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隊的炮火準備結束後,都按照原來的計劃,向敵人的防禦陣地發起了進攻。


    朱可夫元帥親自督戰的第3集團軍,同時動用了兩個軍的兵力,分別向奧澤拉涅、科斯佳舍沃兩處地域展開了攻擊。


    剛開始的時候,戰鬥進行得還很順利,但迴過神來的德軍,用坦克掩護步兵實施瘋狂反撲,擊退了正在攻擊第三道塹壕的蘇軍部隊。迫使第3集團軍的部隊隻能退到第一和第二道塹壕,就地設防進行防守。


    巴托夫的第65集團軍的進攻,就顯得比較順利。他們在空軍支援下,第18步兵軍僅僅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突破了敵人所有5道塹壕。


    到中午他們的戰線又向前推進了5~6公裏,奪取了拉科維契和彼得羅維契兩個強大的支撐點,這使巴托夫將軍能夠下定決心,果斷地往突破口投入帕諾夫的近衛坦克第1軍,這個坦克軍迅速向前推進,直插到德軍帕裏奇集團的後方,第65集團軍的步兵充分利用坦克兵的成功,到天黑前占領了格拉奇、切姆紮、謝基裏奇地域。


    而羅科索夫斯基所在的第28集團軍,表現也不算太差,他們成功地粉碎了敵人的抵抗,前出到布羅查、奧斯皮諾、羅古一帶。


    當天晚上統計戰果,參與進攻的四個集團軍突破了德軍防禦正麵達30公裏、縱深5~10公裏,特別是坦克兵深入達20公裏,到達了克內舍維奇、羅馬尼謝地區。


    “元帥同誌,”羅科索夫斯基向朱可夫匯報完當天的戰果後,笑著問道:“你覺得我們今天打得怎麽樣?”


    “真是沒想到,第一天的進攻就如此順利。”雖然朱可夫覺得巴格拉季昂行動會取得成功,打哪戰役開始的第一天,就取得如此的戰果,還是令他有些吃驚。


    “今天所取得的戰果,的確比較理想。”羅科索夫斯基指著地圖對朱可夫說:“這就為我們第二天在第65集團軍和第28集團軍結合部,投入普利耶夫將軍的騎兵機械化集群創造了有利條件。


    隻要這個快速集群在格盧斯克以西一直推進到普季奇河,並抽出一部分兵力渡河,就能迫使敵人被迫向北和西北方潰退。到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全力向博布魯伊斯克迅速推進了。”


    “科斯契卡,我指揮過很多重大的戰役。”朱可夫等羅科索夫斯基的話告一段落之後,繼續說道:“但像你們今天開戰第一天,就取得如此輝煌戰果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在第3集團軍的進攻地段,我軍遭到了德軍的頑強反擊,但我卻能看出來,他們後續乏力,隻要擋住了他們的反擊,盡量消耗掉他們的有生力量,那接下來的仗就好打多了。”


    “元帥同誌,我覺得今天的進攻如此順利,有一個人的功勞是最大的。”


    朱可夫沒有問是誰,就直截了當地說:“科斯契卡,你說的是米沙吧?沒錯,在今天的戰鬥中,由於他的部隊率先突破了德軍的防線,導致德軍的軍心出現了動搖,在很多地段的抵抗都沒有原來那麽頑強。對了,他的部隊今天向前推進了多少公裏?”


    “15公裏,元帥同誌。”羅科索夫斯基可能是擔心朱可夫誤會,還特意向他解釋說:“由於他所處的地段無法使用坦克,這些進攻戰鬥都是靠步兵來完成的。”


    “在參戰的四個集團軍中,他的部隊所處的位置是最差的。”朱可夫點頭說道:“假如是別人指揮這支部隊,能在天黑前突破敵人的第一和第二道塹壕,都算不錯了。但他的部隊僅僅用了三個小時,就成功地突破了德軍的五道塹壕,並鞏固了陣地。”


    他拿起桌上的紅藍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紅圈,嘴裏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擔心左右的友軍脫節,孤軍深入的進攻部隊有被德國人合圍的危險,他也許能向前推進更遠。至少這幾個村莊和小鎮,都會被他的部隊占領。”


    “元帥同誌,巴格拉季昂行動今天才是第一天,我們還有的是時間。”羅科索夫斯基笑著說道:“如果我們不讓米沙控製點速度,聽任他自由發揮的話,恐怕我們的部隊還在沼澤裏掙紮,而他的部隊已經衝到了明斯克城下。”


    “他的部隊要是能在三天之內,衝到明斯克的城下。”朱可夫調侃地說:“我就可以自作主張,給他的部隊授予明斯克的榮譽稱號。”


    “元帥同誌,這些話你我私下說說就行,可千萬別讓米沙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笑嗬嗬地說道:“如果他知道你這麽說,沒準自己親自帶兩個師,直接衝向明斯克。到時候,這個給部隊的榮譽稱號,你是授予呢,還是不授予?”


    “我相信以米沙的能力,如果讓他帶兩個師自由發揮的話,沒準真的能在三天內,衝到明斯克的城外。”雖然今天取得了大勝,但朱可夫依舊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但接下來,他們將麵臨來自四麵八方的進攻。就算他的部隊戰鬥力再強,恐怕也擋不住德軍幾個師的輪番攻擊,說不定會遭到滅頂之災。”


    “那你對他有什麽指示嗎,元帥同誌?”


    朱可夫想了想,隨後搖著頭說:“我覺得在目前,最好還是不要幹涉一線指揮員的行動,就讓他們根據戰場上的實際情況,來自由發揮自己的指揮能力吧。”


    “沒錯。”對朱可夫的這種說法,羅科索夫斯基表示了讚同:“我相信沒有受到任何幹擾的米沙,沒準能創造更多的奇跡呢。”


    “參謀長,”羅科索夫斯基說完話,轉身叫過馬利寧,吩咐他說:“立即把今天的戰報,下發給各集團軍司令員,讓他們了解今天的整天進展情況,並為明天的進攻做好準備。”


    “好的,司令員同誌。”馬利寧點著頭說:“我立即安排人把今天的戰報,下發給各集團軍司令員,讓他們對今天所取得的戰果有一個整體的認識。”


    索科夫收到方麵軍司令部下發的戰報之後,對波涅傑林和西多林說道:“副司令員、參謀長,你們看看今天的戰報,巴格拉季昂行動的第一天,就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戰果,這可是一個好兆頭啊。”


    波涅傑林接過戰報仔細地瀏覽一遍後,遞給了西多林,開口說道:“司令員同誌,今天的進攻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但第3集團軍的表現卻不太理想。可以說他們拖了整個進攻部隊的後腿。”


    “副司令員同誌,話不能這樣說。”索科夫並不讚同波涅傑林的這種說法:“第3集團軍今天的戰績不理想,原因是多方麵的。但我卻認為,朱可夫元帥待在集團軍司令部裏,對戈爾巴托夫將軍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導致他在指揮的時候出現了失誤。”


    “我同意司令員同誌的這種說法。”西多林附和道:“假如讓我獨自指揮一支部隊作戰,要是有一名高級指揮員坐在我的身邊,我的心情肯定特別緊張,擔心哪裏指揮不好,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影響。眾所周知,人越緊張越容易犯錯,第3集團軍今天的表現不佳,恐怕和戈爾巴托夫將軍過於緊張有關係。”


    “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索科夫說道:“沒準過兩天,戈爾巴托夫將軍麵對朱可夫元帥沒有那麽緊張時,他的部隊就能表現得更加出色一些。”


    “司令員同誌,你瞧瞧這裏。”西多林指著地圖對索科夫說:“我們的部隊距離明斯克隻有三百多公裏,如果讓氣墊船搭乘一部分兵力,直接撲向明斯克該有多好啊。”


    “參謀長同誌,你的這個建議的確很誘人。”索科夫點著頭說:“但你想過沒有,僅僅千餘人又沒有重武器的部隊,衝到明斯克城下,又能發揮什麽作用。沒準我們還沒有進入城市,就會被來自四麵八方的敵人所合圍,到時我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吃掉我們派出的這支突擊部隊。”


    “我明白,司令員同誌。”西多林苦笑著說:“我就是覺得經過第一天的突擊之後,氣墊船分隊就派不上什麽用處了,未免覺得有點可惜。”


    “參謀長同誌,氣墊船可不是派不上用途。”作為客人的別爾金,本來不準備在索科夫等人研究部署時發言的,但聽到西多林這麽說,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雖然接下來的進攻,不需要我的氣墊船在前麵衝鋒陷陣了,但卻可以在後方為你們運送部隊、裝備和各種前沿急需的物資。”


    “別爾金說得對,假如今天不是得到氣墊船的幫助,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就幫我們把兩萬指戰員送到了沼澤的對岸,還幫我們運送了坦克、重炮和各種急需的物資。正因為有氣墊船分隊的幫助,我們今天的進攻,才能打得如此順利。”索科夫望著別爾金說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如果沒有了氣墊船分隊的支援,恐怕進攻部隊很快就會出現彈藥和物資不足,而出現的攻擊乏力的情況。”


    別爾金聽索科夫這麽說,咧嘴笑了笑,忽然把話題扯到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可惜如今已經是六月,錯過了播種的季節,否則在這麽肥沃的土地上,找個地方蓋間房子,種點蔬菜是一件多麽愜意的事情。”


    “我對你的話也有同感。”沒想到別爾金的話剛說完,波涅傑林也感慨起來:“如果戰爭結束後,我也想在這裏找個地方蓋間房子,等到每年五月春天到來時,在田裏撒下種子,等到秋天再來收獲,過著優哉遊哉的退休生活,再也不用考慮在戰場上和敵人打個你死我活。”


    兩人的話,讓索科夫隱約想起自己和阿西婭剛認識不久,也曾經有過這樣的談話,說等到戰爭結束,就在莫斯科郊外蓋一座小木屋,門前開辟一片菜地,春天時撒下種子,等到了秋天再來收獲,過著自給自足的平淡生活。


    “喂喂喂,指揮員同誌們。”西多林見三人居然都開始浮想翩翩,連忙用手指在桌麵上叩擊了幾下,說道:“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明天的戰鬥怎麽打,你們怎麽在考慮將來戰爭結束後應該做什麽的事情去了?”


    “對不起,參謀長同誌。”波涅傑林笑嗬嗬地對西多林說:“想將來的事情,一時間想得太入神了。”


    “司令員同誌,”西多林通情達理地充波涅傑林笑了笑,望著索科夫問道:“我們明天的戰鬥該怎麽打?”


    “還是和今天的打法一樣。”索科夫說道:“占領一處陣地,就鞏固一處陣地。采用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戰術,向敵人的防禦縱深推進。參謀長,你一定要告訴各位師長,就算我軍占據再大的優勢,也千萬不能輕易冒進。要知道,我們已經把左右兩翼的友軍遠遠地甩在了後頭,若是推進速度太快,我們就會成為冒進的孤軍,德國人可以很輕鬆地將我們的進攻部隊切為兩段,然後實施合圍。”


    “放心吧,司令員同誌。”麵對索科夫的叮囑,西多林笑著說:“這一點,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下麵的各師師長都不是新手,我相信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仗該怎麽打。”


    索科夫雖然知道自己這樣一再強調一件事,是很讓人煩的事情,但為了避免出現輕敵情緒,導致占上風的戰鬥,最後被敵人來一個反殺,他不得不表現得慎重一些。


    索科夫點了點頭,指著地圖對眾人說:“從目前的態勢來看,友軍的部隊在近日會渡過別列津納河,對博布魯伊斯克形成合圍之勢。而我們集團軍的任務,就是成為所有進攻部隊中第一個衝進城裏的部隊。”


    “司令員同誌,我對你有信心。”西多林等索科夫說完,笑嗬嗬地說道:“據我所知,不管是解放別爾哥羅德還是哈爾科夫,你的部隊都是第一個衝進城裏。甚至在前幾個月,進攻烏曼的戰鬥中,你的部隊也是第一個衝入城裏的,我相信在解放博布魯伊斯克的戰鬥中,你所指揮的部隊,還是能第一個衝進城裏,並將其中插在市政大廳的樓頂。”


    索科夫聽西多林這麽說,也笑了起來:“參謀長同誌,按照你這麽說,我們應該多準備一些旗幟,以確保我們的部隊在衝入每一座進攻的城市後,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旗幟插上城市的製高點。”


    “要多準備一些紅旗,這個倒沒有問題。”波涅傑林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說:“我立即聯係後期部長,讓他給部隊多準備幾麵紅旗,以便我軍在衝入城市之後,能在最短的時間完成插旗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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