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一過,整個春節的氛圍便如春來暖陽下的冰雪般,迅速消退。


    再如何心性隋怠之人,也找不到理由繼續閑懶下去,乖乖的該上學上學,該工作工作,該開張開張……


    整個社會一片生機勃勃。


    各行各業,在國家經濟迅速騰飛的大趨勢下,發展得如火如荼,同時也迫使著各行各業都在緊鑼密鼓地向前進——科技、經濟高速發展的當今時代,社會就像是一支永不知疲倦,也不敢疲倦,奔湧著逆流而上的船隊,任何身處這條曆史長河之中的人,都會清晰無比地感知到,什麽叫做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相應的,各行各業的競爭也就愈演愈烈。


    萬通快遞公司的發展可謂迅速,這其中做出最大貢獻的,莫過於企業發展部的總經理趙山剛。萬通快遞全國布局的大戰略下,不論是哪裏的分公司,隻要出現了難以解決的特殊事端,都會由趙山剛親自出馬前去處理,而且幾乎每次趙山剛出馬,都會在最短時間裏,以最高效的姿態順利地解決。


    然而越是這樣,萬通物流集團的董事長蘇成,就越是憂心忡忡。


    有道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趙山剛的處理特殊事端的方式,全公司上下的高層領導,乃至於諸多由趙山剛親自去解決過事端的分公司負責人,都或清楚或猜測地明白。而且大家都知道,趙山剛雖然現在是萬通快遞的大股東,企業發展部的總經理,但其個人還有兩家中等規模的公司企業,走的路子……是讓人人心畏的黑-道。說不得哪一天,趙山剛在某地的萬通快遞分公司解決事端的案子,被查出來了,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他趙山剛一個人蹲大獄背負責任那麽簡單了,而是整個萬通物流集團,都要受到牽連。


    可無論誰再如何不放心,當前快速發展沒有退路的萬通快遞,又不得不把企業發展部門以及這方麵的工作,交給趙山剛去負責。


    換別人,做不來啊。


    這一日,午後。


    天府市雙桂路的一家茶館二樓的包廂裏。


    西裝革履的趙山剛坐在茶桌旁,慢悠悠地喝著茶,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上,透著令人心悸的剛硬和果決。


    同樣身著西裝,戴副眼鏡顯得斯斯文文的錢明,就像是一名職業經理人,又像是一位隨從律師,公-文包就放在手邊,而且像模像樣的文件夾也擺在他的麵前。時不時的,錢明就會翻看下公司的一些文件資料。


    看似表情平靜的錢明,實則內心裏已然心潮澎湃,激動難安。


    這不是他第一次跟隨趙山剛出來辦事,但卻是,他第一次被師父蘇淳風授權,同意其可以在必要的情況下施術做事……換句話說,已然同意他涉足奇門江湖之中,去經曆,去親身感受神秘莫測浩大無邊的奇門江湖。


    “錢明,如果讓你用術法來殺我,容易麽?”趙山剛忽而問道。


    錢明怔了下,搖頭道:“很難。”


    “為什麽?”


    “好幾個方麵的原因吧,當然,我個人的術法修為太淺,也是一個重要原因。”錢明思忖了一下,說道:“術法,其實就是在以術咒、符籙、個人意念和本元氣場,去按照一定的神秘自然規律,導引天地五行靈氣的運行軌跡發生折轉變化,從而形成各種超自然的現象和能力。而術法之所以能夠害人,針對的,就是一個人體內的五行氣血屬性以及個人的意識思維,從而影響到三魂七魄、五髒六腑的正常運轉,甚至直接驅散三魂,傷七魄,中止五髒六腑的正常運轉,人當然就會死亡。山剛,你的個人意誌堅強不易受到外界影響,而且個人氣場又極為強大,所以普通的術法很難加害你。當然,如果你個人的氣血五行、生辰八字被術士掌握了的話,那麽還是能夠加害你的。”


    趙山剛沒有絲毫緊張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輕鬆笑道:“生辰八字這種東西,我母親都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哦對了,什麽是氣血五行?”


    “人體內的本元之氣,還有血液所屬五行,這個很複雜。”錢明解釋道:“想要掌握一個人的氣血五行,隻要得到這個人哪怕是一滴的鮮血,然後加以施術感知分析,再對其人秉性、日常生活狀態,和個人氣場上加以分析,就能確認。如果是頂尖的術法高手,甚至能通過發絲就能施術精準查處一個人的氣血五行。當然,這裏麵所涉及到的術法也很複雜,你不是術士,再如何詳細地給你講解,你也不會明白的。”


    “唔。”趙山剛點點頭,倒也不在意。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錢明起身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位穿黑色風衣的光頭青年男子,滿臉橫肉,他毫不掩飾自己兇巴巴的狠戾之態,獰笑著先用眼神給了錢明一個下馬威,然後往裏麵看了一眼趙山剛,這才側身讓出一步,一位西裝革履,梳著鋥亮大背頭的中年男子,板著臉走進了茶室。


    趙山剛起身,微笑著隔桌伸出右手:“馮老板,山剛又來叨擾了。”


    在天府市物流行業中,可以稱得上一手能遮半邊天的馮東,伸手和趙山剛握了握,旋即鬆開,然後坐下,原本陰沉的神色轉化為輕鬆,說道:“山剛,既然這次有袁老先生出麵調解,我呢,也不是那種不講規矩一味蠻橫的人,那,我現在可以答應你,萬通快遞在天府市站住腳,以後沒人會找你們麻煩。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馮東,很欣賞你趙山剛的勇氣和膽識,過江猛龍啊。”


    “不敢當,隻能稱得上是逼急窮瘋了的一條狼。”趙山剛自嘲般笑了笑,道:“多謝馮老板,網開一麵。”


    “嗯。”馮東坦然受之,笑道:“既然話說開了,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我作為過來人,有幾句話想要送給兄弟你。”


    “洗耳恭聽。”趙山剛端起茶壺為馮東沏茶。


    馮東不急不緩地說道:“天府市這地方,不比全國其它的地方,大概是你沒怎麽接觸過我們這裏的人。元宵節前,你和我公司的人談了一次,和我談了兩次,沒有談攏,而且最後一次你直接失去了耐性,話說得有些過分了,我可以理解,畢竟你是年輕氣盛,社會經驗不足嘛。當然,那時候我們也確實沒得談。我和你,都是同一類人,在涉及到關鍵的利益問題以及麵子問題時,誰都不肯有絲毫的退讓,談不上誰對誰錯,都是為了利和名嘛……隻是你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天你撂下狠話,走出那家茶館之後,到第二天乘坐飛機離開,有好幾次,都差點兒丟了命,暗中有槍口,多次瞄準了你!所以啊,山剛,你就真是一條過江的猛龍,可以後無論到哪裏,還是要多些度量,私下裏做事可以狠辣一些,但表麵上說話,就要委婉些才好。”


    話說得客氣,好像還真是為趙山剛好。


    可雙方心裏其實都清楚,馮東這是在掙迴點兒道上的麵子——你小子到天府市還敢逞英雄,我馮東隻要一句話,就能廢掉你,這次若非是袁尊老爺子出麵,萬通快遞在天府市的分公司,肯定得關門大吉。


    在天府市物流行業,馮東絕對有這份實力。


    而且馮東說幾次暗中有槍口對準了趙山剛,也不是在吹牛……而是陳述一個事實。隻不過當時馮東也考慮到,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易地開槍傷人甚至殺人,因為他再如何黑白兩道皆有交際和關係,可在這個國度中,一旦案子涉及到槍,性質立馬就變了。他馮東這條地頭蛇,就算真是條道上的強龍,可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麵前,那也不過是吹一吹灰就能滅掉的渺小存在。


    趙山剛點了點頭,表情誠懇地說道:“馮老板教訓的是,山剛銘記在心。這次,雖然有袁老先生從中搭橋,可山剛也不能進山不拜山頭,那就太不講規矩了。這點兒小小心意,還請馮老板收下。”


    說罷,趙山剛朝著錢明使了個顏色。


    錢明會意,從公-文包中抽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到了馮東麵前的桌上,文件袋,厚厚的。


    馮東微笑著點點頭。


    “公司那邊還有事,就不陪馮老板多聊了,來日方長,咱們再會。”趙山剛微笑著站起身來。


    “好。”馮東起身,與趙山剛握手道別。


    待趙山剛和錢明走出去,關上門後,馮東麵帶笑意地點了支煙,不慌不忙地拿起牛皮紙袋在手裏掂了掂份量,然後慢慢打開。


    “這小子還算識相。”光頭青年獰笑道。


    “很明智的選擇,也很會辦事……不然你以為他趙山剛還能怎麽樣?你小子,還得跟人家學著點兒,能軟能硬,才是條龍。”馮東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牛皮紙袋,從裏麵一遝一遝地往外掏錢,不多,五遝,每遝一萬元。


    錢多錢少,不重要。


    麵子和規矩,是關鍵。


    以馮東的財勢,根本不把這幾萬塊錢放在眼裏。


    光頭青年笑道:“別介啊東哥,我壓根兒沒打算過出去闖蕩,太受氣,還是跟著東哥你,就在咱們天府市,吃香喝辣,挺好的。”


    “沒出息。”馮東輕笑著斥了一句,然後發現牛皮紙袋裏還有一張打印好的a4紙,上麵密密麻麻地打印著許多字。


    “這是什麽?”光頭青年詫異道探頭問道。


    馮東猛地將紙張收起來,揣進懷裏,冷冷地說道:“不該你知道的,別亂看。”


    “是,東哥。”光頭青年趕緊說道。


    馮東的眼眸中餘悸和憤怒一閃而沒。在天府市的道上江湖闖蕩這麽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馮東的心性也早已磨煉得能夠在大事麵前麵不改色,所以表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茶——那張a4紙張上,記載著從正月十三,也就是趙山剛失去耐心不打算再談判的那天開始,馮東每天詳細的出行記錄,居住在哪裏,去了什麽地方,待了多久,和什麽人在一起。


    身為老江湖,真正的過來人,馮東太清楚這張紙的份量了,是一種威脅,一種警告,一種潛在的,卻實實在在的危險。


    趙山剛既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到這些詳盡的信息,那麽毫無疑問,他馮東的公司經營狀況,各個地點,有多少心腹,甚至包括他的家裏有幾口人和他什麽關係,平時經常去哪裏……這些,趙山剛隻要想知道,想幹什麽,都能得到。


    馮東心裏有火,但沒什麽怨怒,反而有些心有餘悸,還好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雙方和談了……


    其實就算趙山剛在這張紙上明確記載他馮東的家人情況,在最壞的結果沒有發生,而且雙方已經和解了的前提下,馮東根本就不會怒罵腹誹趙山剛做事不講究,太卑劣。因為,既然是混這條道的,誰他媽也不幹淨。


    什麽他娘-的禍不及家人?


    在現實麵前,統統扯淡。


    沒這份陰狠毒辣,混這條道講求什麽道義規矩……別說混出個人模狗樣來了,你怎麽死都不知道。諸如馮東這種混出來的人物,平時也會給後輩小弟們講些如何如何仗義,怎麽怎麽講規矩之類的,其實全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私底下,哪一個不是狠辣歹毒,做事不擇手段隻講結果的主兒?


    這次趙山剛留下這張紙,更顯得此人會做事——麵子,我讓你馮東賺到了,但我趙山剛的麵子,也沒落下!


    半斤八兩。


    大家還是和平共處的好,有錢一起賺嘛。


    不然,我趙山剛也不是那種吃鼻涕喝膿的麵主兒,既然敢做這條過江龍,沒點兒破釜沉舟的玩命決心,那怎麽行?


    從茶館出來,趙山剛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撥通蘇淳風的電話:“淳風,天府市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介紹的那位袁老爺子,看來還真不是普通人啊,我認真調查過,蜀東物流的老板馮東,前些年可是天府市首屈一指的人物,可惜馮東資產不足,也沒有什麽商業頭腦,所以才會選擇了物流行業,而不是更賺錢的其它營生。即便如此,他當初也是近乎於明搶似的,把東北一幫人在天府市做起來的物流公司給搞到了手,目的是為了盡可能洗白自己,也給當初的兄弟們找點兒正事兒做,至少,名麵上是這樣。而袁老爺子一個電話,就能讓馮東這號地頭蛇賣麵子,足以說明袁老爺子的身份地位,不同凡響。”


    此時的蘇淳風,已然開學迴到了京大校園,他悠閑地走在通往教學樓的道路上,對於趙山剛這番話,也沒什麽興趣去關注,反正事情能和平地解決掉最好了。他說道:“山城市那邊的情況,我已經托人問過了,不大好辦,所以你和錢明兩人見機行事吧。不過,你告訴錢明,盡可能把握分寸,不要取人性命。”


    “好的,我明白。”趙山剛應道。


    “那就先這樣,我去上課了,有什麽事隨時聯係我。”


    “好,再見。”


    趙山剛掛斷電話,原本掛著淺淡笑容的表情,立刻冷峻了下來。


    “怎麽了?”錢明略顯緊張地問道。


    “淳風說,他托人問過了,這件事不大好辦,所以讓我們到山城市後,自行想辦法去與對方協商談判……”趙山剛眯著眼往後靠了靠,語氣陰冷地說道:“我再和他們談一次,能花錢擺平,就盡量花錢,不行的話……”


    錢明心中一喜一愁。


    喜的是,蘇淳風讓他們自行想辦法,就等於是允許他在必要的情況下使用術法,迫使對方屈服,這麽多年了,錢明還從來沒有使用術法去對付過他人,早就按捺不住了。讓他有些擔憂和發愁的是,自己著實一點兒施展術法害人的經驗都沒有,第一次做事,萬一出了茬子的話,多丟師父的臉啊?


    兩人攔下一輛出租車,去往火車站。


    在出租車上,錢明和趙山剛很自然地商量著,此次到了山城,如何與對方洽談,以及還有沒有可能,通過官方部門解決事端。


    出租車司機大概是個習慣性-愛嘮嗑的熱心腸吧,他聽著趙山剛和錢明在後排座上,談到的許多問題,都涉及到了地方黑-惡勢力的欺行霸市等等,就一邊駕車一邊問道:“二位,你們是去山城談事情?”


    錢明皺皺眉。


    趙山剛倒是一副平靜的神色,微笑道:“遇到些麻煩事,怎麽著師父?還能給出個主意嗎?”


    “你們是外地人吧。”司機說道。


    “是的,豫州省人。”


    “怪不得喲。”司機隔著後視鏡瞅了瞅趙山剛,道:“兄弟,你不大了解我們蜀川和山城的人,尤其是山城人,但凡能夠在社會上混出個模樣的,都有著響當當地性格和交際圈子,我看兄弟你也很有個性,也年輕,所以主意給你出不得,但提醒你一下還是好的。到山城的地界上,如果遇到兇悍的,欺行霸市的勢力,千萬別去和對方以硬碰硬,那樣的話,你會吃大虧的……搞不好,你連山城那地方都走不出去咯。”


    趙山剛笑道:“哦?怎麽說?”


    “聽說過袍哥嗎?”司機問道。


    趙山剛搖搖頭。


    錢明答道:“我聽說過,從清朝開始,蜀川省一帶的民間幫會,唔,以前的山城市也屬於蜀川嘛。民國時期,袍哥更是大行其道,一度形成極為龐大的勢力集團,是全國最為有名,實力極大的民間幫會組織之一,建國後被取締。”


    “對咯,一看這位兄弟就是有文化的讀書人。”司機點頭道:“雖然現在袍哥組織沒得了,但這最是能證明蜀川和山城人的秉性,民風彪悍,忠義有膽識,敢作敢為……當然咯,擱在現代社會,很多時候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因為往往目無法紀。可在蜀川和山城,尤其是山城地區,許多混社會的人,都非常遵循這些東西,所以你們到山城辦事,和這些人打交道,要格外的小心咯。”


    “謝謝師傅了。”趙山剛淡淡地說道。


    司機見趙山剛似乎沒什麽興趣再聽喜愛去,也就搖搖頭不再說話。


    出租車很快駛到了火車站。


    錢明付款,趙山剛率先推開門下車,站在路旁仰望火車站上方的天空,久久沉默不語——山外有山人外人。趙山剛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經曆的還是不夠多,而且這個社會上,不怕死敢打敢殺敢於不惜代價的人,有的是。但是……除卻蘇淳風之外,社會上還從來沒有什麽人,什麽事情,能嚇倒他趙山剛。


    即便是,神秘的術士。


    更何況,趙山剛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故意落後半步的錢明,心想自己身邊現在也有一名能夠施展出神秘術法,殺人於無形的術士,而且是為己所用了。趙山剛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自己因為感恩蘇淳風,所以在自己腥風血雨拚殺出事業的一路上,一直都在毫無私心地去幫助蘇淳風,不惜刀山火海。可當自己的實力越來越強,接觸到的社會麵越來越廣,心越來越大,也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蘇淳風的術法,不僅僅是驅邪祛鬼,而是能夠實實在在行兇殺人於無形……那時候,趙山剛就開始想,自己既然和蘇淳風有這麽要好的關係,將來需要他出手相助,應該不是什麽難事,而有了蘇淳風這樣一個強大恐怖的助力,無異於有了合法殺人的證件!


    在這條道上混,誰還敢與自己相抗?


    然而蘇淳風卻似乎有洞察先機,窺視人心的能力,就在他趙山剛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蘇淳風就果斷先開口,不容置疑地掐斷了他的希望。再後來,與蘇淳風接觸的越多,趙山剛就越是感覺到蘇淳風有種令他高山仰止的無形氣場,這種感覺,趙山剛從小到大,隻有上次去中州市時有過一次。


    那天大概是肖振心情好的緣由吧,很少有,也是唯一一次請趙山剛去家裏做客。到肖振家裏時,趙山剛恰好在院子裏偶遇了肖振的堂伯肖全景要走,肖全景看似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時,趙山剛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內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罕有的敬畏,甚至是,懼怕。


    當時,趙山剛後背生汗。


    事後,他私下裏毫不隱瞞地將那種感覺告知了錢明,問錢明這種情況,該如何解釋?難道肖全景,也是如蘇淳風那樣的強大術士麽?


    錢明告訴他,那是官威。


    一種久居高位手握大權養成的強大氣勢、氣場。


    錢明並沒有明確地告訴趙山剛,若是尋常人,見到肖全景固然可能敬畏,但絕不至於害怕。而趙山剛之所以會身心皆及其敏感,是因為趙山剛同樣有著極強的個人氣場,但偏生和肖全景的氣場,是對立的存在。


    而肖全景的勢,完全碾壓趙山剛的勢。


    不是一個層量級的。


    然而事後,天生聰慧過人的趙山剛,私下裏稍作思忖,就自己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媽-的,老子這是做賊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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