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唯一的變數。”


    與此同時,梅林城堡,艾絲從梅林那裏成功得知了預言最後沒有說完的那部分。


    變數?


    艾絲的神情裏充滿了茫然。


    梅林微微一笑,很是神秘的對艾絲說道:“艾絲,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想必很早以前就已經猜到曾外舅公曾為你做過一次預言——在你還很小的時候。以前因為種種原因,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它的具體內容,可現在你已經接觸到了其中的一部分,未免你因為信息的不完全而做出魯莽的事情,曾外舅公決定把完整的版本全部告訴你,你準備好了麽?”


    “……嗯。”遲疑著,艾絲點了點頭。


    “當年,我為你做出預言的原版是:紅色的眼睛和綠色的眼睛一起到來,他們將會占據你之後短暫一生,紅色為你帶來愛情,綠色為你帶來毒.藥,可焉知愛情和毒.藥從一開始就是一體的。在紅色被鮮血徹底染紅的那一刻,你將迎來愛情的宣判,綠色的眼睛最終為你送上致命的毒.藥,代價是你的生命。”


    艾絲聽完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基本沒有懂,隻好呆呆的望著梅林。


    梅林笑著捋了捋胡子,“沒聽明白是吧。其實當初剛做出這份預言的時候,我也弄不太懂它是什麽意思……喂,你那是什麽眼神?還想不想聽了!?”


    艾絲不好意思一笑:“嘿嘿,您說,您說。”


    梅林沒好氣的白了艾絲一眼,“你也知道,曾外舅公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你是帶著記憶到來的,小時候你學任何東西都很快,很聰明,也很可愛,當初做出這個預言的時候我的心底其實是拒絕相信的,你從小就懂得趨利避害,我實在不願相信長大後的你居然會為了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真的付出一切……好了好了,別撇嘴了,重點來了。真是的,還不讓人叨叨兩句了……曾外舅公一直在找尋預言中‘紅色的眼睛和綠色的眼睛’,可線索太少了,讓我幾乎無處下手,這樣一直到你記事後的第一次魔力暴動,你眼中的恍然大悟和不可置信讓我驚覺線索可能在你前世的記憶裏,為此我特地……咳咳,到你的夢裏進行查看,好了,我也就看了你恍然大悟的那一點!!!果然,在一本名為《哈裏·波特》的小說裏,我找到了答案,沒錯,就是湯姆。”


    艾絲再次撇撇嘴,對於梅林去夢中查看她前世記憶這件事……好吧,聽著不是那麽愉快,不過她前世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也沒什麽不能看的,而且曾外舅公也說了隻是看了故事的那部分。不過……


    “您為什麽會覺得湯姆就是您想要的那個答案?”


    “因為一切,我的孩子,我們的大環境是如此的相似,巫師界,黑魔王格林沃德,還有霍格沃茲……你知道麽?克偌恩家族有好多孩子都是在霍格沃茲畢業的,這其中也包括你的媽媽,我從來都不缺乏對那裏的了解,自然一下就認出了書裏的描述。再配合你出生的年份,1929年,隻比湯姆晚兩年,你幾乎毫無懸疑的會遇到他……當然這一切也隻是我的推理,如果發現有任何誤差,我隨時都會調整。”


    “可是……”遲疑著,艾絲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紅眼睛我可以理解成湯姆,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兔子眼了,據他本人說這是由於斯萊特林的血脈問題,那綠眼睛又是誰呢?誰可以在真正意義上被說成‘和湯姆是一體的’呢?”


    “是納吉尼,我的孩子。”


    啊!


    艾絲的心中猛地一跳,一個幾乎要模糊在記憶裏的身影突然重新跳出。


    梅林略有些深沉的捋了捋胡子:“按照原先的預言,你和湯姆邂逅的第一天是由納吉尼陪伴的。他會因為某些原因‘特意’接近你,而你還是會愛上他,然後,在某個他的雙眼被血腥徹底染紅的時刻裏,你會被殺死,被納吉尼的毒牙……生生咬死。”


    艾絲下意識打了個冷戰,梅林的解說太兇殘了!她甚至不知道該表什麽情了。


    “可,可是……”


    “沒錯,命運發生了不容忽視的逆轉,比如,你那無藥可救的魔藥製作水平讓你在開學第一天就被教授留堂了,你們提前相遇了;再比如,湯姆也愛上了你,甚至納吉尼都為了保護你而死。”


    講到這裏,梅林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艾絲茫然的看著他,愣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湯姆曾經無意中問過一句:為什麽連他都可以想到修正艾絲製作魔藥問題的方法,偉大如梅林這麽多年卻沒有給她解決過……


    現在想來,如果當初她和湯姆沒有因為魔藥製作的問題結識,然後慢慢熟知;如果一開始湯姆和艾絲的結識隻是單純的由於對“克偌恩”的好奇;如果她沒有在魔藥製作上表現出那麽令人無語的“笨拙”,沒有潛移默化的拿下湯姆心中那份本能的警惕,那他們今天……


    想到這裏,艾絲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冷戰,看看梅林,再看看他此刻恍如孩子般惡作劇得逞的樣子,想著這將近20年他的慈愛與關懷,莫名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她突然將視線轉向了窗外,仿佛那裏有什麽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耳邊是梅林繼續的講解。


    “命運,因為一些‘小小的變故’而徹底改變。就像剛剛那句話裏說的那樣,‘死亡是唯一的變數’,納吉尼死了。”


    所以……曾外舅公當初聽到納吉尼死訊的時候才會那麽高興麽?


    “那然後呢?改變之後的命運又是什麽樣子呢?”


    梅林突然頓了頓,神情很是複雜的看了看艾絲,艾絲卻因為一心想要壓下快要泛濫的感動而錯過了這飽含深意的一眼。


    再一眨眼,梅林已經恢複了正常。


    “由於你的原因,湯姆的命運軌跡已經發生了改變。原本,他還需要更長的時間真正融入巫師界的高層,可是梅林誓約的影響遠比你想想的深遠,他現在的發展腳步是曆史的十倍,命運的腳步自然也被加快。”


    艾絲的心髒猛地一陣收縮,心底一時間五味雜陳。


    果然,她還是影響了他……


    但願……不是不好的影響吧。


    梅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特裏勞妮那個小家夥的預言本質上是沒錯的。湯姆還是會被一個出生在七月末的嬰兒重傷,傷害他的不是嬰兒本身,是源自一個母親最無私的愛。可是艾絲,命運畢竟還是發生了改變,納吉尼死了,湯姆唯一的魂器在你手中,他受傷後會第一時間迴到你的身邊,再然後,你們還有我。”


    “曾外舅公?”


    艾絲迴過神來,一臉訝異的轉頭看向梅林,一時間,有聽沒有懂。


    “傻丫頭,有曾外舅公在,湯姆他即使重傷也會在最短時間內得到修複,之後你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潛伏和準備,有曾外舅公的幫忙,命運到最後一定會得到改變,你現在要做的隻是不要莽撞行事,不要一聽到預言就怕了,記得曾外舅公說過的麽?不要相信預言,即便它來自美林。所謂預言,從一開始就是用來打破的。”


    “艾絲,千萬記住,不要莽撞行事。所有的事情還沒有走到最糟,再給曾外舅公一點時間,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命運不是不可戰勝的,任何時候,曾外舅公都會和你一切麵臨任何挑戰,你要學會耐心,等一等,再等一等。”


    這一趟的迴家之旅在梅林最後苦口婆心的勸說中結束了。艾絲重新迴到rt莊園,雖然心中仍有疑惑,卻也覺得一些多年來困擾已久的疑問得到了解釋。心中一時間有所放鬆。


    是啊,按照“曆史”的記錄,這才隻是開始。湯姆會在這次事故中收到重創,卻不會死。書裏他之所以會附身到納吉尼的身體裏,是因為納吉尼本身就是他的魂器,可現在納吉尼死了,湯姆唯一的魂器在她手裏,也就是說,湯姆不需要自己一個人在那個鬼森林了遊蕩11年,有她在,有曾外舅公在,湯姆會很快得到恢複。她真正的戰役不該是在現在,而是應該在十幾年後,那才是真正決戰的時刻。


    她不能莽撞行事,事實已經證明,命運是可以改寫的,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將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想著,艾絲重新修整了自己的儀態,起身朝著禮堂的方向走近。


    訂婚儀式就要開始了,所有人都在等她,她真的不該再想別的事情了,曾外舅公說的有道理,接下來她其實不需要做什麽,隻要不莽撞,不多事,不提前幹預,讓一切暫時先按原有的軌跡走就可以了……


    可是為什麽?她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總覺得自己似乎不小心漏掉了某個很重要的信息……


    是什麽呢?那種讓她莫名心驚肉跳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就這樣,訂婚儀式在這天艾絲的頻頻失神中,還算成功的結束了,前來恭賀的嘉賓都覺得艾絲可能是太緊張了,畢竟她還年輕,還隻是個“戀愛中的小姑娘”,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隻有rt一人因為艾絲的失神而多次陷入沉思,隻是他卻沒有多說什麽,整個儀式始終緊握著艾絲的手,緊緊地,生怕下一刻就會被迫放手一樣……


    之後的日子也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rt和他的食死徒們仍舊一點一點的朝著巫師界的頂端滲透著,告別了之前的各種大動作,食死徒們開始漸漸沉澱,整個巫師界也因此獲得了一個短時間的平靜,這讓原本就看好rt的大佬們更加欣賞他的作風:有張有弛,日子才可以長久。


    rt在家的時間漸漸變得長了起來,休息室的沙發再度成為他和艾絲親密接觸的最主要場所。偶爾的rt也會陪著艾絲看看那些從前他格外反感的麻瓜電影,看看他們的軍事,也看看他們的娛樂。每次艾絲被電視上的各種搞笑節目逗的捧腹大笑的時候rt都會感覺內心無限的平和。


    皮皮的廚房已經被艾絲徹底侵占rt的一日三餐也被她徹底承包,小兩口每天就要吃什麽展開各種討論,皮皮感覺自己真的快要被嚴重忽視了,就連難得泡口茶給rt都會被嫌棄“沒有夫人泡的好”,小精靈為此不止一次的躲在廚房裏嚎啕大哭,可是看著主人和夫人的恩愛,它又覺得實在不該打擾。


    1948年12月31日rt22周歲的生日仍舊是在艾絲的陪伴下渡過的,這一天,他穿著艾絲親手為她編織的毛衣,吃著艾絲親手製作的長壽麵和蛋糕,還收到了……一封情書。


    這是他和艾絲戀愛多年來第一次收到的情書,信紙是用他的魂器日記本上的紙張做的,信封上大大的寫了“情書”兩個字。


    rt幾乎是在碰觸到信紙之後就立刻進入到一個特定的環境中,在那裏,他看到了自己失蹤那一年的艾絲,看著她在那一年裏幾乎變成了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美麗,沉靜,卻也寂寞,看著她總是下意識的迴避掉所有從前和他一起的地方,看著她沒事總是會仰望著天空,靜靜的發呆……不需要任何原因,他就知道她在想他,特別特別的想。


    然後畫麵一轉,地點變迴了rt莊園,艾絲坐在書桌前,靜靜的寫著什麽,然後他的耳邊就響起了她熟悉的聲音:“親愛的湯姆,生日快樂!嘿嘿,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今年要送你什麽生日禮物,怎麽樣?這可是我第一次寫情書哦。唔,老實說我其實也不知道情書應該長什麽樣呢,這都怪你,從來沒有給我寫過情書!在學校那幾年還不讓別人給我寫!臭湯姆!”


    rt挑挑眉,默默看了眼手中信封上的“情書”兩字,再看看麵前一邊寫一邊做鬼臉的艾絲,耳邊是她傲嬌的抱怨聲……不知怎的,嘴角不自覺得的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很快走到艾絲身邊,在一旁的空椅坐下,右手輕輕托起下巴,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奮筆疾書中的艾絲,眼神溫柔的簡直可以掐出水來。


    “我給你講哦,這可是我第一次寫情書,你要是敢不把它時刻帶在身上就死定了,我會很生氣哦,很生氣很生氣!……呃,好吧,言歸正傳。那個……呃……那個……”寫到這裏rt突然滿是有趣的看著艾絲的臉慢慢變紅,“哎呀,好啦,我喜歡你,湯姆!應該比你喜歡我多那麽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哦!還有,你要是能一直陪著我,陪到七老八十,白發蒼蒼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你我除了喜歡你,還愛你,特別特別愛。現在就隻說喜歡,哼,就不告訴你我愛你!就不!咧——”這樣說著,艾絲對著信紙就擺出一個大大的鬼臉,讓坐在對麵的rt看了好氣又好笑。


    緊接著,畫麵又是一轉rt自情書的環境中退出,艾絲已經不在他麵前了。廚房裏傳來的慌亂聲讓rt無聲的笑了笑,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走進廚房,看著艾絲因為他的靠近而漸漸變得手足無措,誘人的耳朵因為他的靠近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變紅rt一時沒忍住,在她的耳邊輕笑出聲,艾絲立刻就炸毛了。


    “湯姆!你不知道廚房是女人的世界麽,討厭!走開走開!誰讓你進來的!”


    “嗬嗬,我隻是想知道晚上吃什麽而已,你緊張什麽啊!?”


    “誰……誰說我緊張啦?”


    “沒有麽?”


    “沒有!”


    “有吧?”


    “沒有!!!”


    久違的鬥嘴讓兩個人一時間都有種迴到從前的甜蜜感,隻是滿滿的幸福中不自覺的夾雜了一些說不出的恐懼,令人迴味,也令人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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