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柱這時已經翻身下馬,陸平接過馬繩,立刻翻身上馬,雖然好久沒騎馬了,但是草原出來的利索勁還是讓劉承柱有些驚訝。


    陸平微微一策馬,便向前奔去,好久沒有策馬狂奔的感覺了。


    這馬兒跑得並不是很快,但是這種感覺是一樣的,快速的前行,不斷後退的樹木,還有在迎麵過來的風吹襲,就像是在草原之中,他閉上眼,稍微體會著這絲感覺。


    馬行不久,便已經看到了成曲幾人正駕著馬車過去,他單馬很快就追了上去,對著成曲隻是微微抱拳,就超過去,直接向前而行。


    這邊果然是一堆亂石,陸平抬眼便看見有一群人正在圍著兩個人,他連忙策馬過去,見到齊偍正在有些慌張地對秦言海說著什麽,而秦言海牙齒咬緊,像是極為疼痛的模樣,陸平連忙走過去說道:“你們怎麽樣了?”


    齊偍見到陸平過來,忙說道:“秦兄剛才勒馬在這裏摔傷了,結果碰到了石頭,現在大腿受傷了,本想把他送迴房間,但是他奇痛無比,不能移動,大夫們在哪?”


    陸平這時走了過去,見到秦言海確實是在忍痛不語,他輕聲地道:“是不是劃傷了大腿?”


    秦言海出聲說道:“你會正骨嗎?幫我一把!”


    陸平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遠方道:“秦兄你等一下,成曲帶了馬車過來,很快就可以把你運迴去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馬車趕過來的聲音,隨即成曲便已經走了下來,急忙喊著把秦言海抬上去,陸平這時才舒了口氣,見齊偍也是有些瘸,不由問道:“山論沒事吧?你的腳?”


    齊偍擺了擺手說道:“沒事,隻是摔倒了而已,隻是秦兄摔的太重。”


    這時成曲走了過來,問了幾句,見到齊偍果然傷的不重,便道:“那我先把秦兄拉迴去了,畢竟看大夫要緊。”


    齊偍連忙點頭道:“秦兄已經快撐不住了,快點去看大夫!”


    陸平此時問道:“到底是為何摔倒?”


    齊偍歎了口氣道:“怨我啊,本來我們三人正跑著,我感覺手有點汗,便鬆開了一小會,那馬兒結果就跑偏了,我連忙要拉緊,誰知道馬突然急急地停下來,我不注意便摔倒在地了,秦兄見我摔倒,立刻也是拉緊馬,想迴頭過來,卻不料直接摔倒在這石碓上麵,這都是我的過錯啊。”


    他說著說著便很自責,陸平隻好慢慢安慰幾句,隨後便道:“我們也不要待在這裏了,我騎了馬,你便上馬一起迴去吧。”


    齊偍此時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也會騎馬?”


    陸平一笑道:“會一點。”


    他這時躍上馬背,然後把齊偍拉上去,便直接向太學之中跑去了。


    到了太學之中,便不能再騎馬了,陸平扶著齊偍走了下來,對著有些驚訝的齊偍說道:“小時候曾騎過馬,雖然好久未上馬,還是沒淡忘的。”


    齊偍點了點頭,這時皺眉道:“我們去看一看秦兄吧。”


    秦言海是內舍生,是住在西邊,他們一直往西走過去,這時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秦言海住的房間,剛進去便發現裏麵已經有不少人了,而有一個老大夫正在那裏給他接骨。


    他們進去隻能慰問幾句,然後便走了出來,齊偍心中煩悶,而且腿腳也是不利索,隻能迴水字間了。


    陸平扶著齊偍走迴去,在這房間裏陪他說了一小會,而後又開始看起了書,這些天裏都沒有溫習書了,很多東西還是要多看多想才能記得牢固啊。


    …………


    齊偍很快就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秦言海卻是有些重,一直都纏著布,齊偍每次都過於看望其一番,開始的時候陸平還陪著過去,可是到後來陸平也沒了心情,便讓他一個人過去了。


    現在已經是臨近夏季了,汴京雖不是很熱,但老是站在暖陽之下,也會感到一陣陣的焦熱。


    陸平此時便在這個太學的院子裏站著,像是在想東西,過了許久,方才走到一個房間旁邊,輕輕地叩響房門,然後過了一陣子才聽到裏麵有個聲音道:“是誰啊?”


    這聲音有些沉,不過陸平立刻就迴答道:“是學生陸平,特來拜訪先生的。”


    裏麵的聲音隨即道:“你等一下。”


    隨即便有人開門,陸平一愣,見到開門人不由地說道:“竟然是方兄?”


    這個開門人便是方營,此時他正笑道:“我與李先生正說著間,未曾想到你竟然來了,這可算是湊巧了。”


    陸平走進去便見到李鹿正坐在椅子上,茶盞還是蓋著的,不由笑道:“看來我還是來巧了。”


    李鹿一笑道:“你來的巧,我這茶也巧,剛好今天用光了,所以你便沒得茶吃了。”


    陸平知道李鹿最喜歡這樣,隻是笑笑,然後便道:“方兄今日也來拜訪先生了?”


    方營這時給陸平搬過來一個凳子,這間房子裏麵的擺設有些淩亂,他等陸平坐好了才說道:“我早就想拜訪李先生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還好,前月碰巧遇見了先生,相談之下,更覺得先生縱橫之論,極為精妙,竟類東坡先生,方某人自此便常常過來拜會。”


    李鹿哈哈笑道:“你別聽方營這麽說,我哪裏能比得上東坡,隻是好舉古事,好說古話而已,這不是個好習慣,昔年晁補之作實錄,就是因為聽我之言加了幾筆,便被貶到不知哪裏去了,所以我一向是害人的緊。”


    陸平不由被他逗樂了,此時笑道:“這便是朝中不識人了。”


    李鹿笑道:“不是不是,朝中識人是最厲害的了,隻不過人太多,所以就把某些不中用的人給趕出去了,要想找人做官還不簡單嗎?科舉一開,一下子就過來一二百個進士,這些以後都是官,要用人的話哪裏都是,何必要一些看著都生氣的人?”


    陸平和方營聽他話裏頗有譏諷之語,也不以為意,畢竟這是李鹿的秉性使然,更何況朝中黨同伐異,排斥異己確實是如此。


    李鹿此時說了一會,然後便道:“適才方營還和我說起了陸平你,問我對你的評價如何,我沒說別的,就說了三個字:大有為,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說你嗎?”


    陸平動容不已,這個大有為的帽子不是隨便扣的,而且李鹿的脾氣也不會亂給人戴高帽,他忙道:“學生不知,先生為何如此言重。”


    方營笑道:“還是讓在下說吧,先生方才說了大有為,還真把在下嚇了一跳,待到先生說起來,在下方才釋然,陸兄啊,你少年便已經很聰明,而又懂得人情世故,先生方才說過,世上之事,莫不是兩個字:持、悟,事情貴在堅持,而後去做才能有為,而陸兄你便是如此,而做事亦需要悟上一通,方能保身,故而持而悟,有為之道也。”


    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人一直不停地朝著目標奮鬥,而且又知道變通和使用手段,那就一定會成功的。


    陸平沒想到這個被後世之中所謂的厚黑學引用的道理,竟然從李鹿口中說出,不由有些驚訝,有些疑惑地看著李鹿,像是等他解釋一下。


    李鹿果然看出他的疑惑了,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茶道:“沒給你泡茶,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平衡?”


    陸平灑然一笑道:“先生你說笑了。”


    李鹿搖搖頭道:“我剛才並非說笑,事實上,我沒給你泡茶,確實是因為我沒有茶葉了,你方才也是懷疑我是故意為之吧,就換作是你突然進來一客,你卻說沒茶葉,那客心中亦是以為此乃謊言,所以這便是不知變通的悲哀之處,事實上,你就是倒上一杯白開水放到客人的麵前都比說這話要好得多。”


    方營笑道:“先生說的很對,這便是人世之情、處世之道了,總要如此。”


    陸平卻隻是一笑,雖然不明白李鹿是何意,但是他在暗勸做人要圓滑,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死腦筋的人,自然是說道:“多謝先生教誨,我定會銘記在心。”


    李鹿哈哈大笑道:“方營你看看,我沒有說錯吧,通達,通達啊!”


    他笑了一會,然後又問道:“聽說最近胡學正對你們也好起來了,沒想到他也開始轉性了。”


    陸平神秘一笑道:“胡學正自然能轉性,李先生,你什麽時候也轉轉性子?”


    李鹿笑道:“我本身就是一塊石頭,哪裏能轉的了。”他正笑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對著陸平問道:“陸平你今趟過來,定然是有事要說了,說吧,是什麽事?”


    陸平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個,連忙說道:“其實在下過來還真是有事,這事還要請先生幫忙。”


    李鹿一愣道:“請我幫忙?你說吧。”


    陸平笑道:“我想近段時間歸家習書,等待秋後年試,先生認為如何?”


    李鹿和方營皆是覺得奇怪不已,不由問道:“為何要歸家習書?”


    陸平笑著道:“在下想著即將年試,而自己尚不熟經義之文,便想著閉門讀書,太學雖然人多,然而不甚清淨,所以在下便想迴家,但這不好像齋長說,便想請先生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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