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塔波夫和馬雷舍夫剛離開後不久,西多林就接到了步兵第109師師長布拉金斯基打來的電話:“參謀長同誌,我這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需要立即向司令員同誌報告。”囩


    “奇怪的事情?”西多林聽對方這麽說,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暗想難道部隊的集結被德軍發現了,連忙問道:“難道是你們師做戰前準備,被德國人發現了?”


    “呃,那倒不是。”布拉金斯基說道:“雖然我說的事情,與德國人有關,但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做戰鬥準備。”


    “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件事電話裏說著不方便。”布拉金斯基試探地問:“我能當麵向司令員和您進行匯報嗎?”


    西多林連忙用手捂住話筒,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誌,布拉金斯基上校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當麵向你匯報。讓他過來嗎?”


    “讓他過來吧。”索科夫說道:“既然不能在電話裏說,那證明此事非常嚴重,讓他當麵說清最好。”


    “上校同誌,司令員已經答應了,你現在過來吧。”囩


    十幾分鍾之後,布拉金斯基來到了司令部。


    “請坐吧,上校同誌。”索科夫等對方敬禮後,招唿他坐下,隨後開門見山地問:“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麵向我們匯報,現在可以開始匯報了。”


    “是,司令員同誌。”布拉金斯基答應一聲,開始向索科夫匯報:“最近我的部隊裏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平民,頻繁和我的部下接觸。得知這個情況後,我立即展開了調查。剛開始時,我還以為這些人是德國人派來的特務,誰知詢問之後,才知道他們是來自一個名為‘納卡姆’的組織,翻譯過來就叫‘複仇者聯盟’。”


    “什麽,複仇者聯盟?!”索科夫聽到這個名稱時,下巴差點直接砸到了地上,他的腦子裏首先想到的就是美隊、鋼鐵俠、綠巨人、雷神、鷹眼和黑寡婦等人,難道這些超級英雄也穿越到這個時代來了?他有些結巴地說:“布拉金斯基上校,你,你說說,這個組織是怎麽迴事?”


    布拉金斯基點點頭,說道:“經過我的了解,這是一個幸存的猶太人組建的組織,裏麵的一些骨幹是來自倫敦的猶太旅,他們要為那些死在德國人手裏的猶太人報仇。”


    隨著被蘇軍解放的集中營越來越多,德軍對猶太人的那些殘忍手段,知曉的人是越來越多,如今在司令部的成員都是知曉此事的。波涅傑林聽完後,點著頭說:“德國人在集中營裏用毒氣室殺死了數以萬計的猶太人,幸存者為他們死難的親人報仇,也是說得過去。但他們在我們的軍隊裏搞什麽串聯,又是怎麽迴事?”


    “副司令員同誌,”布拉金斯基轉頭對波涅傑林說:“不了解我們國家曆史的人,都有一種嚴重的誤解,以為不管是沙俄時代還是現在的蘇聯,名字裏帶斯基的人都很多。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名字裏帶斯基的,不是波蘭人就是猶太人。比如說我就是猶太人,名字裏帶有斯基。”囩


    “你說得沒錯。”對於布拉金斯基的這種說法,索科夫表示了讚同:“羅科索夫斯基元帥的名字裏,同樣帶了斯基,他就有一半的波蘭血統。”說到這裏,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麽,便試探地問,“布拉金斯基上校,假如我沒有猜錯,那些人所串聯的指戰員,應該都是由猶太血統或者波蘭血統的?”


    “沒錯,司令員同誌,的確是這樣。”布拉金斯基點著頭說:“這些複仇者對我們的指戰員說,德國人慘無人道地屠殺了數以萬計的猶太人,我們對他們應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們殺死多少猶太人,我們就要殺死多少德國人,不管對方是軍人還是平民。”


    布拉金斯基的話讓波涅傑林倒吸一口涼氣:“布拉金斯基上校,你說什麽,他們的複仇目標,也包括平民在內?”


    “是的,副司令員同誌。”布拉金斯基點著頭說:“我就是覺得他們過於偏激了,所以才阻止指戰員們與他們進行接觸。要知道,如果為了死去的猶太人向德國人報仇,應該找那些罪大惡極的黨衛軍頭目,而是普通的德國老百姓……”


    布拉金斯基的話讓索科夫想起自己後世看過的一些資料:著名的複仇者約瑟夫·哈馬茨1998年接受《英國觀察報》采訪時表示:“我們的最終意圖是結束600萬德國人的生命,每一個被德國人殺害的猶太人都有對應的一個。”他們最大的複仇計劃,是在德國五大城市的供水係統投毒:漢堡、柏林、慕尼黑、紐倫堡和魏瑪。


    但這個計劃被否定之後,納卡姆組織又重新製定了一個新的計劃:幹掉名被關押的黨衛軍警衛。1946年4月,約瑟夫·哈馬茨領導了這項計劃,他們派人潛入了為德國戰俘提供麵包的麵包店,並在3000塊麵包裏投毒,導致2200名戰俘食物中毒,但確切的死亡人數沒有記錄。


    索科夫正在迴憶關於“納卡姆”的資料時,布拉金斯基已經說完了,正把目光投向索科夫,想聽聽他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司令員同誌,”見索科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波涅傑林連忙用手輕輕地推了推他,隨即問道:“布拉金斯基上校在問你,該如何對待這幫複仇者聯盟的成員?”囩


    “布拉金斯基上校,既然你是猶太人,那我覺得你可以和他們的負責人談談。”索科夫擔心這些複仇者們會傷及無辜,便對布拉金斯基說:“說我們可以支援他們一部分武器,甚至在必要時,派出成建製的部隊協助他們,也不是不可能得。但前提是,他們的複仇行動,不得針對平民,而隻能針對那些放下了屠殺罪行的德軍官兵。”


    “司令員同誌說得對。”西多林在旁邊附和道:“布拉金斯基上校,你和這些複仇者談判時,一定要向他們強調,讓我們支援他們的前提,就是不得傷及無辜的德國平民,隻能針對那些在集中營裏犯下嚴重罪行的德軍看守們。”


    “明白了,司令員同誌。”布拉金斯基站起身,對索科夫說道:“我會把您的意思,轉達給複仇者們的。”


    等布拉金斯基離開後,波涅傑林提醒索科夫:“司令員同誌,我覺得波蘭複仇者的串聯行動,應該不僅僅是在步兵第109師裏發生,為什麽其它的師沒有上報此事呢?”


    “參謀長,”索科夫聽波涅傑林這麽一說,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假如複仇者聯盟真的到自己的所有部隊裏進行了串聯,部隊的指揮員沒有上報此事,就是他們的失職。想到這裏,他吩咐西多林:“立即給各師師長打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複仇者聯盟的人到他們的部隊進行串聯。如果有的話,他們為什麽沒有上報?”


    一通電話打下來,西多林表情嚴肅地告訴索科夫:“司令員同誌,你猜得沒錯,複仇者聯盟的人的確到我們所有的部隊都進行過串聯。但他們被發現後,就被直接趕走了,而部隊的軍事主官覺得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所以就沒有向你匯報。”


    “不像話,簡直太不像話了。”索科夫聽後不免發作起來:“有民間組織到我們的部隊裏搞串聯,打算采取自己的手段,來對付德國人。這可不是什麽小事,下麵的指揮員一旦發現這種情況,就必須立即向我們匯報,讓我們也能做到心中有數。”囩


    “我明白了,司令員同誌。”西多林點著頭說:“我再給各師師長打電話,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他們。假如以後再發現有複仇者聯盟的人到部隊裏進行串聯,一定讓他們在第一時間進行匯報。”


    趁著西多林再次打電話的工夫,波涅傑林湊過來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誌,我覺得這種情況應該不僅僅存在於我們集團軍內,應該是整個方麵軍都有這種情況。”


    聽波涅傑林這麽說,索科夫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個情況向羅科索夫斯基匯報,順便了解友軍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有。


    當羅科索夫斯基接到索科夫打來的電話,不免有些詫異地問:“米沙,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元帥同誌,我們這裏發生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匯報。”隨後索科夫便將猶太人組織的複仇者聯盟,派出人手到部隊裏進行串聯,希望能得到支持,這樣他們就能消滅更多的德國人,為死難的同胞報仇雪恨了。


    “啊,有這種事情?”羅科索夫斯基一聽,頓時愣住了:“米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待會兒就會讓參謀長聯係各集團軍,向他們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停頓片刻後,羅科索夫斯基又問道:“米沙,你知道此事之後,是怎麽處理的?”囩


    “我說可以為這些複仇者提供武器裝備,並在合適的時候,出動成建製的部隊去支援他們。”索科夫說道:“但我同時也向他們提出一個條件,就是他們所采取的報複行動,隻能針對那些在集中營裏犯下了罪行的德軍看守們,不得波及普通的德國平民。”


    “你的做法沒錯。”對索科夫采取的措施,羅科索夫斯基予以了肯定:“這些複仇者心中充滿了對德國人的仇恨,假如能讓他們深入到敵人的防區,我相信他們一定能把敵人的後方攪得天翻地覆。到那時,沒準會對我們接下來進行的東普魯士進攻戰役,產生一些積極的影響也說不定。”


    但羅科索夫斯基同時也提醒索科夫說:“但是,我們要控製一個度,畢竟這個組織的背後有英國人在支持他們,一旦讓他們的實力過於龐大,到時我們恐怕就無法控製他們了,明白嗎?”


    “放心吧,元帥同誌。”索科夫自然明白羅科索夫斯基在擔心什麽,連忙向他保證說:“我會控製好這個度,絕對不讓局麵失控。”


    索科夫放下電話,對波涅傑林和西多林說道:“元帥同誌對我們采取的應對措施,大致是支持的。不過他也提出一個問題,這個複仇者組織的背後有英國人支持,假如讓他們的實力變得過於龐大,恐怕就會失控的可能,因此我們在支持他們的時候,要考慮控製他們的規模,不讓他們變得過於龐大。”


    “你說得沒錯,司令員同誌。”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波涅傑林是深有感觸:“華沙城內的起義,就是被英國人遠程控製,對我們嚴密封鎖消息。結果起義軍在華沙城內和德國人打一個半月,實在打不過了,還舍近求遠,通過倫敦方麵向我們求援。假如這個複仇者組織變得過於龐大,我擔心華沙起義時的情況會再次重演。”


    “那我們應該製定一個章程。”西多林說道:“規定在我們區域內活動的複仇者組織成員人數,避免他們盲目擴張,以至於到了後期組織變得龐大,我們就會徹底失去對他們的掌控。”囩


    索科夫想了想,迴答說:“我看,在我們區域內活動的複仇者成員所成立的組織,人數不能超過一百人。你們看怎麽樣?”


    “我同意。”西多林首先表態讚同了索科夫的提議:“一百人的規模,隻相當於一個連,我們完全可以控製他們。”


    “嗯,一百人差不多。”波涅傑林思索了一陣,也同意了索科夫的提議:“反正他們又不是和德國人麵對麵地打陣地戰,人數多了也沒啥用處,就給他們規定一百人的上限。參謀長同誌,”他轉身對西多林說:“你盡快起草一個文件,派人給布拉金斯基上校,讓他和複仇者聯盟會談時,把這份文件給對方看看。”


    “參謀長同誌,你還要告訴布拉金斯基上校。”索科夫說道:“複仇者聯盟的人看了這份文件後,是什麽樣的反應,都要及時地向我們進行匯報,以便我們能做到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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