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梁子算是結下了


    腦袋在車裏晃來晃去,身體騰空,然後重重摔地上。


    整個手臂先落地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就和案板上的老豬肉一樣,被人摔來摔去,頭疼腦裂。


    眼前一抹光,慢慢能看見麵前的整個光景。


    “嗬。也有你蘇以淺落單的時候。”


    看清了,劉老孔的大黃牙還沾著青菜葉子,嘴角旁邊兒那顆張著毛的瘊子跟著一動一動。


    口腔的臭爛味道。忍不住想嘔。


    “小丫頭,還特麽的找了許朗來當靠山,許朗算個吊,除了裝逼能耐,有他大爺的本事啊。你跟著我是多明智的選擇。”


    粗糙大胖手,死死鉗住我手腕兒。


    皮肉疼的要命,胃裏也翻騰的要命。


    實在受不了,“嘔”一聲,全部都吐在劉老孔的控製我手腕兒手上,還有前胸上。


    劉老孔麵皮一瞬間就變了顏色,甩著手,氣急敗壞嘶吼,“看你大爺的,給老子拿紙。快擦,你大爺快點兒擦。”


    看他那麵色扭曲的樣兒,就知道,他受不了這麽惡心的畫麵兒。


    “蘇以淺,你覺得老子惡心?竟然還特麽吐了,吐老子一身。”


    火辣辣的巴掌,唿在左臉上,甚至感覺臉都被打歪了。沒抓沒撓的那種疼,簡直戳了心窩子。


    頭發也被他給抓住,腦袋磕在麵前的牆上,我知道,劉老孔這是要我的命啊。


    “有本事你去找許朗報仇,我今兒就算是死了,也沒法補償你那天受的侮辱,你去找他。”


    頭結結實實磕上,都能聽見“哐哐”悶響。


    李老孔的表情我看不見,隻覺出他撕扯我頭發的動作越來越粗魯。鼻子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雖然甩鍋給許朗,但這一刻。我得盡快脫身。


    “我帶你,帶你去找許朗,你去找他報仇好不好,別打了,打死我,也沒用的。”


    我咬著牙,死命求劉老孔。


    不知道是他打夠了,還是覺得我這個提議可以,總之劉老孔鬆開我頭發。


    擦去頭上的血,依靠在牆上,我看著劉老孔老鼠眼兒折射出來的光,知道這孫子沒憋什麽好屁。


    他舉了巴掌,揚過我頭頂,我下意識縮了身子。


    然後他咧開嘴笑了,“我說你丫膽兒這麽小,就敢當許朗的傍家兒,你丫是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可勁兒著禍害是吧。”


    手就勢下來,敲了我腦門兒一下,正好砸在剛才的傷口上,這孫子是故意的。


    “我說。”身體被李老孔撈了過去,“不如你現在開始當我傍家吧,我那方麵的能力比那個許朗強多了。”


    奸笑。


    我打心眼裏看不起劉老孔大肚子下麵那一小團,看起來就寒磣人。


    人家許朗多大,他知道個屁,就算不知道,難道就不會平常看一下人家許朗的褲襠是什麽樣,那叫一個唿之欲出。兩者壓根兒沒有可比性。


    “你還是放了我,我可以幫我爸爸把錢補上。”


    我說的特認真,但劉老孔就和我開玩笑一樣,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


    戛然而止,粗糙大手,嘩啦我臉一把,“小姑娘,你想的太天真了,你爹還欠我的高利貸,現在利滾利差不多七十萬了吧,你往哪兒弄錢去?”


    “去那個許朗哪裏?哈哈哈哈。”狠狠剜我一眼,“許朗是向來不做賠本買賣的人。”


    我手都在哆嗦,但還是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但心裏早就咬碎了後槽牙吞進肚子裏。


    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才做父女,對,一定是這樣。


    劉老孔看著我的眼神,從剛才的不屑玩味兒,變成了色、眯眯,手也開始不老實在我身上遊走。


    我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就是我掙紮,恐怕劉老孔會做更過分的事兒,他就是二賴子,根本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別指望他能知羞恥。


    胸部酥癢,更多的是惡心,真特麽的想再給他來一身。


    “哎呦。劉老板,你看看這事兒鬧得”我努力笑得乖巧一些,明媚一下,下意識把他手撥開,“我爸也是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欠了您的錢不還,迴頭要是他迴來的話,我一定讓他給您負荊請罪去。”


    我笑著要站起來。


    劉老孔臉色都變了,扯著我領口。我眼睜睜看著他一拳打在我臉上。


    “呸,毛還沒張全的吊玩意兒,還跟大爺我來這裏格楞,老子勁兒就讓你見識見識,耍老子的後果!”


    我下意識往後退,但後麵是該死的牆。壓根兒退不動不說,關鍵是劉老孔開始在我麵前解褲筘。


    怎麽辦,怎麽辦,這種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頭上冒了一層汗。


    情急之下,我脫下鞋扔劉老孔、


    沒想到被這老家夥給躲開了。


    “嗬,有那想替你爹還錢的塊兒八毛的閑錢。先去給自己個兒買雙襪子穿去吧。”諷刺,瞧不起,甚至還露出惡心的表情。


    說完。人撲上來。


    我根本來不及管什麽露出來的大拇指,拚命用膝蓋頂劉老孔膝蓋和下體。


    劉老孔的猙獰麵孔在我麵前,無限放大,直到我看到他目光裏的兇狠。


    下巴都要被捏碎,牙齦滲出血來。


    我越是掙紮,劉老孔越是死命捏我下巴。


    太陽穴一直到大腦,那種無法隱忍,突然炸裂的感覺,真的沒法說,疼到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硬邦邦的地方,直接戳到我敏感地帶,幸好我一直掙紮,他還沒來得及脫我褲子。


    我終於沒力氣掙紮,死命瞪劉老孔,我知道我這種威脅對他來說是沒用的。


    突然,“砰!”


    巨大的聲音,在我們耳邊炸裂。


    然後就是接連不斷的砰響聲,不間斷的傳來,特別嚇人。


    劉老孔咬牙啟齒。瞪著眼睛不耐煩的起身。


    “怎麽了。你們這幫廢物!!”


    我麻利兒,靠著牆,捂住胸口、


    “老大,不好了,我們被那夥拿槍的給包圍了。”


    劉老孔眼睛瞪大,一腳踹在那報信兒的小子腿上,唾沫星子橫飛,“操。你大爺的,什麽人圍的我們。抄家夥啊,還愣你媽逼啊、”


    他剛轉身跑去拿家夥。就被一穿著一身黑快速跑到麵前的家夥給踹翻在地,然後槍口指著腦袋。


    “別動,再動腦袋就開花人了。”


    手指勾住扳機上,眼睛已瞄準,一看就訓練有素。


    “別,您別開槍,有事兒好商量嘛。要錢還是要人,咱們都好說。”


    劉老孔皮笑肉不笑,眼睛滴溜溜轉的精神,以我對他的了解來說,這孫子指不定憋著什麽壞呢,


    果然,我看到他手在後背腰上摸索一下,抽出一把手槍。


    雖然動作慢,但手已經勾在扳機上,說打響,那都是分分鍾的事兒。


    不過他的人的都被包圍了,我不知道他的這個拚死反抗,是不是為了維護自個兒“京城一害”的名號。


    “小心???”


    我根本來不及多想,衝出這麽一句。


    “砰~~”


    槍聲還是響了,不過是劉老孔被打了。拿槍的手關機被打了一槍,槍掉在腳邊兒。


    雖然他在極力保持鎮定,但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來。


    “帶走,去給少爺交差。”


    那個一身黑的人,摘下墨鏡,蹲在我麵前。


    我嚇得說不出話來。汗順著鼻尖兒往下冒。


    怕他一不小心就崩了我,他手裏那槍看著就嚇人。


    不過他沒要崩我的意思,打量我一下,然後起身,將我鞋遞給我。


    “趕緊走吧,這不是什麽好地方。”


    我恍然如夢,所有人都快速消失,要不是地上一攤攤血的話,我都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人敢持槍打人,這可是法治社會啊。


    果然,遠處傳來警笛聲。


    穿鞋。抱緊我的包,抓緊離開。


    大腳趾依舊緊繃的疼,一路走,走到醫院門口,我沒敢進去,雖然我很想進去看看他們。


    很想躲在我哥懷裏跟他說我剛才差點兒就死了,但我不敢。


    錢沒籌來,命差點兒搭上。


    歎了口氣,跟自己打足了氣勢。


    打了電話,電話那邊兒,許朗很快就接了,用特低沉的聲音問我有什麽事兒。


    “我能不能,再,借你點錢。”


    倒吸一口氣。


    “來我家裏,二十分鍾之內,過期不候。”


    電話掛掉。我身邊兒,是人來人往,隻要我一個人癡傻的站在那裏,看著藍天白雲,和孤單的倒影。鼻子酸了,特想哭。


    眼淚昨天都流光了,剩下的隻是言不由衷的笑,咧的嘴都疼。


    我沒能二十分鍾到,我沒錢打車,甚至在站牌兒,等到公交車,搜了下身上,竟然連一塊錢的公交費都沒有。


    那是我這輩子跑的最快最久的一次,汗水濕了後背,狼狽不堪的跑著走。


    終於到了許朗的別墅,大門緊閉,我想起他說的二十分鍾過期不候的話,心裏一陣發毛。


    好在打裏麵走出一人來。


    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遍,“跟我進來吧。”


    我總有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好像我見過他,但就是說不出來。


    他領著我進了一個酒窖之類的地下空間。我看到他下台階的時候,腰上凸起的地方也明顯。


    終於想起來了,原來他就是今兒拿槍端了劉老孔的人。


    我嚇得倒退一步,差點兒跌坐在台階上。


    幸虧他動作靈敏,將我扶住。


    “小心點兒。”


    大手冰涼,涼的骨子裏。


    我哆嗦一下。


    陰森的吼叫聲,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太過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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