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論文,是我親眼看著他寫完的。”縱然葉離表現的十分狂拽吊炸酷,這也掩飾不了他還在派人跟蹤燕丞久的事實,陳漁不想也知道,葉離肯定是發現燕丞久來找他以後就坐不住了,然後才跟著一起來研究所的。陳漁不想讓他過來,可此時人已經來了,他總不能再把人轟出去,皺了皺眉,他剛要說話,就聽一個聲音比他更快。燕丞久滿腹疑惑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顧雋離?”他怎麽來了?隨著他這一聲疑問,幾個不同的聲音立刻此起彼伏。呂東林:“顧雋離??”這是顧雋離??陳漁:“顧雋離?!”他是顧雋離?!係統:【顧雋離!!】他居然是顧雋離!!顧雋離本人:“……”這幾個叫他名字的人一個比一個驚訝,葉離來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怕是瞞不住了,他原本還沒打算那麽快就站出去,然而聽著那個叫呂東林的男人嘲諷陳漁,他根本沒辦法在一旁袖手旁觀。葉離忽視掉所有人的目光,隻看向陳漁一人,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葉離微微抿唇,轉而看向副所長。“剛剛說研究所沒法請岑寧的人,是你嗎?”副所長冷汗都下來了,他當然聽過顧雋離這個名字,顧家鬧得那麽大,整個家族都重新洗牌了一遍,現在顧家的主人,不就是這個離家十幾年、一直低調做人的顧三少、顧雋離麽。副所長也納悶,就岑寧那個悶葫蘆的性格,是怎麽連續和燕家、顧家兩個少爺扯上關係的,這位顧三少要為岑寧作證,那不就是要保他的意思麽。快速想通現在的情況,副所長嗬嗬笑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岑寧同學說謊,我們研究所絕不姑息在學術上造假的情況,可要是岑寧同學沒說謊,他是清白的,那我們肯定要好好安撫岑寧同學,同時,對真正造假、蒙騙打架的人作出嚴厲的懲罰!”副所長倒是很會見風使舵,他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呂東林身上去,好像剛剛說見過課題的人不是他一樣,葉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手下的法務團隊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不管誰是主謀、誰是幫兇,我都會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一個也不放過。”說這番話的時候,葉離一直盯著副所長的眼睛,他那雙眼陰深深的,就像是毒蛇的瞳仁,輕飄飄的一席話,聽在副所長耳中,就像是催命符一樣。葉離的意思副所長明白,他要告今天為呂東林作證的所有人,從所長到學生,一個都別想跑,他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金錢,哪怕拖,他也能生生的拖死他們。不賠個傾家蕩產,這事恐怕是完不了了。副所長後悔的要命,自己怎麽就收了呂東林的錢,答應幫他做這種事,呂東林也是腦子進水了,他惹岑寧幹什麽,岑寧是他惹得起的嗎!副所長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假如現在他說實話,反咬一口,興許下場還不會那麽慘,可他在這個圈子裏的名聲就徹底完了;假如他咬死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全都是受了呂東林的欺騙,是不是會好一點……研究所裏的這幫人是什麽德行,呂東林最清楚不過,一開始他能進入這間研究所,就是托了這裏不幹淨的福。呂東林一看就知道副所長在想什麽,他咬咬牙,突然大叫起來,“你給他作證,就能證明這篇論文是他的了?這篇論文,我上個星期才剛剛寫完,我找導師給我修改了兩次,傳到了論文庫,還申請了著作權,有那麽多人和那麽多證據都可以為我證明,顧雋離,就你一張嘴,能證明什麽?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包庇他啊!”前期的準備工作可以造假,但最後傳輸到論文庫裏的時間沒法造假,這個國家的領導人很重視科研成果,為此還專門建立了一個加密的論文庫,防火牆水平幾乎和軍方係統一樣。因為領導人重視這裏,所以底下的人不敢在這上麵打主意,呂東林那天和陳漁匆匆分別,當天他就迴家熬了通宵,然後在第二天早晨把修改過的論文預上傳了,他打聽過,陳漁寫的太快,又不知道有沒有錯誤,所以什麽都沒做過。這是鐵證,不管多少人給他作證,也不如呂東林的上傳時間更有力。不知道為什麽,呂東林越說越心虛,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整個事情都是一個騙局,岑寧那個廢物,其實一直都在靜靜的等,等著他走到這一步。聽到呂東林的這番話,葉離的臉色陰沉下去,他麵色不善的往呂東林那邊走了兩步,突然,陳漁伸出手,攔住了他的步伐。陳漁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來了,他看了葉離一眼,葉離沉默不語,過了一秒,他順從的停下,不再插手。燕丞久作為旁觀者,很清晰的看到了他倆之間微妙又親密的氣氛,他的眉頭更皺了。從葉離進來,陳漁的腦子就亂糟糟的,他的感冒還沒好,好不容易盼來的教育場麵又被葉離破壞了,更不用說他剛剛才接受到的信息量。陳漁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深唿吸兩次,把其餘的事情都從腦子裏清空,隻專注在燕丞久和呂東林身上,他就感覺好受多了。“你是什麽時候上傳的?”陳漁問的很平靜,這和他剛剛歇斯底裏的樣子反差太大,呂東林強自鎮定,給了他一個時間,陳漁微微一笑,“是嗎,其實我也上傳了,還比你早了兩天。”論文到底是什麽時候寫的,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證據可以偽造、證人可以隨便找,其實大家互相之間都清楚,那做不得數,隻有這個上傳時間,才是可以一錘定音的東西。呂東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他把這段時間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他就明白了。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原本他臉上就都是傷,這樣一看,簡直都不像是個人了。“你玩我!好啊岑寧,你膽子夠大的,你居然敢玩我!誰給你出的主意!你想整死我是嗎,你給我等著!看咱倆誰先弄死誰!”呂東林猛地往前衝,還沒碰到陳漁,他就被後麵的人拽住了,而葉離一看他的情緒不對勁,也立刻就擋在了陳漁麵前,陳漁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他越平靜,就越襯托的呂東林像個跳梁小醜。“我沒有玩你,我隻是沒告訴你,那篇論文我已經上傳了,假如我沒有上傳,那今天又是誰玩誰?”呂東林根本聽不進他的話,陳漁這話也不是說給呂東林聽的,而是說給站在他背後的燕丞久聽的,轉過身,陳漁對燕丞久極淡的笑了一下,這笑容太慘,充滿了心碎的味道。“這篇論文,其實我早就發給你了,哪怕我沒有上傳,我給你發送的文件記錄,也能證明我的清白。”燕丞久怔怔的看著他。陳漁嘴角的笑容變淺了一些,“可是,你一直都沒看過,對嗎?就像我給你發的無數句晚安一樣。”“你不喜歡我,我可以接受,你對我不好,我也可以接受,但我永遠都不能接受,你是這麽一個膚淺、自以為是、偏聽偏信、還狂妄自大的人,僅僅靠聽,就給一個人判成有罪,我隻能說,幸好你不是法官,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世上要有多少無辜受冤的靈魂啊。”“那天我跟你說分手,其實我沒有下定決心。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我真的喜歡錯了人,你配不上我的喜歡,燕丞久,你讓我惡心。”陳漁的目光失望透頂,他嘴角的最後一點弧度也消失了,心灰意冷,大概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他往前走,想要離開這個讓他喘不過氣的地方,葉離安靜的在一旁看著,見他要離開,他立刻也跟上去。從小到大,沒人會這麽對燕丞久說話,陳漁用的詞都不嚴重,可燕丞久還是覺得自己被批判的體無完膚,最讓他覺得難堪的,就是陳漁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燕丞久僵硬的站在原地,陳漁馬上就要越過他的時候,他一把攥住陳漁的胳膊,他這輩子就沒認輸過,也沒人可以讓他認輸,所以,即使知道自己錯了,他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仿佛這麽做,就能讓自己重迴到道德的製高點上。“你昨天不在家,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昨天你是跟他在一起麽?跟顧雋離?”這興師問罪的態度,葉離瞬間冷了臉,他把陳漁拽向自己身邊,同時打掉燕丞久那隻礙眼的爪子,陳漁卻微微掙了一下,葉離隻好不情願的放開他。陳漁站正,他沒什麽表情的抬起眼睛,“對,我跟他在一起。”燕丞久的神情立刻變了,他沒想到這是真的,更沒想到陳漁敢承認,男人的自尊被挑釁,他瞬間就忘了剛剛發生的那些事,陳漁冷眼旁觀他的所有反應,然後在心裏冷笑一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同時,他趕在燕丞久發火前,低聲說道:“因為我病了,我在家裏高燒到昏迷,沒人知道,是他把我送到了醫院,也是他幫我安頓了住處,讓我不至於帶著病居無定所。燕丞久,你想知道我是怎麽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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