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拜托:幫忙去拿一幅畫


    安紅線聽得顧承軒這麽問道,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怎麽想到這兒去了,碧雲也小清餘王太多了點吧。七歲?八歲?九歲?”


    “就是因為小。承源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並且一直好看著的。女孩子的青春不過匆匆那幾年,小這麽多,不是挺合適的嗎。”顧承軒說。


    “好像,也對。”安紅線頓時就感覺顧承軒相當機智。


    她想,她要不要讓碧雲認個幹妹妹什麽的,顧承源本來就是承軒的哥哥,她要是認了碧雲做妹妹,不就是親上加親了。


    等迴到皇宮裏,她把這個想法和碧雲說了。


    碧雲顯然被她給嚇了一跳。


    “皇後娘娘,這可使不得。”


    而安紅線看到就認個妹妹,就把碧雲嚇成這樣了,看樣子還沒有人跟碧雲講關於秦卿卿的事情,更不知道顧承軒想把她嫁給清餘王的事情吧。


    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炸得更加厲害。


    本來安紅線還想對碧雲講一下,“皇上給你指了一門好親”之類的,但是想想,顧承軒都沒有跟碧雲說呢,她怎麽好開口。


    何況老六那裏也沒有溝通過,萬一人家拒絕了呢。


    想想也是,顧承源在長安呆了這麽久,也沒見親事有啥進展。聽說連太後她老人家都著急了,要不是太後的娘家實在是沒有什麽合適的女孩子,估計肯定會把哪個侄女之類的塞過去。


    憑太後的那個德行,怕是她會擔心這些個親王的不太平,趕緊找個王妃給她管束著,或者純粹看承源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不順眼。


    誰知道呢,反正太後就沒見她對哪個人滿意過呢。


    想著,安紅線便對碧雲說,自打她安紅線第一眼看見碧雲以後,就感覺碧雲是個衷心而且很重情義的人。跟哪個主子就對哪個主子好,就對哪個人忠誠。


    她說:“碧雲呀,你這樣的姑娘,在哪兒都少見了,更何況是在這後宮裏頭。所以,本宮真的煞是喜歡你,欣賞你。本來你都給薑婕妤了,本宮還是讓皇上把你給要過來了。”


    “承蒙皇後娘娘誇獎了,奴婢定當會好好服侍皇後娘娘的。”碧雲說。然後卻想了很多東西。


    她是個挺機靈聰明的人,她揣摩著安紅線這句話的意思。


    誰知道,這皇後娘娘,和薑婕妤是不合的。


    皇後今兒個又提起薑婕妤,又提到皇上,是不是在說明,在皇上的心裏,還是她更加重要幾分。


    也是給她碧雲一個,“你要衷心對我,不能有二心”的意思呢。


    碧雲本來以為,接下來皇後娘娘就該問,關於薑婕妤那邊的一些情況了。她都已經做好怎麽迴答的準備了。


    本來那薑婕妤在大家的眼裏,就是一切行為舉止都是很正常的,不像是有什麽異樣的。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的就是,薑婕妤好像對皇上沒有感情,皇上對薑婕妤也沒有感情,他們兩個倒是其實挺客氣的,也客氣地生分。


    像是一種,因為利益結合在一起的那樣。


    可是安紅線一直沒有問碧雲,關於薑姣的事兒。


    倒是讓她,幫忙出躺宮。


    安紅線從書架上抽過來一本宋詞,將它遞交到了碧雲的手裏麵。她說道:“麻煩你替本宮去秦家走一趟,這本書,還是本宮之前向秦姑娘借的呢。


    可惜,現在……秦姑娘明天出殯,李珩將軍在秦府幫忙料理後事,你明天交給他就行了。”


    接著碧雲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她一定會辦到的。


    這自然隻是安紅線的一個托詞。


    她將辛棄疾的那一首詞所在的那一頁疊了一個折角。另外還在“明月別枝驚鵲”的旁邊,簡單地標注了兩句話。


    她需要讓李珩幫她查一件事情,李珩在秦卿卿家,一下子就能找到那幅畫。


    安紅線想,人世間,哪裏來得那麽多湊巧的事情,何況這些個湊巧的事情還都在一起發生了?有誰會在匕首上麵刻這麽一句宋詞呢,一定有什麽原因的。


    而且,碧雲作為秦卿卿真正的妹妹,理應出現在秦卿卿的葬禮上。


    ***


    翌日,秦家。


    鞭炮聲中,秦卿卿剛剛出完殯,李珩帶著一堆人迴來,就看到了一個一身素衣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李珩見過幾次的,好像有點兒眼熟,應該是哪個宮的宮女吧。是不是顧承軒和安紅線,他們兩個人,自己來不了,所以派人過來吊唁了。


    想著正要迎上去呢,這小姑娘自己跑過來了,她手裏還捧著一本書。


    她先是替皇上和皇後娘娘,表達了對秦姑娘逝去的悲切,接著又把那本書遞給了李珩。


    她說:“李將軍,皇後娘娘說,這是向秦姑娘借的,秦姑娘愛惜書如命,等頭七迴家來看的時候,一定不希望自己的藏書有缺失的,所以皇後娘娘麻煩您幫忙放迴去,多謝了。”


    說著還鞠了一個躬,看來這丫頭,素來就是非常有禮貌的。


    李珩看到這本宋詞,瞬間就明白了,他知道安紅線一定是有事情想要跟他說。


    他跟碧雲說,讓皇後娘娘放心吧,他一定會把書放迴原位的。


    接著碧雲就表達了感謝,告辭了。


    目送著她離開,此刻出完了殯,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李珩便自己溜進了書房裏。


    他打開了這本宋詞,翻到了安紅線,折了一個小角的地方。


    就看見,這是辛棄疾的詞。


    在“明月別枝驚鵲”這一句詞的後麵,還有一行很小的字。


    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李珩是幾乎把眼睛給貼上去看了才看清楚,他想,安紅線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能夠把字寫得小成這個樣子。


    上麵寫著,“找畫,畫上麵有這句詞。如果可以,麻煩將軍送來給我。紅線親筆,感激不盡。”


    安紅線連為什麽都沒有說。


    一方麵是她寫這種字,著實是困難極了。


    另外一方麵是,安紅線很清楚李珩是那種,如果這件事情,他是願意做的話,就不會問“為什麽”的人。


    她本來還是有點擔心李珩會拒絕的,出動碧雲,也是有碧雲性子好,笑起來甜美,在男人麵前,特別是李珩這種耿直地不得了的人麵前,絕對加分呀。


    果然李珩很認真地幫她去找那幅畫了。


    找了一大圈,他才在牆上,找到了那幅像是夏夜鄉居圖的畫。


    本來李珩是準備直接把它摘下來之後拿迴去的。


    但是他掃了一眼,立馬就,“啊”了一聲。


    他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看到這幅畫,他莫名地覺得壓抑。


    這種畫風,明明是田園圖,應該是清麗脫俗的,可是他卻從安靜和諧的表麵上,看出來了一種暗藏著的,努力壓著的,叫做野心的東西。


    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


    文人墨客,自古以來,一貫如此。


    怕是這幅畫的主人,就屬於那種,想入仕而仕途不順利,還做出一副與世無爭,不屑與世俗為伍的類型。


    “虛偽。”李珩嘟弄了一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啊。沒意思。”


    本來水平確實屬於上乘,奈何明顯這畫作作者實在是太過壓著自己的蓬勃而發,卻又生怕別人知道的野心了,然後導致整幅畫,不倫不類的,有點兒奇怪。


    李珩這人做事情一樣是任性慣了。


    任性到顧承軒都對他沒有辦法,隻有無奈,和“我理都懶得理的”這個感覺。


    所以,等到要離開,他也沒有把那幅畫給拿下來。原因就是他不喜歡。


    最後走的時候,李珩又迴頭看了一眼。


    而他剛迴到皇宮,他就炸了。


    先是安紅線找他。


    安紅線跟他寒暄了好多句,簡直就要難過地熱淚盈眶了,她說她對他那是一個感動,一個感激的呀。


    安紅線把李珩給誇的他都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說:“皇後娘娘,您有什麽事情,就趕快說吧,就不要再拐彎抹角的了。”


    這樣子一來,安紅線倒覺得很尷尬呀。


    於是幹脆就直接開門見山,問他拿畫。


    結果李珩兩手一攤,表示沒有。


    安紅線:“……啊?!你沒看到?”


    李珩:“看到了,我不喜歡,所以沒有拿,雖然不知道皇後要那個幹什麽,但是明顯就沒有收藏的價值。”李珩講得一本正經的。


    安紅線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


    她哭喪著臉。心想,哥哥耶,我被人捅了一刀啊,我,我簡直就是……


    她本來想把匕首的事情和李珩說了來著的。


    結果李珩“娘娘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然後他就走了。


    安紅線就看著他的背影,簡直就哭笑不得。


    而李珩,剛剛出門沒走幾步路,就撞到了顧承軒。


    顧承軒說:“太好了,本來還想去找你呢。現在正好。來,幫朕去查一個人。”


    然後還沒等李珩說話呢,就把那個名字寫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珩一驚,居然是,顧承源。


    他要查他自己的兄弟?


    還是那個,最沒什麽威脅性的。


    “皇上,微臣做不了,你另外找其他人吧。”李珩說。


    顧承軒那個人,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也許目的根本就不在於清餘王呢。清餘王跟他關係尚可,跟安適涵關係很好。


    李珩憑對顧承源的了解,他覺得肯定是查不出來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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