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閣裏麵,雖然大門緊閉,不過二樓的窗戶卻是開著。


    李寬帶著晴兒、薛禮、王玄策、王玄武他們站在窗戶邊看著下方。


    “王爺,這就是你說的好戲嗎?”晴兒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倒是一臉好奇。


    “好戲才剛剛開鑼呢!”


    李寬雙手扶著窗櫞,看著脂粉鋪子麵前越來越多的人,心裏冷笑了一聲。


    在後世,但凡是做化妝品生意的都知道,這一行最難的就是建立起品牌,建立起消費者的信任。


    最怕的就是出現各種消費者用了化妝品之後出現毀容之類的事故。


    品牌建立起來很難,毀掉卻是很簡單。


    而要毀掉脂粉鋪子的品牌,李寬都壓根不需要使用陰謀詭計,直接正大光明的手段就夠了。


    這個年頭的脂粉,有很多都是用了鉛粉的,特別是用來美白的脂粉,更是以鉛粉為主要材料製成的。


    鉛粉這東西,後世大家都知道是有毒的。


    但是,後世的常識,在大唐卻是沒有人知道。


    大唐的女子反而紛紛使用各種各樣的鉛粉製成的脂粉來裝扮自己。


    真的是嫌自己命太長啊!


    “大哥,莫非昨天你出去就是專門安排這些人來鬧事的?”


    王玄武腦子轉的很快,立馬就從昨天的事情以及今天李寬的表現之中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阿義那他們是崔慶指使的,而崔慶是崔家在長安城負責脂粉產業的負責人,其中最大的一家鋪子就是珍寶閣對麵的脂粉鋪子。


    不用說,這絕對是自家王爺的手筆了。


    報仇不隔夜,跟著這樣的主子……真是痛快啊!


    王玄策看了李寬一眼,見他沒有反對自家說出來的意思,便開口道,“怎麽能說是鬧事呢。這些可憐的受害者隻不過是來表達自己的正常述求而已。作為大唐的一份子,我們不是都應該支持這種正常述求嗎?”


    “表達正常述求?”王玄武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覺得文人的這張嘴,還真是……


    反倒是李寬聽了王玄策的話,有點意外的轉過頭看了看王玄策:孺子可教啊,這話說的,快趕上本王的水平了!


    “當然,難不成以為我讓她們去無理取鬧嗎?我是這種人嗎?”


    王玄策剛開始的想法和王玄武是一樣的,不過親自拿著一包脂粉塞給了兩隻公雞吃了之後,立馬就目瞪口呆的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王玄武那種“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的眼神,王玄策不由得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些女子都是一些青樓裏麵混不下去了的人,雖然臉上的皮膚不見得是因為使用了脂粉導致變壞的,但是脂粉有毒,卻是千真萬確的,一會你就能親眼看到了。”


    “脂粉有毒?”晴兒突然嚇了一跳,“王爺,這脂粉真的有毒嗎?”


    想著自己曾經也使用過各種各樣的脂粉,晴兒的臉色都變白了。


    “你用的不多,以後不要用鉛粉製成的脂粉就沒事了。”李寬有點好笑的捏了捏晴兒的小臉蛋,皮膚光滑光滑的,一點也沒有受損的樣子。


    十六七歲的姑娘,皮膚就是好!


    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


    ……


    “你們別給臉不要臉,最好去打聽清楚了,我們脂粉鋪子可是崔家的產業,豈是你們可以汙蔑的,要是再不走,到時候我可就要送你們去縣衙了。”


    崔掌櫃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心裏麵一陣煩躁。


    要是早年間碰到這種事情,他立馬就招唿小二們趕人了。


    但是,今天的情況比較特別。


    “怎麽,你們脂粉鋪子販賣有毒的脂粉,毀我容貌,害我生活,還想著把我們送官啊?”


    這個時候,其中一名三四十歲模樣的女子走到了崔掌櫃麵前。


    這女的看身形,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美人。


    但是,當崔掌櫃看清楚他的臉之後,立馬就覺得一陣惡心。


    之間女子的臉上密密麻麻的長著一堆粉刺,有些已經發膿了。


    碰到密集症患者,估計直接就能把自己給看暈。


    “你……你站住,別過來!”崔掌櫃後退了兩步。


    女子嗤笑了一聲,大吼著說道:“嗬嗬,怎麽,知道害怕了?知道惡心了?這都是你們作的的孽!”


    “你……你別血口噴人!我們崔家的脂粉鋪子,賣的所有脂粉都是長安城最好的,也是大唐最好的,根本就不存在你說的有毒的情況。”


    崔掌櫃做了這麽多年脂粉鋪子的掌櫃,雖然沒有親自使用過自家的產品,但是堅信自己的產品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圍觀的老百姓裏麵,很多人都看到了女子“慘絕人寰”的臉,要不是有著一顆愛看熱鬧的心,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麻風病人也沒有這麽嚇人吧?


    再加上自古以來的仇富心理,還是有很多人相信脂粉鋪子是真的賣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給人家了。


    “這鋪子大了,難免東西就良莠不齊,看來以後買東西要多長個心眼啊。”


    “你說這些有錢人也真是,那麽多錢買脂粉,也不給我們一點,你看,現在自作自受了吧?”


    “聽說這家鋪子是崔家的產業,這些女子估計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哦。”


    “也是啊,崔家家大業大,不管是不是真的賣了有毒的東西給人家,不承認的話誰能拿他們怎麽辦呢?”


    ……


    聽著周圍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崔掌櫃覺得自己要氣炸了。


    本來自己孤注一擲的進貨了一批銅鏡,最近因為珍寶閣的玻璃鏡子,變得滯銷了。


    損失可謂慘重無比。


    就指望著今年脂粉能夠賣的好一些,填補一下損失;畢竟不管是哪個時代,化妝品的利潤都是很高的。


    後世一瓶生產成本幾塊錢的東西,賣個幾百塊是很正常的;當然,裏麵有不少研發成本和宣傳成本在裏麵,但是真正的生產成本絕對是一個低到消費者無法相信的程度。


    “你說沒有賣過有毒的脂粉就沒有賣過嗎?那我這臉是怎麽迴事?”


    這名站出來的女子心裏素質還是很夠硬的,很有點影後的潛力。


    “你臉爛了怪誰?誰知道是什麽原因啊。”


    不管脂粉鋪子的東西有沒有問題,崔掌櫃都是堅信沒有問題的,至少是在如今這個場合必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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