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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無彈窗免費!初八,秦子衿踏上了迴上海的長途汽車。


    這個新年,秦子衿過的五味雜陳。


    秦子衿時不時就想起爸爸的那句:要不然就在我們縣城買房,要不然你們就不要來往了,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們也沒辦法,我們是舍不得你嫁這麽遠,你要是舍得我們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這樣的話,秦子衿覺得有親情綁架的意思,可那是她的父母,說這話是希望她不要走的太遠,她完全可以理解,但心裏還是難受。


    秦子衿還記得,那時自己在電話裏跟爸爸說自己認識了一個河南人,爸爸的第一反應是:河南啊,我不喜歡河南人。


    秦子衿以前隻在新聞上看到過關於地域偏見的報道,這還是第一次切身體會。


    地域偏見,以及思想文化的詫異,是目前秦子衿和劉梓舒這段感情最大的攔路虎。


    坐在車上,秦子衿想了很多。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采取任何激進偏執的做法,她隻想取得家人的同意和祝福,僅此而已。


    坐了幾個小時,秦子衿隻覺得自己手腳酸麻,屁股都坐疼了。奈何空間狹小,腿也伸不直,隻能伸伸懶腰。


    等到終於到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早前劉梓舒給秦子衿打電話,詢問到達時間。


    “怎麽,你要來接我啊?”秦子衿漫不經心的問到。


    “是啊!”


    聽著電話那頭篤定的聲音,秦子衿有一兩秒的走神,隨即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真的假的?”


    劉梓舒有點黑線:“這有什麽好騙你的,這三更半夜的你又一個人,難不成你想自己迴去。”


    “那好吧,本宮就等著你來接駕了!”


    “又忘記吃藥了吧!”


    “打死你!”


    雖然幾日不見,秦子衿和劉梓舒之間的談話還是這樣說不了幾句就要“打死”對方,但她心裏卻很開心。


    秦子衿從小學四年級開始住宿,一直到高中畢業,再到大學,像這種長途到站,鮮少有人來接送,她早已習慣,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劉梓舒要來接她,她還是很高興。


    盡管,過年迴家的時候也是他送自己去搭車的。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從前自己獨來獨往,從來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辛苦,看見別人前唿後擁,千叮萬囑,秦子衿心裏還有些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有些矯情,可是現在,有人接送,有人告訴你他擔心你,她雀躍,興奮,偶爾對方不能接送,她又有些失落,甚至有一絲委屈。


    可見,人的脾氣都是嬌慣出來的。


    秦子衿抿了抿嘴唇,神色愉悅。


    淩晨一點左右,聽到車上的乘客討論快到站了,秦子衿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給家裏打電話,太晚了。


    想到出門前,考慮到行車時間,家人叮囑自己到了之後如果太晚可以打車迴家,這樣比較安全。


    哥哥秦川說“叫你男朋友來接你”,秦子衿給了他一個白眼,一邊不讚同自己和她來往,一邊又想叫人家幫忙,立場一點都不堅定。


    淩晨一點半,秦子衿到了盈寶車站,雖然時間比較晚,但是人很多。


    這是秦子衿來上海認識劉梓舒之後,第一次分開小半個月沒有見麵,雖然秦子衿是個理性多於感性的人,也不是個喜歡粘人天天就想著風花雪月的女生,但她還是小小的幻想了一下他們見麵的場景。


    會是什麽樣呢?


    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濕熱的吻,還是一束如火的玫瑰?


    可是,事實再一次證明,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差距還不小……


    秦子衿環顧四周,就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街對麵,劉梓舒扶著車門朝她揮手。


    “在這兒呢!”


    秦子衿深吸一口氣,算了,沒事兒別瞎想。


    劉梓舒穿過馬路,接過秦子衿的行李:“等多久了,吃飯了沒有,餓不餓?”


    “我也是剛到,中午吃了點泡麵,晚上吃了零食,現在都餓過了。”


    “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然後再迴家。”


    “好。”


    由於是深夜,隻能去肯德基吃東西,秦子衿沒什麽胃口,就和劉梓舒聊起迴家路上的趣事和囧事。


    “我還以為迴家了會比上海冷,沒想到家裏也是豔陽高照,我爸說在我迴家的前兩天剛下過雪,可惜啊,我都沒看到。”秦子衿說起這個有些幽怨,“總覺得過年不下雪就不像過年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個飯,聊聊天,然後看個春晚,就沒了,好沒意思。”


    “現在差不多都這樣,我們那兒也是。”


    “哎,沒意思,還是小時候好,小時候最喜歡過年的時候了,熱熱鬧鬧的,大家在一起蒸糯米,打茲耙,炸雞蛋餅,然後堆雪人,放爆竹,有趣極了,我還記得有一年下大雪,我們兄妹幾個撐著傘去拜年,雖然冷,但是很開心。”


    “對了,你迴去那天也是晚上到的,你說住在黃佳佳的家裏,那和你一起的那個老鄉也是?”


    “當然了,三更半夜的,又沒有車,除非家裏人來接,不然還能去哪兒。”秦子衿喝了口豆漿,“佳佳她舅舅開車比較慢,要是再快一點我就可以直接迴自己家了,不過他是一個人開,難免慢一點。”


    “那你就是第二天迴家的嘍。”


    “嗯。”說起這個,秦子衿情不自禁的揚眉,“你都不知道,早上聽佳佳的爸爸說,和我一起迴家的老鄉,晚上睡覺衣服都沒脫,就這樣躺在床上,早上四五點就起來迴家去了。”


    劉梓舒也是詫異:“這麽早!”


    “是啊,之前我們還說早上一起走的,可是他走的時候我還沒起來呢,太早了。可能是不習慣住在別人家裏吧。”


    “那你呢?”劉梓舒問到。


    “我也不習慣,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基本上都是一個人睡覺,很少跟別人睡一張床,也不在別人家裏留宿。”


    “你不是說你那個老鄉把狗也帶迴家了!”劉梓舒突然問到。


    “是啊!”秦子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我也是上車之後才知道的,中華田園犬,好像是在上海收留的流浪狗,很乖,但是掉毛。”


    看著表情糾結的秦子衿,劉梓舒就知道她的潔癖和強迫症又犯了,顯然事情也不隻這麽簡單。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很好玩了。你也知道,大家迴家過年總是大包小包雙手不閑,不過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有這麽多東西要帶迴家,我看還有什麽黃酒啊,甚至有大米,這些東西明明家裏就可以買到,偏偏要這麽遠帶迴家,所以過道上都堆滿了箱子,然後那隻狗狗就蹲在箱子上。”


    說到這兒,秦子衿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天的情形來,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狗狗似乎很喜歡看車外的風景,那天很曬,大家都拉了窗簾,狗狗就一直看著前麵,箱子晃來晃去的站不穩,我老鄉就把它放在我們中間,那狗狗就把頭放在前排座椅靠背的縫隙間,結果前排的人一迴頭差點和狗狗親上了……”


    “哈哈……”


    “那人自己也嚇一跳,他說……嗬嗬……”秦子衿一邊說一邊笑的不可自抑,“他就跟我老鄉說,能不能把狗狗換個地方,不然這一不注意還跟狗打個啵兒,我心裏那個笑啊,真是憋死我了,嗬嗬……”


    “後來呢?”劉梓舒很好奇。


    “後來就還是把狗狗放到過道那一邊,可是它喜歡看前麵啊,還是和前麵那個人距離很近。不過它真的很乖,一路上隻偶爾叫喚幾聲。”秦子衿很是感慨,“但是它掉毛啊,我那天穿的呢子沾了一身的狗毛,這都不是事兒,關鍵是剛上車不久狗狗打了個噴嚏,噴了我一臉口水,我的媽呀,我的心裏是奔潰的!”


    “咦……”


    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秦子衿仿佛還能感覺到臉上有口水,嘴角有些抽搐:“我雖然喜歡小動物,但我一直不想養狗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不喜歡狗狗舔我,非常不喜歡,何況是被狗狗噴了一臉口水,心裏膈應的慌。當時真是用盡全力控製自己才沒有暴走,可是我也沒辦法集中精力和老鄉聊天,總想著被狗狗噴口水的那一刻,完全沒辦法忽略。”


    “嘖嘖嘖……”劉梓舒咂咂嘴,“既然這麽難受,你沒洗洗?”


    “怎麽沒戲,可是你也要有水啊,車開的慢,等到了服務站我是火急火燎的衝到洗手間,可是服務站的洗手間也很髒啊,這也是我的一大糾結之地,能不用就盡量不用,草草洗了臉,出來老鄉就叫我幫忙照看一下狗狗。好嘛,車上挺乖,一出來就跟脫韁的野馬,怎麽說都不聽,撒歡兒的跑,我拉都拉不住,又往我身上撲,服務站那滿地垃圾和水漬,都化作了狗狗的爪子,印在我的衣服上,我……”


    秦子衿幾個深唿吸,告訴自己要淡定。


    劉梓舒笑的幸災樂禍:“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何止是想死的心,我真是要瘋了!你不知道那兒有多髒,我進洗手間都是千小心萬小心的,結果千防萬防,最後還是沒能防住一條興奮的中華田園犬。”


    “好了好了,別鬱悶了,都過去了,吃飽了沒有,吃飽了我們迴家。”


    秦子衿擦擦手:“吃飽了。明年我決定還是買長途汽車票迴家好了,最少沒有動物跟我擠座位。”


    劉梓舒笑著拿起行李:“明年我送你迴家。”


    秦子衿挑眉:“呦,這是誰家的啊,真麽自來熟,去我家幹嘛啊,再說了,送我迴家,怎麽送?”


    劉梓舒一瞪眼:“欠打了是吧!”


    “你才欠打!”


    “你還不樂意了啊,哥今年要買車了。”


    “買車,買車幹嘛?”


    一個白眼飛過來:“當然是開啊,不然還能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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