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又見楚雲婓


    的確,合情合理。


    甚至這一番說辭,已經合情合理到了連她都挑不出半分的錯來。


    ——咚。


    薑曦禾反手扣在書桌上,指節處著桌麵,輕輕一動便敲出來幾分聲音來,頓時兩方的氣氛,可以說是,頗有些劍拔弩張的。


    有些心驚膽戰的不光是玉樓他們,就連跟在南暄意身邊的朝暮也有幾分不習慣。


    倒是,兩位當事人,卻是一副稀疏平常的樣。


    “你說,我如今是該喚你曦禾,還是玲瓏?”南暄意沒有在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重新換了一個,隻是這個話題大概也不怎麽美妙。


    薑曦禾垂著眸:“一個名字罷了,隨太子殿下高興就好。”


    “的確。,這隻是一個名字,可是代表的意思,卻是截然不同的。”南暄意為微笑,“玲瓏是我的侍女,也是我親手培養的暗衛,而薑曦禾,卻是大楚的明澤公主,你說這個怎麽能一樣了?”


    薑曦禾隻是稍加沉吟,便道:“那殿下還是喚我曦禾吧,我比較喜歡這個名字。”


    “是嗎?那曦禾的眼光與我相似,我也甚是喜歡曦禾這個名兒。”南暄意緩緩一下笑,並未再說其他。


    薑曦禾也明白南暄意的弦外之音,是以並沒有在做強求。


    京城她總是要去的,不急於一時便對了。


    就在兩人盡皆沉默的時候,雪初晴已經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曦禾,冬燕跟著楚公子迴來了。”


    “楚雲婓?”薑曦禾琢磨著這個名兒,冷冷一笑,“倒是挺好的,我沒有去找他算賬,他倒是先來找我了。”


    “不過,這種時候,太子殿下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薑曦禾將目光瞥向了一邊的南暄意。


    南暄意好以整暇的坐著:“孤為何要避?他來找我的妻,我這個當丈夫的,為何要退讓?還是說,曦禾你背著孤,真的跟這個人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我與誰有關係,恐怕都輪不到太子殿下在這裏置喙吧。”薑曦禾並不吃他這一招,“還是說太子殿下記性不太好,已經忘了剛才殿下您的金口玉言?”


    南暄意笑了笑:“哦?孤剛才有說什麽嗎?”


    “有啊,太子殿下說,您的妻是大楚的明和公主。”薑曦禾笑盈盈的看著他,“而我則是明澤,你說,你憑什麽在這兒呆著?”


    “玉樓,長生送客。”薑曦禾眉目泛出幾分厲色,兩人也不敢再勸,隻能畢恭畢敬的將南暄意給請了出去。


    南暄意麵容上卻未有半分生氣:“你啊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敢吃。”


    “也罷,孤出去又如何?孤就不信,楚雲婓他敢在孤的麵前做什麽。”南暄意笑著便帶著朝暮走出了竹軒,迎麵剛好遇見了歸來的楚雲婓。


    如今楚雲婓可沒了幾個月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顯得有些落魄。


    南暄意見著人,依舊還裝模作樣的笑著喊了聲:“楚小侯爺。”


    楚雲婓身子站定,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南暄意,張張嘴可最終什麽都不曾說。


    冬燕正準備隨楚雲婓進去,就被雪初晴給攔在了外麵,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楚雲婓一個人走了進去。


    這裏似乎還是自己以前來過的樣子,隻是不知何時屋子中燃著的熏香卻漸漸地換成了一種味道,他一抬頭就看見了正沐浴在陽光之中的薑曦禾。


    走近,他才看見她是在臨帖。


    筆鋒飄逸,和幾月之前的判若兩人。


    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些不確定麵前這個帶著隱隱的殺氣的女子,真的是自己一直以來所藏在心中的那人嗎?


    “曦禾?”他頗有些不確定的喊。


    她抬頭,率先露出了一雙有些細長的眉,接著便是清淩的眸。


    “楚公子。”薑曦禾緩聲開口,語調平淡,莫名的卻讓楚雲婓心中一緊,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揪起來了似的。


    明明麵前的這個人一臉的風輕雲淡,可對他來說,卻好像莫名的有一種壓迫感。


    好像一不小心,他便會魂歸故裏似的。


    “曦禾。”楚雲婓歎了一口氣,正準備上前,就見一柄劍光橫在他的身前,他眸光微沉,“你這是何意?”


    “楚公子,我兩不熟,還是保持一段距離為好。”薑曦禾將筆啪嗒一聲擱在了筆架上,不知是不是太用力的緣故,那筆竟然從中間折成了兩段。


    楚雲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曦禾?”


    “楚公子有話還是盡快說吧,我這人向來耐心不怎麽好,特別是對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兒。”薑曦禾微笑著看著楚雲婓,“楚公子應該能明白我所言的是什麽意思吧。”


    楚雲婓的眉頭狠狠地蹙起來:“你想說,你恢複了記憶?”


    “差不多吧,恢複了一小半而已,但是對付你卻是足夠了的。”薑曦禾重新換了一個姿勢,“不過楚公子這樣子,幾乎知道諸多的內情啊?看來,我失去記憶,大概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楚雲婓下意識的覺得情況不對,剛準備轉身走,就被玉樓和長生一前一後的攔住了去路。


    “拿下。”薑曦禾頗有些冷淡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既然楚公子知道一些內情,不如我們喝杯茶,再好好聊聊。”


    大白和小白兩隻大家夥頓時就臥在了楚雲婓的身邊。


    身後倏然就湧起了許多冷汗,一層層的幾乎要將衣衫給浸濕。


    薑曦禾也從書桌後起身,換了一個位置,與他相對而坐。


    雪初晴已經泡了一壺茶上來,擺在了兩人的麵前:“曦禾,茶已經泡好了。”


    “多謝。”薑曦禾伸手隨意的將茶壺的蓋子拔開,隨意的一聞,“雪姑娘的手藝是越發的好了。”


    雪初晴羞怯的一笑,便躬身退下。


    薑曦禾含笑的注視著雪初晴的離開之後,整個人一下子就懶散下來,像沒有骨頭似的,整個人都靠在桌子邊上,用手懶洋洋的撐著:“楚公子,願意和曦禾說說嗎?”


    楚雲婓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沒有半分言語。


    “看來楚公子是不願說。”薑曦禾笑,“從我醒來第一眼見著的便是楚公子,所以我對楚公子所言的話,還是存有幾分信任的,也願意給楚公子這個信任。”


    “就是不知楚公子。是否能不辜負曦禾的這番信任。”


    楚雲婓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若是不願意說,會如何?”


    “那就隻能委屈楚公子了。”薑曦禾笑盈盈的揮揮手,玉樓和長生頓時就接連上前,扣住了楚雲婓的手,將他壓在桌上不能動彈,“這段時間就先委屈你了。”


    “你想幹嘛?”直到玉樓那冷冰冰的劍身貼在楚雲婓的臉色時候,他才終於感覺到了幾分慌亂,“薑曦禾,難道你想濫用私刑嗎?”


    薑曦禾托著腮,眨著眼睛看他:“既然楚公子不願與曦禾說,那就曦禾也隻能另尋他法了,若有得罪,還請楚公子見諒。”


    “你現在就是在得罪我了。”楚雲婓拚盡全力想要掙紮出來,卻反被壓製的更加厲害。


    “那就隻能得罪了。”薑曦禾笑了下,幾乎覺得還頗有趣的。


    “你可知我的身份?你就不怕我日後的報複嗎?”楚雲婓啞著嗓子吼道。


    薑曦禾頷首:“知道啊,楚小侯爺嗎?不過你確定如今這個小侯爺還是你嗎?恐怕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吧。”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麽好怕的。”薑曦禾撐著桌子起身,“帶下去吧,等著咱們的楚公子願意開口再來和我吧。”


    “等一下!”就在玉樓他們要將人給拖下的去時候,楚雲婓一下子就吼出了聲,“我說。”


    薑曦禾微笑著擺手,讓她們將楚雲婓放迴了原位:“你肯說,應該是有什麽條件吧。”


    “是。”楚雲婓目光沉沉的看著薑曦禾,“放我離開。”


    這個答案顯然是意料之外的,薑曦禾摸著下巴:“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麽,要我不得追究此事啊,或者幫你奪迴你的侯爺之位什麽的。”


    楚雲婓冷笑:“我倒是想,可是你願意嗎?”


    “當然,不願。”薑曦禾笑著,“這般看來楚公子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雲婓重新坐了迴去,手指頭有些顫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平順了一下有些煩躁的心情才道:“你都想知道些什麽?”


    “我是怎麽從京城被你弄到這裏的。”


    楚雲婓低頭沉思了許久才道:“這其實很簡單。”


    “洗耳恭聽。”


    “之前,我和淺淺便合計過,我假意帶她出遊,在路上出事,她的車架摔下山崖,粉身碎骨,如此這般,你便會減少對著淺淺的監視,趁機淺淺買通你身邊伺候的宮人,扮成宮女,混進東宮,那段時候你恰好病發,她便將藥物下在你的藥碗之中,然後淺淺用藥將你迷暈送出宮,我便將你裝在棺槨之中給帶了出來。”楚雲婓道,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平緩。


    薑曦禾眸色是越發的清淡:“你說淺淺?”


    “是啊,你放在手掌心中嗬寵的好妹妹,她才是害你的罪魁禍首,就連那藥也是淺淺找來的。”楚雲婓垂眼冷笑,有些嘲弄。


    “這樣啊。”薑曦禾嘴角微微彎著,聲色涼而薄,“那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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