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小千羽一動都不動,他的額頭因為紮滿了針孔,所以還有點青,嘴唇泛著好看的粉紅色。


    羽扇般的睫毛垂下來,看起來無比安靜乖巧。


    蘇小牙吼完,抱著自己出生沒多久的兒子,嚎啕大哭。


    “小東西,其實……”


    齊沐琛慌了手腳,唇湊近她的耳畔,正要開口。


    但是蘇小牙急火攻心,拚命將他推開,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暈了過去。


    ————


    蘇小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間裏。


    光線很昏暗,幾個女傭守在一旁,擔心地看著她。


    她“噌——”地睜開眼,驚恐地看到女傭們都穿著白色的衣服,頭上甚至帶著白花。


    白花!


    “千羽死了對不對!千羽呢!他在哪裏!”


    蘇小牙撕心裂肺地痛哭,一把拉住一個女傭的手,手勁大得幾乎要將對方的手指都給攥碎。


    “太太。太太您別急。您已經昏睡了一天了。”


    “千羽少爺身子骨弱,已經……已經去世了。齊先生讓您先好好休息。他怕您傷心,所以不敢讓您知道。”


    女傭強忍著手指的疼痛,戰戰兢兢地開口。


    但是蘇小牙像瘋了般推開她們,衝到房間門口。


    倚在長廊上,雙手緊緊攥住了長廊的欄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廳的門口。


    齊家別墅的大廳裏一片白色,就像布置成了靈堂的模樣。


    中央停著一口小小的棺材。


    蘇小牙雙~腿一軟,整個人幾乎再次暈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下的樓,什麽時候走到棺材旁邊,撲在上麵哭了多久。


    恍恍惚惚中,她已經哭得聲音都枯竭,手緊緊地抱著小棺材,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將他的小千羽抬出去的。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傭人們攙上了樓。


    耳朵畔傳來嗡嗡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她耳畔說話。


    “太太,齊先生說這次小少爺入葬您就不用去了,怕您看到了傷心。”


    “小少爺年紀還小,齊先生的意思是直接入土,讓他屍骨入土為安。”


    到後麵,蘇小牙已經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麽,她就這樣坐在房間裏,不聲不響地坐著。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不知道饑餓,不知道困。


    齊沐琛一直沒有出現,她想他一定是不敢來見她。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一定會拿起刀,狠狠地一刀刺過去。


    是的,她一定會。


    蘇小牙就這樣呆滯地望著空氣很久,直到門外有人在拚命地敲著。


    “小牙!”門口響起唐柔著急的聲音。


    因為門被鎖上了,其它人傭人也不敢開,最後唐柔來的時候,幹脆去拿了把錘子,直接將門鎖給砸掉。


    門轟然倒下,一張可愛的柔嫩的嬰兒臉龐出現在門口。


    她的頭緩緩抬起,整整哭了幾個小時,蘇小牙的眼睛已經腫如核桃,神情憔悴,蒼白。


    眼神遊離而茫然。


    小千尋被唐柔抱在懷裏,看到這樣的媽咪有點害怕。


    小腦袋依偎在唐柔肩上,眼睛撲閃就眼看就要哭起來。


    小千尋和小千羽雖然是她龍鳳胎,但是容貌並不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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