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聽到武大郎的大嗓門在吆喝著上聚義廳了。


    聚義廳裏,眾人個個落座,西門亮最後戰戰兢兢的出現了。


    看到大家都在等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哥哥饒命,哥哥饒命。”


    陸平厲聲道:“你的二百套棉衣何在?”


    西門亮額上的冷汗就出來了:“不瞞哥哥,我隻買了一百套套棉衣。”


    陸平大怒,想起前世時的種種,怒喝道:“一百套棉衣,你說兩百套,那多餘的銀子呢?”


    西門亮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下山的時候,一部分做了嫖資,一部分做了賭資。”


    陸平冷笑:“你上梁山來,還過的挺逍遙快活啊。那糧食的價格,你老實說來,是多少?”


    西門亮被陸平的喝罵嚇的汗如雨下:“實不瞞哥哥,糧食是一兩銀子一石,我瞞報了。”


    “那海鹽,也是你無中生有的了?”陸平拍案道。


    西門亮不斷的磕頭,不敢再說話。


    兩邊坐著的眾人,也不敢答話。


    “眾兄弟看你平日機靈,會辦事,就將采買的事情交付與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跟那些貪官汙吏有何區別?”


    “我聽你平日也口口聲聲罵貪官,但看你德行,要是做官,定是危害一方百姓。”


    “兄弟們,似這等不仁不義之輩,該作何處理?”


    下麵的人從來沒有見陸平發這麽大的火,沒有迴答。


    “裴宣,你說。”


    “當斬。”裴宣道。


    “好。”陸平拍案而起,“那就,斬!”


    “哥哥饒命啊,哥哥饒命。”


    “我要是饒你命,天理難容。”


    對有些人來說,殺人好像就是一種遊戲。


    例如張青和孫二娘,西門亮在他們的手裏,就像一個小雞一樣被殺掉了。


    陸平見下麵的那些人,有些默然無語,看來是起到震懾作用了,還有一些人,朝著西門亮狠狠的吐了口水,一定受過這種貪汙受賄的鳥氣,才表現的如此激憤。


    殺了西門亮之後,陸平采取了一些“現代”的管理方式。例如采買,大的采買項目,就在聚義廳商量,然後交給采買人一個清單,采買人買迴來之後,要有一個確認人,確認采買的數量和質量合格,還有裴宣臨時抽查。


    不過短期來看,這樣的措施是浪費力氣,殺西門亮肯定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陸平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以後的做事方式逐漸規範化,同時,按照這種做事方式,也能發現一些人才。


    不過令陸平氣短的是,梁山上的人,大部分都不識字。


    陸平就下令,每個人,起碼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因為以後領用東西的時候,需要簽名的。


    同時,利用空閑時間,普及文化教育。


    不過,很多人都頭大,能做到的第一步,就是在一些日常的東西旁邊寫上那東西的名稱,潛移默化的引導他們。


    ……


    濟州府沒有再來人攻打這裏,因為這次損失,濟州府尹有些不安,本來想立功的,結果還有責任,這事沒有辦法,隻好欺瞞上麵,銀子一打點,也就沒了什麽事。那個姓陸的看起來有些不順眼,事情因他而起,後來皸城縣的時文彬說起他那裏缺少押司,就把那個姓宋的給打發到那裏去了。


    轉眼到了冬天,宋江在皸城縣算是立足了,那個時文彬算是一個好官,隻是時世如此,很多事情,他一方麵無可奈何,一方麵卻是根本看不到。


    離開了宋太公的陰影,陸平才發現自己開始長大了。


    先前很多看不到、也看不透的事情,慢慢的就看到了、也看透了。


    皸城縣的兩個都頭朱仝和雷橫倒是一號人物,武藝高強,高強的其實不適合在皸城縣幹,而應該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幹。


    但是世道就是這樣,不是說金子就會發光,無事的時候,宋江會跟他們在一起大罵當今世道。


    罵著罵著,就感覺到不公平了,尤其是有時候自己也有機會賺那曾經痛恨的銀錢時,真是有些揪心。


    這個頭是朱仝開起來的。宋江承認朱仝的腦子要比雷橫靈活。


    “媽的,不賺白不賺。”


    有朱仝帶頭,自此之後,皸城縣這三個臭味相投的人就變了,荷包開始鼓起來。


    奇怪的是,周圍的人卻越聚越多,大家互相吹捧,互相“幫忙”。


    這世道,就這樣。


    無事的時候,他們三個還是會聚在一起,哈哈大笑,照樣會罵罵這個世道,然後再交流一下撈錢的經驗。


    宋江發現,雖然是朱仝最先腐敗的,但是此人卻最保守。很多時候,他還是很“仗義”,跟他那關公一樣的堂堂一表很般配,他的那些腐敗做派,可能跟自己某時對現實不滿有關。


    倒是雷橫,做那些腐敗勾當很坦然的樣子。


    但是此人卻比朱仝要呆,所以,弄的名聲沒有朱仝好,荷包也不一定有朱仝滿。


    宋江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成長的很快,這跟他是知識分子的身份倒是吻合。


    這也是他的武功不如朱仝和雷橫,但是還能跟二人打的火熱的原因,宋太公填鴨式的教育,倒是讓他知道了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這種“見識”讓朱仝和雷橫很佩服。


    “宋兄,你說很多東西都是從你父親那裏學來的,但是卻遠離你的父親,不合常理啊。”那天喝茶的時候,朱仝問道。


    宋江心中有些黯然。在父親的懷抱中時間太久了,不管父親是出於愛還是什麽,那都成了陰影,成了束縛。


    “也對,做吏的話,指不定那天上頭不高興,一些罪名就落到你的身上了,離你父親遠了,真的出事,就免得殃及他了。”


    朱仝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引起了宋江的注意,同時,宋江想起了那本蒙塵的厚黑之術的書。


    宋江突然之間,便像開竅了一般,便告辭了二人,迴家去找那本藏在牆內夾層的書了。


    “這家夥怎麽啦?”


    “誰知道呢?”


    二人覺的無聊,朱仝提議:“雷兄,不如較量一下?”


    雷橫歎了一口氣:“在這皸城縣,也隻有我們才能對打。可惜這種打,也不能盡興,要是上陣殺敵,或者可以把對方給幹死,那打的才痛快淋漓。”


    朱仝發現,雷橫這廝是有暴力傾向的,但這話也隻是放在心裏,朱仝拿起了他的大刀。


    雷橫也拿起了他的樸刀。


    拿起了刀的朱仝,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拿起了樸刀的雷橫,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兩把刀在風中似乎都在唿吸,感受著對方的唿吸。


    然後,朱仝大叫一聲,揮舞出一片刀光,雷橫也大吼一聲,迎上了朱仝。


    當當當——兩把刀碰撞出火星,激發起地麵的石頭,周圍的樹枝在顫抖……


    厚黑之術,麵厚心黑。


    宋江看著手中的書,想起了學到的曆史,曆朝曆代,那些開朝者,果然都是麵厚心黑的。


    他又想起了王倫,現在也許應該叫陸平,人的變化真快啊。自己當初為了完成宋太公所說的背棄一個人的時候,跟王倫混在一起,倒是逍遙快活,甚至都不像完成父親的指令了。


    後來,在父親的逼迫下,背棄了王倫。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王倫變了,變成了現在的陸平;書童宋江也變了,變成了現在的宋江。


    變化真大啊。


    宋江心潮難平,曾經的王倫脫胎換骨,現在已經名滿江湖,而曾經的自己呢?現在,也隻是一個小吏,每天跟兩個同樣不得誌的人瞎混。


    瞎混的人不少,包括東溪村的那個晁蓋,那廝也是在瞎混。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冬天。


    這天,三人又聚在一起喝酒。時間在變,人也在變。隻不過這種變化你常常沒有發現而已。


    算起來,幾人在一起喝酒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張文遠那小子倒是挺會混的啊。”朱仝淡淡的道。


    宋江嗬嗬的笑著:“這小子,仗著一張好麵孔,到處勾搭女人,現在又不知道到哪裏鬼混去了。”


    雷橫心裏有些不平衡:“憑什麽那小子能有那麽多女人?老子要是想快活一下,還得花錢,還都是些殘花敗柳。”


    朱仝瞥了雷橫一眼,道:“那小子長著一張漂亮臉蛋,長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你有嗎?你要不忿,就想想那小子是一個軟蛋,你一拳頭就能揍死他。”


    雷橫聽出了點話裏別的味道,幹笑了幾聲道:“我打死他幹什麽,那小子怎麽混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朱仝讚許的道:“是啊,跟我們無關,管他幹什麽?”


    “對了,皸城來了一個唱曲子的班子。”雷橫突然有些興奮。


    “皸城會有幾個人聽曲子啊,到這裏來沒法混。”宋江道。


    雷橫笑道:“唱曲子的那個小妞,長的倒是挺標致的。”


    朱仝笑罵道:“你怎麽也學的跟張文遠一樣,不會也在打那小妞的主意吧?”


    雷橫嘿嘿的笑道:“我才不會像張文遠那小子那樣呢,張文遠那小子估計會看上那小妞的吧。”


    朱仝道:“說不定那小子已經采取了行動了。”


    宋江心裏隱隱有些不爽,但是表麵上沒有什麽。作為男人,他不是不想女人。但是他有很多顧忌,所以不會像雷橫那樣去嫖;也不會像張文遠那樣到處惹風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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