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文薇預料當歸沒有半個小時是不出來的,於是跟當歸說了幾句話,當歸竟然慫恿媽媽去看五月,想到五月,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五月了,很是想念,於是匆忙去看了五月。


    五月剛好睡醒,月嫂在照顧著,歐宇浩在一旁逗孩子,陌文薇覺得很可愛,這一幕很溫馨,拿起照相機想要拍一張,歐宇浩發現了竟然做出了鬼臉。陌文薇噗嗤一笑,手機一抖,沒拍好。


    “好了沒有?”歐宇浩表情都僵硬了,陌文薇在自己麵前拿著相機,一邊顫抖一邊咯咯地笑,實在忍不住,上前去看才發現照片沒照好,竟然撒起脾氣來。


    在一旁的月嫂看不下這歐宇浩和陌文薇秀恩愛,識趣地找了個理由去客廳忙了。


    歐宇浩一把抱住了陌文薇,一手攬著懷裏的五月,讓陌文薇快點合照,自從五月生出來後,三個人的全家福都很少有,陌文薇看了看歐宇浩,不知道一直討厭拍照的歐宇浩今天哪裏來的興致,竟然要拍照,而且還是自毀形象的,這完全不走平常路線啊。


    當歸知道媽媽去看五月了,一直惦記著將錢還迴保險箱。所以洗澡越來越快,平常的都是半個小時,這一次出奇的,當歸沒有在浴室中玩水,而是洗完澡速度走出來,仆人看到當歸已經擦好身體換上衣服了,覺得好驚奇。


    當歸沒在意仆人的眼神和表情,匆忙地往自己的房間裏走,他要趕時間。


    “小少爺,你等等啊!”仆人喊,因為她看到了當歸竟然把紐扣係得以上一下的,顯然不堆成,當歸竟然沒有發現,而是匆忙地進了房間,她隻能在後麵唿喚。


    聽到仆人的唿喚,陌文薇捏了一下五月的臉蛋,跟歐宇浩示意了一個眼神,歐宇浩說:“去吧!”


    “那你說我是該不該說呢?”陌文薇剛才的時候跟歐宇浩提起當歸拿錢的事情,知道密碼的隻有歐宇浩和當歸,當初這個保險箱是歐宇浩幫當歸帶迴來,所以他懂得密碼,陌文薇也從來不過問保險箱的密碼。


    問歐宇浩,既然不是歐宇浩拿走錢的,保險箱是打開的,這個保險箱是收到控製的,要是忘記關,二十分鍾內肯定會自動關上,能完整地將保險箱打開,那肯定是用密碼的,由此推論,這錢肯定是當歸拿的。


    “委婉點吧,要是真的拿了,問問原因!”歐宇浩覺得錢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行為習慣很不好。


    陌文薇點點頭,速度走出了房間,看到仆人正趕過來,陌文薇攔住了仆人,問了原因,就讓仆人先去處理別的生氣,她來幫當歸弄弄這個衣服,順便教他以後怎麽係才不會錯位。


    然而伸手推門,陌文薇發現當歸可能進來太匆忙,門都忘記關了,看當歸在房間裏蹲著做什麽,特別神秘,陌文薇伸手要推開門進去,然而當歸卻拿出一個小盒子,聯係到剛才當歸的表現,陌文薇對這個小盒子充滿了好奇。


    既然當歸想法設法不想讓陌文薇知道,那麽她就偷偷看。


    之前莫問我就好奇這小箱子是什麽東西了,她今天就要一探究竟。


    陌文薇靜靜地看著,隻見當歸拿著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小盒子,陌文薇眼睛一亮,當歸從盒子裏拿出了一遝百元大鈔,陌文薇要看看當歸要做什麽,難道又從保險箱裏麵拿錢?可是那進她見保險箱裏麵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啊。


    陌文薇疑惑著,也十分謹慎,怕當歸發現自己躲在門口後麵偷偷看,連唿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當歸將保險箱打開了,將保險箱裏的幾張百元大鈔和手上的一遝鈔票放在一起,整理好,陌文薇心想,難道當歸要拿錢?他要拿錢去哪裏,不會被外麵的人騙了吧?陌文薇正在倒吸一口氣的時候,肩膀上忽然一個重重拍下。


    “薇薇,在看什麽呢?”牧笑笑的聲音忽然響起,根本就不在乎分貝,把陌文薇嚇了一跳,牧笑笑正邊說邊將腦袋擠進門裏看個究竟。


    當歸聽到牧笑笑的聲音,知道媽媽也在,手心一抖,手上的所有錢都散落了,牧笑笑正好看到這一幕。


    “當歸,你拿錢幹什麽?”牧笑笑不知所以地問,當歸頓時緊張起來,剛才的聲音不是幻聽,既然叫薇薇,那麽媽媽一定在門口……


    當歸胸口劇烈起伏,很緊張地將頭抬起來,和陌文薇四目相對。


    牧笑笑看了陌文薇,再看看當歸,不知道這母子玩什麽遊戲,想到當歸一會會搬救兵,索性就不配兩個人玩了。


    牧笑笑離開之後,陌文薇也邁開步伐,走進房間,焦灼的目光落在當歸身上,當歸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他想立刻把錢撿起來塞進保險箱中,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但是看到陌文薇進入房間,關上門,且反鎖的聲音,當歸感覺身體被一陣冰涼包圍了,腳步不停自己使喚,移不開,也蹲不下來。


    陌文薇反鎖門之後,走向當歸,沒有當歸想象中直接開炮。


    陌文薇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現在捉髒了,當歸也狡辯不了,她想起了歐宇浩剛才對她說的,要委婉,問問原因。


    “當歸……”


    “媽媽……”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唿叫之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當歸,媽媽想聽你的解釋!可以嗎?”陌文薇想要聽當歸怎麽說,她不能太衝動,看當歸的反應顯然很害怕,如果現在逼問,可能結果適得其反。


    “媽媽……”當歸沒有想到媽媽會以這種方式來問自己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自己要是實話實說了,媽媽會不會覺得自己在說謊,媽媽會相信嗎。


    陌文薇說:“如果你現在還沒準備好解釋,那媽媽等你想解釋的時候,好嗎?”陌文薇沒法捕捉到當歸閃爍的目光,不知道當歸心裏怎麽想,在地上偶然看到除了散落的錢之外,還夾著一張報紙。


    報紙上的一則救助的消息,說的是一個山區的孩子父母離異,住不上好房子,而且經常漏雨,從小跟爺爺奶奶在一起,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了,這孩子除了要謀生之外,還要照顧瘋掉的父親,麵臨著失學,現在向大家發出媒體的求助,通過照顧渠道幫助小孩子。


    陌文薇看得很清楚,在一個銀行卡賬號下麵,有一支筆將這個銀行卡賬號畫出了了加重線條,重複塗鴉了幾次,看得出來這是為了突出重點。


    “如果我說出來,媽媽你會相信嗎,媽媽會不會覺得我是偷錢的小偷?”當歸說著,眼瞼下垂,不敢看陌文薇。


    陌文薇聽到偷錢,小偷這類的詞語,心驟然一縮,她希望聽到一個滿意的解釋,她忍住自己的脾氣,笑著對當歸說:“如果你願意說,媽媽願意聽,也相信你!”


    孩子就要諄諄告誡,不能逼著,陌文薇這一次做到了。


    當歸將自己拿錢的初衷和後麵想要做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陌文薇,他以為抬起頭來看到陌文薇將信將疑甚至是完全不相信的目光,然而在當歸小聲說完對不起之後抬起頭來,陌文薇將當歸擁入了懷中,對當歸豎起了大拇指。


    “你真的打算拿自己的壓歲錢去幫別的孩子嗎?”陌文薇撫摸著當歸的後腦勺,這頭發還有半濕不幹的感覺,這孩子剛才究竟洗澡用了多少分鍾!


    在陌文薇懷裏的當歸重重點點頭,弱弱地說:“媽媽,謝謝你相信我,以後我什麽事情都不瞞著你了!”


    “明天我帶你去給笑女孩匯錢幫助她好嗎?”


    “嗯?你怎麽知道?”當歸很疑惑。


    陌文薇指著地麵上的報紙,兩人相視而笑。


    “當歸,我覺得你今天長大了很多,媽媽誤會你了,以後媽媽一定會給你更多解釋的機會……”陌文薇覺得自己作為母親,竟然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個小偷,她真的是個不合格的母親。


    當歸隻知道前半句是誇他的,不知道媽媽後半句中的意思,揚起頭問陌文薇是什麽意思。


    陌文薇將當歸再次擁入懷中,緊緊的,在當歸的耳邊呢喃:“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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