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你終於來了,師兄已經等你許久了。”淩軒塵嘴角含笑,但未停下畫筆,也沒看韻兒一眼。

    “師兄。”輕輕的唿喚,師兄仿佛變了,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大概這樣的變化也是好事吧,從前的師兄,總把一些東西看得太重,可是如今,倒也放下了,也是一身輕了,想著不禁輕笑出聲,所以,可苦了門外的那群女子了,一片芳心付流水。

    淩軒塵放下筆,還是如往常一樣溫潤地看著韻兒,“你我師兄妹一場,幾月不見,怎麽倒也生分了,坐吧!”

    韻兒輕輕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歎了口氣:“師兄,這宮中可不比蝴蝶穀,處處都是明爭暗鬥,韻兒不得不防,免得又有人說閑話。”韻兒停下聲來,看著淩軒然畫的那幅畫,楊柳依依,湖光山色,倒也襯得遊人的輕快閑情,色調明媚,沒有悲傷地氣氛,以往的塵哥哥是畫不出這樣的畫的。“師兄,你變了。”

    淩軒塵輕笑出聲:“你不也變了,以前那個叫著塵哥哥的小女孩,如今也完全長大了,是呀,長大了,都嫁人了,嗬嗬!我二哥呢?聽說你們夫妻鶼鰈情深,看來,我還得叫你一聲二嫂呀!”

    一聽這事,韻兒不禁惱起來,不過,還是壓製住了:“師兄,哦不,塵哥哥,我們不聊這件事了,好嗎?”看著淩軒塵懷疑的目光,她適時移開了話題,“最近,雪霽姐姐還好嗎?以前覺得她嘰嘰喳喳的,如今,好久不見了,我還挺想她的。”

    淩軒塵搖搖頭:“哎,我也好久沒她消息了,不過,她如今如願當上了武林盟主,自然會比較忙,你也不用擔心她,憑那個丫頭的武功,還怕被別人欺負不成,整個江湖,還有幾人能與她匹敵呢?”

    韻兒點了點頭:“那倒也是,塵哥哥,你猜我這次出去遇到了誰?”

    淩軒塵不解。

    “我遇到了燕國的公主——司馬墨惋。她大概是世上唯一一個令我佩服的女子吧!”

    淩軒塵劍眉一挑:“哦?居然能使韻兒這般女子佩服,一定是個不一般的女子吧?”

    韻兒笑著說:“當然,何止不一般,她像男兒一般上戰場,布下浮雲陣,就連安陽王都破不了,還半夜襲擊我軍軍營,巾幗不讓須眉呀!她的性子也很好,與塵哥哥很像,還真是一個令人動容的女子,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讓塵哥哥認識認識。”

    淩軒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韻兒恍然大悟,自己說漏嘴了,怎麽能說“安陽王”三個字呢?哪有一個妻子這樣叫夫君的。“塵哥哥,時候也不早,宴會快開始了吧!我們走吧!”

    韻兒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哎,這安陽王的王妃可不是好當的。

    “恩。”韻兒先走了,與師兄一同出去也會惹人爭議。

    宴會還沒有開始,隻見這裏的最上麵是皇上的寶座,接著便是皇後,太後,再下來便是安陽王與自己,還有師兄的位置了,在下麵呢,就是三公九卿的位置,依次按官位大小坐下。

    一抬眼,便看見一個熟悉,柔和的身影,那是——嫂嫂。

    臉上洋溢著喜悅,今日來老想迴府看看哥哥嫂嫂,到這裏,還真遇到了,太好了。

    韻兒走上前去,淩卿荷似乎也看到了韻兒,兩人濃濃地一笑,韻兒張開雙臂,摟著嫂嫂,有無限的眷戀,有一種迴家的感覺,畢竟,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啊!

    鬆開手,韻兒笑道:“嫂嫂,韻兒想你,對了,哥哥呢?”

    淩卿荷拉著韻兒坐下:“他還在和大臣們議事呢!韻兒,幾月不見,又漂亮了,也長大了許多呀!”

    韻兒一如既往的淡笑:“嫂嫂,你與哥哥……”

    她的臉微微一紅,嗔怪道:“別胡說。”

    韻兒湊上前去,輕輕地說:“恭喜嫂嫂覓得良人。”

    淩卿荷也不害羞了,抬起頭:“那妹妹呢?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傳言,安陽王與新婚王妃鶼鰈情深,王妃千裏追隨夫君,這可是段佳話。”

    韻兒很詫異,這事不過是想讓兄嫂不用擔心,可如今怎麽人人皆知,不對,一定是那淩軒然從中作祟。“嫂嫂,民間真的這麽傳。”

    “那還有假!”

    韻兒微怒,不過還是沒有對著嫂嫂表露出來,“嫂嫂,這種民間傳聞想聽便聽幾句,也別太當真了。”

    她本想說出真相,可這樣事情不白費了,還是瞞一陣子再說吧!

    “妹妹,吃顆酸梅吧!”酸梅?嫂嫂怎麽會隨身帶這東西,該不會是有了吧?她迷迷糊糊地接過酸梅放在嘴裏,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嫂嫂,這梅子還真好吃,改天帶幾包到我府上吧!”

    淩卿荷露出詫異的表情:“妹妹,你該不會是也有了吧!”

    一聽這話,韻兒差點兒把剛吃下去的梅核給吞下去了,看著好多人都突然轉過身來,盯著她的肚子看,韻兒有些不太適應。急忙擺擺手,說:“沒有沒有,嫂嫂可別胡說。”

    眾人有些不信,淩卿荷亦是如此:“妹妹,需不需要找禦醫來看看?”

    韻兒輕笑:“嫂嫂,你可別忘了,韻兒自己也懂醫術,如果真是有了,難道韻兒自己會不知道嗎?”

    有人還想問,遠處傳來一聲“皇上駕到”,一聲驚散了流言蜚語,使整個大殿寧靜下了。

    “參見皇上!”所有的婦人,宮女,太監齊聲喊道,當然,也包括韻兒。

    “平身。”皇帝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家都站起身來。

    皇帝身邊站著的就是淩軒然,他經過韻兒身邊時,拉過韻兒的手,徑直向他的位置走去,害得韻兒差點跌了個踉蹌。

    坐下後,淩軒然抬頭,對上的就是韻兒憤怒的眼。淩軒然也開起了玩笑:“本王的王妃似乎對本王很不滿?”

    韻兒憤怒地轉過頭:“不敢!”

    而後,韻兒又把頭轉迴來:“我問你,現在京城的傳言是怎麽迴事?”

    淩軒然剛想迴答,隻聽見皇帝說道:“人人都說老二與韻兒感情好,朕今日一看,傳言不假啊!如今小兩口分別幾個時辰,便有千言萬語要說,看來朕這鴛鴦譜沒點錯呀!哈哈哈!”

    聽著這爽朗的笑,韻兒的臉是青一陣,紫一陣,卻又不得不陪笑,那笑呀,假得連韻兒自己都難受,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在那裏看著她的臉色笑,韻兒還真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皇上接著又很嚴肅地說道:“朕今日舉辦此宴的目的隻有一個。眾卿也知道,這次,我軍凱旋而歸,這戰後,自然得派使者出使燕國。”

    上官湛微微笑道:“難道,皇上心中有了何時的人選?”

    皇上笑著說:“還是你最了解朕,沒錯,朕正是想讓安陽王出使燕國,這次安陽王的戰功赫赫,由他去是再合適不過了。”

    他要走了,太好了,韻兒鬆了一口氣。

    哪知皇上又說了一句:“而且,安陽王妃蕭韻同去。”

    大臣們齊唿:“皇上英明。”

    韻兒的心裏還在細細地思考著,這皇上為何要她去?為何她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為何對於燕國,自己有種排斥的心?

    眉頭緊鎖,便也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身旁的淩軒然推了推韻兒,“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言語裏帶著關懷。

    韻兒搖了搖頭:“我總覺得,這次的出使,不會順利。”

    淩軒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古語有雲,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再說,戰場都過來了,害怕他這些做什麽。”

    韻兒還是不放心:“不,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不簡單。你想想,這其一,燕國野心勃勃,與我浩國毫無情義可言,這樣的國家,會遵從不斬來使的規則嗎?其二呢,也是我最擔心的一點,你聽說過我娘上官暖歆嗎?自我懂事以來,我娘從沒提過她的身世,一次,我偶爾從他人口中聽說,便迴去問我娘,我娘不答,這事也便就這麽沉積下來了,這麽多年了,娘也走了,可民間的傳聞還是不止呀!雖說傳聞不可信,可這次,我倒覺得,這傳聞是真的。我怕……”

    淩軒然輕輕歎氣,自然地摟過韻兒:“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在你身邊。”

    “恩。”

    剛喝過一些酒的韻兒開始有些神誌不清了,那個懷抱很溫暖,很舒適,很安全,也便就這樣依偎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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