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入住新房的當天下午,瓦謝裏果夫就帶著六名戰士來到了索科夫的新居。


    “您好,將軍同誌,我們又見麵了。”瓦謝裏果夫抬手向索科夫敬禮後,畢恭畢敬地說:“奉朱可夫元帥的命令,從現在開始,由我們五人負責保護您和您夫人的安全。”


    索科夫和對方握了握手,隨後客氣地說:“少校同誌,歡迎你們的到來!”


    “將軍同誌,不知您打算如何安置我們?”


    “一樓是廚房和三間臥室。”索科夫看了看瓦謝裏果夫和他身後六名虎背熊腰的戰士,遲疑了片刻說道:“你們就住這三間房吧。”


    誰知他的話剛出口,瓦謝裏果夫卻搖著頭說:“將軍同誌,我覺得您這樣安排,不太合適。”


    索科夫一愣,隨即反問道:“哪裏不合適?”


    “如果我們把一樓的房間都占滿了,萬一將來有客人留宿,他們住什麽地方?”


    索科夫心想,若是真的有客人來,完全可以讓他們住二樓,畢竟二樓有四間臥室,自己和阿西婭住一間、阿西婭的父母住一間,再留一間做未來的嬰兒房,還能剩下一間作為客房。


    但瓦謝裏果夫隨即說出的話,卻讓他有些意外:“將軍同誌,按照俄羅斯的傳統,主人的房間在二樓,客人的房間在一樓。若是哦我們把三間房都占了,那您就沒有客房了。”


    索科夫猜想對方既然這麽說,肯定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便試探地問:“少校同誌,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您這裏應該有地下室吧?”


    “嗯,有的。”索科夫點點頭,隨即反問道:“難道你打算住在地下室裏?”


    “沒錯,將軍同誌。”瓦謝裏果夫點著頭說:“根據我對別墅的了解,地下室裏至少有五個房間,我們五個人可以占其中的三個,剩下兩個,可以留給您安頓園丁和廚師。”


    索科夫本來不想要什麽廚師或園丁的,但轉念一想,隨著瓦謝裏果夫七人的入住,別墅裏已經有九個人了,如果讓阿西婭給這麽多人做飯,她的身體肯定受不了,的確有必要聘請一位廚師,來給大家做飯。


    “少校同誌,關於廚師,你有什麽好的推薦嗎?”


    “有的,將軍同誌。”瓦謝裏果夫點著頭說:“我有個表弟,以前曾經在餐廳裏當過廚師。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可以把他請過來,給您當廚師。”


    “那就盡快讓他過來吧。”索科夫說道:“至於報酬方麵,我不會虧待他的。”


    在瓦謝裏果夫的安排下,當天下午,就有一位廚師來到了別墅。嚐試過他的廚藝之後,索科夫果斷地拍板,將他留下做飯。


    而瓦謝裏果夫帶來的人也沒有閑著,他們運來磚頭和水泥,在別墅大門的位置修建了一個可以容納兩人的值班室。


    索科夫有些好奇地問瓦謝裏果夫:“少校同誌,你修這個值班室做什麽?”


    “將軍同誌,”瓦謝裏果夫連忙解釋說:“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起見。門口修一個值班室,以兩人為一組,輪流在這裏值班,防止外麵的人隨便闖入。”


    索科夫本想告訴對方,說別墅的大門口就有部隊把守,危險分子想進入別墅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考慮到對方是一番好意,他也就選擇了默許。


    值班室修好之後,瓦謝裏果夫立即安排兩名戰士進去執勤。就這樣,他還覺得不夠,還打算派出兩名戰士在院子裏巡邏,卻被索科夫製止了:“少校同誌,我覺得門口派兩名戰士,已經足夠了,畢竟院子隻有這麽大,坐在值班室裏的戰士,就能監視整個院子,沒有必要再派人在院裏巡邏了。”


    當入駐一周之後,索科夫忽然接到來一份來自遠東的電報。


    電報是盧金發來的,他說和索科夫分別了那麽長的時間,心裏甚是想念,希望他能帶著阿西婭到西伯利亞去做客。


    索科夫看完電報之後,就征求阿西婭的意見:“阿西婭,盧金發來電報,希望我們能去西伯利亞做客。”


    但阿西婭聽後卻搖搖頭說:“米沙,我還是不去了。要知道,自從上次車禍之後,我的身體狀態一直不太好,受不了這樣的長途奔波。如果你想見盧金中將,就自己去吧。為了你的安全,再把瓦謝裏果夫少校帶上。”


    “好吧。”索科夫見阿西婭不願意去西伯利亞,也就沒有勉強,而是對她說:“那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米沙,你如今雖然沒有正式的工作,但也不能說走就走。”阿西婭提醒索科夫:“你就算要去西伯利亞,也需要和朱可夫元帥打個招唿,讓他做到心中有數。”


    一直以來,索科夫都想去西伯利亞的戰俘營,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個執念,如今有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願意放棄。


    蘇軍在八月風暴中,俘虜了六十多萬關東軍戰俘,在龍國的東北短時間關押和甄別後,就分批送往到遠東和西伯利亞的上千個戰俘營服苦役。


    由於當年鐵路和公路交通運輸工具缺少,很多戰俘經曆了步行的翻山越嶺和公路鐵路混合運送。按蘇軍要求,步行脫離龍國東北的關東軍戰俘,必須堅持整齊的行軍隊形,“掉隊者一律就地槍決”。在漫長的的艱難行軍過程中,不少戰俘死在了途中,其中有年邁體弱者,也有因掉隊而被蘇軍槍決的。


    把關東軍戰俘送往西伯利亞時,蘇軍為了迷惑戰俘,故意騙他們說:將通過西伯利亞鐵路把他們運迴日本國內,讓戰俘們深信不疑。甚至戰俘專列通過幾天運行駛,來到一片“汪洋大海”時,很多關東軍日本戰俘以為現已到了日本海的海濱,即將到達之際的國家。直到他們取水煮飯時發現,這兒的“海水”居然是淡水,才知道他們已到了西伯利亞深處——貝加爾湖。


    如今戰俘被送到西伯利亞已經有好幾個月了,而且剛剛經過了嚴寒的冬季,索科夫心裏非常想知道,有多少關東軍戰俘成為了土豆的肥料。假如數量不夠的話,他這次去盧金所管理的戰俘營裏,還可以再製造一批肥料。


    索科夫拿著電報,乘車來到了朱可夫的辦公室。


    朱可夫見到索科夫突然登門,猜想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問道:“米沙,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元帥同誌,我是來給您請假的。”


    “請假,請什麽假?”朱可夫不解地問:“你如今又沒有正式的職務,不管是天天待在家裏,還是天南海北地到處跑,都不用來給我請什麽假。”


    “元帥同誌,是這樣的,我接到了盧金中將給我發來的一份電報,希望我在合適的時候,去西伯利亞做客。”索科夫擔心朱可夫不同意自己去西伯利亞,還特意強調說:“您也知道,盧金中將曾經擔任過我的副司令員,我們在戰爭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行了行了,別說了。”沒等索科夫說完,朱可夫就打斷了他後麵的話,“你和盧金中將的交情,我心裏很清楚,你就不必再向我複述了。這麽說來,你是想去西伯利亞看望盧金這個老朋友了?”


    “是的,元帥同誌,我就是這樣考慮的。”


    “你打算和誰一起去?”


    “本來我想帶上阿西婭的,但她說她的身體狀態不好,無法與我一起前往西伯利亞。”索科夫迴答說:“所以我打算帶上瓦謝裏果夫和另外兩名戰士,去西伯利亞看望盧金。”


    “我看可以,盧金中將畢竟是你的老戰友了嘛。”朱可夫通情達理地問:“不知你打算哪天出發?”


    索科夫想到西伯利亞見過盧金之後,又趕迴來參與五一前夕的實兵軍事演習,當然希望越早出發越好:“我想盡快離開莫斯科。”


    朱可夫聽完之後,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列車行程表,看了一陣後,抬頭對索科夫說:“米沙,今晚八點,有一趟前往西伯利亞的火車,如果不反對的話,我就安排你坐這趟車前往西伯利亞。”


    “好,就坐這趟列車出發。”


    當天晚上,索科夫帶著瓦謝裏果夫和另外兩名戰士,坐上了前往西伯利亞的列車。


    由於有朱可夫元帥的關照,四人獲得了兩個包廂,索科夫和瓦謝裏果夫住一個包廂,而另外兩名戰士住一間。雖然從這裏到遠東,路上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但包括瓦謝裏果夫在內的三名警衛人員,都攜帶著突擊步槍,以及兩個基數的彈藥。按照這樣的裝備,索科夫心想就算遇到波蘭那次的遇襲事件,也足以支撐到援軍的趕到。


    當列車緩緩離開車站,朝著西伯利亞的方向駛去時,坐在索科夫對麵的瓦謝裏果夫開口說道:“將軍同誌,我聽過關於盧金中將的故事,聽說若不是他在維亞濟馬戰役中負傷被俘,沒準他也能成為一名元帥。”


    “少校,你說的沒錯。”索科夫擔心瓦謝裏果夫看不起盧金這個殘疾人,便事先給他打預防針:“衛國戰爭初期,我軍在烏克蘭被打得節節敗退,幸好盧金中將所指揮的一支部隊,在舍佩托夫卡地區頑強地擋住了德軍的攻勢,使烏克蘭境內的西南方麵軍的部隊,能有序地後撤到文尼察和烏曼地區,並在那裏構築新的防線。


    後來,他的部隊被調到了斯摩棱斯克,當時的形勢異常危急,德軍已經占據了城市的南麵,而且還集中優勢兵力,向城北方向發起進攻。若是換了別的指揮員,沒準這座城市就丟失了。但在盧金中將的指揮下,第16集團軍的部隊在這裏頑強抗擊德軍的進攻,甚至還幾度把敵人趕出了城市……”


    當索科夫講述盧金以往的輝煌戰績時,瓦謝裏果夫在對麵靜靜地聆聽。隻有等索科夫的講述告一段落,他才會抽空問一些細節方麵的問題。就這樣,兩人在談話中,不知不覺來到了半夜。


    瓦謝裏果夫抬手看了看時間,隨後對索科夫說:“將軍同誌,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安全的問題,您就別擔心,我們一定會保你周全的。”


    對瓦謝裏果夫的這種說法,索科夫是非常信任的。畢竟這條路線就算是衛國戰爭期間,也是身處最安全的大後方。如今歐洲戰事結束快一年了,沿途更不會有什麽危險出現。所以索科夫放心地躺在了臥鋪上,把毯子往身上一蓋,便開始唿唿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等索科夫睜開眼睛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他坐直身體,看到靠窗的小茶幾上,已經擺著熱騰騰的早餐。


    瓦謝裏果夫見索科夫醒了,連忙說道:“將軍同誌,您醒了,這是我給您預備的早餐,您請用吧。”


    “那你呢,”索科夫客氣地問:“要不,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瓦謝裏果夫擺著手說:“我已經吃過了,您慢用。祝您好胃口!”


    “到什麽地方了?”索科夫一邊吃東西,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


    “我取早餐時,曾經問過列車員。”瓦謝裏果夫迴答說:“再過十幾分鍾,就會進入下諾夫哥羅德。列車會在那裏停一個小時左右,添加煤炭和水。”


    “我們的目的地是雅庫茨克,”索科夫說道:“距離莫斯科有差不多五千公裏,按照列車的行駛速度,我們最快要五天才能到達。”


    “是的,將軍同誌,如果一路順利的話,五天時間應該能達到。”瓦謝裏果夫有些遲疑地說:“但遇到大雪封路,恐怕就會耽誤一些時間,這樣您的時間不免就有些緊湊了。”


    “我打算一個月之後再返迴莫斯科。”索科夫有些意外地問瓦謝裏果夫:“你說什麽時間太緊張了?”


    “將軍同誌,我聽到風聲,我們將在四月下旬,在歐洲搞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瓦謝裏果夫迴答說:“根據我的推測,這樣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您肯定也會參與。如果您要參加的話,那麽就必須在四月初返迴莫斯科,然後再前往歐洲,和自己即將指揮的部隊的各級指揮員見麵,增加彼此間的了解。”


    索科夫聽瓦謝裏果夫這麽說,頓時笑了:“少校,你懂得真不少啊。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的那樣,要在四月初前往歐洲,那麽時間的確有點太緊了。不過沒關係,假如朱可夫元帥真的想讓我參加演習,看我沒有返迴莫斯科,他就會派飛機來接我的。坐飛機返迴莫斯科,可比坐火車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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