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隻擅織幻的鮫人必敗無疑,南海龍族將統一南海海域之時,忽然聽見淩光大笑三聲,仰天而起,他那一直捂著傷口的手挪開,胸口的血洞突然消失了。他將大手一招,九個年老的鮫人突然從龍椅後現身,二話不說就一起唱起了歌。


    歌聲縹緲悠揚,卻令時空凝固,感覺時光流逝如流星墜落,滄海桑田不過彈指之間。


    這就是鮫人聖歌了,鮫人的歌聲是最厲害的武器,淩光之前一直假裝受傷,為的就是讓龍族以為他已經無力反抗,隻待等死。可原來他早就集齊了鮫人族最厲害的九位長老,一起吟唱鮫人聖歌,那聖歌雖是音律,卻能移山倒海,天崩地裂。


    南海的海水劇烈沸騰起來,強大的水壓令無數龍族的蝦兵蟹將爆碎成灰,方才還厲聲質問的龍族將軍變了臉色,揮起手中的大刀就要衝將上去,卻被青練伸手攔住,他臉色沉重,將懷中的流歌推給那將軍照料,便身形一動,化成了一條碩大的青龍盤旋在整座大殿上空。


    這座大殿足以容納十萬修士,卻還不足以容納青龍的真身,可見其龐大無比。卻見他搖頭擺尾,龍嘴中吐出一道淩厲的水柱,疾衝向正在吟唱聖歌的十個鮫人。


    卻見金光一閃,是淩光身穿的金色龍袍散發的光芒,自動化成了光罩將十個人護在了裏麵,水柱撞擊在護罩上如撞在堅硬的石壁上。全部衝散,水花四濺。


    青龍震怒,仰天長嘶。飛快的抽動龍尾,一下又一下擊向那個光罩,試圖將它擊碎。


    整座宮殿因為這些劇烈的對撞搖晃起來,可宮外的殺戮仍未休止,不少龍族將士死在鮫人聖歌的威力之下,就連湧進大殿裏的數萬龍族將士也被這聖歌震的耳膜震痛,七竅流血。


    那將軍大急。揮手打出一道水色的壁幛攔在殿中,暫時延續了聖歌的攻擊,護住了那一萬將士。


    青龍仍在不斷急甩龍尾。抽在光罩上啪啪巨響,猶如山崩。


    千貞顏雖置身事外,也是看的氣血翻湧,分不清楚誰對誰錯。人本貪心。淩光想要一統南海海域不能算錯。自古帝皇之路都是踏遍屍骨與鮮血的,鮫族想要壯大就必須先統一南海海域,方能繼續擴大領域,向凡界進軍。


    青練為了南海龍族攻打鮫族,搶迴愛人也沒有錯,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分出對錯。


    隻是這時。一直窩在那位將軍懷裏的流歌卻倒在了地上,滿頭大汗。捂著隆起的腹部大聲唿痛。


    羊水順著她玉脂般的雙腿流下,劇痛令她臉色蒼白,眼神潰散。


    青龍終於停下了攻擊,慌忙現出人形想要去扶她,卻不料鮫王先一步竄了過去,伸手便將流歌護在了懷中。


    “淩光,收手吧,為了給你的孩子積德!”青練沒有趁人之危,而是溫聲相勸。


    淩光卻冷笑,“收手?你們南海龍族將我們鮫族趕到這南海海地窩居一方,可曾想過我們也是南海裏的種族?我們也需要壯大,需要更多的海域生存。你們隻想把我們當成屬民,可曾問過我們願不願意?這幾萬年來,我們委曲求全,為的不就是自強自立,不要說那些廢話了,流歌是我的,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這場戰爭已經是不死不休。”


    “好個不死不休,”那龍族將軍往前一站,厲聲道,“淩光,你看看現在,你們還能如何反擊?我龍族此次不過是出動了五萬將士,已讓你鮫族覆滅,你難道以為憑借你們十個人,就可以擊退我們,重振鮫族嗎?真是赤心妄想。殿下,不要同他多說,趕緊殺了他奪迴琉璃宮才是最要緊的事,龍王還等著我們迴去覆命,其他幾位殿下還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青練沒有說話,他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畢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流歌此刻又命懸一線,鮫人生產極為困難,多數都會難產而亡,盡管流歌不是鮫族,而是一隻紅鯉精,可她懷的是鮫人的血脈,一百年才能將胎兒孕育成功,卻依舊要麵臨著難產而亡的危險,他怎忍心?


    見他久久拿不出主意,那將軍急了,揚手一揮,殿中的一萬將士便衝向了那九位長老。


    沒有鮫王,聖歌威力大減,九位長老又不精通法術,頃刻便被砍的肢離破碎,氣息奄奄。


    淩光怒極,一邊從掌心輸出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已經昏死過去的流歌腹中,一邊大喝,“青練,你有種同我單挑,不要為難我的臣民!”


    “好,我就與你單挑。”青練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便揚手祭出一顆青色的珠子飛到半空,珠子周身散發著朦朧的青光,漸漸將流歌籠罩進去,護住她的心脈。


    “殿下,你……,”看他用內丹去保護流歌生產,那將軍大駭的喊。


    青練卻揮手阻止了他說下去,看著淩光緩緩起身,二人赤手相對。


    鮫人沒有法術神通,隻有幻術,所以淩光一揮手,打出的就是一個幻境,那幻境瞬間就將青練籠罩了進去。


    青練若能保持心境突破幻境便可生,若是無法保持心境被心魔吞噬就得死。可相對的,若青練突破出來,淩光會遭受極厲害的反噬,也是隻有死路一條。這些訊息不知怎地就傳到了千貞顏腦海裏,仿佛無師自通。


    站在外人的角度,她根本看不清楚青練身處怎樣的幻境裏,她隻看到一個潔白的光圈,青練被那白光籠罩,身影已經消失在殿中。


    淩光隻是冷冷的看著,目光不時落向被青練內丹護著的流歌,她此時有了些神智,正揚手祭出一道潔白的鮫紗圍住自己,當著數萬男子的麵生產,她怎能淡定?


    可是千貞顏卻可以清楚看見流歌生產的過程,她麵目漲紅,臉色慘白,汗水早已密布,額上的藍發都被汗水染濕冒著淡淡的霧氣。她的魚尾正劇烈的扭動,似是痛的無法抑製,陣陣白光從她腹部內竄起,每一次竄起她都會痛的昏死過去,可是沒有人能幫她,她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將孩子生下來,否則母子皆亡!


    千貞顏從未想過鮫人生產是這樣的困難,簡直比正常人類生產困難了千百倍,而且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十天十夜過去了,青練還未從幻境中出來,流歌也未將孩子生下來,淩光眼中的焦慮越來越深。


    這時,千貞顏看見那龍族將軍悄悄向淩光後背潛伏了過去,她心中一凜,知曉他是要快刀斬亂麻,隻要殺了淩光,困住青練的幻境就會立刻破解,出於對主子的忠心,他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可是,千貞顏一想到琉璃還未生下來就要麵臨著父親猝亡的事實,心中總是酸澀,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心!”


    她似乎忘了自己看到的隻是一些零亂的記憶,根本不是重返現場,所以這一聲喊不但沒有提醒到淩光,還讓時空扭曲,兩麵全部被打碎,就像一麵鏡子突然被鐵錘砸中,無數記憶的碎片轟然破裂,眼前重歸一片荒蕪的黑暗。


    所以,那個結局究竟是怎樣的已經無比考察,因為千貞顏發現自己能動了,可她也發現五百米外出現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她長的還是那樣傾國傾城,海藻般的藍色長發在風中紛紛揚揚,美的仿佛夢境。


    千貞顏認出她是流歌,但她的眸卻不是墨色,而是一片赤紅的血色,就像那些鬼修的眼睛,就像大殿中凝聚出來的血目顏色。


    她忽然就想到了,流歌就是琉璃宮裏隱藏的幻魔,她吸收了所有鮫人的精元及怨念化形成魔,當時究竟是怎麽個情況?那龍族將軍殺了淩光?剛好將琉璃生下來的流歌大約是看見了淩光的死,相處三百年,她一直冷然相待,難道直到那個時刻她才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了淩光而不是青練?


    千貞顏已經沒有答案,因為她的一聲唿喊結局是什麽已不得而知,可她從流歌赤紅的眸中看出了淩利的殺氣,那不是正常的殺氣,是完全沒有任何人性的殺氣,她已不是人隻是魔,魔隻會無休止的殺戮!


    她轉身想逃,那氣息絕不是她能夠抵禦的,比大殿裏的血目威力強了至少百倍都不止。可是她動不了了,渾身僵硬的立在那裏,等待著流歌的步步逼進,巨大的威壓使她雙足顫抖,轟一聲跪了下去,當她抬頭時,流歌已經站在她的麵前,赤紅的雙目緊盯著她,一言不發。


    汗水立刻流遍全身,她感覺像被烈日暴曬一樣,就像汗蒸的感覺,源源不絕的汗水從她臉上、身上流出,染濕了裏外的衣服,也染濕了一頭長發。


    唿吸越來越急促,千貞顏心知這迴死定了,不會再有奇跡,也不會再有人救她了,她也嚐試著唿喚三生和火靈珠,可她的神識似被禁錮,根本就不受控製,這幻魔,實在太厲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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