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露中,最詭異的,莫過於貪狼擒拿手——貪狼者,北鬥解厄之神也,性屬水,體屬金,化氣為桃花,乃禍福之神。在數則喜放蕩,於人則矮小,其性機關,心多計較,化作擒拿,隨波逐浪,受惡作善,奸詐瞞人,往往能出人意料之外,極盡奸惡淫巧之能事。”


    “草泥馬(和諧字)的趙鵬,等老子功法大成……”


    “由著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然非用功力之久,不能豁然貫通焉,虛領頂勁,氣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隱忽現。左重則左虛,右重則右杳,仰之則彌高,俯之則彌深。進之則愈長,退之則愈促。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獨知人。英雄所向無敵,蓋皆由此而及也……”


    “九玄露七法,老子隻會貪狼擒拿,至於巨門金剛身、祿存探雲手、文曲勾兌丹、廉貞披風劍、武曲破天槍和破軍千步……老子一個不會,那又如何?”


    “趙鵬你個王八蛋,你要不是找了解放軍來當幫手……”


    “唉,吾縱橫一世,從南海踏浪而來,縱橫南北,加他媽的西東,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想來是命不久矣了。”


    “草草草,老子倘若是得了九玄露的全篇,如何會落得如此下場呢?可恨啊可恨,我那兩個師弟,居然背叛了我,要不然……”


    “聽說九玄露之上,還有一項法門,便叫做《**玄功》,此法乃闡教之鎮教護法神功,封神一戰之後,不知所蹤,若是能夠習得,老子定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事,又何懼一二宵小?”


    “對了,我聽說**玄功,好像在昆侖無相禪寺出現過,隻不過,昆侖昆侖,雲隱山中,如何能夠得見呢……”


    “草泥馬,老子現在,還是個處男呢……”


    狹小的小黑屋裏,連身子都不能伸直,人得像狗一樣蜷縮著,而出口處是一個小孔,需要鑽進來,裏麵散發著一股惡臭的氣息。


    這兒對於尋常人來說,別說待一天,就算是待一分鍾,都是扛不住的。


    但從那牆壁上用石子刻出來的塗鴉來看,那人仿佛在這裏,待了許久。


    我用鼻子輕輕一嗅,都能夠感受得到那牆壁裏麵,滲透出來的血腥味。


    很濃鬱。


    這牆上的塗鴉,應該是一個人刻上去的,但從上麵語言的表述來說,卻不像是一下子弄出來的。


    上麵有著太多的心理曆程,讓人知曉,這裏麵仿佛蘊藏著太多太多的故事。


    一個人從平靜,到堅守,到最後的崩潰、瘋狂,然後到重新恢複平靜,又陷入絕望之中,從頭讀下來,會有許多的感觸。


    除了上述所言,這牆壁上,還有許多的廢話,包括詛咒、謾罵和囈語。


    甚至還有許多的圖畫,有隨筆發揮,以及招式對抗的小人圖,甚至還有人體經脈圖——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圖,居然和我所習的“九玄露”,一模一樣。


    從這上麵的信息中,我可以總結出幾點信息來。


    第一,這個人,也是修行九玄露的夜行者。


    第二,這個人,來自南海——南海,是哪兒?是我們現在理解的南海海域麽?還是海南島一帶?


    第三,這個人被人伏擊了,關在此處,抑鬱而亡(或者沒死)。


    第四,九玄露那殘破的部分,就是被撕去的書頁,居然還有七法,都是殺人的手段。


    而如果他沒有妄語的話,九玄露的上麵,還有厲害手段。隻不過,那**玄功,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仿佛哪裏聽過的一般。


    第五……


    信息太多,而且是真是假,我也篩選不了。


    畢竟我的見識有限。


    但唯一讓我能夠確定的,是這個貪狼擒拿手,看上去很像是真的。


    我將目光凝聚,避開一眾塗鴉,落在了貪狼擒拿手之上,一點一點地打量著,認真地將其記在心中,並且按照它上麵的口訣心法運行。


    雖然沒有辦法在這狹窄的地方騰挪跳躍,但心中推演一番,卻能夠感覺得出,的確是行之有效。


    這東西,不是套路,而是一整套與人搏鬥、博弈的理念。


    理念熟悉之後,爛熟於心,再與人對抗,戰鬥力頓時就成倍增長起來。


    我先前的時候,大部分與人搏鬥的經驗,都來自於馬一嶴的喂招,並沒有形成一個係統的概念,而此刻學習此法,越發感覺得到,有了理論的指導,整個人進攻與防守的思路,都精進太多。


    我甚至有一種立刻出去,捉住一人,與我相鬥的衝動。


    隻可惜,我現在,還是不得不在小黑屋,關著禁閉。


    在這樣狹窄而封閉、靜寂無聲的空間裏,不知道時間流逝的我,全神貫注地打量著牆壁上麵的內容。


    特別是貪狼擒拿手的部分,將它盡可能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當我將其在心中複數三遍的時候,外麵的鐵門傳來動靜,沒一會兒,有光亮射進了小黑屋裏。


    有人粗聲粗氣地說道:“禁閉結束了,出來吧。”


    我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舍地望著牆壁上麵的塗鴉,然後應了一聲,躬身摸了出去。


    門口是一個穿著灰色唐裝的老者,他守在門口,有些警惕地望著我,然而瞧見神清氣爽的我走出來,還向他點頭致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很顯然,在他的想法裏,每一個從關禁閉的小黑屋裏出來的人,都應該垂頭喪氣,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樣。


    我這種狀態,著實是有一些異常。


    我被老者送出了小樓,門外的不遠處,瞧見了同樣出來的尚良,除了那個自稱“能夠在燕京之地排上前五十”的豹哥王岩之外,還有兩個人前來接他。


    那家夥就是真正的萎靡不振,仿佛被抽掉了魂一般,倘若不是有人扶著,他差點兒就摔倒在地上去了。


    而當他瞧見我朝他望來時,趕忙往前走,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樣。


    我目送著尚良被人扶走,旁邊有人過來,對我說道:“你和尚良的事情,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暫時擱下吧;等迴頭了,我陪你一起去弄他。”


    我迴過頭來,對馬一嶴說道:“放心,我不會那麽短視的。”


    跟馬一嶴過來接我的,還有李安安、馬思凡和孔祥飛。


    三人瞧見我這般精神,都有些驚訝,那年少老成、長相過分蒼老的馬思凡對我笑著說道:“漠哥,小黑屋裏麵有妹子麽,怎麽感覺你這紅光滿麵的樣子,好像是剛剛去了一趟怡紅院啊?”


    我衝著他笑,說想知道的話,進去試試。


    馬思凡搖頭,說算了,瞧見尚良那小子一副衰樣,就知道並不好受了。


    李安安說道:“侯漠兄當真好男兒也,別的不說,光著心態,以及意誌之堅定,絕對是遠勝於那尚良,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已經贏了。


    馬一嶴說道:“侯子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先去食堂吃點東西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的肚子就咕咕直叫起來。


    眾人皆笑。


    食堂開飯是準點的,我這邊出來得晚,到了食堂的時候,人已經稀稀拉拉了,那尚良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過來。


    我們打了飯,在角落的桌子處邊吃邊聊。


    大家瞧見我並沒有受到禁閉的影響,神態自如,都紛紛稱讚,不再擔心。


    吃完飯,各自迴了宿舍,我找到了馬一嶴,然後把我在小黑屋裏的發現說給馬一嶴聽。


    馬一嶴仔細聽我說完,點頭說道:“那人應該是沒有說謊的。”


    我說對,沒說謊。


    馬一嶴說後麵有一個籃球場,我們過去,你把那一套貪狼擒拿手耍出來,我幫你看看。


    兩人沒有耽擱,走到了籃球場那邊去,此刻天色已黑,路燈頗遠,沒有什麽人在,我深吸一口氣,將爛熟於心的諸般口訣要點在心裏又過了一遍,然後開始施展,


    貪狼擒拿手的訣竅,與太極相似,講究的,是借力打力。


    而核心,在於奸狠狡詐。


    我一番騰挪施展,雖然第一次使出來,卻也是像模像樣。


    馬一嶴瞧見,上前而來,與我試招。


    兩人搭手,施展了十幾個迴合,這時有燈光照了過來,遠處有人喊道:“誰在操場打架,停下來……”


    我和馬一嶴聽到這個,不敢逗留,趕忙往宿舍跑去。


    這地方,規矩嚴,可講不了理的。


    兩人迴到宿舍,額頭皆是汗水,緩勻氣息之後,馬一嶴說道:“你這個,練熟之後,別的不說,拳腳功夫,不輸大家之法。”


    我點頭,心中高興,說道:“對了,你若有空,幫我打聽一下,到底是誰在這兒留的字跡——我想確定,他裏麵所說的內容,哪些真,哪些假。”


    馬一嶴點頭,說好,我盡力吧。


    兩人說著話,這時門被敲開,李安安在門口對我們說道:“班主任通知了,讓我們去教學樓三樓會議室開會。”


    “啊,開什麽會?”


    “分班,分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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