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連忙道:“並未爭吵,在下和明兄方才正在說話,卻沒想到聲音大了一些,竟然驚擾起學士,望學士莫要見怪。”


    史臨笑著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你兩不合,爭吵起來了,這樣就好,你們二人都是太學上舍生,也算是同窗了,而今又有緣共事,應當攜手共扶,千萬別互相鬧了矛盾,知道了嗎?”


    陸平點了點頭道:“在下知道了,多謝學士教誨。”


    史臨滿意地道:“這樣就好,那我先進去了。”


    他正要進去,卻不料陸平一下子喊住他,然後道:“學士,我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學士。”


    史臨一愣,隨即轉過身來說道:“你們有什麽事?說吧。”


    陸平馬上向明為使眼色,卻見到明為一直低著頭,根本不發一言,他使勁地皺著眉頭咳嗽了一下,明為身體像是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史臨看著這小動作,不由覺得十分好笑,但是他卻沒有說什麽,直看向陸平。


    陸平心中暗罵了明為一聲,然後便朗聲道:“學士,其實我們二人過來是有事情想要問一下,這事情困擾明兄許久,一直不得其解,今日幸好不忙,所以便想著找學士一問,一解我等心中之惑。”


    史臨“嗯”了一聲道:“說吧,是什麽疑惑?”


    陸平想了想,然後便把明為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便道:“學士,在下不解的是,為何別的士子都能在幾個月之中調走,獨獨明兄一人在這寶文閣之中有半年之久了呢?此中緣故,還請學士告知,以解在下之困惑。”


    史臨聽完之後,不由看向明為,見他依舊低著頭不發一言,不由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卻原來是此事,陸平,這件事情是明為告訴你的嗎?”


    陸平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明兄告訴在下的。”


    史臨失笑道:“看來就是明為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啊,難得他還安心地待在這裏一年之久,實在是難得啊。”


    陸平奇怪地問道:“學士此言何意?”


    明為此時也抬起頭來,充滿疑惑地看著史臨。


    史臨卻賣了關子,推開門,然後笑道:“你們兩個先進來吧,站在這門口說話實在是不合禮節,鄙居雖然破舊雜亂,但還是一個說話的地兒。”


    陸平此時看了看明為,見他眼中有些自責,不由有些歎氣,便直接走了進去,明為猶豫了一下,隨即也是走了進去。


    史臨這時拿來了杯子,然後笑道:“我這裏沒有什麽好的茶水,但兩位也可潤潤嗓子。”


    他倒好水,陸平和明為都是雙手接好,然後放在桌上,便等待史臨繼續說話。


    史臨卻沒有提及方才的事情,隻是說道:“陸平,明為,你們二人也莫要客氣,便試一試這茶水如何。”


    陸平輕輕嚐了一口,說道:“這茶水並未有苦味,而且頗有餘香,留於舌尖,印在心中,想來定然是好茶了。”


    史臨嗬嗬笑道:“真未想到陸平亦對品茶感興趣,不錯,此茶便是川蜀運過來的三月香,極為貴重,一貫錢也不過隻有這麽一小點,平時我都舍不得喝。”


    陸平忙道:“學士竟拿出如此名貴之茶,在下實在是誠惶誠恐。”


    史臨擺手笑了笑,又轉首對著不說話的明為道:“明為,你覺得這茶怎麽樣?”


    明為遲疑了一下,隨即便道:“是好茶,味道很香,沒有任何的苦澀。”


    史臨哈哈笑道:“你啊你,隻有在我問話的時候方才說上一句,實在是太過拘束了,多看一看陸平,他便很是大方,這些事情還要向他學習啊。”


    陸平一愣,小心翼翼地問道:“學士,適才在下問你的事情,還未請學士賜教。”


    史臨微微一笑,然後看向明為道:“明為,你是不是一直奇怪,自己竟然在這寶文閣中竟然做了這麽長時間的侍製?是不是一直心有不平?”


    明為一驚,忙抬起頭來,方想說不是,卻又遇到陸平遞過來的眼光,衝口而出地道:“是。”


    史臨笑道:“那你早些時候為何不向我說?”


    明為頓時低下頭來,不發一言。


    史臨微微一笑道:“太學上舍生做侍製,本是一個過渡,平常之人隻有幾個月,你卻做了一年多,實在是讓人欽佩啊,看來我等都是誤會了你。”


    陸平怔道:“誤會?學正此言何意?”


    史臨笑道:“其實太學生調任之事,並不是我們學士可以幹預的,但是明為卻沒有被調走,確實是我等疏忽了,每次從寶文閣之中調出太學生,皆是隻有一個,但是都是太學生們先過來告知一下,方才上報,幾乎所有的太學生都上報了,獨獨明為沒有,我們這些學士們還以為明為乃是像直秘閣裏的沈全期沈學士那樣,隻喜修書,不喜仕官,故而皆是沒有提及,唉,卻原來是如此誤會。”


    這個事情說出來卻是如此簡單,陸平看了一眼還在驚訝之中的明為,然後對著史臨道:“原來是如此迴事,這可真算是一個誤會了,明兄他不喜對人言事,難怪出現這等誤會,看來今年東寒之日,明兄便可被調走了。”


    明為驚訝地看了看陸平,隨即又看著史臨。


    史臨卻是一笑道:“每次出去的隻有一個,要在你們二人之中選上一位,你們兩人定有一人沒法出去。”


    陸平忙道:“明兄在寶文閣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定然是明兄先出去了。”


    明為看著陸平,低著頭沒有說話。


    史臨哈哈笑道:“陸平果然是仁義之人,那好,若是此次要調走太學生,我定然會把明為上報的,這下明為你也該高興了吧。”


    明為此時連忙站起來道:“明為多謝學士的再造之恩!”


    史臨擺手道:“別謝我,該謝的是陸平,若不是他,這個誤會定然沒法解開,你這個悶葫蘆也定然是想不開啊,以後出去為官,也要學一學陸平,多與人說說話,仕途之中,互相交際最為重要。”


    明為又是一謝,然後才坐了下去。


    陸平臉上帶著笑容,此時端起了杯子道:“學士幫了我等一個大忙,實在是無以為報,此處無酒可飲,在下便以茶代酒,敬上學士一杯,還要請學士勿怪我失禮啊。”


    史臨笑道:“以茶代酒,確實失禮,然而此茶卻不是一般茶水,自然是可以的。”


    陸平示意了一下明為,便站起身來,兩人一同敬了他一杯。


    他們喝幹茶水,皆是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說了許多客套之話,陸平和明為方才離開。


    明為走在陸平的身後,沉默不語,許久方才說道:“陸兄,這次真該多謝你了,適才我半場打起了退堂鼓,我當時也不知道怕什麽,說起來實在是愧對你,希望你莫要怪我。”


    陸平歎了口氣道:“明兄,其實你隻是單純的怕而已,並不是怕什麽東西,不過這一次總算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沒想到這一個單純的誤會竟然如此之久,明兄早應該去問才是,何必拖到現在,白白浪費一年之久的光陰!”


    明為此時也顯出了懊惱的表情道:“早知如此,我早就過去詢問了,沒想到竟然隻是如此簡單!”


    陸平見他這樣表情,隻好說道:“明兄也莫要如此,現今知道了原因,過不了多久便要調任了,從此以後也可以算是揚眉吐氣,也可衣錦還鄉,彰顯華貴了。”


    明為臉上一笑道:“我定然不會忘記陸兄之德!”


    他們走迴到院子之中,陸平想了想便道:“我等現在先抄一些書吧,也省的晚上的時候累著。”


    明為頓時不屑地道:“為何現在還要抄書,這本就不是我等所要做的事情,我等為何還要費盡心血去作這事?”


    陸平一愣,沉吟了一下方才說道:“明兄此言差矣,不管怎樣,我等現在還是寶文閣的侍製,如果不做事,定然會使得學生們的厭煩,到時候恐怕學士們就不會上報了,所以這時候一定要加倍做事,以讓學士們可以看到你的努力,從而上報吏部,得以調遷。”


    明為聞言不由點了點頭,忽然看向陸平,慢慢說道:“陸兄,你最近幫了我許多的忙,想來十分的累了,以後這些雜活便交由我來做吧,你也算休息休息,如此可好?”


    陸平不由地看了一眼明為,隨即便笑道:“那我要多謝明兄了,實不相瞞,我最近身體不適,真是難為明兄了。”


    明為忙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陸兄便不要客氣了。”


    陸平也是笑著,便又和明為說上幾句客套話,隨即便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便迴家去了,明兄,待過上幾日再見。”


    明為點了點頭,隨即道:“我送陸兄出去。”


    陸平連忙擺手道:“就不勞明兄了,畢竟還有那麽多的書籍要抄,時間寶貴,我一個人走迴去就行了,明兄,告辭了。”


    明為也是拱了拱手,隨即便站在這裏,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透漏出他心中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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