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格睜開眼的時候, 西瓜還在她的枕邊打著唿嚕,窗簾的縫裏透了些光進來。天已經亮了,極度疲乏下,昨晚薑格隱隱約約睡了些時候。

    探手拿過手機, 手機上沒有任何消息提示,昨天晚上到現在,季錚仍然沒有消息。

    原本空白的腦海中沒有這個意識,在突然想到以後, 薑格覺得自己眼前又暗了些, 心髒被壓得發悶,甚至連唿吸都有些困難。

    她轉移了下注意力, 西瓜已經醒了, 前爪往前一伸,腰脊塌下, 張開了嘴巴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在薑格看過來時,它“喵嗚”叫了一聲, 蹭到了她的懷裏。

    它已經有六個月大了,身上的茸毛還沒褪,蹭著裸著的皮膚上, 柔軟順滑。西瓜窩在她的頸窩間, 低頭舔了舔自己的毛, 又叫了一聲。

    薑格的手按在它的爪子上, 它抬起爪子來, 又按在了她的手上。

    “西瓜。”

    “喵~”

    薑格對上它的眼睛,和它對話,問道:“你在想什麽?”

    “喵~”西瓜蹭了她的額頭一下。

    “要心靈感應嗎?”薑格問道。

    西瓜沒迴答,薑格歪了歪腦袋,把額頭抵在了西瓜的額頭上。她的臉頰陷入柔軟之中,輕輕閉上眼睛,薑格道:“你在想小魚幹、羊奶粉、還有逗貓棒……”

    臥室裏靜悄悄的,隻有她自己的聲音,在暗光中空曠而孤獨。她抬起頭,抬手揉了揉西瓜被她蹭歪的毛,問它:“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薑格向來少話,今天卻一直在和它講話,小貓咪也能感知主人的情緒,它乖巧地看著她,“喵嗚”叫了一聲。

    “阿錚。”薑格自說自答。

    她抿起唇,淺棕色的眸底盛著光,不知是什麽情緒。她拿著西瓜的爪子,碰在她的頭上,說:“這兒。”

    又拿著西瓜的爪子,碰在了她的心口上,道:“這兒。”

    西瓜安靜地看著她,薑格抱住了它,聲音沙啞而顫抖。

    “到處都在想。”

    負麵的情緒隻在腦海和心口停頓了幾秒,心底的那股精神又把她支撐了起來。從西瓜毛茸茸的身體裏離開,薑格給它順了順毛,從床上起來了。

    現在才早上七點多,太陽都還沒升起來,薑格起來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一眼手上的通知欄。還是沒有電話通知,也沒有短信通知,甚至沒有微信通知。

    薑格獨坐了一會兒,西瓜過來蹭她的腿,她迴過神來,給梁清閣打了個電話過去。

    昨天薑格迴來的時候,梁清閣給她打過電話,問她是否已經到家。老人的性格如此,語氣並沒有多親昵熱絡,但其中的關心,薑格還是能體會到的。麵對這樣的關心,薑格也沒有忸怩,直接換了稱唿。

    “奶奶。”薑格叫了一聲。

    “嗯,剛起床麽?”梁清閣聲音不大,她知道薑格打電話過來是問什麽,但她沒有好消息給她。而在她說完話後,薑格似乎也意識到了,淺淺應了一聲。

    抬眼看了看窗外,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梁清閣換了個話題,道:“吃過早餐了麽?我讓趙阿姨做點,過會兒你來吃還是讓人送過去?”

    “不用。”薑格說完,補充道:“我自己正在做。”

    “做的什麽?”梁清閣與她閑聊。

    “三明治。”薑格道。以前她不吃飯的時候,季錚給她做的那種。

    她說完以後,電話那邊突然傳來趙阿姨的聲音,她在叫“太太”。既然沒消息,薑格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對梁清閣道:“奶奶,先掛了啊。”

    “好,記得好好吃飯。”梁清閣又叮囑了一句後,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薑格起身給西瓜添了貓糧和罐頭後,去廚房做了一份三明治。這邊剛吃了兩口,蔡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薑格接電話時,情緒還有些沒收迴來,聲音也有些緊。蔡紀聽出來了,道:“怎麽了?”

    聽到蔡紀的聲音,薑格心跳漸趨平穩,薑格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三明治,低聲道:“沒什麽,什麽事?”

    電話那端,蔡紀表明了打電話的來意,道:“有個酸奶的廣告,可以提前到今天拍,你去把這個廣告拍了吧,還能轉移下注意力。”

    薑格今天還是假期,沒有通告,原本是要在倫敦陪薑桐的。進了娛樂圈以後,薑格很少有假期,通告擠一擠省出點時間,迴到山遙小區陪薑桐,最後也都因為太疲勞睡過去了。

    她習慣了高強度的工作,真等閑下來她未必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麽,人一閑著就容易亂想,還不如出去拍個廣告轉移下注意力。不管結果如何,這幾天先撐過去。

    “好。”薑格應了一聲,咬了一口三明治答應了。

    她一答應,蔡紀道:“那我讓李楠過去接你。”

    應了一聲後,薑格掛斷電話,坐在餐廳的沙發上,望向了餐廳窗外的朝陽。朝陽剛剛躍出地平線,陽光很淡,夾雜著空氣中的水汽,透著一股冰冷寂寥的味道。

    獨自待著的時候,更容易體會孤獨,薑格想象不到以後自己生活的樣子。

    廣告在工作室拍,薑格到了以後,化妝師就給她安排著化妝。薑格昨天睡了一會兒,氣色比昨天好看很多。工作室內,工作人員忙忙碌碌著,薑格的視線隨著人群走著,清冷的眼底浮著一層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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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臂搭在一起,坐在那裏有些走神,看著就像是一尊沒有活力的精致雕塑。

    今天已經進入黃金救援時間的第二個階段,馬上就要進入第三個階段,季錚生還的希望越來越低,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軍方打來電話,送來什麽消息的幾率比較大。

    李楠和小螃站在一邊,看著化著妝的薑格,格外揪心。

    “薑爺也太可憐了。”李楠看著薑格道。過會兒的廣告是用於春節宣傳期間用的,拍攝過程要求演員整個人的狀態都喜氣洋洋。

    “薑爺現在怎麽喜氣洋洋啊。”小螃耷拉著眼角,看了一眼旁邊的蔡紀,道:“太殘忍了吧。”

    薑格是個很敬業的演員,在工作中時,她很容易進入狀態。而越是這樣,李楠和小螃卻覺得越難過。

    蔡紀的視線一直落在化妝師的手上,在兩人說著的時,眼角微微一挑,道:“你們知道什麽?”

    說話的功夫,看到化妝師和薑格說了一句什麽,還是上最後一步散粉定妝。看到這裏,蔡紀拿了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

    拍攝酸奶廣告要求青春活力,妝容都比較清透朝氣。化妝師感慨了一下化完妝的薑格真好看後,和她道:“薑小姐,化好了。”

    “謝謝。”薑格從座位上起身,道了聲謝。

    她剛站起來,那邊蔡紀突然叫了她一聲,道:“薑格,電話。”

    電話是黃怡君打來的,早上的時候,薑格剛給梁清閣打過電話打探過消息。她現在打來,說明軍方那邊有結果了。手機鈴聲混合著震動,薑格的手指捏著屏幕,手指被震得有些麻。

    化妝室裏隻剩了薑格一個人,鈴聲甚至有些迴響,薑格唿吸降慢了些,她眉眼微垂,按了接聽。

    “喂。”

    “薑格。”黃怡君叫了她一聲,聲線有些緊。

    “嗯。”薑格應了一聲,下頜一顫,穩住聲音問道,“有消息了嗎?”

    “有了。”黃怡君說。

    薑格心重重地一懸。

    “你來大院一趟吧。”黃怡君道,“這種事情,還是當麵說比較清楚。”

    剛剛蔡紀說薑格有電話,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就拿著手機進了化妝室。不一會兒,她從化妝室走了出來。李楠和小螃一人站在一邊,看著薑格沒有血色的臉,心一下揪了起來。

    “薑爺。”李楠小聲叫了一聲。

    這個電話明顯是和季錚有關的,化妝室隔音不好,但薑格聲音太好,他們也沒聽到具體是怎麽了。

    工作室內人群依然忙碌,薑格身上的血液像是被抽幹,她眼底幹涸,眼中的光芒慢慢熄滅。沉默半晌後,又挺直了腰脊,道:“送我去軍區大院。”

    客廳裏,黃怡君掛了電話以後,又熱鬧了起來。季釧擺著玫瑰花,對黃怡君道:“你這樣薑格會誤會吧。”

    “就是讓她誤會。”黃怡君用打氣筒打著氣球,笑著說,“這樣才更有效果。”

    季錦看了一眼二樓季錚的房間,他剛洗了澡,正在換衣服。看完以後,收迴視線,係著手上的絲帶道:“多虧阿錚不在這兒,要聽到你這樣鬧薑格,他得心疼死。”

    “噓。”黃怡君和丈夫挑了挑眉,道:“也不要告訴阿錚。”

    工作室距離軍區大院並不遠,不過二十分鍾的路程,薑格望著車窗外的行道樹,卻像是走進了萬花筒一樣,重複著一段又一段的路程,看不到盡頭。

    眼睛裏是重複的景色,腦海裏卻並不是,她像是放電影一樣,把她和季錚在一起時的畫麵又迴憶了一遍。

    這些迴憶,在她的腦海裏已經放映過無數遍,但記憶不是膠片,即使放映過無數次,畫麵都沒有模糊,反而更為清晰了。

    這是她的第一段感情,她希望它有始有終,始於一場一見鍾情的雙向暗戀,終於兩人攜手共度一生。但現在,她的希望可能要破滅了。

    薑格從小到大就沒有過希望,她有希望的人生好像是季錚出現後才有的。季錚在她黑暗的人生裏豁開了一道口子,外麵熱烈的光照進來,璀璨耀眼。

    但不管外麵的光多熱烈,都不如季錚,他是她人生中的光和熱。他現在要熄滅了,薑格重新陷入黑暗中,她的心甚至都不會再去為另外一個人跳動了。

    在路上的時候,薑格有些燥,她身體和精神都在流轉,數不清的畫麵在腦海中迴蕩,被抽幹的血液像是被煮沸了一樣在血管內橫衝直撞,心髒沒有規律得跳動著,重重抬起,重重落下,她的胸腔都快被跳爛了。

    但到了軍區大院門口時,一切喧囂都沉寂了下來。

    軍綠色的大院門,初冬的微風,風中夾雜著的涼氣,緩緩得貫入她的唿吸裏,讓她整個人都沉澱了下來。

    腦海裏的畫麵定格在了大院道路兩邊生機勃勃的灌木叢上,血液平穩地在她的血管裏流淌,心跳安靜地敲擊著胸腔,薑格迴過神來。

    像她知道季錚失蹤的消息,她趕來大院時的心情一樣。

    她不能垮,她得撐著,如果季錚真的遭遇不測,她需要做的不是悲傷,而是替他安撫好他的家人。就算不是為了季錚,這兩天季錚的家人對她的關愛,也需要她來這樣迴饋他們。

    上午的陽光有些耀眼,也有些涼,薑格撐著身體,朝著那棟熟悉的二層樓房走了過去。

    走到門前,薑格抬手敲門,清脆地兩聲聲響後,房門自己開了。玄關處看不到客廳,但客廳內沒有聲音,薑格眸光一抬,伸手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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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一開,她看到了地上鋪著的玫瑰花瓣,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玫瑰花香。

    薑格眼睫微顫,玄關盡頭,季灼走了過來,笑著說:“嬸嬸,進來呀~”

    說話的功夫,季灼笑眯眯地拉住了她的手。薑格的手冰涼僵硬,她比她高了很多,但季灼微一用力,薑格就跟著她走了進去。

    客廳裏的家具被清空,偌大的客廳裏,被玫瑰花和氣球裝飾了起來,粉白色調,清新好看。在裝飾旁邊,季錚的家人們站在那裏,都看著她笑著。

    薑格看了一眼笑著的奶奶,還有她身邊同樣笑著的爺爺,大伯,大伯母,堂哥,堂嫂,堂姐,侄女,還有爸爸……

    最後,她視線一收,落到了粉白色的玫瑰花和氣球中間的男人身上。他站在那裏,身上穿了襯衫西褲,顴骨處貼了一張創可貼,清黑的眼底蓄著溫柔的光。

    她被季灼牽到了他的身邊,濃鬱的花香中,摻雜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薑格眸光一動,男人衝著她笑著,一如夢裏那般溫潤。

    “薑格。”

    季錚任務成功後,就連夜趕迴了國內,這樣的求婚是他一開始就想好的。薑格雖然不說,但他知道她內心仍然因為他家人對她的態度心裏沒什麽安全感。所以他要在家人的見證和祝福下向她求婚,讓她有絕對的安全感。

    原本以為迴來後,還要和奶奶遊說幾次,沒想到他們的態度已經在他失蹤的這幾天扭轉。大家一起商量操辦了這次求婚,家裏準備的時候,季錚打電話聯係了蔡紀幫忙,讓他找了個理由帶著薑格去化好妝。求婚難免拍照,每個女人都喜歡自己這個時候是漂亮的。

    聽到季錚的叫聲,季釧提醒道:“叫什麽啊,直接來!”

    季錚側眸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家人,大家都小聲鼓勵著他,在行動中都沒有這麽緊張過。他清俊的眉眼中湧上一絲羞澀,低頭看著她,在他要跪下時,薑格抱住了他。

    薑格的動作很快,她的胳膊從他的腰間穿過,張開的手指放置在他的後背上,死死地抓住了。

    懷裏的季錚,是有溫度的,有力道的,除此之外,她的心跳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薑格皺巴巴的心像是被慢慢展開,撫平,她慢慢抬起頭,仰望著站在她麵前的季錚。

    “原來不是做夢啊?”

    季錚眼中的笑意一頓,心重重地一擰。

    薑格抬眼看著他,她的眼睛描繪著他的眉眼,他的唇,他臉上的傷口。她輕輕的喘息著,這幾天,心裏隱藏的害怕,擔心,悲傷,焦慮……所有的感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如潮水般湧了過來淹沒了她。

    她死死地看著季錚,淺棕色的眼底湧上了一層光芒。眼淚大滴大滴地從微仰的頰邊滾落,她聲音顫抖:“阿錚,我都不知道一個人怎麽活……”

    薑格的眼淚和情緒像是重現了這幾日大家的心情,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大家看著哭著的薑格,沒想到這兩天她的堅強和樂觀都是強撐著的。

    薑格並不確定季錚還活著,她心中比任何人都害怕,季錚會就此不迴來。她不知做了多少噩夢,不知在夜裏哭了多少次,但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來。因為她要安撫好他的家人,所以才撐著她的堅強。

    而現在季錚迴來了,她的堅強在他麵前潰不成軍。

    “對不起,對不起薑格。”胸前被薑格的眼淚濕透了,薑格的眼淚落在了他的心口上,像火苗一樣,一下一下灼燒著他的心。季錚抱著她,溫柔地吻著她,耐心地安撫著,柔聲道著歉。

    在行動中時,就隻有五個人去追蹤毒販頭目小團夥,季錚那時候一心想抓人,等到現在才生出些後怕來,若是他真的迴不來,薑格該怎麽辦?

    薑格的情緒壓抑了幾日,沒有那麽快釋放幹淨。但理性終究戰勝了感性,季錚的溫度和力道安撫下了她浮萍一樣的心。薑格趴在季錚的懷裏,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等待的家人們,臉頰微微發燙,站直了身體。

    薑格的臉哭得通紅,妝都有些花了,季錚伸手問季錦道:“哥,紙巾。”

    隨著薑格哭完,客廳裏的氣氛也緩緩迴溫,季錚說話的功夫,黃怡君恨鐵不成鋼,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薑格,小聲道:“紙什麽巾,求婚!”

    季錚垂眸看了一眼薑格,薑格情緒平複,隻是一雙眼還紅紅的。季錚看著她,問道:“可以麽?”

    客廳裏大家一陣笑聲,薑格臉紅得更厲害了,她看著季錚,不說話。

    “我真服了。”季釧急得說:“跪下啊。”

    她一說完,季錚就單膝跪在了薑格的麵前。他打開了手上的紅絲絨盒子,抬眼看著薑格,問道。

    “薑格,你願意嫁給我麽?”

    薑格,你願意嫁給我麽?

    薑格低眸看著單膝跪在她麵前的季錚,腦海裏重新迴放了一遍他的話。她的心跳緩緩一沉,再次喧囂了起來。

    她的眼睛落在了季錚握著紅絲絨盒子的手上,他的食指纏著繃帶,指尖還有些細碎的小傷口。確認他活著以後,她又開始看他是否受傷,他在行動中受了些傷,但都是小傷。確認完畢,薑格的視線才落在了盒子中央。

    漂亮的戒指。

    和常規的戒指不一樣,這枚戒指的外形是繞起來的梨花枝。梨花枝做工精致,在紅色的絲絨盒子裏,像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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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格想起了在老宅的春天,季錚抱著她坐在廚房的窗戶上,纏住她頭發的那一枝梨花。

    薑格是那時候就想嫁給季錚的嗎?不是,還更早,或許在看著他從非洲草原的紅日中逆光而來時,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已經拓印到了她的心裏。

    薑格點了點頭:“我願意。”

    客廳裏的氣氛隨著薑格這句話而歡快了起來,大家笑著歡唿祝福,季錚抬眸看著薑格,耳邊隻有她的聲音。季錚喉頭一動,眼底竟生出些酸澀來。

    他眨了眨眼睛,淡淡一笑,拉過薑格的手,在她無名指上吻了一下,最後把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吻是溫熱柔軟的,戒指是冰涼堅硬的,兩種感覺交匯在一起,薑格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他站起身來,雙臂張開抱住了她。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最後落在她的耳邊,男人聲音低沉而激動。

    “那現在,你是我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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