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玉自然清楚弓箭的威力,範金強英勇無敵,卻也難抵擋萬箭齊發。


    王寶玉將火丫冰涼的小手握在掌中,溫柔的拍了拍。就在他心中淒涼,以為必死之時,突然,傅公悌等人的後方,來了一支軍隊,為首的一員大將高聲喊道:“如此喧嘩,究竟發生何事?”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傅公悌也是一愣,隨即臉上掠過一絲慌張,但他依舊果斷的做出了一個手勢,第一排弓箭就夾帶著破空之聲,向著王寶玉等人襲來。


    範金強立刻將鐵棒舞成了一個盾牌,當當當,箭羽紛紛落地,盡管如此,卻依舊險象環生,還是有幾支箭擦著王寶玉的頭皮飛了過去。


    還有一支箭射穿了身後的火丫的褲腿,火丫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連哭的勇氣都沒有,隻能死死的抱住王寶玉,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第二輪箭又被搭在弓弦上,就在傅公悌剛想下令放箭之時,那支突然而來的軍隊,已經衝到了跟前,為首的那員大將,手持一杆金槍,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正是大將文聘。


    文聘一眼就看見了王寶玉和範金強,立刻高聲喊道:“不可放箭!”


    “放箭!”傅公悌卻下達了相反的命令。


    又是一輪弓箭衝了過來,範金強再次揮舞著金箍棒,打飛了大量弓箭,卻還是有一支射擦著他的肩頭而過,頓時鮮血就湧了出來。


    範金強手下一頓,立刻又有一支箭衝著王寶玉直直射來,範金強雙手無暇顧及,側身歪頭,張開嘴巴硬是咬住了箭支,接著便有殷洪的鮮血從嘴角流出。


    “大哥!”


    “兄弟莫要管我,文聘將軍和你我有些交情,定不會傷你,快跑!”範金強吐掉箭支,又拚力抵擋,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王寶玉怎會在這個關頭離開,隻得衝著文聘大喊:“文將軍,這個傅太守忤逆曹丞相的旨令,非要殺我,萬望搭救!”


    “傅公悌,你敢不尊我令?”文聘勃然大怒,傅公悌公然和自己對著幹,簡直是不知死活,策馬衝上前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脖領子。


    “文聘,你我同為官員,光州城歸我,你少來管閑事。”傅公悌也惱了,伸手就去掰文聘的手,但文聘的手如同鐵鉗子一般,根本拉不開。


    傅公悌喪心病狂,竟然張口就要咬。


    “無恥鼠輩!”氣惱的文聘使勁一拉,就把傅公悌摜在馬下,摔的屁股都裂成四瓣。但是傅公悌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呲牙咧嘴的站起來,跳著高的下命令:“放箭,繼續放箭!違令者斬!斬!”


    “我看誰敢?!”文聘一聲大喝。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沒有人再敢放箭,紛紛膽怯的退了下去。傅公悌氣得上前踢了幾名士兵幾腳,怒道:“繼續放箭,否則一律斬首!”


    “傅公悌,你濫殺無辜,若是曹公得知,定不饒你!”


    傅公悌迴頭跳著腳大罵:“文聘,你少拿曹公壓製與我,你這廝今日若是放跑了這幾人,我一定在曹公麵前參你一本!”


    “參我何事?”文憑冷笑道。


    “你可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定能想到整治你的辦法!”


    “帶著你的兵,滾迴城去,這幾人我自會處理。”文聘根本不買賬,冷聲喝道。


    傅公悌當然清楚文聘一向看不起他,但是,眼見殺子仇人就要逃走,他氣得目眥欲裂,拔出腰刀就要向著王寶玉擲過來,文聘眼疾手快,長槍一抖,刺穿了傅公悌的手腕。


    傅公悌一聲慘唿,當啷一聲,刀子就落在了地上,他無比仇恨的看著文聘和王寶玉等人,被兩名士兵扶上馬去,帶著那兩名將軍的屍體,倉皇逃迴到了光州城中。


    “文聘將軍,感謝出手相救。”王寶玉上前一步道。


    “我可未曾說過,要放你等離開。”文聘冷著臉道。


    王寶玉心中大驚,如今範金強的肩膀受傷,根本不可能是文聘的對手,難道文聘剛才舉動,隻是為了跟傅公悌搶奪功勞?


    盡管肩頭還在出血,範金強還是單手舉起了金箍棒,冷著臉高聲道:“文兄,若是如此,那就休怪範某無情了。”


    “哈哈,範兄,多日不見,果然更加驍勇。也罷,見你受傷,便不與你一般見識,待你傷好,你我再行大戰三百迴合。”文聘哈哈大笑起來。


    聽文聘這麽說,王寶玉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上前拱手道:“文將軍,不知你想如何處置我們?”


    “隨我去見曹公!”文聘道。


    “什麽?”王寶玉嘴巴大張,斷然拒絕:“不可能,我們另有重要的事情。”


    “你花樣百出,卻又為何事啊?”文聘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


    “實不相瞞,我們要去扶餘,嗯,也可能是鮮卑,反正是大東北。”


    “果真如此?”


    “你以為啊,還能是無聊的到你們這裏來刺探軍情?”


    “既然如此,我便護送你等一程。”文聘道。


    “十分感謝!”王寶玉連忙抱拳道。


    文聘命人拿來了金瘡藥,給範金強流血的肩頭上了藥,又進行了細致包紮。王寶玉當然十分心疼,但此時還不是煽情的時候,先離開此地再說。


    文聘率領大軍的相陪,在夜色中一路向北而去,從閑聊中得知,文聘是奉命前來巡查州郡防務的,恰好連夜趕路經過這裏。本來應該去光州城看看,既然如此,他索性就不去了。


    “劉琮公子現在咋樣?”王寶玉問道。


    “被曹公帶在身邊,一切安好。”文聘道。


    “那曹操對他還好嗎?”


    “這個你盡管放心,琮公子聰慧,又無狼子之心,曹公十分偏愛。”


    那就好,想起劉琮當年的風采,王寶玉不由感歎道:“好好一個荊州,就這樣四分五裂了。”


    “皆是傅公悌、蔡瑁等人獻主求榮。文某每見這些人等,就想殺之而後快。”文聘想起此事,依然忿忿不平。


    天色漸漸亮了,又走了半日,文聘拱手告別,進入了另外一座城池,不免叮囑,北上之時,莫生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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