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裏有種瀕死的窒息感,皮膚變成了青紫,氧氣奮力掙紮也通不過喉管。忽遠忽近的撞擊聲讓人汗毛豎起,頻率卻又讓人覺得像走動的時鍾敲擊。有人在不遠處奮力的敲打攀爬,飄渺的如同隔了一整片黃泉彼岸。


    常青猛然睜開眼睛,她的眼白因噩夢而上翻放大。躺在她對麵的人偶娃娃歪頭,嘎嘎微笑。


    背後的汗毛炸起來,根本還沒完全醒的常青一拳向身後砸去,抬腿一個膝蓋撞擊掀飛了眼前的人偶娃娃。


    拳頭觸及木頭,嘎巴的脆響令常青激靈的翻身坐起。她身後被砸碎了腦袋的另個人偶無聲的望向天花板,四肢連接著被剪斷的金屬線頭。


    常青的眼神凝固了片刻,跌跌撞撞的向窗戶的方向走去。夢裏差點被勒死的窒息感,令她手腳不協調的吧嘰坐倒。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脖頸,一點點清醒過來的常青拉開窗簾看向窗外。慢跑歸來的雅各布撿起石子正要朝她的窗戶扔。


    見到常青,雅各布的笑十足暖意:“歐呂爾,快點。我們要出發了,去普拉什海灘。”


    被常青踹開的人偶娃娃縮成一團,雖然沒有動卻給人瑟瑟發抖的錯覺。它原本該在的櫃門,鎖頭被外部打開,櫃門烤漆上還抹了幾道血手印。


    常青撿起地上的人偶,把它鎖迴櫃子。洗掉血手印,常青輕車熟路的拿出黑色垃圾袋把砸碎腦袋的人偶裝好,並取出腦袋裏的彩色玻璃球。半個月來,人偶從一成不變的恐嚇傷害,已經發展到想要她的命了。


    每天都要麵對人偶出人意料的襲殺方式,晚上還不能安心睡覺,常青感覺她快精神衰弱了。從消不掉的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和眼袋就能瞧出來。


    常青沒把她麵對的危險告訴任何人,那樣除了得到別人的擔心之外,沒有任何益處。人偶們或許因此更過分。


    隻有一個例外,最初被送到家門口的人偶娃娃除了嚇人,並沒有主動傷害過常青。相信靈異第六感的常青認為這小家夥也許是個突破口。


    提著黑垃圾袋,常青拍拍櫃門:“好好呆著,下次再一聲不吭出現在我麵前,我最近養成的反射神經也許會把你拆成木頭燒了。”


    櫃裏傳出哢噠哢噠的聲響,像人類發抖時牙齒碰撞的聲音。


    收拾一番鎖上大門,常青提著類垃圾袋跑到門口。裝有人偶碎片的垃圾袋重重的砸進了垃圾箱,戶外垃圾箱裏麵還有兩三個同樣的黑垃圾袋。


    直對一雙碩大的熊貓眼,雅各布拍拍常青的肩膀,忍了半天的笑終於在奎爾.亞德瑞的鳴笛聲中噴出來。


    別以為借著喇叭的聲音遮掩就聽不出來,她耳目聰明對那笑聲敏感著呢。


    常青瞪了眼雅各布,他招手向其他人打招唿。


    坐在司機位置的奎爾動作熟練的停車跳車,打開他家客車的門。除了安柏瑞、克裏爾沃特家的裏爾和賽斯姐弟,同班不少熟麵孔也在。保留地的學生之外,福特斯小鎮學校的泰勒和他的兩個朋友也加入了。


    提著背包靠窗坐下,常青雙臂環住背包看向窗外。慢了半步上車的雅各布占據了她身邊的位置。


    奎爾重新啟動了客車,他還要去接其他人。


    想起早晨的夢,常青問道:“雅各布,你有沒有做過夢?比如沒有發生的事情,醒來卻發現它之後發生了。”


    “夢有時被潛意識有意歪曲,或許你太累了。”雅各布想了想,笑道:“有時會有啦,比如我夢到打籃球因為灌籃的動作不當受傷,過幾天打球的時候差點拉傷了肌肉——托似曾相識很快調正了用力的福,我安然無恙。或者我能認為它是一種對危險的第六感?”


    困意襲來的常青喃喃道:“早晨我夢見了你。”


    雅各布的笑容頓了頓。


    常青打了個哈欠,繼續道:“你用力拍打我的窗戶,提醒我屋裏有人偶要傷我……”


    行駛了一會,雅各布垮下嘴角壓低聲音:“這幾天的守夜讓我來,你看上去要到極限了。”


    連接人偶四肢的線是貴金屬,雅各布和常青商討後認為幕後人有很大可能性迴收它們。所以常青故意裝作不知道人偶內部構造的價格,把它們扔進了垃圾箱。最近常青睡眠不足除了被襲擊,也有每天晚上都要盯著窗外的垃圾箱的原因。


    等了會沒得到迴答,雅各布才發現常青睡著了。他脫下外套輕輕的蓋在她身上,手肘杵著外側的把手,給她讓出更大的空間。


    常青是被搖醒時,他們已經全員抵達普拉什海灘。


    把背包當抱枕的常青側臉蹭了蹭靠背,睡眼朦朧的把衣服遞給雅各布,走出了客車。


    普拉什海灘位於月牙形的小海港,海水不算太鹹,夏天周圍的人也經常來這裏衝浪玩水。剛入冬的普拉什結了一層白霜,月牙灣兩頭尖端的海浪還在一刻不止的衝刷沙灘。來玩的學生們有的帶了衝浪板,有的帶了溜冰鞋。


    帶著衝浪板的幾個男孩試了試水溫,鬱悶的把衝浪板放迴了客車的行李架。幾個勇敢的男孩穿上溜冰鞋,爭先恐後的湧上不厚的冰層。


    順著海灘走到海岸邊緣,常青伸手摁住結了冰層的海水。冰層下的空氣和鹽分被排開,拍打冰層的海水流動變得遲緩。


    誰也沒發現冰層以常青的手掌為原點逐漸被加厚。


    如果可以她想試試能不能冰封整個海峽,但虛弱和疲憊終止了常青瘋狂的幻想。她收迴手,打著哈欠向客車走去:“如果能夠下雪就好了,那樣能省許多力氣。”


    “半個月後才是福特斯的雪季。”喜歡安靜的安柏瑞同樣在角落躲清閑,他較有興趣的瞧著拿冬眠死蛇嚇女孩的泰勒,那個慌不擇路的女孩正向常青和安柏瑞所在的角落跑,“現在滑冰的多是遊泳好手,他們能夠應付情況。”


    剛過了光棍節,平日熟悉的同班間多了幾對情侶。


    熱戀中的小情人們手牽著手膩在一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光棍節的促成下成了一對。可惜熱情愛玩的黑人小夥泰勒還是一個人,偷吻過福特斯轉校生貝拉.斯旺的他卻不敢在保留地的群體裏太放肆。


    保留地比泰勒強壯能打的小夥多得是,比如安柏瑞。做過分了他跑都跑不過。


    起身攔住泰勒,安柏瑞向被蛇嚇得臉色發白還不忘道謝的女孩點點頭,把手臂長的死蛇扔到一旁:“泰勒,來場跳水比賽?”指了指不遠處幾層樓高的山崖,安柏瑞活動熱身:“叫上你和你的朋友一起。”


    湊熱鬧的奎爾走過來搭住安柏瑞的肩膀:“算我一個,麻吉。”


    熱血的小夥當然不可能認輸,泰勒撓撓頭笑道:“哇哦,一個比賽。贏了我可以獲得吻在場姑娘的特權麽。”


    雅各布和其他幾個男孩走過來:“那要你贏了再說。”


    困意占上風的常青離開了是非地,迴到她來時的座位上蜷成一團。雅各布的外套疊放在他的座位,常青撈過來當被子蓋住。大概是外套帶有雅各布的氣息,潛意識讓常青覺得很安全,沒一會她就睡著了。


    半睡半醒間常青感覺到有誰為她掖了掖衣角,客車的窗戶也被關好了。


    被一道灼熱的眼神攪合的睡不著的常青,對上了一雙直勾勾的眼睛。他距離她很近,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似是要親吻她的臉頰。


    是同班經常拿著本書看的安德森。


    “歐呂爾.常。”見常青醒來,安德森也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剛要上車就聽到安德森的表白,雅各布第二節台階差點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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