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人激動的樣子,索科夫有些沉不住氣了。他顧不得等那名參謀迴來,就邁步朝軍營的門口走去,而雅科夫連忙推著盧金的輪椅跟了上去。他們的身後,緊跟著二十多名拿著突擊步槍的警衛戰士。


    索科夫距離老人還有一段距離時,就零星聽到一些諸如“雙胞胎女兒”、“該死的小鬼子”、“禽獸不如”的詞語傳了過來。他立即意識到小鬼子肯定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連忙加快了腳步。


    當索科夫來到那名的參謀身邊後,立即提高嗓門問道:“怎麽迴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在向參謀介紹情況的老頭,見到一大群軍人擠過來,頓時嚇得一哆嗦,不敢再繼續講下去。好在參謀已經從老人那裏了解了大致的情況,聽到索科夫問起,連忙講述起來。


    以前小鬼子統治東北時,鬼子的軍營門口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就是閻王殿,就算從這裏路過,都會躲得遠遠的,免得被鬼子盯上,直接抓進軍營,到時就會有性命之憂。如今關東軍投降了,大家對小鬼子的懼怕減輕了許多,平時也敢從這裏大搖大擺地經過了。


    今天,一名中年婦女帶著她的雙胞胎女兒,出門走親戚,提著大包小包從軍營門口經過時,被兩名出來逛街的鬼子兵看到了,他們先是糾纏母女三人,最後又把兩姐妹搶到了軍營裏。當母親的在門口哭泣,引來了這麽多人的圍觀。


    “真是太不像話了。”盧金聽完參謀的話,板著臉說:“關東軍都投降了,這些士兵怎麽還敢如此囂張地禍害老百姓呢?”


    而索科夫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之後,頓時血往頭上湧,他拔出手槍,快步地來到了門口,衝著擋在門口的一名士兵大聲地問:“那兩個小姑娘被你們搶到什麽地方去了?”


    但這些鬼子兵雖然聽不懂索科夫說的俄語,但他們卻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其中一名軍曹似乎嫌索科夫有些多管閑事,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


    索科夫聽不懂鬼子的話,轉身衝著圍觀的老百姓問道:“你們誰知道他在說什麽?”


    被鬼子統治了14年的東北,日語成為了學校必須學習的語言,所以大多數的老百姓都會說一點日語。人群中一名學生打扮的人擠過來,衝著當翻譯的參謀,把鬼子的話重複了一遍:“小鬼子說,這裏是憲兵隊,他們做什麽事情,不需要向你們進行交代。”


    學生翻譯的時候,索科夫已經聽懂了他說的話,他此刻才發現,這裏居然是鬼子的憲兵隊,怪不得該如此猖獗。他不等參謀給自己翻譯學生說的話,直接用槍柄砸在了軍曹的頭上,將他直接砸倒在地上。


    看到倒在地上的軍曹帽子掉了,額頭的血嘩嘩地流下來,圍觀的老百姓先是一愣,隨後就起身歡唿起來。


    軍曹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一把,見到滿手都是血,頓時急眼了,他從地上爬起,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但索科夫怎麽可能給他掏槍的機會,直接就衝他扣動了扳機。


    “啪啪”兩聲槍響後,軍曹用手捂住傷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瞪著索科夫,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兩步後,就向一旁栽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門口站著的那些憲兵,見到軍曹被索科夫擊斃,先是一愣,隨即就端著槍衝過來,準備為他們的軍曹報仇。索科夫身後的那些警衛員們,怎麽可能給他們機會,端起手裏的突擊步槍就是一陣突突。密集的槍聲響過之後,所有的憲兵都倒在了血泊中。


    圍觀的老百姓沒想到他們以為隻是來看熱鬧的蘇軍,居然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就開槍將憲兵隊門口的憲兵殺得幹幹淨淨。他們驚唿著向四處逃跑,深怕待會兒裏麵的憲兵衝出來,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不過他們並沒有跑遠,跑出二三十米後,就找個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站住,繼續留下看熱鬧。


    當老百姓四處奔逃之際,站在警戒塔上的鬼子兵,連忙拉動槍栓,準備朝下方射擊。但沒等他扣動扳機,下麵的警衛戰士已經搶先開槍,身中數彈的鬼子兵慘叫著從警戒塔上摔了下來。


    槍聲停下來之後,門口除了索科夫和他的部下外,就隻剩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坐在地上。看樣子,她原來是坐在地上哭訴,而剛剛的槍戰又把她嚇得兩腿發軟,無法像其他人一樣逃離這裏。


    “米沙。”盧金等門口的鬼子憲兵,都被警衛連的戰士打死,搖著頭對索科夫說:“你真是太衝動了,前幾天在街上就打死過一名參與巡邏的鬼子兵。今天倒好,一口氣打死鬼子憲兵隊七八個人,你這是闖下了大禍。”


    “警衛連長,”索科夫心裏還想著被鬼子搶走的兩位姑娘,也沒有在意盧金說什麽,他叫過警衛連長,吩咐對方說:“你帶人進去搜索,一定要把被鬼子搶走的兩名姑娘救出來。”


    “是,司令員同誌。”警衛連長響亮地答應一聲後,衝站在身後的部下揮舞了一下手槍,大聲喊道:“跟我來!”隨後,他就帶頭衝進了憲兵司令部。


    “米沙,”雅科夫走到索科夫的身邊,低聲地問:“你說那兩位姑娘,如今的情況如何?”


    “不知道。”索科夫又不是神仙,他怎麽知道被鬼子搶進憲兵隊的兩位姑娘,如今的情況如何,隻能搖搖頭,苦笑著說:“希望我們來得還不算太遲,否則就算把人救出來,她們迴家後也會因為受不了別人戳脊梁骨,而選擇尋短見的。”


    門口的槍聲,驚動了憲兵隊裏的其他憲兵,他們立即端著武器衝了出來。而與他們迎麵遭遇的警衛連戰士,也沒有慣著他們,凡是看到手裏拿著武器的,直接對著他們就扣動了扳機。一時間,院子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槍聲。


    聽到院子裏響起的槍聲,盧金搖著頭說:“米沙,今天的事情鬧得有點大,不知最後怎樣才能收場。”


    “沒關係。”索科夫想到新京是柳德尼科夫的地盤,以自己和對方的交情,要擺平這種事情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因此他自信地說:“我會向柳德尼科夫將軍進行解釋的。”


    雅科夫拔出手槍,對索科夫說道:“米沙,你留下來陪副司令員,我進去瞧瞧情況如何。”


    “雅沙,你不能進去。”索科夫聽到憲兵隊裏傳來的槍聲,擔心雅科夫如果這樣闖進去,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連忙阻止了他:“裏麵太危險了。”


    索科夫的話提醒了盧金,他連忙附和道:“沒錯,參謀長同誌,裏麵太危險,你不能進去冒險。還是等裏麵的戰鬥結束後,我們再進去也不遲。”


    “司令員同誌。”原本一直坐在車裏的戈羅霍夫,看到這邊打起來,擔心索科夫和雅科夫他們有危險,帶著剩餘的戰士趕了過來。他讓戰士們進入憲兵隊,協助裏麵的戰友消滅頑抗的鬼子憲兵,然後站在索科夫的麵前說道:“我們這裏搞的動靜有點大,萬一城裏的守軍趕來,你打算如何處置?”


    “沒事,軍事委員同誌。”麵對戈羅霍夫的擔憂,索科夫自信地說:“這裏是柳德尼科夫的地盤,我會親自向他解釋的。”


    “米沙,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雅科夫迴過頭對索科夫說道:“裏麵隻有警衛連的突擊步槍發出的槍聲,沒有聽到三八大蓋的聲音。你說,他們會不會沒有子彈啊?”


    “沒有子彈?”聽雅科夫這麽說,戈羅霍夫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參謀長同誌,他們為什麽會沒有子彈呢?”


    “我想柳德尼科夫將軍可能暫時無法安置這些鬼子憲兵,便收繳了他們的彈藥,隻給他們留下了沒有子彈的武器。”雅科夫說道:“否則,我真無法解釋為什麽遭到我們攻擊時,對方沒有進行還擊這件事。”


    雅科夫說著,彎腰從憲兵屍體旁邊撿起一把帶刺刀的三八大蓋,拉開槍栓給索科夫等人看:“你們瞧,裏麵果然沒有子彈。鬼子憲兵拿著沒有子彈的槍,就是用來嚇唬人的。”


    “雅沙,不管他們的槍裏有沒有子彈,隻衝著他們用槍口對準我們這一點,他們就該死。”索科夫咬著後槽牙說:“據我所知,島國占據華夏東北的這十幾年時間裏,壞事幹得最多的就是憲兵隊。既然他們撞到了我的槍口上,我不介意血洗憲兵隊。”


    裏麵的槍聲又響了一陣之後,終於停歇下來。渾身是血的警衛連長從裏麵走出來,抬手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誌,院子的憲兵全部殲滅,一個活口都沒有。”


    看著警衛連長軍裝上的血跡,索科夫關切地問:“連長同誌,你負傷了?”


    “沒有。”警衛營長搖著頭說:“是敵人的血濺到了我的身上,我沒有受傷。我清點過,院子裏有48具屍體,再加上外麵的6具,一共是54具,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幹得真是太漂亮了。”聽說憲兵隊的鬼子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索科夫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翹,他誇獎了警衛連長一句之後,接著問道:“警衛連的傷亡情況如何?”


    “沒有人犧牲,隻有有兩名戰士不小心被鬼子憲兵用刺刀捅傷了,但傷勢都不重。”警衛連長說道:“已經給他們的傷口進行了包紮,不礙事。”


    “那兩位姑娘找到了嗎?”索科夫看了一眼依舊坐在地上的中年婦女,雖然明知道對方聽不懂俄語,但還是壓低嗓門問:“沒有被鬼子憲兵糟蹋吧?”


    “沒有,司令員同誌。”警衛連長說道:“幸好我們來得及時,鬼子憲兵還沒有得手。隻是衣服被撕壞了,不過我已經給她們找了兩件幹淨的衣服換上。”


    警衛連長正說著話,索科夫就看到兩名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身上穿著成色很新的鬼子衣服,在戰士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出來。看到坐在地上的中年婦女,兩人驚唿一聲,便撲上去跪在了中年婦女的麵前。下一刻,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遠處圍觀的老百姓,看到兩位被鬼子憲兵擄走的姑娘,從憲兵隊的院子裏走出來,和她們的母親抱頭痛哭時,都不禁交口稱讚索科夫他們所做的這一切。看到鬼子憲兵的屍體,一具接一具從院子裏抬出來,又像垃圾一般扔在路邊,都不禁歡唿起來。甚至還有懂幾句俄語的人,衝著這邊豎起了大拇指,同時高聲喊道:“好樣的,好樣的達瓦裏希!”


    當鬼子憲兵的屍體被堆在路邊之後,維持城裏治安的部隊趕到了。帶隊的軍官看到堆在路邊的屍體,以及滿地的血汙,便走過來大聲地問:“你們這裏誰是負責的?出來告訴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上尉,”索科夫用手撥開擋在自己麵前的戰士,來到那名軍官的麵前,衝著他說:“我是這裏負責的,你是哪一部分的?”


    上尉看清楚站在自己麵前的,居然是一名上將,慌忙衝後麵的部下高喊一聲:“全體都有,聽我的口令,立正!”隨即上前向索科夫敬禮,並自報家門:“將軍同誌,我是近衛第27師76團上尉沙米亞金。”


    “我是第53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上將。”索科夫向沙米亞金上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說道:“我們在經過這裏時,遭到了鬼子憲兵的襲擊,為了自衛,我不得不下令血洗了鬼子的憲兵隊。這裏的事情,恐怕以你的級別是處理不了的,還是給你上級打個電話,讓他們親自來處理吧。”


    沙米亞金聽索科夫這麽說,隻遲疑了片刻,心裏就做出了決定:“好的,將軍同誌。我立即給師長格列博夫將軍打電話,把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向他匯報,請他到這裏處理善後事宜。”


    看到沙米亞金如此識趣,索科夫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上尉同誌,那你就快點去打電話報告吧,我和我的部下就留在這裏,等格列博夫將軍的到來。”


    沙米亞金迴到自己隊伍裏,左右張望了一番,發現附近好像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打電話。便叫過一名戰士,吩咐他說:“你快點去團裏報告,說友軍的索科夫將軍剛剛帶人血洗了憲兵隊,請團長通知師長,盡快趕過來處理此事。”


    接到命令的戰士不敢怠慢,響亮地答應一聲後,就朝著團部所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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