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這一年,艾絲畢業了。18歲的她在經過整整7年的努力之後,終於以一個還算不錯的成績順利邁出學校的大門,成為眾多待業魔法師當中的一員。


    阿爾法特一畢業就走了,龐弗雷也以全“o”的n.e.w.t.考試成績順利進駐聖芒戈醫院。艾絲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驚嚇的目光下婉拒了鄧布利多的“好意”,沒有留在霍格沃茲擔任魔藥課助教,而是陪著voldemort迴到裏德爾莊園(現在是voldemort莊園了),心甘情願的起了全職太太——哦,當然,這個全職“太太”現在還是“預備”的,並且在蘭迪和皮皮幾乎全權負責的“幫手”下,擔任的十分清閑。


    她理所當然的享受著voldemort的豢養,閑來無事就上上街,遊玩的地點除了對角巷這種知名的巫師商業街之外,還會到倫敦的各個街頭閑逛一番,看看麻瓜的世界,感受感受二戰以後國民經濟的變化,同時帶迴大批麻瓜世界的物品——比如電視機,老式音箱,以及各種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後獲得進一步發展的電子產品。


    voldemort這段時間過得十分忙碌,剛剛將實力全部遷迴英國的他,很快開始了一係列廣泛的應酬和社交活動,對於艾絲自然冷落了許多。因此,對於艾絲的行為——特別是對家裏突然出現的各種“低級粗俗的麻瓜物品”,voldemort雖然不喜,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麽。


    於是漸漸地,艾絲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常常會在voldemort忙碌一天迴家之後,打開一整天都沒有開的電視,播放一些介紹麻瓜科普、軍事、經濟之類的節目,等待voldemort走到她麵前,然後拉他一起坐下,給緊繃了一天的他按摩按摩肩膀,或是躺在他的懷裏給他講講蘭迪又怎麽欺負皮皮,卻不會關閉電視。


    這樣做的理由艾絲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印象中“曆史上的伏地魔”被以鄧布利多彈劾最多的就是他及其手下對麻瓜殘忍的殺害。艾絲不會阻止voldemort前進,可是如果能夠通過一些“簡單的方法”讓voldemort從與以往不同的角度重新認識麻瓜,進而有利於“改變曆史”,她還是會不遺餘力的去做出嚐試。更何況她也覺得電視上英國當局對於美國經濟快速增長的分析,對voldemort在巫師界的發展應該也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不過這些行為短期內實在看不出成效,於是更多的時間,艾絲還是會運用門鑰匙往返於梅林城堡與voldemort莊園之間,偶爾去聖芒戈醫院看看龐弗雷,剩下的就是繼續不放鬆的進行魔法學習和魔藥製作。


    voldemort越來越忙了,裏德爾莊園不斷有新的麵孔進進出出,他們身上散發的濃鬱的血腥味讓艾絲從心裏感覺到不舒服。幾次轉角處不經意地擦肩而過,艾絲都會聽到有關殘忍殺戮的竊竊私語,她不知道這些事情和voldemort有沒有關係,卻下意識的選擇了迴避。


    她仍然沒心沒肺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偶爾製作些小吃食犒勞犒勞辛苦工作的voldemort。外麵鋪天蓋地的有關voldemort的消息她不是沒有看到,卻總是一笑而過,不予置評。


    她極少與voldemort的手下接觸,偶爾說得上話的也隻有亞德裏斯及安東尼幾人。艾絲知道許多人對於她這位“未來的voldemort夫人”不問世事,還頻頻往莊園裏購置“粗俗、沒有品味的麻瓜物品”的行為頗有看法,卻絲毫也不介意。別人家的夫人都是能力十足的交際花,隻手可以為丈夫撐起半邊社交天,卻隻有她下意識的抗拒著一切,始終選擇冷眼旁觀。


    可是這樣“潛意識的抗拒”並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重新出現在艾絲眼前的一個人成功將這一切複雜的心思都轉移了。


    這一天,剛剛從梅林城堡返迴的艾絲一進門就看到遠遠坐在客廳沙發上的voldemort,他的麵前站著6、7個可以稱得上是心腹的食死徒,聽到動靜,齊齊朝她看來。亞德裏斯和安東尼不著痕跡的朝艾絲點頭示意,其他人卻沒有什麽動作。


    緊接著,一個不急不緩的高跟鞋的聲音隱隱從廚房傳出,艾絲狐疑地轉頭望去,久違的羅西·畢麗莎(還記得嗎?“桃金娘事件”中曾經跟湯姆傳過緋聞的那位)端著一個托盤高貴優雅的踱步而出,上麵擺放著幾個精致小點心,看上去美味又可口。


    艾絲古怪的看了voldemort一眼,沒有錯過他在看到自己瞪大雙眼後,眼中一閃而過了一絲笑意,於是不滿的抿抿嘴,抬腳就朝著voldemort的方向走了過去。


    “湯姆,你在忙什麽?我以為你今天也要很晚才迴家呢。”


    幾個和艾絲不熟的食死徒因為艾絲的一句“湯姆”而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羅西·畢麗莎卻更在意那句“迴家”。


    voldemort好笑的看著艾絲隱隱又有嘟嘴的趨勢,直接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安撫性的攬住她的腰身。【我想過兩天在家裏辦個宴會,將食死徒的名字正式公開與眾,正在和亞德他們討論籌辦的相關事宜。】


    “哦……”


    “嘶嘶”的話語聲讓在座的食死徒精英好一陣坐立難安,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聽voldemort使用蛇語——先前在德國的時候,大家也曾親眼目睹voldemort用這種語言驅使上千條毒蛇——卻是第一次聽他對人講這種話。


    艾絲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些精英,心知不久之前他們還被稱作“沃爾普及斯騎士”,幾件在德國轟動一時的“大事”都和他們脫不開關係,隻是現在已經正式更名成為“食死徒”——和“記憶”中一樣,是voldemort最忠實的信徒和支持者。


    那羅西·畢麗莎呢?她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艾絲不會錯認羅西·畢麗莎投向voldemort的視線中那毫不掩飾的熱切,習慣性地抿了抿嘴,緊接著,蹩腳的蛇語自然而出:【那她呢?這個女人,怎麽迴事?】


    食死徒們被艾絲出口的蛇佬腔嚇住了——沒有人知道與斯萊特林從未有過血緣關係的一個“克偌恩”究竟為什麽會講蛇語!


    voldemort卻好笑的看著艾絲“目的達到”的可愛模樣,拉著她的手,輕輕在上麵落下一吻。


    “畢麗莎,放下你手中的東西,出去。”


    冷漠的話語,溫柔的動作,如此大相近庭的舉動卻被voldemort做的那樣形如流水。


    羅西·畢麗莎一下刷白了臉色,艾絲卻無意間瞥見安東尼身側的一個食死徒本想開口說些什麽,被安東尼不著痕跡的拉住了。於是若有所思的轉過頭來,艾絲狐疑地對voldemort說道:“為什麽我一迴來你就急著把人趕出去?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voldemort越發好笑的將艾絲擁進懷裏,一旁那個“不怕死的”食死徒卻沒有忍住的上前一步:“lord,請批準畢麗莎小姐留下。畢麗莎小姐畢竟是魔法部部長羅凱·明·畢麗莎的女兒,剛剛大家都分析過,這次的宴會如果由她操辦,一定會對您這次的迴歸有很大的幫助,再說畢麗莎之前也跟我們合作過,她的能力……唔!”


    不輕不重的悶哼聲將那位食死徒的話語徹底打斷,艾絲發現在場的好多人都突然用手輕按了下自己的左手臂,其中那位“大膽進言”的食死徒按壓的最用力,臉上也快速滴下慘痛的汗水。


    “湯姆!”


    忽然驚覺了什麽的艾絲一下轉過頭,緊抓住voldemort的手,voldemort自然迴給她一個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


    “呃……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你也知道我對宴會啊,交際啊什麽的一向懶得參與,就讓畢麗莎來弄好了。”說不上心中這一刻是什麽感覺,艾絲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空氣抽走了。她不在乎畢麗莎是誰的女兒,不在乎她先前有沒有跟他們“合作過”,隻在乎食死徒們瞬間按壓左臂的動作!以及他們突然慘白的臉……


    她突然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食死徒被標記了!在她又一次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曆史再度朝著既定的軌跡前進了!


    很久很久以前,早在艾絲剛剛得知“食死徒”這一物種存在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個“標記”是伴隨著他們烙印一生的。它是食死徒們對“伏地魔”宣告忠誠的一個標誌,是“伏地魔”用來控製他們最直接的手段。他用它來控製他們,召喚他們,懲罰他們。每當“伏地魔”變強或是出現在周圍的時候,手臂上的標記都會如燃燒般疼痛,並且越來越清晰……


    而現在,這個標記再次出現了,被voldemort以同樣的方式使用著——就在艾絲的眼前。


    想到這裏,艾絲的臉色忍不住越變越難看,緊抓著voldemort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冷……這樣的異常自然被voldemort看到眼裏,瞬間正視起來。


    【怎麽了,艾絲?你的臉色很不好,是哪裏不舒服麽?】


    艾絲極其複雜的看了voldemort一眼,半響後鬆了鬆手,靠在voldemort懷裏虛弱一笑:“沒事,可能是這兩天製作魔藥累著了,休息一下就好,隻是可能沒有太多的心力去幫你準備這次的宴會,你讓畢麗莎小姐留下幫你,好嗎?”


    【……嗯。】


    就這樣,羅西·畢麗莎正式進駐voldemort莊園了。她真的對這些社交事務很拿手,有條不絮的準備著宴會上的一切,並且極其善於同那些大家族的貴婦們來往。因為voldemort事先告知過畢麗莎:所有與莊園有關的變動都必須要先經過艾絲的同意。於是接連幾天,艾絲發現她見畢麗莎的機會比見voldemort還要多。


    對此艾絲隱隱感到有一些不耐。說起來,那天她會勸說voldemort讓畢麗莎籌備這次宴會,最重要的還是她不想看到voldemort再因為這件事繼續使用黑魔標記懲罰任何人。之後她也試吃了畢麗莎為宴會特地挑選的甜點,開始覺得:嗯,也許這個女人真的更適合做這些細致的工作。


    可這卻並不代表自己真的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她!


    不知道是不是艾絲的錯覺,總覺得自那天之後,自己不論走到哪兒都似乎能“巧遇”到忙碌的羅西·畢麗莎,被她用一種“終於找到您”的眼神一直纏著說個不停,偏偏對方的理由還那麽正當充分——請示工作。於是很快的,不勝其煩的艾絲就妥協地向所有人宣告:宴會的相關事項交由畢麗莎全權負責,不用再向她請示。卻沒想到這樣才到了第二天,自己當初辛苦買來的麻瓜用品就全都消失不見了。


    為此艾絲特地找來管家詢問此事,得到的答案卻是:


    “畢麗莎小姐說:宴會邀請的成員都是些大貴族,想來對於“麻瓜的物品”一般都會有些看法,而且夫人您(voldemort要求莊園裏所有人員都要稱唿艾絲為“夫人”)已經授權她全權負責這次宴會,所以……”


    艾絲當場沒話了。


    當天晚上,忙碌了一整天的voldemort迴到家中,一進門就看到屋內布置的改變。艾絲並沒有坐在平時最喜歡的沙發上半窩著等他,而那些曾經讓他覺得格外吵鬧與不耐煩的麻瓜電器也通通消失不見,整個莊園重新恢複成他素來追求的貴族風格,可voldemort卻突然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冷清。


    “夫人呢?”


    隨手將外套遞給管家,voldemort看也不看這麽晚還沒走、並且一見他迴來就飛奔而來的羅西·畢麗莎,盡自朝著艾絲可能呆著的內廳走去。


    然而管家卻告訴他艾絲在廚房,於是稍作停頓,這位幾乎從來不曾踏入過莊園廚房的大人物就直直朝著廚房走去了。


    剛剛走近廚房,voldemort就聽到了艾絲對皮皮輕柔的聲音——


    “笨蛋皮皮,你說你招惹誰不好?幹嘛沒事跑去跟蘭迪理論?你也知道它脾氣一上來,連湯姆常常也沒有辦法……好了,我知道這次事情不怨你,那些麻瓜物品你給我收整好,我很感激的!而且本來也是我自己告訴你:有關宴會的事要聽那個人的,她讓你把東西收起來,你照做並沒有錯……嗯,我知道……蘭迪年級比你大,脾氣也比你大,你就讓著點它嘛。我會迴去好好教訓它,讓它理解你的難處的……笨蛋,夫人不難過,那些麻瓜物品又不是沒有了。隻是暫時收起來幾天,沒有關係的。再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湯姆一直都嫌那些東西礙眼,收起來幾天,讓他清靜清靜也好……好了,不哭了,你們小精靈本來眼睛就大,再哭的紅紅腫腫的,多難看啊……”


    voldemort站在門口,眼見著艾絲那樣溫和輕柔的安撫著自家“醜陋又卑微”的小精靈,心情突然覺得很是平靜。


    羅西·畢麗莎尾隨著走了過來,幾乎是癡迷的看著voldemort此刻安詳的神情,隨後又看看不遠處仍舊理所當然享受著voldemort專注目光的艾絲,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第二天早上,艾絲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驚奇的發現那些原本已經“消失了”的麻瓜物品原封不動的出現在她與voldemort的臥室,她記得當初voldemort曾經百般阻撓她將這些“低賤的擺設”搬入臥室,現在卻……


    “皮皮?”


    “呯——”的一聲,皮皮憑空出現。


    “這是怎麽迴事?”


    皮皮恭敬的朝著艾絲一鞠躬。“哦,我最尊敬的夫人,這是主人今早離開時交代給皮皮的,說是無論如何都要在夫人睡醒之前將這些東西擺進你們的臥室,房間的新布局是皮皮自己設計的,夫人您看還滿意麽?”


    湯姆?他居然……


    仿佛是聽到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一般,艾絲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片刻後,極其絢爛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很喜歡。謝謝你,皮皮。”


    接下來的時間,艾絲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收起來。整整一天,她難得的沒有離開莊園,安安分分的在臥室裏呆著,看看這裏,摸摸那裏,愜意享受著那個別扭男人為她的再一次退讓。


    她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相信,那樣固執的一個大男人,怎麽就會為了她不斷拉伸心中對所有事物的尺度?艾絲太清楚voldemort心中對於麻瓜根深蒂固的痛恨,認定自己可能要花費一輩子的時間去扭轉這一切,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有了進步!


    該說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麽?


    嗬嗬,她真的很想這麽認為呢……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這天下午,久久沒有出房門的艾絲終於決定今晚親自掌刀,做些好吃的東西慰勞慰勞體貼的voldemort。


    快要下樓的時候,艾絲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羅西·畢麗莎,以及她的身邊圍坐著幾個穿著奢華的貴婦人。艾絲認得當中的幾個人,知道她們是畢麗莎找來幫忙這次宴會的——這些大貴族家的少婦們,常常都會以相互幫忙籌備宴會等事宜來聯絡感情,對她們而言,這是家族的外交,也是她們用來拉攏關係的最有力手段。


    幾個人似乎正在商議這什麽,討論的聲音源源不斷。可是就在艾絲毫無興趣的打算下樓到廚房準備晚餐時,一段突如其來的對話卻在這時流入了她的耳中——


    貴婦a:“畢麗莎小姐真是能幹,怪不能可以受到公爵的賞識,連這麽重要的宴會籌備也交給你,我看你們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吧。”


    貴婦b:“是啊,畢麗莎小姐長的漂亮,氣質又那麽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想即便是公爵也不可能逃過畢麗莎小姐的魅力吧。”


    畢麗莎靦腆的一笑:“各位夫人客氣了,我跟lord……還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貴婦c嗬嗬一笑:“哎呦,畢麗莎小姐就不要害羞了,以你的出身,你的條件,整個巫師界還有誰能比你更適合公爵?!您就不要再謙虛了。”


    “不,不是的。”羅西·畢麗莎仍舊固執的否認著,隻是欲語還休的嬌嗔以及臉上怎麽也掩藏不住的癡情,卻讓這種否認缺乏了某種最重要的說服力。“他……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整個莊園裏的人都知道,那個人才是‘夫人’。”


    貴婦們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很快貴婦d就出聲安撫道:“哎呀,畢麗莎小姐也別太難過,男人嘛,哪個不沾花惹草的。不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麽?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麽本事可以讓公爵為之青睞,可是小女孩終究是小女孩,即便有著‘克偌恩’這樣姓氏,也仍舊掩蓋不了她有人生沒人養的事實!”


    “就是說啊,”貴婦e也附和著說道:“那種自然生長的女孩怎麽能和我們這種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家族兒女相比?我跟你保證,公爵很快就會發現這其中真正的不同,弄清楚究竟誰才是真正適合他的人,畢麗莎小姐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就是就是。”


    ……幾個“大家族貴婦”肆無忌憚的嬌笑著,尖銳又刺耳的聲音讓艾絲突然想起不久前這些人還在自己麵前努力的討好。此刻她們的模樣已經讓艾絲有些看不清,可羅西·畢麗莎臉上的得意與不再隱藏的囂張卻又一下變得格外清晰。


    艾絲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們,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隻是默默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漸漸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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