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剛知曉蘇淳風、錢明、許萬發、龔虎、程瞎子、王啟民都是這世間少有,身負神秘術法的奇人,而這個當初頗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平陽市金茗茶館,被蘇淳風善心大發豪施了上千元的老乞丐,竟然又出現在了京城,如此巧合的事件換做旁人想必不會過多地考慮,可趙山剛難免要多想其它。


    而錢明,更是一眼看到老乞丐就心生疑竇。


    在金茗茶館第一次遇到老乞丐時,錢明也沒怎麽在意,畢竟以他的修為委實察覺不出這個老乞丐是什麽神秘高人,可就在當日,蘇淳風突然打電話給他,讓他親自去東王莊村轉告王啟民,攜刁平出門旅遊。至於原因,蘇淳風沒說。可那次,王啟民偏偏就沒有任何理由地聽從了蘇淳風這個看似荒謬毫無道理莫名其妙的建議,當日就與刁平離開東王莊村,去往西山縣,沒過幾天,王啟民又帶著退學的刁平去了丹鳳市,並且要長期定居在那裏。這其中的門道講究,可就多了。


    這次剛剛入京,就在萬通快遞京城分公司門外遇到了這名老乞丐,錢明立刻下意識地判斷,這,是一位高人!


    從奔馳車上一下來,錢明正好看到那位老乞丐從東麵掉頭跑迴來,三條漢子追在後麵卻連老乞丐的一根毛都沒撈著,一個個氣喘籲籲怒容滿麵,聲嘶力竭地叫囂著:“老東西,你他-媽給我站住!”


    “媽-的,看你還能跑多遠!”


    “老子今天非得……”


    老乞丐極為滑稽地跑過來一點兒都不客氣地躲到了錢明身後,惶恐道:“快,攔住他們,這些家夥不講理啊。”


    錢明神色平靜,皺眉看著三條漢子,嗬斥道:“你們幹什麽?”


    三人全都駐足停步,像他們這種騙子向來都是欺軟怕硬,隻要有點兒身份的人出頭嗬斥,多半都不敢怎麽著。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看到麵前這個看模樣三十歲左右,穿著氣質不俗的青年是從一輛黑色的大奔馳中下來,奔馳車開進了這家一看就頗有實力的快遞公司院內,由此可見,此人應該不簡單。


    但三人還是硬著頭皮裝出一副牛氣衝天的混混模樣,其中那名光著膀子露出紋身的光頭兇巴巴地說道:“我說,少管閑事啊!”


    “哎哥們兒,甭他-媽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老混蛋你認識啊?”


    年輕時就有著行俠仗義的夢想,如今結婚都有孩子了脾性依舊不減當年的錢明,隻是因為修行已入淨體後期近圓滿,體質虛弱的緣故,所以才強忍著沒有多麽衝動地上前大耳刮子抽這三個混混,他沉著臉說道:“有事說事,三個大小夥子追一位流落街頭的乞討老者,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三名青年一看這位主兒不但沒有被他們的氣焰嚇到,更是板著臉直接開口斥責罵他們不要臉,頓時強提起的那點兒膽量就落了下去。可他們又不好去解釋為什麽追這個老乞丐,隻得相互對視幾眼,從同夥的眼中皆看到了心虛和怯意,然後極為默契地罵罵咧咧著轉身往西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指指點點地說些威脅的狠話,以此扳迴些可恥的麵子:“行,你們都給我等著,啊!”


    “老頭兒,別他媽再讓我遇見你!”


    “還有你,孫子,我記住你了,以後出門小心著點兒啊……”


    就在此時,一直都負責給趙山剛當司機的崔二從分公司院內大步衝了出來,他剃著光頭戴著大金鏈子,黑色短袖t恤衫被墳起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兩條胳膊上皆露著刺青,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手裏拎著一根棒球棍,不由分說地衝向了那三名青年,一邊吼著:“媽-的,作死呐?”


    好嘛!


    這位當初曾經桀驁混賬,被譚軍狠狠教訓過的崔二,現如今已經是趙山剛手下中衝鋒拚殺方麵極為悍勇的一員猛將。


    所以當他駕車進入公司院內停下,趙山剛吩咐去外麵看看,絕不能讓錢經理吃虧的話之後,崔二二話不說從後備箱拿出棒球棍就兇巴巴地走了出來,正好看到那三個小混混青年罵罵咧咧地邊走邊出言挑釁威脅錢明。


    這還了得?


    沒說的,揮棒子揍人!


    隻要一有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發生,脾性暴躁的崔二就會腎上腺素激增,興奮得熱血上湧。


    那三位本來隻是跟著擺殘棋騙人錢的青年,平時也就嚇唬嚇唬普通人的那點兒本事而已,真遇到這樣一位典型的職業打手,而且如此彪悍二話不說拎著棒球棍就兇神惡煞地衝了過來,三位青年當即嚇得大熱天後脊梁骨寒意大作,撒腿就跑。其中兩人跑到京開輔路旁邊的人行道時,被崔二追上了!


    一通亂棍狠砸猛打,頓時慘嚎求饒聲連連。


    如今的錢明看到這一幕,也不會覺得多麽吃驚,不過這裏畢竟是京城,所以他大聲喊道:“崔二,別打了,迴來!”


    “哎。”崔二答應一聲,然後罵罵咧咧地踹了鼻青臉腫的兩人幾腳,這才一臉兇相地轉身往迴走。


    錢明扭過頭來,麵帶微笑地看著老乞丐,道:“老人家,咱們在平陽市見過麵了,您怎麽會到京城呢?”


    “走來的。”老乞丐眯著眼樂。


    錢明也不介意老乞丐裝傻似的答非所問,道:“剛才怎麽迴事?老爺子您這身子骨硬朗,動作挺敏捷的嘛。”


    “他們是擺殘棋的,輸不起……”老乞丐嘿嘿笑著從懷裏摸出一千多塊錢,髒兮兮的右手食指伸到嘴裏沾了點兒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始數錢,十足十一副貪財的吝嗇鬼模樣,邊數錢邊說道:“小夥子,你還挺有心嘛。”


    “哪裏,隻是見不得少壯欺負老者。”錢明扶著老乞丐走到樹蔭下,道:“老爺子,您到京城……有事?”


    “天大地大,到處是我家,怎麽?”老乞丐不滿地撇了眼錢明。


    錢明笑道:“老爺子,有道是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之間還是別賣關子了,好吧?”


    老乞丐把錢揣進懷裏,很隨意地抬手摸了摸錢明的頭,神色和藹,頗有些像是一位年老的長者撫摸膝下孫輩兒的樣子,隻是錢明的身高比老乞丐高出一頭來,而且老乞丐衣衫襤褸髒亂不堪,錢明襯衣西褲黑皮鞋身姿筆挺儀態不凡,所以老乞丐做出這般動作,看起來就顯得有些滑稽和無禮了。


    看到這一幕,崔二頓時怒氣衝衝地大步走過來。


    錢明揮手製止崔二,道:“你先迴去。”


    “哎。”崔二麵露詫異,卻也沒有說什麽,老老實實往分公司的院裏走去——他再如何魯莽彪悍,也知道錢經理是趙總身邊的紅人,自己必須服從。


    待崔二離開,老乞丐才笑嗬嗬地說道:“拜蘇淳風這樣的師父,你覺得合適嗎?”


    錢明心驚,微微皺眉道:“沒什麽不合適,我覺得很好。”


    “唔,那你轉告他,就說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後會才會有期。”老乞丐風輕雲淡般笑了笑,然後轉身往東走去。


    錢明神色詫異,怔了半晌才轉身迴了分公司。


    他不知道之前蘇淳風已經與老乞丐見過麵了,自然不明白老乞丐讓他轉告的話是什麽意思——其實很簡單,蘇淳風一眼看到老乞丐時,就壓根兒沒去考慮這會是什麽狗-屁的巧合,所以他主動上前甩給老乞丐三百塊錢,意思是讓老乞丐拿錢走人,我現在不方便與你交談什麽。而人老成精了的老乞丐,當然明白蘇淳風隱含的意思,他也不會非得追著蘇淳風聊聊天說些什麽,在他看來,讓蘇淳風知道,自己出現在了京城,並且安排了這次貌似巧合的相逢,就足夠了。


    至於其它嘛……


    隨緣。


    此時萬通快遞京城分公司總部的會議室內,蘇成、陳羽芳、趙山剛等人不顧旅途勞累,與分公司總經理楊野,以及從京城各區分理處早早趕來的經理們,召開了會議,討論自正式運營後這半個多月的運營狀況,以及其中的不足之處如何彌補,如何盡快發展等等,蘇淳風參與了此次會議。


    陳秀蘭和王海菲“婆媳”二人,則是去了旁側的一間辦公室裏拉家常。


    在會議中蘇淳風才得知,當前的京城乃至全國,都處在物流行業的高速發展中,各大物流公司競爭極為激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狀況雖然還沒有大規模明顯地發生,但可以預見的是,幾年之內許多小的貨運代-理中介公司基本上都會在殘酷的市場競爭中淘汰,相應的,各大中小型物流公司則會漸趨完善,向正規化邁進。


    不過,目前情況下物流行業中存在著嚴重的惡劣競爭行為,並且極為常見,全國各地較大規模的物流行業中皆有黑-惡-勢力的影子。


    拿萬通快遞京城分公司來說,開業到現在才僅僅半個多月,就被其它物流公司尋釁滋事九次,總計有十一名員工遭到了惡勢力人員的毆打。中關村分理處因此而被迫無奈地關門歇業,無法開張。大紅門服裝城分理處,前天晚上車輛出貨時,突然被撞遭遇車禍,繼而數人圍攻司機和業務員,車輛被砸,貨物受損。總公司這邊,前幾天還被人晚上隔牆扔進院子裏死貓、死狗以及潑糞等惡心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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