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裏麵,有一類魚,它們的身上有耳石。


    竹竿敲打的聲音能夠和這些魚的耳石產生共振。


    一方麵,這種聲音會吸引這些魚靠近,另外一方麵,共振會讓這些魚陷入半昏迷狀態,反應變得遲鈍。


    很明顯,東海漁業今天碰到的就是這類魚。


    事實上,這類以大黃魚、小黃魚、梅童魚為主,特別是大黃魚,可以說從黃海到東海,一直到南海,到處都是。


    “王爺,來了!來了!魚群來了!”


    周二福激動的像個小孩一樣的在船上跳了起來。


    各艘船上,船員們也都興奮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起網!”


    李寬看到五艘船隻中間已經有無數的魚遊來遊去,連忙下令收網。


    “起網!”


    “起網!”


    很快的,一聲聲吆喝傳遍各艘船頭船尾。


    滑輪組緩慢的轉動著,有點吃力的拉著水中的漁網。


    伴隨著漁網的不斷上探,水麵上變得越發熱鬧了起來;無數金黃的大魚跳出水麵,然後再次落入水中。


    “王爺,是大黃魚!是大黃魚!”


    周二福再次激動的叫喊,“全部都是大黃魚啊,這些魚平時非常難捕撈的,我這輩子也沒有捕上來多少,今天一下子就來了這麽多,這……這……簡直難以讓人相信啊。”


    船上那些楚王府的護衛,看到這麽多魚,固然是有些激動的。


    但是那些招募而來的漁民,就不能簡單的用激動來形容了。


    有些誇張的水手,直接就跪在甲板上叩拜了。


    打了一輩子魚,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啊。


    整個登州府,一年打上來的魚,估計都沒有這一次來的多吧?


    要不然漁民們的日子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二福,指揮好船隻,別互相撞在一起了。”


    李寬看到漁網已經慢慢的露出水麵,幾艘船隻也靠的有點近,趕緊提醒周二福這個船長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王爺,捕魚怎麽就變得這麽容易了?”


    為了及時救治船上可能發生的疾病、外傷,林然也跟著出海了。


    江南長大的林然,對於捕魚也是有所了解的,今天的一切算是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林然,凡事隻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就沒有那麽難。捕魚是這樣,治病救人也是這樣。”


    “林郎中,那邊有人滑到摔傷了,你去看看!”


    漁網已經收出了水麵,有些心急的船員已經開始把一些魚往甲板上撈,不過那些大黃魚別看個頭隻有一臂之長,力量卻是不小,再加上甲板上水多濕滑,有些船員不小摔倒在地,好在看情況都不是很嚴重。


    “大家小心點,把魚往船艙裏搬。”


    這個時候,自然是沒空去開腸破肚的處理魚獲,全部一股腦的先往船艙裏扔。


    別看這個過程很簡單,其實活著的魚滑不溜秋的,沒有抓習慣的人還真是抓不穩。


    不一會,甲板上就到處都是蹦蹦跳跳的大黃魚了。


    香煎黃魚好吃呢?


    還是清蒸比較原汁原味?


    亦或是紅燜?


    來了大唐這麽久,李寬還真是一次海魚都沒有吃過,這下總算是可以過把癮了。


    “王爺,您先吃點東西吧,估計這麽多魚,還要點時間才能收拾好呢。”


    席君買看著天上的日頭,再看看甲板上那一堆魚,以及漁網中還蹦蹦跳跳的,估計至少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勉強收拾好。


    “沒事,我跟大家一起吃。”


    難得這麽一次收買人心的機會,李寬自然不會錯過。


    今天第一次出海,王玄策們還能接受,以後再出海,估計他們就很難接受了。


    都是為了自己好,也不能讓人感覺自己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要不然不利於收攏人心啊。


    也許是幾艘船隻在這裏停留的有點久,桅杆上圍了不少的海鷗在盤旋。


    楊七娃已經下到了甲板,幫忙搬起了魚獲。


    黏糊糊的魚鱗沾滿了身上的衣服,不過楊七娃卻是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心中充滿喜悅。


    如果每次出海的收獲都這麽大,登州就再也沒有饑荒了吧?


    自己的家人也可以活下去了。


    “王爺,看來今天不用在海上過夜了,現在趕迴去,日落之前還能迴到碼頭!”


    周二福笑的眼睛都快要找不到了。


    “那就出發迴去吧!”


    ……


    登州刺史府。


    “來,淳於使君,我們幹一杯!”


    淳於難送別了李寬之後,並沒有在碼頭上多待一刻鍾,立馬就迴到了自己府中。


    然後中午該吃吃該喝喝,跟登州府幾個富商在酒樓裏吃著大餐,喝著小酒。


    至於城中還有很多老百姓餓肚子,關他什麽事?


    “這酒不錯,魯掌櫃,看來還是你厲害,這種江南窖藏多年的女兒紅都能搞到。”


    淳於難端起了酒杯,放在鼻子麵前,閉著眼睛,深唿吸一口。


    “嘿嘿,都是托了使君的福,您要是喜歡,迴頭我給你送幾壇過去。”魯掌櫃一臉諂笑。


    雖然魯家在登州府也算是一方人物,不過和淳於家比起來,那就大巫見小巫了。


    並且魯家是商人世家,地位就更是和淳於家沒法比了。


    “那個楚王殿下來了登州,你們都知道了吧?”


    對於魯掌櫃送酒,淳於難並沒有表示好還是不好,其實這就是好的意思了。


    “自然是知道的,使君有什麽指示?我昨天剛好和州府幾個商家一起聚了一下,我們都唯使君之令馬首是瞻。”


    在魯掌櫃看來,李寬哪怕是親王,爵位再高,終究是要迴長安城的;反倒是淳於難這樣的地頭蛇,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所以他做這個決定,其實並不難。


    “指示?沒什麽指示。我淳於難也是朝廷命官,自然是朝廷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是有些時候,有些人喜歡瞎折騰,本官不忍心看到登州百姓被折騰而已。”


    “聽說楚王征集了一批漁民出海了?”


    “是啊,這不是胡鬧嘛!出海打漁要是能夠解決饑荒問題,本官早就做了。”


    “使君,楚王殿下腦袋一拍就帶人出海,這其實是拿人命開玩笑啊。要不我聯絡一下朝中的禦史,讓他們彈劾一下?”


    淳於難思索了片刻,“這種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做主就好,本官是不好說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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