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一愣,又看了一眼這個化名為趙雲理的趙佶,心中有些明悟,這個趙佶原來是個王爺,看來他和那少年都是王爺了,不過看這樣子兄弟的感情並不好,而那趙似對趙佶也是心存不滿許久了,今日撞上的也是有些發泄情緒。


    不過這兩個白衣人太奇怪了,陸平隱隱中感覺有些不安,卻聽到那年齡較大的白衣人又是一笑道:“啊,這不是簡王殿下嗎?早就聽說過簡王殿下視酒如命,見色銷魂,我兄弟二人對簡王殿下你也是極為掛念,今次也是瞻仰一下尊容,想來殿下也不會介意吧?”


    那趙似頗有些趾高氣揚地道:“你們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為何還不下跪?”


    那兩個白衣人對視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來,又看到了陸平和田思明道:“看來今日不巧,竟然還有兩位客人,看這小公子年紀如此幼小,哎,實在可惜。”


    趙佶這時也感到這兩個人有些問題,他們對自己和趙似的身份了如指掌,而此時又如此神秘說話,他不由有些擔心地看了那白衣人道:“容兩位兄台看得起,在下不敢怠慢,請上座喝茶。”


    那白衣人點了點頭道:“茶終是要喝的,不過現在不急,剛好簡王殿下也在這裏,老小,我想到一個好的點子,嗯,可以說是絕妙無比,哈哈,真是極妙!”


    被他叫做老小的那個白衣人奇怪地問道:“哦,什麽點子?”


    那個白衣人嘿嘿一笑道:“等一會你就明白了,保證比原來計劃的效果要好百倍。簡王殿下,你快點吃些茶,好準備上路。”


    趙似疑惑地道:“為什麽要吃茶,要去哪裏?”


    陸平心中一突,大聲叫道:“小心他們!”


    他的叫聲剛過,卻隻聽到一聲慘叫,那個簡王趙似便已經倒在地上,血流不住地一動未動,驚得整個房間的人鴉雀無聲。


    突然趙佶大叫道:“快把這兩個賊人抓住!”


    那兩個白衣人奇怪一笑,左右開工,轉眼之間便把這些下人們全部砍死,任由屋內血腥撲鼻,看著這膽戰心驚地趙佶、田思明和陸平,又把眼光掃向趙佶的書童,不由笑道:“嗯,端王殿下,好好的護衛你不帶,就帶了幾個太監來,要是遇到危險了誰來保護你啊!”


    這種血腥味刺激著趙佶和田思明,使得他們竟至嘔吐了起來,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地上。


    陸平深吸了口氣,草原上的曆練使得他對眼前之事更加冷靜起來,心中快速地計算著如何的逃跑或是反抗。


    門已經被插住了,如果要強行跑過去的話必要先開門,而那個被稱作老小的白衣人正站在門旁,冒然地衝過去必會成為一具屍體,但是若不逃出去又要任人宰割了。


    若是現在唿救也是不行,這兩個白衣人實在是太快的刀了,就算叫了一聲也是毫無用處,所以隻一動不動,靜觀其變血腥的氣味一時濃的不可收拾,地上鋪著的石頭也像是被染紅了,恐懼彌漫在這間相國寺的偏殿裏。


    那白衣人把刀子在屍體上擦了擦,然後插入刀鞘,看著這躺在地上的人歎氣道:“你看這些人躺在這裏,誰能分別是王爺還是下人,老小,咱們走吧。”


    那個老小遲疑地道:“現在就走?不殺了這幾個活口?那怎麽向雇主交代?”


    那白衣人掃了一眼這幾個人,又看了一下陸平,笑道:“那小子真是有膽,不像他們怕的要死,老小,這幾個人我們不殺,自然會有人殺他們,反正我們目的已達,現在就走吧。”


    陸平幾人有些驚訝,更有些歡喜地見到這兩個白衣人竟然不管他們了,偏門一開,他們頓時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趙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幾個裝扮著書童的小太監們也是跟著喘氣,方才被這屋裏的血腥氣刺激的吐了半天,現在這些人像是癱瘓一般,無力地坐在門口邊。


    這裏本來是偏殿,人客稀少,這時卻突然有聲音傳來,接著是一大群衙役走了過來。


    趙佶忙喊道:“我是端王,有人要行刺我,快點保護我們!”


    那些衙役們頓時呈扇形包圍他們,這時走出一個領頭的衙役,留著黑胡須,仔細地看了看趙佶,慌忙跪倒在地:“下臣開封仲衙提刑李浚,參見端王殿下,殿下受驚了。”


    趙佶擺了擺手道:“快找人封鎖這裏,把我送迴王府,這裏麵……這裏麵死了很多人!”


    李浚連忙指揮人包圍這裏,又著人護送趙佶他們趕迴王府,一路上嚴嚴實實的生怕出什麽簍子,快步地帶著趙佶他們離開。


    趙佶和田思明幾人都是精神萎頓,可能是今天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至今還能感受到那縈繞在鼻的血腥氣和那映滿屋子的血紅色。


    陸平心中又有更大的奇怪,那兩個白衣人臨走時候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聽其意思還有一個雇主?那白衣人說的絕妙計劃又是什麽?為什麽這些衙役們會突然趕到?


    他想迴到相國寺去找晴玉,但是這些衙役們雖然對他很客氣,卻一定要把他送到王府,趙佶也是話語留他,他也隻能跟著這群人一起向北而行,穿過新橋,進入內城,然後在一大群的市民們特別的眼光中走進很擁擠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被衙役們驅散,幾人通行無阻,很快便走到皇城內部的王府之中,因為幾個王爺沒有被賜官,所以不能在皇宮以外居住,隻能等到大婚之後,有了閑職,再會賜宅邸,辦家業,成為一個真正的王爺。


    大宋對王子管教極為嚴格,大概是為了防止因皇位兄弟相殘,所以除了預定的太子接受聖教,其它的王子們不能有任何的不軌舉動,不能接觸大臣們和國戚們,不能參與政事和兵事,不能被分封出去領大郡,知大府,所以大多數的王子都是鬱鬱一生,隻好每天醉生夢死,混跡於酒色之中,尋求心靈逃脫。


    而趙佶卻是不同,他一向待人溫和、彬彬有禮,又對太後和太妃格外孝心,所以太後極為青眼。有時也和大臣們有過交往,但是皇帝並不會怪罪他,反而著人去和趙佶交流文書字畫,從而使得趙佶變成了十成十的雅人,聲名一時揚於京城。


    然而他畢竟隻是一個王爺,貪玩之心並不會比別人少,而這再加上他的名氣使得朝中之人認為他很輕佻,可以說是褒貶參半。


    這王府並不是另修建的,而是皇城裏麵特意給王子們住的地方,整個王府就處在東華門不遠之處,西邊是大內五殿,東邊不遠處就是新治街了,內外和門,有重兵把守著。


    這裏並不張揚,整個一個王府之中雖是朱門高牆,但是並沒有那種很豪氣的感覺,趙佶他們剛一走進去,就有幾個太監迎了過來,爾後趙佶吩咐了一下,讓下人們大賞了那些衙役,又著人準備好熱水,好去洗掉自己身上那隱隱的血腥味,一直到了晚上之時幾人才又在內廳之中共飲晚酒。


    趙佶現在也算是平靜下來了,輕輕苦笑地道:“陸兄,想必你現在也是知道了,我是當今聖上的十一帝,被封為端王,本名為趙佶,適才在相國寺,因為身份特殊,不能以誠相告,陸兄不會怪我吧?”


    陸平忙道:“王爺身份隆貴,在下是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王爺恕罪才對。”


    趙佶嗬嗬一笑,見到田思明正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他也懶得理這個老頭,對著陸平道:“陸兄你便不要叫我王爺了,我等以平輩相交豈不更好,方才陸兄如此鎮定,實在讓本王羞愧不已。”


    陸平見到田思明坐了下來,又朗聲道:“趙兄,我要說的第二點便是那位簡王殿下和他的人這次全死了,而我等皆是毫發無傷,趙兄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兩個白衣人說有了絕妙的點子,這點子應該就是在他看到簡王殿下之時所想到的,某不才,胡亂猜測,他們所想到的點子可能是二字: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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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平心中一動,這時候道:“王爺……趙兄不必這樣,畢竟血腥如斯,實在讓人驚魂不已,不過趙兄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趙佶聞言道:“有何奇怪之處?”


    陸平看了看田思明道:“奇怪之處甚多,我隻說有其中三點,第一便是田大人與趙兄相見甚巧,那群衙役、田大人還有趙兄你皆都在相國寺之西碰在一起,而且我等隨後到偏殿後那個簡王殿下就趕過來了,他有是從何得知趙兄你再彼地的?”


    田思明猛然站起來道:“老夫雖然怕死,可並不是如此小人!你這小孩竟然如此說話,是何等居心!”


    陸平忙道:“田大人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說你什麽,你先坐下,此事和你連在一起純粹是巧合,可以這樣說:有人知道趙兄今日定會去大相國寺,然而他並不知趙兄身在何處,剛好因衙役和你爭執,趙兄碰巧出麵,從而暴露自己的身份,田大人和我皆是碰巧而已。”


    趙佶心中發涼,聽陸平這樣一說,那麽定是有人想殺了自己,他左思右想不得要領,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會有人會下如此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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