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進到這個鬼地方來。”林入畫淡淡的迴答我,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個人影,她仔細的盯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和去往的方向,然後給了我一個讓我差點嚇癱軟在地上的迴答:“因為那是個僵屍。”


    林入畫迴答的語氣是十分肯定的,這倒是讓我的心嚇了一個撲棱。


    李大川已經是身後背著一個僵屍了,現在這個未知的山林裏居然又來了一個僵屍,想想我都是渾身一冷,下意識的閉上了唿吸。


    “入畫。”李大川盯著那個正在往東南方向僵硬著身體走去的僵屍,皺著眉頭思考了分鍾,然後目光投向了林入畫:“要不咱們跟上去瞧瞧看看他是往哪去的。說不定就能直搗他們老巢了。”


    林入畫遲疑了一下,在心裏掂量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她看著李大川說:“不行,長生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再晚一些時候氣溫徹底下來了他就受不了了,還是先迴去,挑個好時機再進來找。”


    李大川是屬於那種常忘事兒的人,眼下見著了更重要的事兒就一頭熱血灑上去,根本就是忘記了我身體狀況這碼子事兒了,這會兒聽了林入畫的話以後這滿腔的熱血也是被澆了個滅。


    李大川歎了口氣。十分可惜地和林入畫說道:“這麽好的一個時機,要是能跟上去就能是能省了很大的一筆力氣的,唉,下次來尋,這麽大個山豈不是要花上好久的時間。”


    李大川說的實在是在理的。我也不想因為我的這個身體再耽誤了他們的正事兒,畢竟能早一天解決了僵屍這個大事兒村子裏也能早一得到太平。


    “走,我沒事兒。”我掙了一下林入畫的依托,自己站了起來:“好歹我也是個男人,男人就要辦正事兒,這點小問題不礙事,咱們走。”


    林入畫連想都沒想直接搖頭否決了我的想法,可是在大是大非麵前我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


    於是,在我的一致堅持下,我,李大川還有林入畫最後還是達成了一個共識。


    “我去追僵屍,你倆迴家去。”林入畫招來引路童子,把我的安全交到了這陰童子的手裏。


    林入畫和這童子說話時向來都是沒有好態度的,這會兒的臉更是嚴肅到了極致,她說:“如果出了事兒用你的命給我換他的命,我迴去的時候如果看不到長生,你們六個都給我等著陪葬。”


    引路童子聽了林入畫的話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渾身瑟瑟發抖的低著頭不敢說話,在林入畫的眼裏,我的生命是可以抵過六個陰童子的命的,可在這引路童子的眼裏,林入畫就是閻王羅刹,他想活下去,不光是為了自己,還連帶著其他的五個童子。


    林入畫點點頭,看來林入畫對陰童子的這個反應是很滿意的,把我交到那個陰童子的手裏以後,林入畫還再三叮囑了李大川要保護好我。


    她的這番費心盡力讓我的心暖暖的,我甚至對未來充滿了更多的希望和想象,我憧憬著我的未來會有這個體貼的女人的存在。


    林入畫整理了一下道袍,然後消失在了夜幕裏。


    引路童子一路引領著我,除了半道兒上因為李大川背王建平背的實在累了休息了一小會兒的功夫以外,這一路我們走的都是非常小心的,我的身體也是隨著夜晚的臨近山裏的氣溫越來越低而越發的虛弱了。


    因為林入畫的交代,所以即使林入畫不在這兒了。這個給我們帶路的陰童子也是不敢再囂張的。


    這個引路童子一路都沒抬過頭,他也是不敢怠慢了我的,看著我越來越難看的臉,他抖著膽子問我話,連聲音裏都充滿了驚恐:“我能給你搭個脈麽”


    說到底不過也隻是個七八歲的娃娃的樣子。因為受到了驚嚇和警告現在甚至是連喘氣都不敢過於大聲,看著他這幅委屈求全的樣子,我是真的有些心疼的。


    我“嗯”的應了一聲,然後十分費力的抬起來了胳膊。就光是抬胳膊這一個小動作,都讓我後麵的衣服被背上的汗打透了。


    當這陰童子的手碰到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手就像冰塊一樣的涼,完全沒有一點的溫度。


    見著我這個反應,他嚇得一下子收迴了手,悻悻地站在那跟我道歉:“對不起,我是個死人,我全身都是涼的。”


    我的體力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可我還是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幾乎是用盡了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安慰他:“沒關係。”


    “怎麽樣”李大川關心的向引路童子詢問我現在的身體狀況。


    他搖搖頭:“我還沒摸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李大川責怪他一樣。


    在他的心裏。李大川就像是那種會向林入畫打小報告的壞人一樣。


    果然,聽了這個迴答以後李大川的臉一虎實,嚇得這童子馬上就退到了一邊。


    眼見著這小童的本意還是為我好的,我也不忍心讓他因為我挨罵受罰,於是費力的把胳膊又抬起來。我盡著我我最大的努力溫柔著聲音跟他說:“不礙事兒的,你再幫著我搭搭這脈搏。”


    這陰童子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立刻伸手過來,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就聽他在那自己念叨:“盯魂。”


    我真的是沒什麽力氣了,把手垂下去以後又喘了兩口的粗氣,李大川看著我已經沒有了血的臉,他的臉也是越來越難看,他沉著聲音跟我們說:“先迴去,到了家再說話。”


    我強撐硬挺著下了山,真的是幾乎把命都甩出去了,眼見著就離家門口差了一步的距離,我楞是就沒踏進院兒裏,在二爺爺的家門口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被抬進二爺爺家門的,模糊間我好像聽見了奶奶的哭聲,她哭的真的是撕心裂肺的。嘴裏念叨著唿喊著什麽話我就是聽不清的了。


    我在眩暈之中似乎看到了一束光,緊接著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睜開眼時,就是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了。


    這裏真的美的就是人間天堂一樣,花草樹木都是枝葉茂盛,鳥語花香,安靜的讓人的心都跟著明朗起來,柔和的陽光灑在身上真的是格外的舒服。


    踩在這草地之上,都是不敢再抬腳的,生怕自己鞋底子上的泥土染雜了這片綠地。


    “呦,迴來了,剛剛還念叨著你呢,來,陪我喝兩杯。”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不經意間就這麽入了耳。


    我尋著聲音望過去,見得了剛剛說話的男人。


    就是那個在我道境的夢裏出現過的那個陌生的男人此刻在不遠處的涼亭裏擺弄著什麽,一手拿著一個白的酒壺。另一隻手拿了兩個小杯此刻正坐下來。


    我看的楞了神兒,一時半會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見我沒有遲遲沒有動地方,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抬起手來向我招了招,然後和藹地笑著叫我:“過來啊,陪我來兩杯。這麽長時間都沒和你下棋喝酒了。”


    我從來都是沒學過下棋的,以前隻見過爺爺晌午從地裏幹完活兒迴家來以後吃了飯就坐在院兒裏招來隔壁的老頭兒殺上兩盤兒來過過癮,我隻在旁邊看著,也沒學會。


    在家裏,因為年紀小爺爺和爹也是不讓我碰酒的,這會兒這個男人竟然是喊我喝酒下棋而且看上去還是跟我很熟悉的樣子


    我左右看了一會兒確認了兩三遍這附近除了我就沒有別人了,確認了他是在和我說話以後才猶豫著走過去。


    “來,坐。”那個男人熱情的招唿我坐下,然後往兩個杯子裏分別的添了酒:“你叫啥名字”


    “趙趙長生。”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了,看他剛才那樣熱情熟絡的招唿我,我真的以外他是認識我的,整了半天他連我的名字都是不知道的。


    “哦,這會兒應該叫你長生了。”他點了點頭,舉起來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了以後匝了匝嘴,大笑道:“哈哈哈,真是暢快暢快好久都沒有這種痛快的感覺了”


    雖然我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端起了酒杯,白的酒杯裏還飄著一葉桃花。


    我學著他的樣子一飲而盡。苦辣的味道從喉嚨反上來,惹得我有些想吐。


    “長生,你這酒量可真的是退步了不少啊哈哈,來,陪為師的再喝兩杯,上次見你走的匆忙,這次迴來了可是要不醉不歸的啊。”他再次提著興致給我滿上,然後自己啜飲了一小口以後一飲而盡。


    看著他這幅開心的笑模樣兒,我竟然在恍惚之間覺得是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是我真的是確信自己是沒有見過他的。


    “這是哪兒”喝了足足的兩杯酒以後,我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是你的家。”那個男人放下酒杯,嘖了一口:“真是難為你了啊孩子。”


    兩杯酒下肚,我就已經是有些迷糊的了,雖然是不勝酒力的,這個地方真的是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的,讓人一進來就不想再離開了,但是我的心裏還是清楚的,這份安逸不是我現在能享受的起的,我要迴去,林入畫和李大川還在等我。


    “你知道出去的路在哪麽”我放下酒杯,覺得是時候該離開了,於是起身想要告辭。


    “欸,別急,外麵的事兒就交給他們去做,你好不容易迴來一次,在這兒住上兩天,好好生活生活,難得一見有什麽好急的。”他按住我的手把我壓下來,他的手也是涼的,冷的我一顫。


    “你”這個冰涼的溫度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引路童子說的話“我本來就是個死人”


    他先是一怔,沒有搞清楚我是在說什麽,後來反應過來以後一拍腦瓜門兒,他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瞧我這記性真是年頭久了不中用了,我居然還以為自己是個活人呢,哈哈哈,不說這個了,來,喝酒。”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講,如果一個死人和我麵對麵的坐下來推杯換盞,那我是一定要害怕的要死的,可是現在坐在我對麵的就是個死人,我卻是一點害怕的心情都沒有的,相反,坐在他的身邊,我的心裏還生出了一股子莫名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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