

    她不否定另外一些人的真情,可是他們難道不是一時意亂情迷嗎,這種迷戀能維持多久,一個月半年,還是一年。男人的心

    不可能分給一個女人,這是她母後在她出嫁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別人家的母親在女兒出嫁時,都會哭的斷腸教導女兒嫁過去好好孝敬公婆,如何鬥小妾讓丈夫獨寵。她的母親從始至終沒有哭,冷靜的好像看到其它公主出嫁一樣,但是這句話卻讓丁紫聽了心裏大震。

    她知道母後也是關心她的,這句看似偏頗的言論,卻是她最大的警告與擔憂,一個為了男人付出真心的女人,那麽她便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她是尊貴的大公主,絕對不能在任何情況下喪失理智,愛情之於她是個危險的東西,她願意永遠不碰情愛,隻談利益。所以當時她選擇的和親國是對朝庭最有利,也是最能發揮她本事的國家,可惜她的抱複沒有得到發揮便換了個時間按了個人。

    不知道母後在得知她被刺殺身亡時,還是否能保持她永遠的端莊,母後……會為她掉眼淚嗎?或許也不會吧,那樣冷靜的女人,她會為了別人哭嗎?即便是她這個引以為傲的親生女兒也是一樣吧……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丁紫突然從迴憶中找迴思緒,就看到鈴兒滿臉擔心的望著她,“小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突然不好。”

    “我沒事。”低下頭,丁紫放開緊緊攥住的賬冊,深吸一口讓自己平靜。

    “小姐其實是為了少爺才會不想嫁吧。”鈴兒以為觸動了丁紫的傷心事,眼眶有些發紅,聲音也不禁哽咽起來,“小姐,你是世上最疼愛弟弟的姐姐了,小少爺命真好。”

    鈴兒怪異的動靜讓丁紫意外的抬起頭,就看到這小丫頭已經開始“嘩嘩”流眼淚,真是看的好氣又好笑:“智兒若真是命好,便會生在一個父慈母祥雙全家庭,她是我的弟弟我自然要照顧他,為了他我做什麽也甘願。”他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最親近的人了,也是她的奮鬥目標,她自然絕對不會讓智兒受什麽委屈的。

    此時外麵聲音平息下去,不一會林嬤嬤與喜兒便迴到紫竹院,不過兩人臉色都十分不好,顯然便是照著丁紫的吩咐做下去,可是那些人對丁紫的誤解與恨意也更深了罷。看著丁紫在看賬本也不想讓她煩心,兩人便什麽也沒說。

    侍郎府雖然比起它名門貴府還是簡單許多,隻是這轉中饋也是將所有權限全轉走,這賬本這十幾年的都拿了過來,足足兩口大箱子,丁紫方一審閱便停不下來,便是到了晚膳她也因為看賬本無心吃食。這賬本她是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九年前的三年裏開始,王氏掌管中饋時有些賬目便不對勁,粗略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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