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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東院那邊就有人來報,說她和秀兒前腳剛走,許小娥就開始翻賬本,不僅如此,還火急火燎地派了阿媛出門,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虞若詡微笑著抿了一口茶,沒想到魚兒這麽快就上鉤了,“你繼續去盯著,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我。”


    那小丫鬟點頭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虞若詡的房間。


    “小姐,公主那麽著急地派阿媛出門,難不成是搬救兵去了?”秀兒疑惑道。


    虞若詡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八九不離十。那個救兵……應該就是雲碧。”


    “雲碧?”秀兒恍然大悟,可又有些擔憂,“那雲碧可比公主難對付多了,萬一她察覺出來是……小姐心裏有把握嗎?”


    “你就等著看好戲就行了。”虞若詡笑道,“到時候記得請爹爹過來觀禮,否則咱們這個戲是做不全的。”


    秀兒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稍微安定了幾分。


    因著許小娥心裏有鬼,所以連午飯都隻是隨便敷衍了幾口便匆匆迴了屋子。虞若詡倒是不慌不忙,隻是時刻注意著門口,差不多到了午時三刻的時候,阿媛和雲碧便步履匆匆地迴到了虞府。


    “救兵迴來了。”虞若詡注意到雲碧手裏拿著一個錦緞盒子,心中不禁提高了幾分警惕,“秀兒,你再多派幾個人過去,看看能不能聽到許小娥跟雲碧說了什麽。還有,多注意一下雲碧,她才是關鍵人物。”


    “奴婢明白。”秀兒點頭,轉身離開了花廳。


    虞若詡舀了一碗湯,慢慢地抿了幾口,心中還是有幾分著急。她想趕快解決家裏的事,然後立即動身去遼東去找梁瑾,告訴他,要一切小心。


    她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梁瑾,也不知道這背後有怎樣的陰謀,她心裏像是有一把火在燒,擔心還沒等到她抵達遼東,梁瑾就遇到了危險,如果這樣……她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曾經對她說過,窮盡一生,定不相負。


    他那樣懂她的心思,理解她心底難解的哀愁,她怎麽舍得讓他涉身險境,在遼東那樣的苦寒之地命懸一線?


    她從來不信鬼神的,可是現在,她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上蒼能夠保佑今天一切順利,保佑梁瑾還未遭毒手。


    整個下午,她一直窩在房裏寫字,可畢竟心浮氣躁,寫出來的字都筆力不足,到後來她實在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索性將寫廢了的宣紙揉成一團,朝地上狠狠地擲去。


    “小姐這是怎麽了?”秀兒一進門,就看見她發狠的樣子,心中有些詫異,“小姐是在擔心東院那邊的事情麽?”


    虞若詡一怔,卻不敢承認更多的是在擔心遠在遼東的梁瑾,隻是點點頭,聲音有些喑啞,“……嗯。”


    秀兒見她晦暗不明的神色,歎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紙團,“小姐若是心裏著急,發泄出來也好,若是像之前那樣不聲不響的,奴婢反而更擔心呢。”


    虞若詡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端端的,怎麽又提起以前的事情了。”


    “上次也是,小姐擔心嶽公子,結果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不喝,真是嚇壞奴婢了。”秀兒眼裏盡是擔憂,“奴婢知道小姐心裏苦,如果難受,就算是打罵奴婢也好,千萬別憋著。“


    虞若詡失笑,這又是哪兒跟哪兒的事情啊?


    不過上次……嶽子容死後,她迴到虞家大宅,躲在房間裏好幾天不吃不喝,逼得虞仲鈞差點把她的房門給拆了。後來她終於肯出來,結果剛剛準備開口,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那幾天,她覺得自己好像經曆了滄海桑田一般,心頭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再也愛不動,也再也傷不起。


    那年,她剛滿十五歲,還有一個月,就是嶽子容的冠禮。


    嶽成驤當時還開玩笑,說可以將虞若詡的及笄禮和嶽子容的冠禮一起辦,這樣也算是好事成雙。


    結果,她和嶽子容,都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小姐,東院那邊來消息了。”虞若詡驀地迴過神來,也不知秀兒是什麽時候出去的,隻見她匆匆忙忙地跑進屋,一邊喘氣一邊說,“我聽東院那邊的人說,剛剛公主和雲碧又吵了一架呢。”


    “吵架?”虞若詡皺眉,“怎麽迴事?”


    “小君當時怕被發現,隻敢湊在牆角聽偷偷聽幾句,好像是雲碧一進屋,沒說幾句話,就和公主爭執了起來,說什麽唯利是圖,誤了大事,看你怎麽向列祖列宗交待雲雲。”


    “誤了大事?”虞若詡心裏有些發緊,看來許小娥機關算盡嫁入虞家,果然是另有所圖。


    “是的,聽小君說,雲碧好像特別生氣的樣子,一口一個列祖列宗,王室安危,把公主罵得嘴都不敢迴。”秀兒的語氣裏有些幸災樂禍,“後來公主又爭辯了幾句,實在是說不過雲碧,隻有乖乖服了軟,說什麽明天再去一趟也不遲。”


    “明天?”虞若詡本來打算明天出發去遼東的,心想著不能再拖了,“對了,雲碧呢?查出來她今天去哪兒了嗎?”


    “奴婢剛剛問了一下門房,張伯說雲碧早上抱著一個盒子出門了,說是要給公主買胭脂水粉。”秀兒想了想,說道。


    “買胭脂水粉還要拿著盒子去?”虞若詡嘲諷地笑了笑,“那盒子裏肯定有貓膩。你派人盯著雲碧,看她是怎麽處理這盒子的。”


    “奴婢正想說呢,小君後來看到,雲碧抱著盒子往後院方向去了,還讓阿媛給她找個鏟子,難不成是要把這盒子給埋了?”秀兒說道。


    虞若詡眼睛一亮,心中大歎一句天助我也,“如果真是這樣,咱們今晚就去把盒子挖出來,看看裏麵藏了什麽寶貝。”


    如果是金礦的賬冊,她當然是求之不得,如果不是……她也有辦法讓許小娥乖乖地把金礦賬冊給還迴來。


    東院的後院緊鄰虞府的竹林,夏天的時候為了避暑通風,虞仲鈞特意在後院開了一個角門。到了晚上,虞若詡趁天黑,帶著秀兒從角門悄悄潛入後院。


    整個後院並不算大,虞若詡叫秀兒幫忙放風,自己則提著燈籠,沿著牆角細細地查看地麵的泥土。如果是今天下午剛剛埋的,那地上肯定有翻新的痕跡。剛剛走了一半,秀兒突然小聲喊道,“小姐,有人來了!“


    虞若詡心裏一沉,連忙吹滅了燈籠,拉著秀兒躲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


    一個人影從前院走來,步子有些小心翼翼的,怕是被誰發現似的。燈籠的柔光映在她的臉上,虞若詡不禁倒吸一冷氣——


    竟然是許小娥?!


    她這樣鬼鬼祟祟地到後院來做什麽?


    許小娥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鏟子,獨自一人躡手躡腳地走到牆角的一側,蹲下身開始挖起來。虞若詡屏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隻是死死地盯著她,想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許小娥一邊挖著,嘴裏時不時還嘟囔幾句,“也不知道在兇什麽,現在我才是公主,你以為還在南越國啊……還不肯給我看,萬一就夾在裏麵怎麽辦?”


    虞若詡一驚,她在說什麽?


    什麽叫“現在我才是公主”?在南越國的時候不是嗎?


    許小娥費力地挖了半天,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長籲了一口氣,小聲抱怨道,“終於挖到了,真不知道是在防誰,埋得這麽深。”


    虞若詡清楚地看到,十月的金礦賬冊,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子裏。她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從許小娥手裏把賬冊搶過來。


    許小娥從盒子裏拿起賬冊,細細地翻了幾遍,可是裏麵什麽都沒有,她不禁有些失望,“沒有啊……那到底是夾在哪兒的?”她的目光掠過一行賬目,頓時倒吸了一口氣,捧起賬冊仔細看了起來。


    虞若詡心中大喊不妙,她記得,十月的時候,閬中那邊發現了一條新的礦脈,因此金礦收入大漲。像許小娥那麽貪財的人,見到盈利滿滿的虞家金礦,就好比一隻狐狸見到了一整窩雞一樣。


    “天啊……”許小娥眼睛裏麵冒出貪婪的光芒,“這麽多金子,可以買多少首飾和胭脂啊……”


    “許小娥!“


    許小娥渾身一震,手裏一滑,賬本險些掉到地上。隻見雲碧滿臉怒容地走過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賬本,“你現在是在幹什麽?今天下午我的那些話都白說了嗎?”


    許小娥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人,站起身來,叉著腰罵道,“誰允許你直接叫本公主的閨名了?在這裏,我才是南越國嫡親的公主,你現在是我的丫鬟,你最好給本公主記住!“


    雲碧氣極反笑,“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尊卑差別,你看看你幹的這些事情,哪一點像公主的樣子?我真後悔當時選了你過來!“


    “說到你你還是瞧不起我!“許小娥說不過她,便開始無理取鬧,”那好,我現在就迴去,看到時候是誰求著誰?!“


    “迴哪兒去?別告訴我你還有臉迴南越。”雲碧像是習慣了她的胡攪蠻纏一樣,冷哼了一聲,“我之前告訴過你,這是虞若詡的詭計,她多半是察覺到賬本被我們拿走了,故意過來誆你。你不信我,偏偏去信她,我今天連黃姑姑的麵都沒見著,就被你從宮裏強拉迴來,真是……功虧一簣!“


    “我就是想著,萬一有那小庫房呢?管家也說了的確有那別冊,你想想,四五張紙的珍品啊,得值多少銀子?!“許小娥咬牙道,”當然了,你是沒過過沒錢的苦日子,我和你不一樣,我……“


    “你什麽?”雲碧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你又不是沒見識過虞若詡的本事,管家是虞家的老人,他們肯定是提前串通好了的啊!你到底是真的愚蠢,還是故意想讓咱們南越滅國啊?”


    “你急什麽?明天不是還可以去嗎?賬本都好好的在這兒,隻要把東西送進宮,太後那邊還在乎這一兩天嗎?”許小娥一臉惱怒,“我隻是為了保險起見,讓你帶著賬本迴來再查查,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雲碧瞪了她一眼,“一兩天?現在是我們有求於薛家朝廷,早一天送過去,南越的江山就能早一天得救,你到底明不明白這裏麵的利害關係?!”


    “原來是這樣。”


    許小娥和雲碧皆是一怔,隻見虞仲鈞被裴長遠扶著,緩緩從前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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