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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永冰川在卡瓦格博峰下,冰路崎嶇連綿,處處懸崖陡峭,猶如玉龍繞著群山,翻騰數百裏。


    我們跟在西納老爹後麵,闖過叢林,淌過溪流,沿著冰川下方兩千六百米的位置一路攀登而上。


    冬天的叢林帶著濃重的雪冰,異常濕滑,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滑倒,幸虧後麵的羅門生和前麵的海東青眼疾手快,拉住我,否則我便滑倒滾下山去了。


    倒是近六十歲的西納老爹,老當益壯,矯健地穿梭在這些地方,靈敏得如同一頭麋鹿。


    我們一路上沉默不語,埋頭趕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的太陽開始便西了,我們終於走出原始叢林,沒做任何逗留,我們開始往冰川上攀爬。


    可這海拔越是升高,我的心情便越發沉重。


    我心裏在惦記著黃鶯,惦記著大花他們,更惦記著暗中追隨而來,卻不知藏身何處的陸吾。


    峰頂上的夕陽灼紅了我們的眼。


    因為趕路行走時的汗水,早已將我們口罩下的臉浸濕了,護目鏡後的視線也因為溫差而起霧,變得極為模糊。


    我們不得不停下來處理這些障礙。


    西納老爹卻限製我們休息的時間,他說:“在這裏不能逗留太長時間,因為這裏的氣候說變就變。要休息,必須爬到四千米以上。”


    他是我們四個人當中最了解這雪山上氣候的人,所以我們無條件服從。


    西納老爹利用自己老道的經驗,一個人在前麵開路,利用繩索,一邊攀登,一邊打下防滑釘。


    海東青是在蒼山上長大的,對這類環境自然熟悉。他跟在西納老爹後麵,幫忙套繩索和打釘。


    而我在他後麵抓著上升器和繩索的手,早已軟綿綿地使不上半點力氣,那雙像是灌滿了鉛的雙腿,若不是羅門生在後麵推我一把,我恐怕要趴倒在這幾乎都是四十五度至九十度陡峭的雪壁上了。


    好不容易攀登上了一處雪地平台,西納老爹讓我們就地休息幾分鍾。


    我們趁機將濕透的衣物換掉,然後吃些幹糧。


    西納老爹著著雪水,啃食掉自己那份幹糧後,抽出自己的旱煙,沒點火,就幹吸了幾口。


    他看著我們,眼神有著極度的不理解,他說:“我就想不明白,你們這些城裏人,明明有著好工作好環境,個個有錢有勢,細皮嫩肉的,還非要跑來這種地方受罪!”


    羅門生和海東青本來就話少,麵對他的問題,他們選擇轉頭去看風景。


    西納老爹是不知道我們去蒼月穀幹嘛的,他隻道我們是比較特殊的旅人,他也隻負責將我們帶到蒼月穀附近,他便能得到巨額報酬。


    因此羅門生他們跟他是完全無話可說的。


    可西納老爹本人又是個愛八卦愛生活的老頭,說出的話便想得到認同,所以我隻好迴應他。


    我說:“老爹,你看,這雪山的風景真的與眾不同呢!”


    西納老爹一臉“我知道”的模樣,在他開口說話時,我繼續說:“要知道,我們費了挺大力氣才能攀爬到這裏,從這個角度上所瞧見的風景,與平時我們站在山腳下或者圖片上看的截然不同。所以,他們的心態,莫過於走最奇特的路,去看一場獨一無二的風景了!這與職業待遇無關,與風花雪月無關!”


    我說完,將目光投向廣闊的天地,看眼前時起時伏,雲卷雲舒的白色海洋。


    我們現在的位置,至少有四千五百米的海拔。


    從我們這個角度上看,我們可以看到一團團一縷縷的雲海在我們腳下舒卷,白茫茫地從眼前易過。


    視線不遠處,我甚至還能看見千米懸崖上傾瀉而下的雪水瀑布,在陽光的照射下,水蒸騰若雲霧,化作道道彩虹。


    此情此景,讓我的心情變得異常神聖起來。


    天地有多寬,心境便有多闊!難怪會有人放棄高薪和富裕環境,來追逐這一眼雲卷雲舒氣吞山河的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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