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順我者昌


    “哎喲……”唐文宏雙腳往後蜷起,手拚命的向後腰伸去。也虧得他常年練武,打熬過身子骨,不然這時恐怕就得送急救了。


    廖學兵一腳踏在他的臉上,冷冷的說:“我再強調一次,從今天開始,薔薇街這一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聽懂了麽?”


    唐文宏痛得要死要活,腦子一片空白哪裏還能正常思考?不停的應道:“呃、哦、嗯……”


    剩下的劍魚團成員們仿佛受驚的鴉雀,唿地一下跳出五米開外,有人拉開車門就要往裏麵鑽。


    “誰想走?”廖學兵淡淡問了一句。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停住動作,硬生生僵在當場。


    “你過來。”廖學兵指指殺馬特。


    “我?”殺馬特不敢相信,猶猶豫豫的走上幾步,又趕緊站住。


    “如果你不想斷一隻手的話。”廖學兵抓住唐文宏的衣領子揪起來,道:“這個唐老鴨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給他講講?”


    “怎、怎麽講?”殺馬特頭皮發麻。


    附近漸漸有一些無聊的行人圍上前觀看這一出鬧劇,站在邊上指指點點。


    廖學兵,道:“就像我今天對你講的那些人生道理一樣。”


    殺馬特倒是機靈,一下就明白過來,問道:“打?”


    廖學兵抓著唐文宏推過去,道:“你的手保住了。給我打,隻打臉,沒打脫四顆牙齒之前不準停。”


    “啊?”殺馬特險些沒嚇暈。


    唐文宏後腰脊椎骨受到撞擊,一時喪失反抗能力,腦子還是清醒的,眼睛直欲噴火,咬牙切齒的說:“小鬆,在團裏我待你不錯……”


    “我話放在這裏了,你看著辦。”廖學兵也不理會他們,朝幾個小混混點了點,指指門口的空處:“你、你,還有你,都過來,排著站好。”


    小混混不敢不聽,縮頭縮腦的站了過去。


    有個人還抱著僥幸心理,動作慢了些,廖學兵飛起一腳,仿佛打樁機似的掄在他的左肋處。那人一聲不吭淩空而起,跌進麵包車的擋風玻璃,撞出一個大坑,兩眼翻白,腦袋一歪,嘴巴往外不斷噴吐白沫。


    廖學兵不忘向圍觀人群喊道:“敢來老子的飯館收保護費,就是這個下場!”


    圍觀人群總算明白衝突的緣由,一個個交頭接耳起來,不外是說幾句打得好之類的廢話。


    剩下的六名小混混見到這一幕,紛紛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瞬間排成一列縱隊,人人雙手平放,雙腳緊緊貼住,腰杆挺得老直,比最威嚴的德軍儀仗隊還整齊十倍。


    廖學兵點起煙,道:“一三五出列。”


    分別排在第一、第三、第五的三名小混混愣了那麽半秒鍾,馬上右跨出列。


    廖學兵好比檢閱部隊的首長,滿意的頷首,說:“一三五向左轉,二四六向右轉。”


    小混混們依言轉身,變成兩列縱隊臉對著臉。其中一人轉錯了方位,看到兩邊和自己不同,趕緊再轉迴去,臉色漲得通紅,雙手因為害怕過度開始情不自禁的顫抖。


    廖學兵道:“現在,你們兩兩一組,互相打對方耳光。”


    小混混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動手,緊緊咬著牙,心中恐懼、憤怒各種情緒交織。


    廖學兵又道:“念在你們都是從犯,我今天就給你們從輕發落,誰先打脫對方一顆牙齒便可停手迴家,剩下的留在這裏接受二次懲罰。記住,先動手的能盡快迴家。”


    那名轉錯方位的小混混急於在廖學兵麵前表現,抬手就打了對麵一個巴掌。


    “你、你還真打?”對麵的人捂著臉不敢相信。


    那人心想打都打了還能怎的?抬手又是一巴掌過去。


    “哎喲!我幹你娘!”對麵的人被激起真火,反手也是一記耳光摑在他臉上。


    另外幾人見狀不再猶豫,開始了互相打臉。


    劈劈啪啪的響聲伴隨著痛叫聲迴蕩在譚味家常菜飯館門口的上空。


    隻有唐文宏和殺馬特還在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看個不停。


    一陣陣有節奏的巴掌聲衝蕩著殺馬特的耳膜,他受不了越來越沉重的氣氛,高高揚起手掌,低聲道:“鴨叔,原、原諒我身不由己……”


    唐文宏身為縱橫江湖十來年的劍魚團金牌打手,常年領著手下在街頭耀武揚威,今天去這家洗浴中心免費洗澡,明天去那家練歌房提幾瓶紅酒就走,幾乎沒人敢管,所有人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叫上一聲鴨叔。


    一個威勢赫赫的九極門高手,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受折辱,旁邊還有圍觀群眾拿著手機準備拍攝他被曾經的小弟打耳光直至打脫四顆牙齒的過程。


    以後說不準還會被道上的人嘲笑諷刺挖苦,再也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種可怕的結局,唐文宏終於承受不住,高聲嚷道:“廖兄弟,我、我錯了,你饒了我這次,以後我再也不踏入薔薇街一步。”


    廖學兵正興致勃勃觀看小混混打臉,聞言頭也不迴,說:“誰是你兄弟了?”


    唐文宏一愣,廖學兵道:“譚味菜是我在看管,你知道怎麽做麽?”


    唐文宏醒悟,忙說:“我以我父親的名譽發誓,劍魚團所有成員以後絕不騷擾譚味菜飯館,如果我唐文宏起了報複之心違背此誓,叫我死在化糞池裏永世不得超生。”


    “還有,我店裏的損失怎麽算?”廖學兵慢悠悠的道。


    唐文宏急於脫困,大聲說:“我照價賠償……翻倍賠償!”


    “翻倍,你還真敢說。”廖學兵好像是笑話他一樣搖搖頭,道:“我要十倍賠償。”


    唐文宏很想罵你怎麽不去死,然而看見殺馬特的手還停在半空,急忙改口道:“好說好說,什麽都好商量。”


    “嗬嗬,鴨兄很識大體嘛。”廖學兵立即換了一副臉色,一把推開殺馬特,親熱的攬住唐文宏肩頭道:“今天中午及下午,你們劍魚團分別兩次帶隊來我店裏打砸搶燒,經本人和老板不分晝夜連續四十八小時的盤點,共計造成十萬七千零四十八元兩角的損失。”


    唐文宏一驚,這敗類果真獅子大開口了。


    廖學兵又說:“不過鴨兄在薔薇街威風凜凜,我不能不給你這個麵子,就打個折扣吧。”


    唐文宏暗中鬆了一口氣,心想你懂規矩就好商量。


    廖學兵接著道:“那就給鴨兄抹個零,最後那兩角我不要了。老子這麽大方寬厚肚子能撐船,還在乎區區的一角兩角錢麽?傳出去豈不叫道上弟兄笑話?隻算你十萬七千零四十八元,乘以十倍的話是一百零七萬四百八十元,你刷卡還是付現金?”


    唐文宏差點沒當場氣死,胸腔來迴起伏,大口大口喘氣。


    這是不正常的現象,他苦練無極門外家功夫,經常梅花樁一走就是三四個小時,也不過出上一層薄汗而已。如今喘成這個樣子,很明顯是經脈受到了損傷。在之前的衝突中,對方除了躲閃,僅僅隻是兩個動作便把自己打成這般模樣,實力簡直深不可測。


    想到這裏,唐文宏藏在身後的拳頭悄悄鬆開,完全失去與對方爭雄之心,勉強笑道:“廖兄弟,這錢我一定會給你,不過一百多萬可不是什麽小數目,須得一些時間去籌備。”


    “當然,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廖學兵道:“所以就先把你扣在這裏。什麽時候付清了就什麽時候迴去。”


    “好說好說。”唐文宏苦笑著答應,一邊腦子裏急速旋轉,苦思脫身之策。


    廖學兵叫停正在打耳光的小混混們,其中兩人完全打出了激情,索性滾在地上扭打,你擰住我的脖子,我掐住你的咽喉,眼紅似血,咬牙切齒,氣喘籲籲。


    一聲令下,眾人慢慢停手,那兩人也訕訕的站了起來。每一個人都是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嘴裏好像含著大蘋果,脹鼓鼓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都到店裏去,在這裏站著有意思麽?”


    眾人一窩蜂湧入飯館,唯恐慢了一步就要身遭不測。


    廖學兵向圍觀人群說道:“各位街坊鄰居,今天這幾個劍魚團的社會渣滓來我店裏敲詐勒索,本人氣憤不過這才出手反抗,製止了他們的瘋狂舉動。本人所有行為都合理合法,日後若有什麽糾紛,還請在場各位做個見證。”


    大家紛紛說道:“好好,這倒是沒什麽問題。”


    “我還要和這幾個渣滓商談小店的賠償問題,請大家不要圍觀了,都請迴吧。”


    廖學兵客氣的說著,有人戀戀不舍的還想多看幾眼,廖學兵眼睛直瞪過去:“莫非你跟他們是一夥的?”那人不敢做聲,縮著腦袋走了。


    店裏已經有幾個意圖“戴罪立功”的小混混手腳勤快,扶好東歪西倒的桌椅板凳,畢恭畢敬站在邊上聽候發落。


    譚老板和老板娘也在裏麵目睹了全部過程,自是覺得大為解氣。不過兩人也明白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老板娘便拿出一瓶跌打藥酒默默給丈夫拭擦肩膀上的摔傷。見幾名小混混腫得猶如豬頭狗臉,心中終是不忍,分給了他們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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