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從包袱裏取出一隻小錦盒,盒子裏不是珍貴的首飾珠寶,隻是一隻隻顏色各異的紙鶴,每一個紙鶴的上麵都寫著蠅頭小楷“永康帝某年某月某日”,這一隻隻的紙鶴都記敘著她的成長曆程。雨姍是從母親那兒學會了疊紙鶴,學會了把心裏最不開心的往事都藏在紙鶴中。母親常說“有些秘密不能告訴旁人,那麽你就告訴紙鶴,寫下來疊成紙鶴。有些不開心,你也可以告訴紙鶴,寫下來讓紙鶴吞食你的不開心……”

    寫什麽?告訴天上的母親,告訴手中彩紙,原來自己錯了,即便強與章誨拜了花堂,章誨還是無法接受她。即便她真的成為章誨的妻子,章誨的心還是想著另一個女子。

    她跟自己打了一個大賭,她把自己嫁給一個認為可以匹配的男人,她想為自己找到幸福,原來她的幸福隻是奢夢一場。

    雨姍接過筆,認真細致地記下自己的心情。末了,在彩紙的右下角留下一個梅花小楷“錦”字。錦,她居然還留下這個錦字,她其實是何雨姍啊。是多年來的習慣,她早已經習慣在留下“錦”字。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她隻是雨姍,應該留下一個“姍”字才可以。雨姍撕掉一角,重新寫了一個“姍”字。

    桃子看著錦盒一隻隻整齊碼放的紙鶴,道:“小姐,這些紙鶴也要送到京城翠浮庵去嗎?”

    雨姍道:“八年前,我在翠浮庵給母親、弟弟供奉靈位。迴晉西幾年不知靈前可有人掃蛛絲、拭塵土。”

    “弟弟?小姐還有一個弟弟,據我所說老王爺膝下隻有三個兒子,有兩個都在暴亂中遇難了,那……”桃子歪著腦袋,滿是好奇。她的弟弟不就是晉西王爺的弟弟麽?

    雨姍聽罷,桃子跟她三年,陪她一起逃離晉西王府,她是完全可以信任桃子的。道:“桃子,你知道王爺為什麽叫我雨姍嗎?”

    桃子茫然,“郡主封號錦華,閨字,呸,該掌嘴。”

    “閨字流錦,可他卻叫我雨姍。”雨姍苦笑著,“其實我的真名就叫雨姍,何雨姍。”

    “啊,你不姓柴,為什麽,為什麽?”

    雨姍見墨汁已幹,將紙對疊過來開始細致地疊紙鶴,一會折角,一會結頭,末了,習慣地用在頭上點了一滴朱痧,一隻漂亮的紙鶴就呈現在她的掌心之中。“我叫何雨姍,是晉王府家將、晉陽守將何大力的長女,我的母親姓陶。”

    “啊——”桃子一聲詫色,她一直以為她是晉西王爺的親姐姐,所以才覺得弟弟娶姐姐太有違人倫,也才會幫助她逃走,原來他們竟然不是親姐弟。

    “我母親二十多年前是晉地出名的美人,她自幼在晉王府長大,十七歲那年,老王爺將她許配給了我父親。”

    “她姓陶,我曾聽王府中的老人說過,當年晉王府裏有一名很出色的藝姬,不但長得極美,而且才華橫溢,喚作陶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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