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桌上吃飯的顧客們皆皺眉麵露厭惡,卻也沒人敢吱聲。


    畢竟這類人明顯都不是善茬啊。


    黃薏瑜、王海菲、張麗飛都厭惡地看了眼那邊,繼而被那些青年跋扈囂張的目光直視,就很快轉過頭避開對方視線,美麗的臉頰上充斥著難堪和羞怒之色——她們都已經十八歲,當然聽得出那些葷話裏的意思。隻是作為女生,天性讓她們不願意去和這些社會上的人渣敗類一般見識,而且,她們心裏更多的是畏懼和害怕。


    如果和她們一起的兩名男生換做別人,恐怕多半也會忍忍權且當作沒聽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現在,桌上坐著的是蘇淳風和李誌超。


    尤其是李誌超這火爆脾氣,他一年多來辛辛苦苦幹事業,平日裏出門在外和客戶打交道那叫一個長袖善舞能說會道,隻是心裏那股子年輕氣盛的戾氣早就壓抑得恨不能找個茬子發泄出去呢。現在聽著那邊幾個青年的話語越來越露骨,針對性越來越明顯,李誌超當即怒火中燒,眼角餘光瞥見蘇淳風亦是微微皺眉看向那邊,李誌超當即像是得到命令般蹭地一下站起來,右手從窗台上抄下來搖把,左手指向那幾人,梗著脖子橫眉瞪眼地怒吼道:“我說那幾個孫子,你們他媽的打小是跟著狗長大的吧?”


    “你他媽罵誰呢?”對麵當即站起來三名青年。


    李誌超左手抄起啤酒瓶子甩了過去:“操-你媽!”隨著酒瓶子甩過去的同時,他右手拎著搖把大步衝了上去。


    砰!


    咣當當……


    酒瓶子直接砸在了一個青年臉上,當即砸得鼻子裏竄血,臉上掛了彩。


    “我操!”


    幾個青年全都怒了,紛紛抄起酒瓶子,亦有順手拿起了凳子,作勢就要衝過來圍毆李誌超和緊跟而來的蘇淳風。


    一些吃飯的顧客紛紛起身向兩側閃避。


    就在群毆將起,餐廳內一片混亂之際,一位身材高大魁梧,剃著光頭,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大步衝了過來,很及時地橫身擋在雙方之間,雙手揮起高聲道:“我說,幹嘛啊幾位兄弟,要砸老哥的場子是不是?能不能給老哥個麵子?”


    如有神助般……


    這位中年男子一露麵,揮手喊出這段話之後,對方那幾名氣勢洶洶的青年,立刻全都泄了氣般,神色間滿是不甘和不忿,卻是都對中年男子露出了客氣尊敬的牽強笑容,然後罵罵咧咧地坐迴到了桌旁。


    就連身高一米八出頭,一年多來的辛勞更是讓他練出了一身腱子肉,氣勢洶洶悍氣十足的李誌超,被那位中年男子勸阻攔住的時候,竟然也強壓住心頭怒火,道:“我可不想砸您的場子,這幾個孫子他媽找茬!”


    “好了兄弟,給我個麵子啊,消停吃飯。”中年男子很客氣地拍拍李誌超的肩膀,往迴輕推著他,一邊招手對不遠處的服務員道:“往這桌送個硬菜。”


    服務員答應一聲轉身去了廚房。


    中年男子似乎這才注意到了神色平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注視著那幾名青年的蘇淳風,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趕緊伸臂攬住了蘇淳風的肩膀,道:“來兄弟,消消火……喝了酒難免火氣都有些衝,給老哥一個麵子。”


    蘇淳風就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往桌旁走來。


    事態似乎就此平息。


    不過難以避免的是,雙方相互充滿挑釁意味地隔空瞪視。


    蘇淳風還好些,他懶得去理會那些人,微笑著仿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般,安撫了三名女生幾句後,隨即便岔開話題開始閑聊起過往高中時期的生活,暢想不久後大學校園裏的生活會如何。


    而李誌超卻是時不時都會用輕蔑不屑和充滿挑釁的眼神,去迴應對方那幾名青年的敵視。


    幾個怒火中燒卻又不便發作的青年,竊竊私語著:


    “那小子看著眼熟啊。”


    “我也瞅著好像見過,哎我想起來了,去年咱們在一中附近那次被打,這小子不就是領頭的那個嗎?二哥還讓這家夥給捅了兩刀……”


    “對,就是他!”


    “媽的,真是冤家路窄啊。”


    “可現在在大猛的飯店裏,咱們得賣他麵子啊。”


    “賣個屁,他不就是蹲了幾年剛出來嗎?這年頭,早他媽不是他混的那個時候了,瞧丫現在跟誰都客客氣氣那副慫包樣,估摸著在號子裏被人收拾出尿性了。咱們多找些人過來,叫上二哥,大猛以前再牛-逼,也他媽不敢吱聲。”


    “對!”


    幾名青年悄聲議論完,便都紛紛起身到前台結賬離去,走出飯店門口時,還都惡狠狠地瞪視了蘇淳風和李誌超幾眼。


    因為坐在飯桌外側的緣故,所以黃薏瑜清楚看到了這一幕,便急忙道:“咱們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擔心那些人渣會找人來報複你們。”


    “是啊,我們,我們走吧。”


    李誌超大咧咧地說道:“不怕,我就在這兒等著,看他們還能咋的?”


    “算了。”蘇淳風微笑著搖頭道:“今兒讓人掛了彩,你小子又沒吃虧,走,咱們迴去吧。”


    畢竟是黃薏瑜做東,張麗飛和王海菲都已然麵帶憂慮地站起身來,蘇淳風也表了態,李誌超便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站起身來,拿著搖把道:“那行,咱們先走……迴頭別讓我再遇到這幫人渣,否則非得幹死他們。”


    黃薏瑜迅速到前台把賬結了,五人便一起往飯店外走去。


    “麗飛,海菲,你們晚上住哪兒?”蘇淳風隨口問道。


    “住我家啊。”黃薏瑜微笑著打趣道:“要不,你把海菲帶走?”


    “薏瑜,你討厭!”王海菲紅著臉輕輕打了黃薏瑜一拳。


    心性純潔正派的蘇淳風更是尷尬不已,委實沒想到黃薏瑜這樣的女生,竟然會突然間冒出這麽一句頗為超前的玩笑話,這實在是讓人很不好意思呀……於是蘇淳風那張白淨俊俏的臉蛋兒,也情不自禁地有些發紅。


    說笑著剛走下台階,就聽著李誌超怒罵一聲:“我-操!”


    幾人抬頭一看,隻見從對麵一家“樂炫歌舞廳”裏,唿啦啦衝出來大概有十五六個身形彪悍的青年,帶頭那幾位赫然便是之前在飯店裏和他們起了衝突的青年,更有幾輛摩托車轟鳴咆哮著高速駛來,戛然停在了東來順飯店門前的馬路邊,摩托車上的青年手持鋼管等物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個氣勢洶洶。


    “就他們,媽的,幹死他們!”


    “幹死!”


    “操-他媽敢在這一塊裝-逼!”


    ……


    “我-操!”李誌超毫無懼色,拎著搖把就要上去與人死磕,卻是被蘇淳風一把拽住大步往飯店裏撤退,一邊吼道:“趕緊迴飯店!”


    三名驚呆了的女生這才迴過神兒,驚恐不安地跑迴了飯店。


    蘇淳風判斷,從之前發生衝突時飯店那位老板出現勸阻,以及那些青年們還有李誌超的表現來看,東來順飯店的老板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隻要進入飯店裏,那些混混們應該不會闖進來對他們的人身安全形成威脅。


    果然,進入飯店後,他就聽李誌超開口安慰三名女生道:“沒事,別害怕,東來順的老板大猛,是有名的大混子,沒人敢砸他的場子。”


    在幾名手持棍棒砍刀的混混衝入飯店門口的那一刻,飯店老板大猛也及時得到服務員的通知從二樓衝了下來,橫身將幾名兇悍的混混擋在了門口,他板著臉微微皺眉道:“何二,你們這是要砸哥的場子是不是?”


    “大猛哥,場子砸了兄弟我給你賠,今天必須得教訓那倆小子。”領頭叫做何二的青年看起來三十出頭,梗著脖子毫無懼色地說道。


    大猛不慌不忙地叼了顆煙點上,道:“不行,迴頭我可以給你們幾個兄弟擺酒,給個麵子吧。”


    “大猛哥,兄弟我的麵子可丟了啊。”何二不為所動地說道。


    “出了飯店門,你們殺人老子也不管。”大猛咧嘴冷笑一聲,語氣變得狠戾起來,道:“但他們在我的飯店裏,就是我的顧客,你們誰敢進我的店裏砸人,我就跟誰玩兒命……何二,我要是帶人去砸你的歌舞廳,你樂意嗎?”


    何二瞪眼正待要說什麽,並大步要往裏走的時候,卻被身旁兩名同夥拽住:


    “二哥,咱們去外麵等。”


    “給大猛哥一個麵子,就不信他們能一直待在飯店裏麵不出來!”


    “就是……”


    何二有些不甘地抬起手裏一米長的鋼管指了指大猛,猙獰道:“你行大猛,今兒我賣你麵子,我在外麵等,你有本事就把他們留在你這裏別出門!”


    “隨便你。”大猛伸手送客。


    何二帶著人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候,表麵兇悍猙獰,實則內心裏也有些忌憚的李誌超,被蘇淳風拽著勸迴到了之前那張飯桌旁坐下。


    三名女生也神色惶恐的坐在了那裏。


    黃薏瑜掏出手機:“我們報警吧。”


    “嗯。”蘇淳風點點頭——警察來了之後,三名女生自然能平安無事地迴到黃薏瑜的家中。


    不過,他和李誌超……


    張麗飛道:“可是你和李誌超怎麽迴去啊?就算警察來了,他們在飯店門口不能把你們怎麽樣,還會一路追你們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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