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被些許嘈雜聲鬧醒,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丫頭,紅紅的眼睛,似是哭過了一般。

    “小姐,總算找到你了,奴婢還以為你也出事了。”

    紅袖聽了想安慰她,又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

    “你說也,有誰出事了嗎?”

    “小姐,老爺他……”

    “我爹怎麽了?”

    “紅袖先迴莊再說吧!”丫鬟剛想說話,就被後頭趕來的上官翔製止了。

    紅袖似有不甘,但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事,隻好先跟著叔父迴去。

    今日的名劍山莊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紅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好似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是厲哥哥出事了嗎?!不會的……”

    低喃著加快了腳步。

    走進廳中,進入眼中的卻是,爹,一個她絕對想不到的人。

    紅袖呆立在門口,怎麽也不願相信那是爹爹。眼淚卻先一步湧出了眼眶。

    “不,爹,你是和紅袖開玩笑的。都是紅袖不乖,爹你可以打我罵我,可是不要嚇紅袖啊,爹!”

    紅袖撲倒在沈逸山的身旁,拉扯著這世上最疼愛她的人,可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對她笑了。

    看著紅袖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又想起莊主平時慈祥的話語,廳中的小廝丫鬟們禁不住也低頭啜泣。

    上官翔看著這樣的一幕,示意兒子去安慰陷入痛苦中的人兒。上官厲從未見過這樣的紅袖,心中也是不忍,眼裏透出一絲歉意,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紅袖突然轉過身,淚眼婆娑,“厲哥哥呢?”

    上官厲一怔,心裏不由得一緊,竟有點嫉妒厲千魂,為什麽他能得到紅袖的依賴,而他卻不能。眼神突然淩厲了起來。

    “你到現在還惦著他,你知道你爹是怎麽死的麽?就是被你最愛的厲哥哥一刀刺死的。”

    紅袖看著上官厲,慢慢地後退,一臉的不可置信,眼裏的不信任深深地傷害了上官厲。

    “不,你騙我,厲哥哥不會的,他一定在找我。我去找他了,不然他會著急的。”

    看著紅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上官厲握緊了拳頭,“沈紅袖,你這輩子隻能是我上官厲的妻子。”

    紅袖找遍了莊裏所有厲千魂可能會去的地方,卻還是失望而歸。

    臉上淚痕已幹,眼裏有著深深地傷痛,但再也流不出眼淚。

    “厲哥哥一定是有事出去了,我要等他迴來,爹爹不要我了,他不會也丟下我的。”

    懷著最深的期望,紅袖在梨花林中等了三天,滴水未進,虛弱得似垂死之人。眼裏的希望漸漸冷去,取而代之的是失望,絕望。

    最終,她放棄了。

    在低喃中暈了過去。

    “紅袖再也不相信厲哥哥了。”

    “她為什麽還不醒,都暈迷了兩天了。”

    “上官公子,大小姐身子太虛弱了,需要好好調養。而且……”

    大夫似乎欲言又止。

    “而且怎樣?”上官厲急得失去了平時的冷靜,看著昏迷中的紅袖,如睡著般安靜,和平時是那麽的不同。不禁讓他的心也柔軟了下來。

    “大小姐,好像沒有求生的欲望。”

    上官厲低咒了一聲,一掌打在旁邊的桌子上。

    “又是為了他麽?厲千魂。”

    “真的好累哦。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一個好可怕的夢。爹爹死了,厲哥哥也不見了,我怎麽叫他都不理我,是不是紅袖做錯了事所以他們都不要我了。紅袖真的感覺好累哦,好想睡哦。爹爹,厲哥哥,等紅袖醒來你們就不能不理我了哦,賴皮的是小狗。”

    心疼地看著紅袖不安地翻身,夢裏都是她的厲哥哥,上官厲第一次知道了嫉妒的滋味。明明是他和紅袖青梅竹馬,為什麽紅袖會這麽依賴厲千魂呢。是自己對她的關注太少了嗎?可是記憶中她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出落得如此清麗動人,而她安靜時的模樣竟是這樣的惹人憐愛。

    無奈地看著這個磨人的小家夥,上官厲用著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口吻試著喚醒紅袖。

    “好像有人在喚我,好溫柔,是厲哥哥迴來了麽?”紅袖努力睜開重重的眼皮,努力地上揚嘴角,想給厲哥哥一個大大的微笑,告訴他紅袖好想他。

    眼前的臉越來越清晰,卻不是期望的人,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紅袖眼中赤*裸*裸的失望刺傷了上官厲。

    嫉妒蒙蔽了他的心,隻能傷害她來掩飾自己的心痛。

    “不是厲千魂,你失望了?對你的殺父仇人,,你就這麽念念不忘嗎?”

    紅袖倔強地低下了頭,不讓他看見眼底的害怕。

    上官厲被她的態度惹火了,他上前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

    “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過幾天我們就要成親了,你心裏怎麽還能有別的男人。”

    紅袖並未如上官厲想象地哭鬧,她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哭,像是個破碎的娃娃,深深的負罪感爬上了他的心頭,無法麵對她,隻能匆匆離開。

    明天就是成親之日了。

    這段時間,紅袖出乎意料地從未吵鬧。她隻是不說話,天天靠在梨樹邊,像是一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傀儡。

    上官厲不忍看到她這副模樣,又不舍得放她離開。

    “紅袖,是不是你對厲千魂徹底死心了才會注意到我呢?”

    身著一身紅衣的紅袖,美得不可方物。雖然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但還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紅袖卻漠不關心。

    出去看熱鬧的小丫鬟迴來竊竊私語,紅袖聽到一半就瘋了樣的衝了出去。

    “她們說厲哥哥迴來了,他一定是來接我了。”

    多少天來第一次真正地笑了。

    循著聲音來到莊後的山崖,那是爹爹被人殺死的地方。

    紅袖看到了厲哥哥,還是熟悉的麵容,卻是那樣的冰冷。讓她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

    “厲千魂,莊主對你恩重如山,你為什麽要對他老人家下毒手。”

    上官厲手持寶劍指著厲千魂,厲聲問道。

    隻聽厲千魂冷笑一聲,“他明知道我和紅袖情投意合,卻要將她嫁給你。”

    “你要的不止是紅袖吧,還有,莊主之位。”

    “那不是正好麽?”

    紅袖盯著厲千魂,一步一步走向他,沒有笑容,沒有淚水,眼裏的是一片冰冷。

    “我恨你。”說完縱身躍入懸崖,上官厲隻抓住了一塊衣角,那是她的嫁衣。

    “厲兒,別太傷心了。”

    厲千魂摘下人皮麵具赫然是上官翔。

    上官厲撲倒在崖邊,淚水從眼角滾下,“都是我的錯,紅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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