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養一個博物館不容易,尤其是軍事博物館,如果沒有大量的補貼,那根本活不下去。


    烽火博物館的資金捉襟見肘,也就不足為奇。


    項楠立刻接口道:


    “林館長,那麽多的明光鎧,對你們也是沒有用處,可不可以分給國博一些。”


    “不行!”


    嚴欣鈺一口迴絕了。


    現在富裕的就是1件兩當鎧,3件唐中期明光鎧。


    如果國博直接下手,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看兩撥人馬又要對抗,林超趕緊說道:


    “兩位稍安勿躁,這些鎧甲我絕對不會轉讓。如果同行來研究,林某倒履相迎,決不會收一文錢。當然夥食費、住宿費就得自理了。”


    這就像是大熊貓,賣當然不可能的。


    出個租金,或者到烽火博物館看不就好了。


    嚴欣鈺雙眉一揚。


    “林館長,11月份,省博要搞一個唐代文物展,文物方麵實在有些拿不出手。我看唐朝館裏麵有不少物件,能否租借一下?”


    雖然,烽火博物館的大多是軍事類的產品。


    不過,介紹唐代的曆史,怎麽可能漏掉軍事。


    如果有一套具裝騎兵的實物,出現在省博的文物展上,恐怕連海外都會引起轟動吧!


    林超眉開眼笑道:


    “長假後,烽火就要搬遷到劉家灣新址,可能要延續到明年年初。我作為華東人,當然要為家鄉貢獻一份力量。文物租借那絕對沒有問題,具體的您找許經理談。”


    “財迷!”


    項楠的眼睛鄙夷望著林超,嘴上卻笑道:


    “林館長,下月20日,國博的宋文化展也將舉行,目前還在征集各地的文物,不知道烽火有沒有什麽珍藏可以展示的?”


    林超並沒有立刻答應。


    “阿九,有沒有什麽物件可以利用?”


    “嘩!”


    虛擬屏幕上,一個穿著皮衣皮褲高跟鞋的二次元妹子蹦出來,嬌滴滴的說道:


    “館長,您的前任主人都是收藏大家,兩宋的物件多得數不清楚。隻要5個積分就能複製出一模一樣的東西,再來2分還能進行做舊,隨便拿出去幾件,那個老女人還不樂死!”


    林超說道:


    “什麽老女人,她可是國內有名的專家,不許亂取綽號。給我挑一幅畫出來,別忘了裝裱,蓋藏書章、寫簽名。乾隆的就算了,受不了那種麵條字。”


    阿九笑著說道:


    “館長,有他的那幾個字,價格能翻一倍多,您捏著鼻子忍一忍。”


    林超趕緊搖頭。


    “這事沒商量,就這麽著。”


    看著忙碌的阿九,林超忍不住道:


    “阿九,你不熱啊,今天氣溫21度呢!穿著這身皮衣皮褲的,難道要去做賊?”


    阿九大怒道:


    “要你管!”


    “噗!”


    虛擬屏幕上,那個窈窕的身影立刻消失了。


    林超捂嘴笑著退出了係統。


    他轉身從身後的架子上拿起一個圓筒。


    “項院長,我趕巧收到了一幅畫,正好請各位點評一二。”


    說著,他慢慢的倒出一副畫卷。


    項楠暗暗點了一下頭。


    畫卷是用畫帶捆紮的,輕重適中。


    鬆開之後,字畫並沒有立刻彈起,看來也是卷緊了的。


    光從這兒看,林超也是個行家。


    “嘩!”


    隨著畫卷慢慢的攤開,一副黃色的畫卷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不過,那幾個專家並沒有著急看畫,他們先往四周掃了一眼。


    “謔!”


    一個專家立刻吸了口涼氣。


    “集賢院禦書印!”


    這可是南唐後主李煜的收藏印,倘若麵前這幅畫是真跡,那可就是天大的新聞。


    “宣和七璽!”


    很快又有人指著畫說道。


    這是宋徽宗趙佶的收藏印,一共有七方,加蓋的地方也有相當的講究。


    可惜麵前的這一幅畫,應該經過重新裝裱,那些印大已經殘缺不全,但位置卻沒有錯誤。


    當然,這也不見得就是真跡,老祖宗們研究上千年了,門道早已經摸個清清楚楚。


    “不用看了,明朝的典禮紀察司半印都有。”


    “題跋沒有錯,一些避諱也全在點子上。”


    “這是單絲娟,符合宋娟的特點,資材上看是真的。”


    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屋中的氣氛不禁變得凝重起來。


    這時,省博的某個年輕人問道:


    “這畫怎麽沒有清朝的鈐印?”


    “嗬嗬!”


    國博的人立刻冷笑了幾聲。


    “看到最後的題跋嗎?浙南遺族王氏。”


    嚴欣鈺冷笑道:


    “國博的人就這點氣量,一個後生請教問題,你願意答就答,不願意也沒人逼你說話。浙南王氏是明朝宗室子弟,因為怕清朝迫害,紛紛改成這個姓氏。


    這一幅畫之所以沒有清朝內府的藏書印,是因為它從沒有流入到清廷的手中,一直就在王家流傳著。不過,王家在清末時加入了太平軍,失敗後再沒有下落,不知林館長從何處得到它?”


    林超笑道:


    “前段時間,我到巴西轉了一圈,意外地在一個地攤上看見。賣畫的是個混血兒,對於畫來曆他是一問三不知。


    就我掌握的資料看,王家在太平軍中做到五等普王。太平失敗之後,他被洋人賣到南美,後來在智利陣亡。其家族後人應該融入當地,對這畫的來曆也就不甚明白。”


    項楠笑著說道:


    “這麽一說就通了。林館長,這幅畫上並沒有款,在五代、宋初也比較常見。所以,我傾向於是真跡。不過,它是誰人所畫的,還請各位老師再鑒定一番。”


    嚴欣鈺一笑。


    “還用問嗎?這就是南唐徐熙所作的石榴圖!”


    “什麽!”


    周圍的人不禁發出驚叫。


    不過,國博的人並沒有質疑,因為嚴欣鈺本就是鑒定書畫的翹楚。


    “史載徐熙用娟則其紋稍粗如布,我們麵前的圖,符合這個特征。題材是一株石榴,畫法妙在賦彩、細筆輕色。這與畫院派,那種富麗堂皇格格不入,也符合徐熙野逸的記載。


    在題跋上也有相關的記錄,花果之妙,太宗獨知有熙,其餘不足觀也。這個典故,是宋太宗見到徐熙所畫的安石榴時,發出的讚歎。


    可惜的是,這字畫的題跋保存的並不好。大家看宋徽宗的瘦金書,竟然被蛀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惜了。”


    看嚴欣鈺說得頭頭是道,眾人紛紛點頭。


    隻有林超惡狠狠的說道:


    “阿九,你給我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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