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麽多年,我們雁門人留了無數的血,就如你所言,雁門十家有九戶有過壯丁,唉,曾經有人說過,到了雁門如果沒有見到辦喪事就不叫雁門了,所以很多人都護著自己的孩子,讓他們能夠讀書考取功名,或是送到外地,才可免受此苦啊。”


    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讓秦言海有些意外,他隨即便道:“契丹人該死,可是這朝廷竟然連自己的百姓們都保護不了,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


    齊偍提著個酒杯歎道:“我等百姓便是這樣,裏外受欺負,隻能期盼著哪一天把契丹人給消滅了,光複幽雲之地,我們雁門人就謝天謝地了。”


    秦言海在慢慢地引導著齊偍,故意說著那些貪官汙吏的事情,齊偍本就是一個血性男兒,又在酒後之下,聞言之後大怒不已,口中喃喃道:“此等狗官,天為何不誅之!”


    陸平心中一歎,這個秦言海果然想拉攏起齊偍了,他也不想多說,便喝著悶酒,聽著他們兩個在哪裏說著天下的官員之惡、百姓之苦。


    直到過了好久,幾個人又喝了不少的酒,都是頭昏腦脹起來,就連秦言海也是有些發昏,他慢吞吞地道:“我說齊兄啊,天下如此無道,為何我們還要這樣受苦?”


    齊偍此時醉醺醺的道:“因為我們是百姓,受貪官的壓迫。”


    秦言海歎了口氣道:“那你可知最壞的人是誰嗎?就是朝廷的皇帝啊,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說的是他啊。”


    齊偍腦子也糊塗了,口中念叨幾句:“皇上,皇上,我要能見到皇上,我一定要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他,讓他把那些貪官們都抓起來,都抓起來,一個也不留下。”


    秦言海這時覺得昏沉沉的,剛想再說話,卻趴在桌上睡著了。


    陸平此時腦子還有些清醒,見到兩個大男人都醉倒了,不由有些好笑起來,此時站起來,卻又馬上扶住桌子,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外走去,然後朝著外麵喊了幾聲小二,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小二跑上來道:“客官,你還要點什麽?”


    他現在頭極為的昏,此時指著齊偍和秦言海道:“你,你讓人把他們兩個抬到客房去,我,我付賬。”


    他說著話就準備套衣服,卻一下子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驚得那小二連忙道:“客官你慢點,小的扶你起來。”


    陸平卻沒讓他扶起來,直接從衣服中掏出一錠碎銀子道:“把他們扶到房間裏去,去睡覺,睡覺。”


    那小二接過碎銀,然後道:“客官你沒事吧,我也把你扶進客房裏吧,你都醉成這樣了。”


    陸平隻是擺手道:“我沒事。”


    那小二此時已經喊了人過來了,這時眾人便把齊偍和秦言海一同扶到蔣生樓後麵的客房裏休息去了,那小二見到陸平還坐在那裏,不由問道:“客官你醉了,我還是扶你到客房休息去吧。”


    陸平連擺手道:“不用不用。”


    他這時用力地站起來,那小二便扶住他,見他依然站立不穩,又說道:“客官你真的醉了,還是去客房休息吧。”


    陸平卻沒有說話,摸著牆壁慢慢地走著,卻聽到那小二說道:“客官,你小心,那是樓梯。”


    他茫然地看了看腳下,隨即立刻重心不穩地摔落起來,沿著這樓梯直接滾下去了,那小二慌忙跑過去喊道:“客官,你怎麽樣?你沒事吧?”


    陸平嗯了一聲,小小地呻吟了幾聲,隨後又站起來,然後便朝著裏麵走去,那小二忙在後麵喊道:“客官,門在這邊,在這邊!”


    他見陸平像是沒聽到一樣,便跑過去扶著他,然後把他扶到門外方才說道:“客官你還能走嗎?”


    陸平還是沒說話,歪歪扭扭地向著路上走去,他現在真是腦中一片空白了,連什麽也沒感覺到,此時隻是本能地走著,突然覺得自己越走越快,被風輕吹,竟然頓時在地上吐了起來,然後便就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


    唧唧喳喳的燕子吵鬧著,明媚無比的陽光細細地透過小格窗,從那裏一點一點的鑽進來,然後爬到牆壁上,爬到桌子上,忽明忽暗地交映著,又趁人不注意地向床邊爬去,照著床上正在熟睡的人。


    過了許久,就連陽光也看不上眼,便偏轉過來,不再搭理起這床上的人了。


    而便在此時,這床上的陸平卻慢慢醒轉,他摸了摸頭,還是有些疼痛,便就睜著眼睛懶在被褥之中。


    過了好久,他才有些反應過來,打量起這屋子起來。


    這房子並未有什麽不同的,純粹是大家之人的一個客房,陸平摸了摸腦門,感覺頭上很是清涼,便站了起來,拉開門從這屋子裏走了出去。


    外麵的天氣極好。


    剛才在屋子裏隻有透過來的楊過,點點散散,而現在出來後卻發現明媚陽光竟然使得如此的好,那不遠處的柳樹,還有那小橋下的水,以及那停在那裏四處打量的不知名的鳥兒,此時就在陽光的下麵,泛起了層層的動感,讓人心情頓時好上很多。


    這便是陽光的魅力,可以使所有的一切變得生機勃勃,充滿朝氣。


    陸平此時走在這邊,過了幾個柳樹間,便已經到了院子,這裏不知道是前院還是後院,因為這個院子極大,竟然有著橋欄、水榭、小亭,而又有花園、樹木,讓陸平不得不驚訝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走過這邊,抬首四顧,竟然見到整個院落都是錯落有致,便是分的也是有些標誌,從那小橋過來,左邊的便是遊耍閑情之地,而右邊的是花園和其它的,還有一些秋千之物,想來是把前後兩院合在一起了,再擴建了不少,構成一個龐大的院落。


    陸平有些茫然地走在這裏,如果不是自己剛才拍臉還會感到疼痛,他真以為自己到了仙界去了,這樣的院落,就像一個神秘的花園,若是在這裏修養,就是千金也換不來的。


    便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陣聲音,隨即便是有人說道:“興中實在是太過客氣了,你我也算平輩相交,何必如此顧忌。”


    而後又一個聲音道:“居安你已是朝廷官員了,我怎麽著也要有所顧忌才對。”


    隨即便隻聽到幾聲笑聲,陸平心中一動,方才那說話聲音極為耳熟,他仔細思索,頓時才想起來,那個是曹宗,自己站在這裏的地方便是曹家。


    曹家乃是汴京大家,難怪是如此大的規模,陸平不禁明白起來,雖然他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但一定是和曹宗有關。


    他這時想追上去找曹宗,卻不料突然撞到一個人,那人卻未說話,隻是打量了一下陸平。


    陸平見到這個也是一個小女孩,很是漂亮,便報手而言:“在下乃是無意撞了姑娘,乞諒。”


    那小女孩隻是清淡地說了一句:“沒事。”然後又繼續地走了過去。


    陸平有些奇怪,隨即想到這個小女孩可能是曹家的婢女,便輕聲笑了笑,繼續去找曹宗去了。


    他沿著這條花葉之路,很快便走到長板橋上,此時就可以見到那亭子之中果然有兩個人,正坐在石凳上,互相說著什麽。


    陸平便快步走上前去,來到亭子旁,眼見曹宗還在和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說著什麽,他不好輕易地打斷他們的話語,隻好就站在這等著他們停止說話。


    那個青年很快就發現了陸平,便止住話語,對著曹宗道:“興中,別光顧和我說話,瞧瞧自己的身後。”


    曹宗一愣,轉頭便看見陸平站在這裏,便連忙站了起來道:“原來陸兄你已醒了,適才和居安說話,沒想到怠慢了陸兄,是曹某的疏忽了。”


    陸平忙道:“曹兄客氣了,隻是在下不曉得為何竟然在曹兄的府上。”


    曹宗微微笑道:“陸兄真是不記得了嗎?昨晚在下剛出太學,便見到陸兄醉臥在大路之上,旁邊觀者甚眾,在下便知曉陸兄定是醉酒了,便連忙差下人把你帶到寒舍,以作休息,看陸兄之氣色,想來已經是醉意全消了。”


    陸平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喝了不少的酒,迷迷糊糊地跑了出去,卻原來是醉酒後被帶過來的,他忙道:“卻原來是這樣,在下便多謝曹兄了。”


    曹宗笑著擺手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那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布袍,此時笑道:“興中為何不介紹這位小友與我認識一番。”


    曹宗拍腦袋道:“瞧我糊塗了,竟然又怠慢起居安了,來來來,陸兄,這位乃是太官令蔡攸蔡居安,乃是當朝戶部蔡尚書的長子,為人正直聰慧,而且以禮待人,汴京上下皆是稱善。”


    陸平剛開始還不明白他是誰,聽到這戶部蔡尚書便幡然醒悟,這個青年便就是蔡京的長子了,名字叫蔡攸,這名還和“菜油”諧音,他心裏想著,口上卻道:“原來是蔡兄,蔡兄大名,在下早有耳聞,未曾想在這裏遇見,真是失敬。”


    曹宗嗬嗬笑道:“陸兄莫要說的如此近乎,不然曹某還要如何向居安介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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