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露擺脫了陸絲雅鬼魂的控製,迴到魔界,找到了大王子翔飛,六王子翔雷,小公主翔冰冰。


    仇恨,不需要學習,來的時候,無法拒絕,就像風中的火焰,越吹越旺。


    翔飛、翔雷和翔冰冰都決定讓翔雲來繼承魔帝,他們已經成為殘疾,就算等傷病養好,動用魔法讓身體健全,也大不如以前。


    為了魔界能重新振興起來,隻有讓身體健全,智慧與統治能力均佳的翔雲來做魔界的帝王。


    而目前要做的,是先養好自己的傷,讓翔雲在藥石山上養好身體,再去藥石山找迴翔雲,繼承魔界帝位。


    藥石山上,橫月擺脫蕭迷芳的控製後,恢複正常,又開始纏著木納。


    “別對我這麽好,你對我越好,我越難過。”木納道。


    “旋龜也有臉皮薄的時候?可我就願意對你好。”橫月道。


    木納看不清橫月的心思,不知道橫月為什麽變化那麽大。


    更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高興的是,心中所愛又能和自己打情罵俏。


    難過的是,他不願意橫月是因為感動才迴報以愛的態度。


    他甚至於不希望自己對橫月的愛,成為橫月的一種負擔,而去刻意的迴避。


    白飄飄對翔雲的態度,也讓木納不解。


    更讓木納感到奇怪的是,霧毒姬把孩子扔在了杻陽山,獨自跑來照顧翔雲。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子心如海底針麽?


    白守山是抱著要找娘的孩子,追到藥石山的。


    翔雲與藥彩彼此體貼著對方。


    翔雲是因為愛,發自內心的體貼。


    藥彩是為了替蒲牢贖罪,也是想到翔雲失去雙親和眾多兄弟姐妹,出於同情。


    他們都沒有過多的去想橫月、白飄飄與霧毒姬的異常變化。


    偶爾,蒲牢來到藥石山,看望藥彩,翔雲也沒有了妒忌之心。


    在他得到藥彩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就已經不在乎蒲牢對藥彩是什麽態度了。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藥彩攙扶著翔雲,在藥石山的後山上曬太陽。


    其實翔雲早就好了,他隻是裝作還沒好,享受藥彩的照顧。


    藥彩也知道他好了,為了拖延他迴魔界的時間,就讓他裝,不想揭穿。


    如果一切都停止在這樣的和諧裏,那該有多好啊。


    霧毒姬熬了清心羹,端到翔雲跟前:“八王子,喝一口吧?”


    藥彩毫不客氣的接過,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翔雲吃著。


    霧毒姬看著翔雲吃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白守山抱著孩子過來:“孩子餓了,你也不知道喂?”


    霧毒姬沒好氣的轉過身:“你給他喂了不就行了?”


    白守山哭笑不得:“我要有,我就喂了,也不找你了。”


    被蕭迷芳附身的霧毒姬心想:“真是失敗,怎麽搞個當娘的?麻煩。”


    為了不讓藥彩他們太過於起疑,霧毒姬還得當好那個娘。


    她接過孩子,迴到房間,給孩子喂奶。


    白守山在一旁看著。


    “看什麽看,出去。”霧毒姬道。


    白守山不明白,霧毒姬的變化為什麽那麽大,難道說女子生完孩子成了娘,性格就從本質上的改變了麽?


    “怎麽?我看有什麽?我又不是沒看過,我還吃過呢。”白守山站著不動。


    霧毒姬怒視著白守山:“出去,要不你來喂孩子。”


    白守山無可奈何的走出房門。


    白飄飄采了很多野果,坐到翔雲旁邊:“來,八王子,吃一個。”


    藥彩接過去,用手揉搓了果子上的浮塵,遞給翔雲:“吃吧。”


    白飄飄雖說心中不滿,見藥彩的細心卻又不得不服。


    木納故意帶著橫月來到翔雲旁邊。


    橫月隻是朋友式的說道:“翔雲哥哥,還沒好麽?在我藥彩姐姐如此精心的照顧下,你可得要快點兒好起來。”


    翔雲也感到奇怪,這橫月好像突然變了,眼睛迴到了從前的清澈、可愛。


    還沒等到翔雲迴答,橫月就迴到木納的身邊:“把你的尾巴給我玩玩。”


    “你不陪你翔雲哥哥多呆一會兒?”木納道。


    “啥意思嘛?吃醋?也不應該呀,你也不是那種妖。再說了,我翔雲哥哥有我藥彩姐姐陪著,我何必去打擾他們呢?快點兒,聽到沒,尾巴給我。”橫月嘟囔著小嘴。


    木納把身後的尾巴變了出來,任憑橫月拿在手上把玩著。


    藥彩和翔雲看著橫月和木納,不由的笑了。


    “這木納將來也是個怕老婆的。”翔雲道。


    “是啊,連小尾巴都讓橫月抓著玩了。”藥彩道。


    “其實我和木納差不多吧,也是個怕老婆的。”翔雲道。


    “是麽?我怎麽沒察覺到呢?”藥彩道。


    藥彩和翔雲的談笑裏,完全沒有了曾經的痕跡。


    這些日子,藥彩喜歡和蒲牢討論堂庭山被水淹,白守山、白飄飄與東海之間的恩怨。


    “白飄飄能放下心中的仇恨,放過蒲牢,當真不容易。”藥彩道。


    “是啊,放下仇恨確實不容易。那也出自於蒲牢和白飄飄相互的善良。蒲牢自知東海龍王水淹堂庭山不對,理解了白飄飄的仇恨。白飄飄明白了水淹堂庭山並非蒲牢所為,還原諒了她的刺殺,她又怎麽能再去恨蒲牢。”翔雲道。


    “你倒是看得很明白。”藥彩道。


    “本就應該恩怨分明,怎麽能父過子還呢?”翔雲道。


    藥彩希望在翔雲知道真相之前,能擁有一顆更寬容的心,能將仇恨的傷害降到最低。


    翔雲覺得,不管曾經有多大的傷痛,多大的誤會,隻要能用一顆寬容的心去麵對,一切都可以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迴到以前的平靜。


    其實有關堂庭山與東海的恩怨,白守山因為得子之歡,不願意用不自量力去與東海為敵。


    白飄飄雖放過蒲牢,卻從未放棄修煉,放棄要找東海龍王傲廣報仇的打算。


    其父母,自知打不過東海龍王,更不願意禍及幸存的一兒一女,努力的忘記仇恨。


    而這種忘記,需要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噩夢,多少以淚洗麵的夢醒之後,才能在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麻醉疼痛的神經。


    魔界大太子、六太子估計翔雲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帶領著小公主翔冰冰來到了藥石山。


    當他們出現在翔雲的眼前,藥彩知道,平靜就要結束了。


    翔雲很詫異的看著他們:“大哥,六哥,幺妹,你們這是怎麽了?誰把你們傷成這樣?”


    “八弟,我們魔界完了。”魔界大太子翔飛抱著翔雲痛哭。


    魔界六太子和小公主翔冰冰也跟著哭了起來。


    他們四個抱在一起,哭成一片。


    一陣傷痛過後,翔雲攙扶著眼睛失明的翔飛坐了下來:“大哥,是誰幹的,告訴我。”


    雙臂已失的翔雷皺著眉頭:“是東海龍王四太子蒲牢,他殺死了我們的父王母後,殺死了我們的二哥、三哥、四哥……”


    翔雲越聽越火,雙手拽緊了拳頭,唿吸聲變得粗而響亮,渾身都在繃緊著神經,兩個眼珠逐漸由黑變紅,閃爍著光芒。


    藥彩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一句勸他放棄仇恨的話也沒有提,隻是靜靜的呆在他的身邊,用雙手握著他發抖的拳頭。


    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麽,也不可能熄滅翔雲心中的憤怒。


    翔雲一直沉默著,在沉默中聚集著爆發的仇恨。


    一種恐怖的寧靜籠罩著藥石山的後山。


    過了很久很久,翔雲的唿吸正常了,雙手的拳頭也鬆開了。


    他轉身看著藥彩,微笑著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照顧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我做的飯菜了吧?”


    藥彩愣了,她沒想到翔雲是這樣的一種反應。


    翔飛、翔雷和翔冰冰也感到很奇怪,都盯著翔雲。


    翔雲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妹妹,麵帶微笑:“大哥,六哥,幺妹,先留在藥石山上養傷吧。藥彩的醫術可是一絕,相信她能治好你們的。”


    翔雲、翔雷和翔冰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原以為聽到的應該是翔雲講到如何複仇,沒想到翔雲一個字也沒有提。


    他們愣愣的發呆,看著翔雲。


    藥彩也呆呆的看著翔雲。


    “你們怎麽了?藥彩,我的愛妃,你先安排哥哥妹妹住下,為他們看看傷勢。我這就去為你準備飯菜,一會兒就好。”翔雲說完,便離去。


    藥彩還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叫來紅白藥童,安排翔飛、翔雷和翔冰冰住下。


    藥彩先去看了翔飛。


    翔飛的眼睛,視網膜徹底壞了,眼球也壞掉了,最為嚴重的,是視神經也壞了。


    要讓翔飛複明,不僅僅要幫翔飛換眼睛,還要修複視神經。


    光是換眼睛,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藥彩絕不會在活著的生靈身上取下眼睛,換在翔飛的身上。


    有關翔雷和翔冰冰的情況,接肢並不難,難就難在找到合適的肢體,還要是剛死的生靈身上的。


    沒多久,翔雲就像從來沒有聽到過魔界大難之事,高興的端著飯菜來到藥彩跟前:“來,嚐一嚐我今天的手藝怎麽樣?”


    當翔雲把飯菜送到翔飛房間時,翔飛聽到翔雲的聲音,臉色大變。


    翔雲知道大哥的心思,看了看是否隔牆有耳,嚴肅下來,沉著臉:“大哥,我不是不恨,但我們要講究方法。一定要相信我,相信你的八弟,我一定會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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