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嗎?”陳漁愣了愣。他覺得,他的腦子是真不清醒了,不然的話,他怎麽會在這時候發呆,甚至還微小的點了點頭。采血就這麽艱難,醫生拿著好不容易弄到的血樣,擦了擦額頭的汗,陳漁的病症實在太好判斷了,沒過多久,他就被安排到了頂層的病房,準備輸液。輸液也有針管,葉離如法炮製,當金屬針紮進他的皮膚時,陳漁的身體抖了一下,葉離察覺到,連忙摟住他的肩膀,瘦弱的青年就在自己懷裏,病症讓他變得脆弱又軟綿,看著他,自己的心髒好像都被人用力攥了一把,葉離微垂眼眸,掩去心中真實的情緒。他把下巴輕輕擱在陳漁的頭頂,護士收起藥盤,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十分自然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兩人。隻看一眼,她就走了,直到走出病房,她才激動的跺了跺腳,把所有尖叫都咽迴去。麻麻麻鴨!我嗑到真的c了!!……護士走了大約三分鍾,陳漁悶悶的開口:“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病房裏就他們兩個人,安靜得很,這句話說出來好幾秒,葉離才不情不願的鬆開了他。陳漁還是覺得暈,於是很快就又睡過去了,葉離一直留在病房裏,沒有離開過,陶助理接手了麵粉,順便還要迴陳漁家,處理被“不明分子”暴力破壞掉的防盜門,這些都是小事,讓陶助理去做,其實是大材小用,不到一小時,陶助理就迴來了。彼時陳漁還沒醒,葉離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陰沉沉的看著熟睡的陳漁,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的臉色一直都很差。看見陶助理進來,懷中還抱著通體純黑的麵粉,葉離思索片刻,下了命令,“把它送到我那去。”陶助理微愣,“可是醫生說岑寧輸完液就能走了啊,這貓是他的寵物,他要是找不見肯——”說到一半,陶助理自己就琢磨過味兒來了,默了默,他點點頭,“我明白了,葉總。”陶助理帶著麵粉離開了,走在醫院的走廊裏,陶助理一邊擼貓,一邊感慨。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前幾天還說什麽不會追,會耐心的等,等個蛋蛋啊!貓都拐走了!……葉離確實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追陳漁,他相信陳漁,所以決定什麽都不做,靜靜的等他把燕丞久踢到一邊去,可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愚蠢透了。他之所以會一早上就來到陳漁家,就是因為他看到了手下送來的報告,他的人還在監視燕丞久,在房子裏麵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可陳漁是怎麽奪門而出,又是怎麽失魂落魄的在大雨裏走了好幾分鍾,報告上寫的清清楚楚。陶助理吩咐的時候,隻說過讓他們監視燕丞久,卻沒說假如岑寧出現,就要第一時間把報告送過來,葉離不過是遲了一個晚上看到消息,然後,岑寧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他簡直不敢想,假如他不知道呢?假如他恰好有事,隔了兩三天才過來呢?他一個人住,又沒有真心的好友,會發生什麽,已經不用明說了。其實事情沒有葉離想的那麽嚴重,這是現代社會,大部分情況下,感冒還是死不了人的,但現在葉離滿腦子都是悲觀的想法,他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把陳漁連人帶床搬到他家去。至於燕丞久,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這不耽誤葉離想把他打成二級殘廢的心情。下午三點,陳漁才醒過來,他出了一身汗,渾身黏糊又潮濕,對著天花板眨了眨眼,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坐起來,看向身邊。葉離正在看一份文件,正在工作的他看起來嚴謹又端正,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見陳漁醒了,他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而是慢慢抿了唇角。陳漁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圍,“謝謝你。”葉離垂下眼睛,偏過頭,不再看陳漁。默默觀察一秒,陳漁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在跟我鬧別扭嗎?”葉離:“……”轉迴頭,他站起身,走到陳漁身邊,“你感覺怎麽樣?”陳漁微微笑了一下,“挺好的,不難受了,就是有點餓。”說完這句話,他等了一會兒,發現葉離既不走、也不說話,還總是苦大仇深的看著他,看在他送自己到醫院的份上,他好心遞了個橄欖枝過去,“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葉離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看著陳漁清澈的眼睛,半晌以後,他隻憋出了一句:“你到底什麽時候和他分手?”第17章 霸總他心上有個白月光(17)葉離問這話的時候,表情相當憋屈,陳漁靜靜的看了他兩秒,然後不答反問:“葉離,你跟蹤我?”他隻是生病了,又不是殺人放火了,沒道理葉離會那麽生氣,除非,他知道自己生病是跟燕丞久有關。陳漁太聰明了,聰明的讓別人又愛又恨。葉離抿了抿唇,“沒有。”陳漁覺得他不至於在這種時候騙自己,於是,稍微思索一下,他有了結論,“你在跟蹤燕丞久?”葉離不高興了,他有一種陳漁是為了燕丞久才對他興師問罪的感覺,這迴他沒有立刻迴答,而是默默生了一會兒悶氣,才不情不願的迴答道:“沒有,我讓別人去跟蹤的。”陳漁:“……”這和你本人去跟蹤有什麽區別?陳漁頗為無語,看葉離這樣子,也不是第一天幹這種事,恐怕從他剛離開他家、或者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燕丞久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有權又有勢,葉離敢派人跟蹤他,而且還不被燕丞久發現,看來他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陳漁早就知道葉離身份不普通,但沒想到他居然能和燕丞久抗衡,甚至還比燕丞久高一籌,他到底是做什麽的?這是陳漁第一次好奇起葉離的身份來,這個國家有錢人很多,可有錢到一定級別的就那幾家,那幾家裏又沒有姓葉的。陳漁的眼神逐漸變得探究起來,葉離心裏一跳,他不著痕跡的轉移陳漁的注意力,“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陳漁輕輕眨眼,他偏過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上麵已經沒有針管了,陳漁掀開被子,把腿放到了地麵上。睡了一覺再醒來,陳漁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尤其後背和腰,簡直就跟散架了一樣。感冒的後遺症之一就是渾身酸疼,有的人隻疼一天就沒事了,有的人要疼上五六天,陳漁覺得,以自己這具身體的健康程度,他肯定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