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年終考評


    “十花白露膏!”趙克容心頭默默叫了一聲,這可是八大家族的療傷聖藥,平時正紅花油大小的一瓶也得好幾千呢,而且供不應求,聽說不管多大的外傷抹上去沒過幾天就好了。


    很快,他感覺後背涼颼颼的,隨著藥力漸漸滲入,皮膚仿佛塗了一層厚厚的清涼油,涼得令人顫抖。


    十花白露膏塗抹完畢,蔣元昌令趙克容盤膝坐下,自己坐在他後麵,用堪比盲人按摩師的輕快手法替他拍打後背。


    廖學兵笑道:“這莫非就是乾光道場龍爪手的‘泰式按摩式’?”


    蔣元昌卻認真無比,答道:“這是與十花白露膏配套使用的按摩手法,讓藥力深入肌體,活血生筋,產生最大的功效。師父你看,手腕應該這樣擺蕩,手指應該這樣成龍爪形。”


    廖學兵沒心思學習按摩,說:“你認識江湖上什麽能夠配製傷藥的師傅嗎?”


    “幾乎沒有,有也大多是騙子。”


    蔣元昌手動個不停,在趙克容背後發出啪啪啪的連貫聲響,一邊說道:“配製傷藥和科學實驗一樣,有一個長期摸索實踐的過程。經過大量藥材、各種傷勢的實驗,長年累月的搞,試了又試,不知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十花白露膏也是楊家積累近百年經驗,才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完全配製成功。”


    “是這個理,看來我們也得慢慢積累。”


    這邊的趙克容被拍打得舒服已極,渾身泰然,昏昏欲睡,隻覺周身每一處骨骼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


    蔣元昌喝道:“氣導丹田,保持靈台清明,萬萬不可昏睡過去!”


    廖學兵看他們練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向窗外看去。


    外麵是後院,種了一排楊樹,樹葉已經落光,光禿禿的一片。再過去一點是梅花樁陣,拉瑪頌、武槐正在方元宏、段元文的陪同下走樁。


    兩個人因為昨天晚上的矛盾,還彼此生著悶氣,誰也不肯說話,各自帶著一名學員悶頭練習。


    看起來武館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規。


    ……


    ……


    兩個禮拜後,朱雀武館除了寧青蓮和其他閑雜人員,通通聚集在演武大廳,等待年終考評。連董元泰也來了,坐在邊上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誰也不搭理,就默默的擺弄著手機。


    這期間廖學兵給裘織琳打過幾次電話,沒打通。他特意找猛獁淩安劍問過,淩安劍說大姐在做事,讓他別擔心。銀鑽石部隊執行任務時往往需要長時間的潛伏尋找機會,有時可能一兩個月不與外界聯絡,這都屬於正常現象。


    幾天後廖學兵手機收到一條沒有號碼顯示的短信,上寫“一切安好。妹。”,緩解了他的擔憂。


    廖學兵初次經營武館,對什麽都不太上心,原本不知道有年終考核這一說法,是蔣元昌提出來的。


    既然快要過年了,自是應當檢驗過去一年中所有成員的努力結果,考察他們是否懈怠是否懶惰是否進步。勤奮的應該得到獎勵,懶惰的就必須受罰。


    武館成立將近三個月,各項機製還不夠完善,廖學兵就明確表示了這次考評隻獎不罰,讓大家放開手腳。


    葉小白作為教官,和廖學兵、蔣元昌、張敏赫、淩安劍坐在主席台上。雖然還沒給淩安劍安排職位,但他是暴龍妹的人,從中東戰場出生入死歸來,理當獲得一個管理席位。


    台下都是學員,按照喜好各自亂坐,並不統一。


    中間圍出一大塊圓形空地,畫上虛線,大約直徑五米左右,學員們都坐在線外。其中又有兩撥人分為涇渭分明的兩批,那是葉小白戰隊的成員和蔣元昌戰隊的成員。


    由於人為因素,兩個戰隊已經暗中競爭了一個月。


    張敏赫調試了一下麥克風,說道:“第一輪考評是葉教官戰隊和蔣教官戰隊的競賽,共分五場,五局三勝,勝利一方將獲得十萬元獎金。”


    台下議論紛紛,參與比賽的雙方均露出誌在必得的笑容。


    葉小白正和廖學兵閑聊貞觀會所裏的事情,發現雷飛翔等人朝自己看過來,向他們比出個“按既定方針辦”的手勢。


    張敏赫道:“第一局,洪岩對陳萬頃,比賽以五分鍾為限,不得使用任何武器,不得攻擊對方要害部位,一切點到為止,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在比賽中被打出圈外、雙肩著地十秒、昏厥、哭泣都算輸。”


    洪岩和陳萬頃依言站到圈外,根據武林規矩朝對方行禮,兩人穿上了武館新添置的服裝,一穿灰色一穿黑色。


    “葫蘆頭,我看你幹脆認輸了,省得別人說我們兄弟相殘,反正你也不是我對手。”洪岩叫著陳萬頃的綽號,高聲笑道。


    “老岩,你已經算是老年人了,別跟我們年輕人玩了好嗎?”陳萬頃不肯在嘴上服輸。


    陳萬頃也是鋼鐵兄弟會的成員,今年二十四歲,天天和豬頭三他們喝酒混日子,感情好得像是親兄弟。現在因為兩位教官的不同訓練方式,開始走上不同的路線。


    大家住在同一棟宿舍樓,以前還同穿過一條褲子,彼此哪有秘密可言?雙方的訓練方式基本都瞞不住。


    開始蔣元昌還真以為葉小白帶著學員們去喝酒作樂,經過了解後才知道他這是帶著人四處去挑戰街頭混混,每天少的一場架,多的三四場。


    一個月時間,神月酒吧附近幾條大街的流氓被他們掃了個遍。


    不就是以打架代替訓練麽?蔣元昌對這種方式並不以為然,武林中想要學有所成,還得練好基本功才是正路。


    “比賽開始!”張敏赫喊道。


    洪岩當即撲了過去,手爪在陳萬頃麵門虛晃一招。陳萬頃夷然不懼,雙足馬步紮緊,以左臂格開攻擊,右手呈龍爪勢朝前猛擊。


    這是乾光道場絕學龍爪手的“搗虛式”,蔣元昌在教導學員基本功時讓他們接觸了一些龍爪手的皮毛。盡管沒有內功輔助,倒也打得似模似樣。


    洪岩猛的一記旋身,避開搗虛式,一屁股坐在地上,正當大家以為他出醜之時,洪岩的雙腳卻通過身體在地板上的滑動蹬中陳萬頃小腿脛骨。


    陳萬頃身軀隻是微微一晃,一段時間以來的紮馬步訓練已讓他下盤變得非常穩固,輕易不會被擊倒。


    他沉肩落馬,又一招“探爪式”打向洪岩。


    洪岩就地翻滾,讓探爪式的攻擊落在空處。陳萬頃再次追擊,洪岩隻在地上滾來滾去,突然滾到陳萬頃身後,一拳打中他的後腰。


    “葫蘆頭,跟哥鬥,你還嫩著呢!”


    陳萬頃並不氣餒,擰腰轉身卸開洪岩拳頭的衝擊力,手爪抓住對方的手腕。


    洪岩移步上前,另一隻手拿緊他的胳膊,同時腳跟猛跺他的腳背。


    陳萬頃抓住洪岩的手腕往後就扭,將他胳膊反至背後。洪岩如何能受製於人?手肘使勁向後掄。


    陳萬頃不由脫開,索性雙手抱住洪岩的腰部把他扳倒在地。


    雙方很快扭在一塊,學武時間不長的兩個人迅速演變為街頭混混式的鬥毆,互相拚命飽以老拳。


    蔣元昌見弟子失了分寸,忙叫道:“萬頃,不要慌,穩住陣腳。”


    葉小白同時不甘示弱,叫了起來:“老岩,鎖死他!”


    張敏赫敲敲桌子提醒道:“比賽場上其他不相幹人等不得喧嘩。”


    洪岩終究憑借豐富的打架經驗翻過身來,反而把陳萬頃壓在地上,左手緊鎖他的肩部,右手拳頭就往頭臉掄下,一邊打一邊叫:“葫蘆頭,十萬塊獎金是我們戰隊的了,你想都別想!”


    陳萬頃聽到十萬獎金,心道這局比賽若是輸了隊友們還不得恨死自己?就算蔣教官一人拿一半,那麽其他五個人也還有一人一萬塊過年。腰間陡然生出一股力氣,將洪岩掀翻。


    場外一陣驚唿,漸漸響起加油聲。


    他們兩人一來一迴的,場麵雖然狼狽,倒也算是精彩。


    葉小白坐在主席台上冷冷看著洪岩的每一個動作,心頭頗為惱怒,教了這麽多天的打架,竟連一個普通武館弟子也要糾纏這麽久。


    他不太在乎十萬元的獎金,關鍵是名聲的問題。街鬥之王教出來的徒弟,連武館年終考評都過不了,這不是笑話嗎!


    想到這裏,葉小白朝場上喊道:“老岩!這局打不贏以後神月酒吧的活動都沒你的份了!”


    張敏赫繼續敲桌:“嚴禁當事教官對場上參賽人員進行提示、騷擾以及任何暗示!”


    神月酒吧的活動是葉小白戰隊的一個暗號——其實就是泡妞。他們這些天來已經和劉雨菲幾個女生打得非常火熱了,每天都興致勃勃,期待著打完架後的活動。


    洪岩咬牙展開反擊,互相掐住對方脖子在地上打滾,一會兒你把我壓翻在地,一會兒我把你摁在地上。


    滾著滾著,兩人同時滾出了邊線。


    長長一聲哨響,張敏赫道:“同時出線,平局!”


    洪岩和陳萬頃呆住了,悻悻的住手起身。


    陳萬頃整理衣服正要返迴座位,蔣元昌怒道:“萬頃,忘了我平時教過你什麽了嗎?”


    陳萬頃醒悟過來,連忙朝洪岩鞠躬行禮,這是武林中比賽結束後必要的禮節。洪岩也朝他還禮,接著一巴掌拍在他肩頭,笑道:“葫蘆頭打得不錯嘛!不過下次我可不會讓你了。”


    “誰要你讓了,老骨頭。”陳萬頃抬起下巴,兩人比賽中產生的激烈競爭心理就此一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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